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本公子英俊,想占便宜?”宁恒宇不依不饶。
“不,想弑君,”顾子玉递了杯水给宁恒宇,挑衅的看着他。
宁恒宇接过水小饮一口,认真道:“那我倒是要先一步下手了,让你忠君而亡,也能死的荣耀,福泽后人。”
顾子玉嘴角有些抽抽,“那我在此谢过了。”
“公子,该启程了。”方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今日就走?”顾子玉诧异。
“你舍不得?”
“今日下雨。”顾子玉揉着自己的脑袋,声音闷闷。
“那便明日再启程吧。”宁恒宇将目光从顾子玉身上移开,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是。”方兆的了令,转身离开。
两人梳洗完毕,依旧下楼吃早饭。
而茴香与顾言竟是没下来。
“顾先生已经吃过了,现在在睡回笼觉,说是下雨适合困觉。”方兆摆好碗筷,讪讪道,“茴香也说下雨适合睡觉,不吃早饭了。”
“果然是一个府上出来的。”
顾子玉……
这与她有何干系!
许是因着下雨的关系,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沉,加之桌上只有三人,于是彼此默不作声的吃完早饭,然后又默不作声的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们一起出去透透气吧。”顾子玉窝在椅子上,对着宁恒宇喊道。
“不去。”宁恒宇正拿着笔在书上批注,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天天抱着这书看,都快成书呆子了。”顾子玉不满。
“你信不信我让你成为真呆子。”宁恒宇停下笔,语气不善。
“我自己去。”顾子玉蹦下椅子,向外冲了出去。
她在茴香的房门前停顿了一下,没见反映,便独自一人走下了楼梯。
顾子玉有目的的在这迎客来客栈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然后终于在客栈外侧的小亭子处发现了一群信鸽。
她缓步走过去,打量了一番,抓出了里面唯一的一只麻花鸽子,将刚刚在茴香门下抽出的纸条,塞到了它腿上的小信筒里,向着南边一扔。
鸽子咕咕几声,扑棱几下翅膀向着南边飞去。
顾子玉目送那鸽子消失在远方,拍拍手,转身欲回客栈。
“宁恒宇?”
顾子玉转身就看见宁恒宇撑着油纸伞立在不远处,雨水顺着他的伞檐落下,形成一片雨幕,隔绝了顾子玉看向伞内的目光。
“我怕你一个人无聊,便来寻你了。”宁恒宇的声音无波无澜,让人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意。
顾子玉嘿嘿一笑,闪身躲进伞里,谄媚道:“哎呀,还是公子对我最好。”
“是吗?”
顾子玉仰头看着宁恒宇光洁的下巴,认真道:“是。”
“我看你在这站立了半天,可是想吃鸽子肉?”宁恒宇俯身看着顾子玉,双眸深沉神情冷淡,可说出的话却是异常宠溺。
“不吃了,鸽子肉太少,不够塞牙缝。”顾子玉心下不安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嘴上却故作无谓道。
“你不是常说,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吗?”
“可是有选择的时候,我想吃大的。”
“那中午赏你一盘红烧肉。”
“真的?谢谢公子。”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最后消失在了雨幕里。
相处的气氛依然融洽,可是有些东西却在两人不知觉间发生了变化。
顾子玉在中午果真吃到了一大盘红烧肉的,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然后接着打起了欠嗝,一个一个不停,一发不可收拾。
茴香与顾言想尽了办法,却也依旧止不住。
面对着晚上的红烧肉,顾子玉气馁,“嗝,一个午饭,嗝,吃完,嗝,就放弃,嗝,晚饭,嗝,难受……”
茴香顺了顺顾子玉的后背道:“公子,你别说话了,忍忍吧,大夫说了,只要忍住一个不打,就不会打了。”
顾子玉点头,试着用力憋住。
“谁叫你吃那么多,像饿死鬼似的。”顾言很是无情的揭穿了顾子玉打欠嗝的缘由。
顾子玉气极,一口气没憋住,又不停的打了起来。
“顾总管,你就少说两句吧。”茴香对着顾言使了个眼色。
顾言沉默。
“方兆,你去给三公子倒杯热水。”宁恒宇放下碗筷,神情冷漠的看着顾子玉,淡淡吩咐道。
“是。”临走前,方兆在顾子玉与宁恒宇之间看了眼,有些不解。
顾言和茴香对望一眼,他们也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只好默默的做透明人。
夜间。
宁恒宇半躺在床上,看着依然打着欠嗝的某人道:“要不,我们后日再启程吧。”
顾子玉微微身子一僵,从榻上坐起,故作不解的看着宁恒宇。
宁恒宇平躺入被子,悠悠道:“你这样太辛苦。”
“不辛苦,嗝,怎么能因为我耽误,嗝。”顾子玉捧住嘴,尽量不发出隔声。
“那好吧。”宁恒宇似是妥协。
顾子玉松了口气,慢慢躺下身去。
或许是宁恒宇刚刚的言语惊吓到了他,这一躺下,她竟忘了打嗝,恍恍惚惚沉沉睡去。
从洛川去往别的地方需要坐船,一大清早,他们一行五人,乘坐着宁恒宇的藏蓝色马车匆匆前往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