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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产

赵佳怡自生母去世选择入宫之后,就很少和外面有所联系了,即便她和赵家的关系僵化,不过,她与百里娆偶尔还会有书信往来。

在赵佳怡进宫一年之后,百里娆就嫁入辰王府,为辰王爷陶清言的侧妃。

陶清言是陶清德为数不多还在京的弟弟,先帝驾崩时就有旨意让他留京照应,所以才没有被分封封地。

陶清言在陶清德的几个兄弟里面,是属于有才华的那一类。如今朝堂之上,他也一样是活跃的一份子,可以说,陶家的天下不能没有这位王爷。

虽然赵佳怡和百里娆都身在皇家,但实际上能够见到面的机会还是屈指可数,也就是因为这样,灵芝见到百里娆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

百里娆上前时,故意盈盈一拜,娇笑道:“给瑜妃娘娘请安了。”

“你呀,和我还那么生分吗?真是学坏了。”笑骂了一句,赵佳怡却一点都没有厌恶的样子,反而语气亲昵,“怎么突然进宫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百里娆莞尔一笑,应道:“这不是莲妃娘娘有孕了吗?王爷叫我进宫来送些东西。”

“送什么?”赵佳怡探了探脑袋,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宫外一些吃的。”百里娆笑笑。

赵佳怡闻言,忍不住皱了眉头。倒不是因为觉得陶清言和百里娆厚此薄彼了,而是觉得送的这东西实在不大好。

“辰王妃,吃的东西还是少送为妙吧?”灵芝小声提醒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王爷说,莲妃娘娘什么赏赐没有?宫里头的奇珍异宝那么多,她肯定不会当回事的。还特地打听了莲妃娘娘喜欢吃的小食,我还是进宫前特意去买的。”百里娆叹道,“我也不是不知道送这东西为难,不过,王爷说的话确实在理。”

稍稍点了点头,赵佳怡问道:“你和辰王爷,如今还好吧?”

百里娆稍稍一愣,立刻又扯开了一个笑容,应道:“瑜妃娘娘,瞧你这话说的。辰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没听说过吗?对天底下的男人可以不放心,但我没办法对他不放心。”

赵佳怡心中是松了口气的。陶清言在这方面的风评很好,他的专情是出了名的,先前百里娆嫁进王府之前,府中只有两名侍妾。在百里娆嫁入王府之后,陶清言也很少往王府里添人。即便是添了,基本也都是一些外人将人直接送到了他的府上。

可赵佳怡很明白,传说不代表事实。外面说的天花乱坠的,要是事实并非如此,岂不是更糟糕吗?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向当事人求证。

“既然如此,你得快点给王府增添人口才行。”赵佳怡贴近百里娆,笑语道。

“这个不急,不急。”百里娆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好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赵佳怡觉得奇怪,因着百里娆的回应,她也没办法把想要说的话继续说出口了。现在虞昭怀孕的事情已经让她意识到,一个孩子的存在是多么重要。孩子能改变的,不仅仅是母亲的生活状况,还有周边人的态度。那里面,包含着太多没有办法控制的东西。

陶清言的辰王府中至今没有一个正妃。虽然百里家的地位不低,百里娆嫁入辰王府之后也尽到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作为一个女主人她也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挑不出任何差错。不过,立正妃的事情却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说法。

赵佳怡因为这方面的原因在私底下问过百里娆,可以说,她比当事人还要着急。但百里娆的回应是,陶清言希望她生下孩子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正妃的位置。

像陶清言这样专情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进宫或许可以夺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碰上这样一个一心一意的男人,可以不用其他女人一起分享,岂不是更好?

所以,从一定意义上来说,陶清言是比陶清德更受大家闺秀们追捧的存在。想要嫁进辰王府的女人,不比想要进宫的女人少。

正在谈论着,不远处穆月云宫里的嬷嬷便走了过来,盈盈福身:“老奴拜见瑜妃娘娘,见过辰王妃。”

“是太后有什么吩咐吗?”赵佳怡疑惑地问着。

按道理说,她刚从穆月云寝宫里出来,不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事情才对。不过,因为嬷嬷没有立刻走开,赵佳怡还是能够清楚,她是过来寻人的。

嬷嬷笑了笑,指着百里娆道:“太后是吩咐老奴来寻辰王妃的,有些事情要商谈。”

百里娆身子一震,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娘娘说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好像是和辰王爷有关系。”嬷嬷眉开眼笑道,“辰王妃还是赶紧去吧,太后催得紧,老奴不敢怠慢。”

“这……”

“娆儿,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太后平日里对你不错,看来是有什么好事要找你了。”听闻是与陶清言有关系,赵佳怡也跟着催了起来。

现如今,赵佳怡就很后悔,她没有在进宫的时候就把握住陶清德对自己的宠爱,总觉得还可以再等等。这一等,时机就过去了,那男人也自然被其他女人吸引。

趁着现在陶清言对百里娆还有情分在,赵佳怡恨不得能够让百里娆赶紧成为正妃,也免得日后要对镜哀叹,和她一般。这样的经历,她一个人承受就好,世上何必再多一个心伤的人呢?

百里娆犹豫了一下,看向身后的宫人,无奈道:“方才已经派人去和莲妃娘娘打了招呼,说是要过去,现在若是不去,岂不是不合乎礼仪吗?若是莲妃娘娘怪罪下来,怕是王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你就放心去吧,莲妃那里,有我在。”赵佳怡淡淡笑道。

“那吃食也顺便带过去吧,我还不知道要去多久。”

赵佳怡瞧着百里娆紧张地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笑道:“太后娘娘又不是猛兽,不必害怕。那我就先代你过去。”

对于百里娆的状态,赵佳怡能够理解。有好几次,她都被穆月云留到了傍晚才被放行。穆月云是那种谨慎的人,一旦有什么事情做不好或者是要吩咐,她往往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安排。

好在赵佳怡的行动力不错,几次接触下来之后就把大多数事情搞定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得被穆月云留下多少次。

分别之后,赵佳怡就带着宫人一行去往虞昭殿中,刚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了琴音,一时间她都有些着迷。

一曲完毕,赵佳怡才缓缓抬起脚步向里走去,生怕惊动了那乐人。

直到进屋,所有人蓦地发现,原来弹琴的是虞昭。

虞昭殿内的人纷纷行礼,虞昭自然也要起身。

赵佳怡哪里敢劳烦她,赶忙就上前虚扶住了那美人儿,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早就听说莲妃妹妹弹得一手好琴,今日有幸能够听到,真可谓是高山流水尽在其中。”

“姐姐可别这么说,妹妹这点手艺真的是拿不出手的。”虞昭轻声应道。

“你这么说就真的太谦虚了。”赵佳怡笑着,又吩咐道,“灵芝,把东西拿来。”

虞昭好奇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姐姐这是拿的什么?”

赵佳怡顺手提过食盒,放在桌案上,一边打开一边解释道:“在来的路上碰见辰王妃了,这是辰王妃叫本宫带给你的吃食,都是在宫外买的。这不,太后娘娘把她叫去了,本宫就代她将吃的给你拿来了。”

虞昭脸上闪现出兴奋的喜悦来,整个面色似乎都不同了。

然而,偏偏有不识趣的声音飘了出来:“娘娘,外头来的吃食,还是交给太医检查一下吧。若不然,出了事情奴婢也是要受责罚的。”

说话的人正是陶清德安置在虞昭身边的庄霞。庄霞的表情很严肃,好似是对着千军万马。

赵佳怡不认为虞昭是糊涂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是应该明白的,不过,单看虞昭望着那些吃食的模样,倒好像真的是被吸引过去了。

虞昭看了看赵佳怡,回应道:“庄霞,不用事事要求精准,要不然活着多累呀。辰王妃和瑜妃娘娘都是好心,怎么就把人说的那么坏了?”

庄霞没有接话,但脸上的表情是越来越愤慨了。

灵芝在后面扯了扯赵佳怡的袖子,打了个眼色,赵佳怡清楚自己不能多留,唠叨了几句就回了。

赵佳怡暗自揣测,虞昭虽然喜欢那些吃的,可她一定不会吃。且不说虞昭身边有一个庄霞在,庄霞绝对不容许她碰那些东西吧。就拿虞昭本身来说,她可能没头没脑地吃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吗?当然不可能。

虞昭的身子骨弱,在她吃食里下料的人比比皆是,但她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与她自身和周围人的保护有密切关系。

所以,赵佳怡根本不担心虞昭会因为这一次送吃食的事情出问题。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赵佳怡还没有回到寝宫,走在半道上就见周边的宫人们匆忙起来。问了一下才知道,虞昭似乎是小产了。

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赵佳怡是百分之百不相信的,因为她才去过虞昭那儿,她去的时候虞昭还好好的。但她转念一想,该不会是虞昭吃了百里娆带进宫的食物吧?她愿意帮百里娆带东西,从一个方面来说,也是因为她相信百里娆不会有问题,直到出事的时候她也还坚信着约莫和她与百里娆无关。

出于一探究竟的心情,赵佳怡带着一干人绷紧了神经又赶回了虞昭的寝宫。

这一去,赵佳怡才了解到,虞昭是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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