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个颇为偏远的村子里,这里素有“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候鸟成群的地方,滋养了这里的万物!
早早已经拿到高中录取通知书的林夕雅,却久久沉默不语。
祖上遗留下来的三间木屋,瞅着看已经修修补补很多次了,但确保留着古老悠久的历史气息,它神秘,庄严地树立在那,也是曾经为他们父女俩遮风挡雨的港湾。
在院子一角,恍然发现几根葡萄树,交错的丰满的藤枝结着一串串,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葡萄,四根越粗些的木头搭建成四方形的葡萄架,似乎也像林爸爸一样,支撑着这个家一样…
他手里拿着半截烟,一身褶皱,颜色发白的圆领T恤。他从里头掏出一个火机,点燃了,像是一束火,点燃了希望,温暖了整个世界,然而他的天堂并不是灰色的,女儿就是他的彩虹,高高的挂在天边,五彩云霞护着,从未委屈,他知道,女儿长大了,读高中了,并不是小丫头了。
男人,坐在自家门前院门口前,薄烟缕缕,一圈圈的,似乎对天空诉说着什么?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双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老茧,手背青筋爆露在皱皱的皮肤上,指甲缝里似乎挑剔不完的泥巴,有泥土的芬芳。
她迈着灵巧的步伐,沉稳大气,一头齐肩乌黑的头发,身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材质普通。弯下身来坐在她父亲左侧却有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尽管衣着普通,也遮挡不住她的灵气,懂事,懂得如何爱自己,也会爱她唯一的父亲!
“爸,地上凉,今儿风有点大,咱们有什么话上里屋去说话!瞧您,像什么样,不怕别人笑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嘴角又露出暖暖的笑容!“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怎么?丫头,你嫌弃爸爸,没有文化,老土了是不是?”他笑呵呵的对夕雅说着。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呀,再有文化,也比不上爸爸,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也是唯一的!”夕雅坐在他父亲旁边,越靠越近…
“坏丫头,爸爸总说不过你。”
“那爸爸,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想我都这么大了,小时候问你,你总不耐烦地忽悠我,还说妈妈会回来?可是,你看?现在我们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
男人,一声不吭的愣了半,眼眶湿润了,眼泪在打转,他用执着坚定的眼神对视着着他的唯一的女儿。“你妈,恐怕真回不来了?”
“爸爸,你骗我?你说过,她会回来的,给我带漂亮的新衣服,不是吗?”她潸然泪下。没有人会懂她的眼泪,竟有万般无奈与等待。
“夕雅,爸爸,没有欺骗你,你妈妈,已经改嫁了,至于是什么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才知道,你太小,怕影响你的学习,怕你哭着去找你的妈妈?”
“爸爸,你说,妈妈还会回来吗?”
男人,动作熟练而轻巧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了,依然像圣火般,传递着温暖的感觉……
男人突然咳嗽了,几下…
“我叫你别抽烟了,爸爸!你怎么老是这样。对身体不好?”
“没事,爸爸,身体硬朗着呢?”
男人勉强露出了一丁点微笑,眼角的皱纹线像弯弯的月牙。
“爸爸,会好好供你读书,你要用心些,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将来你也会明白的,莫怪切你妈妈。”
她,不卑不吭的对他的父亲说:“从未,我会等妈妈。”
但在她的父亲心目中,她若视同瑰宝般,这样的父亲或许是简单,但,给予她的爱是无悔的。
“爸爸,下周一,就要开学了,我自己去学校。你不是还有好多活?该忙的赶紧去忙。”她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可爱与倔强的个性。
男人,连忙摇摆着头。“你才多大点,我可不放l心?那么多钱拽着口袋里,万一被坏人着了道,可怎么办?”
他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了…
林夕雅,开始有些反感他了,起身便离开了,并说道:“这不放心,那不放心,我已经长大了!”
男人,继续不断抽着烟,满天弥漫着淡淡的烟雾,似有似无…“好,好,你就自己去吧,我得干活去了…”
他,走了,微驼着背影,熟悉而惶恐,渐渐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她的内心早已泛起一阵一阵心酸,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有这样的感受了,以前,总觉得自己成绩好,听话就行了,就是对父亲最大的回报了,但事实并不如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心底也有过一丝触动,想追去,前去道声:“爸爸,辛苦了!歇歇吧。”可这样的话,只能永远在心底默默地承受着。
她没有奢望任何东西,在她的日记中是这样写着:
“多少个孤寂的夜晚,你可曾像我这般去思恋我。亲爱的妈妈?
大燕,也曾有爱,她勤劳着哺乳一群群可爱的“小肉宝”,待它们羽翼丰满,便离开了家。可是大燕还会再飞回来的?
长大的白色小羊,被黄鼠狼伤了,母羊也会叫,伤心难过?
妈妈?您听得见我在想您吗?
我长大了,也可以去找自己的妈妈了。
你,在哪?
(二)
NM汽车站…开学季,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哗吵闹。
九月的天,有点燥热,清风徐徐吹拂着她的头发丝,在这个女孩身上似乎有散发不完的青春气息,走着,走着,总不时的回头看看不远处。
“请问?叔叔,这是去,市区的车吗?”夕雅腼腆地说着。
开车的司机师傅是一位年轻的中年男子,挺着一个圆圆的啤酒肚,嘴里不停的嚼着槟榔,一阵槟榔酱汁味扑鼻而来,有些刺鼻但有股特殊的香味。
“小妹,是这辆,快上车,还有十分中就要开了?
车上,形形色色的人,但一半都是和我一样背着书包的学生,其中一位妇女抱着一个差不多两岁的男孩,走的几乎很稳的小朋友,四处张望,从她妈妈的怀里挣扎下来,调皮的跑到一位年轻的阿姨旁,扯着她包上的挂饰,这时,妈妈就急忙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肉嘟嘟的小嘴,圆乎乎的脸蛋,穿着一条开档裤,手上的铃铛银饰,叮当响起来,清脆悦耳。
然而夕雅无力的倚靠在窗旁,那双清澈如泉水般的双眸,似乎凝望着什么。此刻,听到声音,呼喊着她的名字,“夕雅,夕雅!”
“是爸爸?”她立即下车,一位绅士的中年男子,蹬在地上,为他三岁的女儿,寄鞋带。年轻女子气喘喘地领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水果,满脸尽是幸福的模样。
中年男子对女人说:“买这么多干嘛呢?快来不及了,先上车再说吧!我来抱宝宝。”
女人紧紧地跟在后面,都女儿笑,那么纯真无邪!
突然听到喇叭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汽车马上就要开走了,她很羡慕,很喜欢这种气氛,简单的幸福,但或许是她这辈子最难苛求的东西!然而她,并没有。
下了车,已是下午五点了,一个人独自走在校园马路上,有同学嬉闹声,远远望去,一片绿绿意盎然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草坪上,停留了几只麻雀,寻觅着什么?篮球场热闹着,高年级的学长潮气蓬勃的激情澎湃的打着篮球,只有夕雅,像个怪物一样,不时还有几个女生瞄看她几眼,一切看似和谐,其实不枉有些小小的失望。
一辆黑色汽车,突然从她旁边开过,夕雅本想让他来着,他突然急刹车,右胳膊突然被狠狠的蹭了一下。吓了腿发软坐在了地上。踢踏踢踏的皮鞋脚步声,摩擦着地面,他一脸冷血,眉头紧锁,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夕雅左手捂着胳膊抬头看了看。
高挑身材冷眼,透着一股杀气的双眼,瞪着她说:“你怎么走的路,眼睛往哪儿看的?”
“你怎么开的车?还说我呢,你知道吗,差点出人命了?
突然,围过来一群同学,说:“湛老师,我们教科书什么时候发?”
年轻男子不耐烦地说,“着什么急?等我回来,晚自习发。”抬头一看,之间车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她大声哄道:“老师就可以欺负人吗?”
突然,有一个胖胖的女孩把她扶了起来。“没事吧?同学,你是新来的吧,几班的?”
夕雅拍了拍身上灰尘。“我没事,真不好意思,我是高一七班的?你呢?”
突然听到好几个同学在那尖叫,啊……
“怎么了?这是?”夕雅自语道。
一位个子和我一般高的男生,激动的对我说:“刚才那是我们班主任,你…惨了。”
夕雅乐观自信的振振有词地说道:“惨什么?怕啥?他先撞到我,道歉的话都没有?我看这种素质差到没人疼没人爱的地步的人,也不会是个好老师?你们说呢?”
同学纷纷散去,似乎胆怯着什么?
夕雅整理好宿舍的东西,准备晚自习去报道,可心底还是忐忑不安,毕竟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是不是不对劲?
背着空荡荡的书包,轻松自在!一路走过来,校园的每一处都是风景!夕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走进教室…
鸦雀无声,冷的让人有些紧张。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夹杂着新书本的味道。
她轻敲了几声门,轻快的走到了一张靠前的桌子旁边,淡然得的坐了下来。她心底嘀咕着:“果真是他,怎么办?”
他低头的在忙碌填写着什么?
她呆呆的看着窗户外面,很久才缓过着神来,只见两只眼瞪着我…
她只好低下头来!毫无头绪的翻着一本空白的本子。
“同学们好,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突然他转过身,拿着一支展新的白色粉笔,咯吱咯吱的在黑板上,写着。
“湛明”字样。湛江的湛,进入高中的你们,我想也应该是在成长着,也懂得如何珍惜现在的生活,更要珍惜每一分钟学习的机会,我也是从你们这般年纪走过来的,我上高中的时候很调皮,但还是会很认真学习,我希望班上的同学,灵活学,灵活玩。
还没有报道的同学,来我这把书费,资料费交一下?前一排同学负责把书发下去。
夕雅的脸已经红透半边天了,不是羞涩,不是胆怯。
“想必你是学校保送进来的林夕雅了?怎么才来啊?”
“哦,我坐车耽误了,所以才晚了些?那个老师,今天…我…对…”
“等一下,你家里号码是多少?”
她想解释这来着。
湛明看了她一眼,问:“是你写,还是要我帮你写?”
随后,他立即递给夕雅一支咖啡色钢笔、一张表格。她的手紧紧握住着钢笔,愣了一会…
“你怎么不写?”
她紧紧的拽着笔,丝毫也不松手。”湛老师,您不会把我的顶撞您的事告诉我爸爸吧。”
湛明莫名其妙的对他说:“什么事,告诉你爸爸?向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夸奖还来不及呢?”
此刻的夕雅内心万分挣扎着,“他是神马意思?贬义我?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他那么焦急地走了,肯定是有事?”
她犹豫了一番,笔尖不停的在挥舞着…他多看了她几眼。只因她是学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