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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辟邪之物(2)

终于,水“哗啦啦”响起,金锁从河边探出了半个身子,趴在岸边,下半身泡在水里,一个劲儿地穿着粗气。他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笑和崔力升赶紧拉他上来。金锁一上到岸上,“哇哇哇”连吐了好几口污水。我两只手箍住他的两臂,摇晃着他急切地问道:“本叔呢,本叔怎么样?”金锁慢慢恢复了神智,他虚弱地说道:“不是……不是……不是水魅,是尸王!”当金锁咬着牙说出“尸王”两个字的时候,我周身一震,不寒而栗。尸王明明被巨蟒缠斗在地下河。就算巨蟒再不济,尸王也不可能赶在我们前头来这里打埋伏啊!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地下河与这条河流是相通的,尸王如果真在这里,别说是巨蟒了,恐怕水魅都让他收拾了!

我正要跟金锁确认,就见河中白浪沸腾,本叔扑出水面惨叫:“啊——”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触目惊心,因为本叔不是扑出水面,而是被尸王扔出来的,而且——他只剩下了半个身子!本叔被尸王活活撕成了两半!

仅有上半身的本叔被扔到了岸边,正好落在我们的脚下。本叔抬起头,一张嘴全是涌出来的血:“走!快走!”他拼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这三个字后,脑袋一垂,死去了。

我们几个还没从眼前的惨剧中醒过来,尸王已经跃出水面,向我们飞奔而来。

白瑾和祁鑫惊慌失色,掉头就跑。韩笑怒火中烧:“尸王,我和你拼了!”挺起枪来就是一阵扫射。虽然这只是徒然地浪费子弹,但是只有这不断喷射的怒火,才能宣泄我们心中的愤怒!三光站在韩笑旁边,一起向尸王射击。两支枪,挡住了尸王的前进步伐。

我拔出匕首,对金锁和崔力升说道:“你们留下来保护他们!”我大叫一声冲上前去。

尸王怪叫着,两只利爪一左一右抓向我。我一弯腰,扑进他怀里,挺刀向他小腹刺去。“叮”的一声,震得我手臂发麻。

尸王左爪抓住我的衣服,单手将我提了起来。我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只能一刀一刀地刺他的左臂。尸王右爪直刺我双眼,我猛然想到廖碧成惨死的一幕,他也是被自己亲弟弟的遗骸刺瞎了双眼,顿时心中一沉:罢了,我命休矣!尽管韩笑还在继续开枪,可是一点儿作用都不起了。任何力量都抵挡不住尸王的这一刺,我只有乖乖地听天由命了……

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的左手竟然又发出了一道光亮。金黄色的光化作一支长针,冲尸王的双眼疾飞而去。“噗噗”两声,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的尸王竟然被金光刺瞎了双眼。他“嗷嗷”痛叫,将我丢出去好远。

我摔在地上,忍住痛第一时间看了一眼左手,果然,玉扳指这次泛着暗暗的金黄色的光。看来韦世先和本叔说得对,皇家御用之物,合当天子之宝,真有驱邪避祸的功效。

尸王虽然没有了双眼,但还是攻势不减,又咆哮着扑过来。

见玉扳指奏效了,大家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韩笑大声吆喝:“四哥,灭了他!给他点颜色看看!”不料,尸王听见了他的声音,竟转而向他攻来。韩笑吓得手足失措:“喂,大哥,你别找我来啊。”他指着我,“是他刺瞎你双眼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呀!”说话间,尸王已杀近眼前。单爪一撩,韩笑顺势翻滚,躲过这一招。

三光赶忙从一旁策应。尸王失明,可是身手不慢,仍是钢筋铁骨。

眼看他们两人支撑不住,我冲上去从后面锁住尸王的左臂。他转身右爪隔空压下。我左手握拳,用扳指朝上挡去。

尸王的这一抓不偏不倚正击中扳指。只听“吱吱”一阵响,尸王的右爪冒出缕缕白烟,烧焦的味道臭不可闻。尸王哀叫,后退几步。看他的右爪被烧穿,流出了黄黑相伴的液体。他当然不甘心,又用左爪来抓。我冒死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扳指死死地贴住了他的额头。“咝咝……”之声不绝于耳,尸王痛不可当,一脚踢在我的小腹上。我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当我揉着剧痛的腹部站起来时,我看到尸王痛苦地捂着头,不住地痛叫。

接着,尸王的脑袋从额头开始慢慢融化,就像是一张纸慢慢燃烧。仅仅过了几分钟,他的上半身完全融解了,下半身“扑通”倒在地上也逐渐消逝了。

尸王逐渐融化的身体发出“吱吱”的声音,缕缕青烟冒出,臭不可闻。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适才只是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才舍命和尸王一搏,没想到竟然侥幸赢了他。看到尸王最终化成了一堆血水,急跳的心脏才渐渐平静下来。

三光走过来搀起我,拍拍我身上的推土说:“你小子,这下威风了,回去可有的吹啦,千年僵尸都让你搞定了!”我苦笑着摇摇头,扭头看着那一堆血水说:“说出去谁信呢?”金锁蹲在血水旁,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可惜,可惜啦。要是能留他一具全尸,也算得上一件文物。你们不知道,现在的古尸市场火得不得了,这要是留了全尸……”祁鑫插了一句嘴:“这要是留了全尸,咱们都得死!”我眺望了一下前方,招呼大家走向海边。来时的船还停靠在那里,和着海风轻轻摆动。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化作珠珠细浪。蔚蓝的海面映着阳光欢快地翻滚,那海浪声传进耳中,仿佛带给了我们无限的生的希望!

我们大笑着、大叫着一路飞奔到海边,每一个人都相拥一处,宣泄自己心底压抑许久的恐惧和愤懑。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牺牲了太多的人——戴恩泽五人、冯超、凌宁、廖碧成、本叔……不,也许从更早算来还应该有廖碧业。大难不死的畅快淋漓使我们忘我地相拥而泣。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和韦晓曦抱在了一起。

等我们俩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赶紧分开了。两个人的脸“唰”地都红了。我怔然而立,竟不知所措。

然而,还没等我说一句话来遮掩面前的尴尬,就觉得脸颊挨上了重重的一拳,整个人扑倒在地,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捂住伤处,定睛瞧去,却惊讶地发现打我的人竟然是金锁!

金锁不依不饶,还要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幸亏被韩笑和崔力升拦住了:

“金锁,你疯啦,你这是干吗呢?”金锁被他们拦腰挡住,但还是努力向前探出身子,伸出手指指着我:“我就是看不过去他的下贱样儿!嫂子才没了多长时间,他又开始拈花惹草了!”我的妻子病殁,我对别的女孩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任凭谁都听得出来,金锁这是在借题发挥,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对韦晓曦有意思。只是我惨了,挨上了自己兄弟的这一拳,有苦难言啊。更倒霉的是,三光作为兄弟不知道过来劝解,站在那里冷眼旁观,反倒是韦晓曦过来要扶起我。

我一看韦晓曦走近,赶紧爬起来,招呼大家:“好了好了,没事了,上船吧。”说完,赶紧转身就走。再不走,我就得吃上金锁的第二拳了。

也不知道韦晓曦是真的不明实情还是故意让我吃苦头,竟然追上来拉住了我:“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她竟然用纤纤玉指触摸我脸上的瘀伤。她的手指纤细柔滑,摸在我的脸上的确很受用。

但是我的脑子还很清楚,现在我的样子的确是尴尬得很。

果然,崔力升和韩笑一个没留神,金锁冲过两个人的阻拦,一脚把我踹翻在地。见我倒地,他还不罢休,又连踢几脚,一边踢还一边骂:“小人,你个小人!”几个人都上来也拉他不住。

金锁虽然身材胜过我高大,但是身手没有我灵敏。更何况当初他在廖碧成的教授下主学枪械,我主学搏击。要胜他,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对金锁讲明,他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况我如果还手,兄弟俩为此撕破脸反而不好。我只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躲过了他最狠的一脚。这时候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我想一定是鼻青脸肿。

“喂,李金锁,你够了吧?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怒道。

金锁还要上前,被一直旁观的三光拦住:“算了,别在外面丢人啦,咱们现在得尽快回到大陆,你冷静点儿,上船。老四,你也听我的,别跟他一般见识,走吧。”我们依次上船,三光不愧是老大,怕我们闹事,挤在了我们中间,把我和金锁隔离开。金锁怨毒地看着我,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等一等!”白瑾忽然叫道,我这才猛然想起一桩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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