左梦玲落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老支书耳朵里,老支书非常担心,他亲自来到了小学校,不仅老支书来了,而且还让余水灵带着铺盖卷来了,老支书要兑现承诺,让水灵来陪左梦玲。
修桥的建筑材料:钢筋、水泥、大沙、石块、砖头,也陆陆续续运来了,当然,这些材料都是滴水岩村的农民,手拉肩扛,一点一点运上来的。而这些材料都运上来,都运到清水河边的时候,已经是梦玲落水后一个半月的事了。与此同时,左贵山接到山区小学校的一封来信,这封来信什么也没写,就画了一张图,一张姑娘掉进河里的蜡笔画,画技基本没有,左贵山不知什么意思,就拿图画给他新娶的妻子丁香,丁香看了:“这是小学生的美术作业。”
“这什么意思?”
“信里没其他文字吗?”
“没有,就一张图。”
“老左,玲儿会不会有事?”
“会不会?你怎么理解?”
“肯定是玲儿小学校寄来的吗?”
“没错。邮戳上刻得清清楚楚。”
“多长时间?”
“这封信从落款日期到我收到,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老左,也可能是女人的感应吧,我很担心玲儿,让我去看看玲儿吧。”
“我也感觉不好,这一段总做噩梦,去,我也去,明天就出发。”
就在左贵山夫妇赶到滴水岩小学校的时候,滴水岩清水河架桥工程,正式施工启动。而左贵山正巧赶上了工程开工热闹欢乐的场面。
左贵山看见了热火朝天施工的场面,更看到了忙忙活活,满面春风的女儿,梦玲看见左贵山,特别是看见左贵山带着丁香一块来,喜出望外,左贵山拉着女儿:“玲儿,没什么事吧。”
“爸爸,你看,我好着呢!”
“那怎么……”
丁香赶紧岔开话头:“玲儿,看到你精神不错,阿姨很高兴。”
梦玲走过来拉住丁香的手:“丁阿姨,你能来,我也很高兴。”
“玲儿,这次是你丁阿姨担心你,她要来,爸爸也想来看你,我们就一块来了。”
“玲儿欢迎你们!”
听说左贵山来了,县里期望从全省最大的财政投资公司得到资助的县领导和有关局委的领导也来了,小学校一下子成了热点。左贵山看见这阵势,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深山之中,路途遥远,孤零单落的滴水岩小学校受到了县领导及县各有关部门的重视,这样接下来女儿在这里办学教书就容易多了。担心的是,县里的人会因为各自的目的而不断麻烦女儿,为女儿增加许多负担。想到这里,左贵山给因为在市里开会不能来的********田开打电话表示感谢。田开是早年左贵山当科长时的科员,因为赏识田开,又极力推荐他当了副科长,后来左贵山当了副局长,又推荐田开接任科长,两个人不仅是伯乐与骏马的关系,也是好同事、好朋友、好哥们。所以把女儿放在田开的县里,左贵山还是放心的。左贵山也不客气:“田开,田书记,你既然没来,那我就当一次一把手,为了我的女儿,以你的名义,搞个现场办公,把女儿这个小学校要办的事集中安排下去。”
“老科长,左总,一切听你安排,我相信你,你就说是我的意见。”
与田开通完电话后,左贵山把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乔飞叶,县人大副主任、县财政局长、交通局长、水利局长、农业局长、教育局副局长(这里要特别交代下,县教育局长倪千成因为喝醉酒侵犯了左梦玲,这个侵犯,既主要有醉酒的原因,也有惊艳贪恋梦玲的缘故。但倪千成后来发现,这位被发配下来的绝色美女绝不简单,不仅有个资历能量极大的父亲,而且其父亲与********是铁杆朋友,倪千成不怕山高皇帝远、身居要职的左贵山,因为他管不了宝山县教育局的人和事,但倪千成怕********田开,因为他的官帽捏在田开的手上。本来,倪千成已经计划好,到了冬季,最迟第二年开春,要给左梦玲再换一个新学校,但知道了左贵山与田开的关系后,倪千成没敢动,连这次根据县委田书记意见,都到滴水岩见省财政厅投资开发公司总经理左贵山,倪千成既不愿来,也不敢来,所以只派了位副局长来到滴水岩。)叫到一块。左贵山先与乔副县长说:“乔县长,我刚才与田书记商量一下,他让咱们俩一块开个现场办公会。”
乔县长知道左贵山与田开的关系,点头哈腰地说:“可以,可以!”
左贵山把县里领导、各局局长、乡里的书记、主任、老支书以及左梦玲叫到一块,左贵山清清嗓子:“同志们,受田开书记委托,咱们开个会,我说的意见既是田书记的意见,也是我们省公司的意见。大家看怎么样?”
“请左总指示。”
“请左局长指示。”
“请左总发表意见。”
“好,滴水岩小学是宝山县的学校,是深山区、贫困山区的学校,这里的孩子和大城市和山外头的孩子一样,都有受教育的同等权利。所以,让滴水岩的学生在相对比较好的条件下读书学习,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责任,这里我代表田书记讲三点:一、请交通局务必在一个月内把桥修好,修桥经费由我们省公司作为扶贫项目,但交通局要承担修建工程,要保质完成任务。二、请电业局在三个月内把电送到小学校。三、请宝山乡和滴水岩村在今年秋季,至少在今年冬季到来之前,把小学校翻修加固。所需费用由县财政局、教育局共同承担。四、请县教育局配齐小学校的教师。”
左贵山讲完,乔副县长说:“我完全同意左总经理的意见,刚才田书记打电话,说这也是他的意见,请各有关局委认真落实,不要打折扣,大家说怎么样?”
“同意。”
会议结束后,左贵山又把乔县长和县教育局副局长叫到一起:“乔县长,贾副局长,我想让老支书的女儿成为小学校的老师,费用由我出。”
“这个……这个……”贾副局长吞吞吐吐,“我回去向倪局长汇报。”
乔副县长说:“争取、争取!”
等曲终人散,热热闹闹的场面结束以后,左贵山把左梦玲叫到身边,非常严肃地说:“玲儿,过去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爸爸,你看我这里挺好的,小学校办得热热闹闹的,现在学生越来越多,已经有一百多个学生了,老师也已经有四位了,怎么会有事?”
“那……”左贵山看见容光焕发的女儿,的确看不见“有了事”的痕迹,“没事就好,有什么你一定要告诉老爸。”
“没事,有事当然会向老爸汇报。”
这时候,丁香也凑过来,“玲儿,学生有美术作业吗?”
“丁阿姨,有哇,你要美术作业干什么?”
“我看看,有没有好的美术苗子,玲儿,你要知道,丁阿姨可是从小就学美术的。”
“那好,我去把四、五年级的美术作业拿过来。”
左贵山不知道丁香干什么,但他意识到了丁香可能要做什么,“丁香,你这是?”
“傻瓜,还不明白,我要找那张图的作者。”
“那么多学生,能找到吗?”
“放心,我慧眼识人才。”
“吹吧你———”
在小学校的小操场上,同学们下课了,正在玩耍,而在小学校东南角的山墙边,丁香拉着毛妮子说话:
“妮子,多大了?”
“我叫毛妮子。”
“好,我叫你毛妮子。”
“十岁。你是左老师的后妈,我不知怎么称呼你。”
“后妈?你怎么有这个词。”
“因为我也有后妈。”
“后妈对你不好?”
毛妮子点点头:“左老师对我好。”
“所以,你特别关心左老师,也特别喜欢左老师。”
“是!我想左老师好!”
“小鬼头,这点我们一致。我这个后妈跟你那个后妈不一样,我爱左老师她爸,我也爱你们的左老师,她就是我的亲女儿,我对她,会比亲女儿更好。”
毛妮子疑惑地看着丁香,那意思是说:“会吗?”
“你真是人小鬼大,你看看这个。”丁香从包里拿出一张用蜡笔画的图画,图画上是一幅“姑娘落水图”,“这是不是你画的?”
“不……不是的。”毛妮子急着想走。
“毛妮子,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不……不是我画的。”
丁香又拿出美术作业本:“我看了你平时的美术作业,也看了你写的字,这……”
毛妮子毕竟是孩子,又加上胆小,低着头不说话了。
“好孩子,我主要是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毛妮子依然低头不说话。
“孩子,我们是你左老师的父母,因为爱她才担心她,因为爱她才怕她出事,告诉我,这图上的女孩子是不是你们左老师。”
毛妮子犹豫了一会儿,抬起头,泪花点点,旋即点了点头。
“你们左老师怎么啦?是不是掉水里去了?”
泪水从毛妮子脸上不断滚落:“左老师……为救我,洪水冲走了,我害怕,我担心,我……”毛妮子痛哭起来。
丁香把毛妮子紧紧抱在怀里:“谢谢你,好孩子,谢谢你把情况告诉了我们,我爱我的女儿,我不想她有危险,我想带她回城里,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丁香说着也满脸热泪。
“左老师不要走!”毛妮子挣开丁香的怀抱,坚定地说,“我们不让左老师走,我们不能没有左老师,我们会保护左老师,不让她掉水里……”
毛妮子的话逗笑了丁香:“你这个小鬼头,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保护左老师呢,好了,我知道情况了,谢谢你,毛妮子。”
“现在修桥了,再发大水不怕了,左老师再不会掉水里去了。”
“好,不能再掉水里去了。”
上课铃响了,毛妮子急匆匆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