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喜欢他是不对的。却还是执着于此。
我的妈妈和我爸爸在我10岁的时候离了婚。我妈妈在我初中的时候再嫁,生了个小我10岁的妹妹。从此,我只能跟着我父亲过。
我恨我的爸爸,因为他对我妈的家暴,导致了她毅然决然的离开。
18岁那年,我谈过一场恋爱,那时候我爸爸嗜酒如命,喝多了就会打我一顿。他反对我喜欢那个男生是没有原由的。可即便我被他打得遍体鳞伤也没想过要放弃,因为那是我喜欢的人啊。
他说要带我走,我不愿意,那个时代女人的名分重于一切。我不是不敢,而是不甘,我喜欢的人和我就该手牵着手在阳光下晒太阳,而不是被人指指点点。
他也努力的争取着,可临到结婚的时候,却遭遇了对方父母前所未有的反对,因为不配。按照******原话说就是“卖猪仔还看看窝呢!”
他同我说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我往门前的小凳子上一坐,对那人说了句:“你走吧。”
既然不配,我又何必纠缠。爱情抵过我的生命,可尊严却让爱情投了降。后来的日子里,我被现实死死地压住,告诉我尊严也有它的对手。
24岁那年,我被分配到S市教书,也是在那年遇到了28岁的韩洪禹。我们本是两个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
韩家的女儿韩诺诺长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小学三年级,还是个班里的数学课代表。每每来办公室,都会被一群年轻的教师捏捏小脸。
这个地方不大,可消息却是灵通。那年暑假,韩家的女主人死于一场车祸,韩家一夜之间挂了白。
那之后,整个学校装修搬迁,我们老师也跟着搬了住处,而我原来住的那间宿舍被韩家租了放药材。
那屋子的钥匙一共有两把,我留了一把给他先放药材,一把留着我取剩下的行李。
夏天的太阳简直和火一般,我白天就在宿舍里呆着,一步也不出去,这天晚上我想回去拿我和被子卷做一堆的笔记本,于是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夜路到了那间屋子前。
倘若我能预知未来,我绝不会赶回去拿那个破本子……
农村草多,我尽管穿的七分裤,到了那儿也是满腿的包了。韩家的药应该还没到,我转开了那门进去。坐在那空床上挠了挠蚊子咬的大包。
黑暗里忽的走出个人,是韩洪禹,他大约是喝多了酒,看着我直喊“阿音”。
“韩师傅,你认错人了。我是回来拿些东西的,一会就走。”
他一下捉了我的手,那手心里满是滚烫,“阿音,你会来看我怎么这么快就走?我好想你。”
一切结束了,他的酒似乎也醒了大半,我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跑了出去。整整一晚,我都泡在学校后面的池塘里不愿出来。那一晚,我的青春爱情都死了,可我却不能死。
那段时间,照顾我爸爸是我唯一活着的理由。我的爸爸身体一直不好,而且得了老年痴呆,虽然他从前一直对我不好,可他到底也是我的父亲,我妈当年不愿要我的时候,他牵着我的手说:“他要我。”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从池塘里往外爬,生怕叫人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那之后我尽量装作一切没发生的样子,学校里的老师都和我处的不错,甚至有给我介绍对象的,但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害怕,我难以想象新婚之夜的情形……
那之后一个月,我的月事一直不来,我也不敢去医馆,村里唯一的医馆是韩家人开的,我怎么有脸去。于是我给我妈妈打的几年来的第一通电话,她一听我月事没来,就问我是不是有了男人。
我在电话这头迟迟不敢出声,她就倏地在那端骂起了我。说我下贱,说我和我爸爸一样……
我在那电话亭边呆了好久,眼泪“噗噗”往下落。天空落了很大的雨,我在那蹲着,不想走,我恨这样的命。
雨停了,我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了宿舍,还好这学校里的老师大多是本地人,只我一个是外地人,宿舍也只有我住。
整个7月份,我都过的战战兢兢,我怕我那见得光的事被人发现。8月份过了一半,我觉得自己似乎胖了些,大约是长时间没出去运动的缘故。
八月下旬,学校里的图书馆进了批新书,我作为唯一留下来的老师当然要去搬书。只是我没想到我才帮着搬了两趟书就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韩家的诊所里。韩洪禹拧着一双漆黑的眉看着我。我打看到他的那一刻起,脑子里都是那晚上挥之不去的屈辱,我恨这个人。
他张了张嘴,说了个:“对不起。”
我想起身扇他一巴掌,却没什么力气,猛地扑空,差点从那床上掉了下来,他猛地一捞,接住了我:“你怀孕了,不要乱动。”
我眼前忽的一阵晕眩,他说什么?我瞪圆了眼睛看他,牙齿死死地要紧,却忍不住眼泪往下落。头顶的微风扇吹得我想吐。
我怕这人,我要迅速离开这里,挣扎着往外走的时候,我怕我再待下去会亲手杀了这人。
“这孩子我不能要。”这是我唯一同他说的话。
这里已经不能呆了,怀孕的人肚子会一天比一天大,我不知到时候怎么掩盖才行,我只想要逃。可我能逃去哪里?我爸爸那里不算是家,我妈妈已经和旁人生了小孩,况且,她恨我爸,也恨我。
唯一的方法是求韩洪禹把这孩子拿了。可我怎么会去求那给我带来这一切痛苦的人?
这天我起床,发现地上被人塞进一封信。硬着头皮拆了那信,竟是韩洪禹写的,他在那封信里向我做了长长的道歉,可我只将那信撕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