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有力的回答,震的宁恒宇那扶着窗柩的手一抖,那自窗外倾泻而进的光也随之缓慢一抖。
宁恒宇苦笑,即便是演的,也很是让他动心呢。
今天的日光似乎格外的温暖与黏腻,那原本翻飞的香烬在接触这光以后仿佛陷入了泥潭一样,都静止了下来。
宁恒宇看着那静止的香烬,嘴角微勾,继续问道:“若那人比你厉害又如何?”
“比我厉害?……”宫子玉迟疑,她看着倚在窗边,被阳光包裹,犹如谪仙的某人,又坚定道:“那拼尽全力也要将那人捉住,千刀万剐!”
“嗯?”宁恒宇挑眉,“若那人是你该如何?”
“皇上……”宫子玉心下一“咯噔”。她还是太嫩啊,眼前这爷哪里是谪仙了,他就一恶魔。她早该知道,狐狸再狡猾也狡猾不过猎人的,她这一丝挣扎到底没有侥幸啊!
宫子玉瞪着那让她迷惑的阳光,面上凄然,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爬过去抱住宁恒宇的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嚎道:“皇上放过微臣吧,那银子微臣立马……立马上缴!上缴!”
上缴尼玛!
宫子玉只觉得她好心痛,好心累,好心塞……
宁恒宇看着一团紫色趴在他的腿上,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腿,他瞬间皱了眉,强忍住想一脚踹下去的冲动,伸手将那团紫色扶起,悠悠道:“丞相大人严重了,朕只是随口一问,大人不必紧张,丞相大人为朕之心腹,朕怎么可能剖自己的心腹呢?”
随口一问,尼玛,大爷你随口一问,她脑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宫子玉腹诽,可面上一派感激涕零之样,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宁恒宇,嘴唇几抖,“能为皇上之心腹,是微臣的荣幸,微臣这是太过激动了,激动了。”
性命攸关的事,由不得她不激动。
听闻此话,宁恒宇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那棕色的眸暗了几个色调,毫无表情的脸微微有了些颜色,似乎很是动容。
此刻,倒真是有几分悲天悯人的谪仙样。
过了半响,某谪仙怜惜道:“丞相大人保重身体!”
宫子玉心稍宽慰,还好有点人情味。
人情味?宁恒宇显然没有。
“朕还指望着丞相大人充盈国库呢!”
宫子玉:“……”
去他娘的谪仙!
她的银子……
宫子玉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差点晕死过去……
宁恒宇摇摇头,看着退坐到紫檀雕花椅上状似痛心疾首的某人,甚是感叹:“丞相大人何必如此激动,你看这身子骨都不如以前了。”
宫子玉听闻只想一脚踹翻这人,然后骑在他身上大吼一句:这踏马不都是你害的!
奈何她有贼心,却没贼胆……
在宫子玉正准备告退前,宁恒宇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道:“丞相大人还是需要保重身体啊,这样吧,朕有个方法,可以帮你锻炼一下。”
宫子玉看着宁恒宇那深邃的眸子,直觉得不对,“陛下,您已经够辛苦了,微臣的事情,就不劳陛下费心了,微臣……”
不等宫子玉说完,宁恒宇便开口了,“诶,怎么能是费心呢,丞相可是国之栋梁,应该的应该的。方兆,你过来。”
宫子玉心里越发不安,抬眼,就见那个被称为的方兆从殿外进来。一身亮黄的侍卫服,腰间配一把金背铜环刀,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此时甚是恭敬的站在下首。
看着方兆腰间的大刀,宫子玉蓦然想起,这个方兆正是宁恒宇的贴身侍卫长,武艺高超,特别耍的一手好刀功,擅近战,可以一敌百。
我天,这是要让这人练她?
宫子玉吓的直抖腿,内心盘算着怎样逃脱……
宁恒宇让方兆近前,耳语了几句,方兆点头,回身,一脸可怜样的看着眼前这细胳膊细腿的丞相。
宫子玉被看的有些发麻,直接明着对这宁恒宇道:“陛下这是要让此人帮我锻炼?”
宁恒宇摇摇头,“丞相说笑了,只是让他带头护送你出宫罢了。”
宫子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宁恒宇听完,一脸笑意的看着宫子玉,唇红齿白别提有多明媚了,“那要不明日便去丞相府抬银子?”
抬!你!全!家!
宫子玉只得生生咽下想要继续反对的话语,终是很不甘愿的被方兆带领的侍卫“护送”出了宫。
湛蓝的天幕上,日头摒弃了周边的云层,散发出春季所能散发的最炽热的光,直直的照耀在下方缓缓行进的队伍。
宫子玉看着日上中天的太阳,抹了抹脸上的滂沱大汗,一边嘀嘀咕咕的骂着皇帝爷问候着他的祖宗;一边被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护送着前行,进行所谓的“锻炼”身体活动。这队伍在从皇宫出发,围着帝都绕了一大圈之后,在宫子玉一遍又一遍感叹这宁安城怎么如此大之后,在宫子玉穿在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紫色官服变为深紫色之后,他们……
终于到了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