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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工业和舰用动力(7)

1987年3月2日,普拉斯托与中将理查德·文森特爵士(Sir Richard Vincent)、军械署官员,以及负责军方设备和武器的人员进行了会晤。普拉斯托关心的是他的订单簿。维克斯公司位于纽卡斯尔的工厂生产用于出口的坦克,以及英国陆军订购首批30辆修复型“挑战者”装甲车。然而,维克斯公司1986年从英国政府购得的位于利兹的前皇家军火工厂在制造“挑战者”1型坦克方面,只剩下3年的订单量。就此而言,文森特意识到了让陆军更换在莱茵河(Rhine)流域行驶了多年的“酋长”主战坦克的必要性。

普拉斯托告诉文森特,他有办法解决在维克斯公司向国防部提供升级版“挑战者”坦克方面双方所面临的问题,因为升级版“挑战者”坦克需要对原型号进行重新设计和改进。心存疑虑的文森特说那将是一项重大的改进工作。“酋长”坦克的发动机可靠性不高,而“挑战者”1型的火控电脑也存在类似的不稳定性缺陷。由于在顶尖的国际坦克射击竞赛中排名末尾,使英国陆军丢尽了脸面。虽然发动机和电脑都不是维克斯公司设计的,但是维克斯公司仍要为此承担相应的责任。

在负责国防采购工作的彼得·莱文(Peter Levene,现在为彼得勋爵(Lord))所推行的新的“物有所值”改革的推动下,1987年秋天,国防部做出了必须对“酋长”坦克进行更新的决定,因此邀请了包括维克斯公司在内的数家公司进行投标。美国的通用动力公司带来了改良的M1A1坦克模型,而德国工程与防务集团(German Engineeringand Defence Group)的克劳斯马菲公司(Krauss Maffei)则带来了英国化的“美洲豹”(Leopard)2型坦克的模型。尽管他们的设计都存在一定的缺陷,但还是对维克斯公司形成了强有力的竞争态势。通用动力公司坦克装备的燃气涡轮发动机油耗过大,而“美洲豹”的装甲质量也令人担心。

这种宣传战在1988年整整持续了一年,最终普拉斯托在唐宁街10号受到了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的会见。撒切尔夫人告诉他,她和她的一些同僚们对维克斯公司能否履行合同存在疑虑。普拉斯托回答道,在签订项目合同时将会附带一系列的担保和保证。撒切尔夫人以傲慢的口气回答道:

戴维爵士,你是无法依靠担保来赢得战争的。

在内阁的海外和防务委员会未能就此做出决定的情况下,将此问题最终留给了整个内阁予以表决。这真是一种令人进退维谷的境地。正如一位高级军官所说:

从情感的角度出发我们想选择维克斯公司,但是从理智的角度出发我们却应该选择美国的公司。

内阁受到了来自多方的压力。有100余位下议院议员公开表示支持英国“举世无双的公司”。同时还有来自于首相的压力,撒切尔夫人曾责备内阁成员未能很好地完成他们的“家庭作业”。有关此议题的头两次全体内阁会议都是在未得出任何结论的情况下宣告中止。

1988年圣诞节前夕,贸易和工业部大臣扬勋爵(Lord Young,鉴于其他人经常找首相的麻烦,而他则时常给首相“出谋划策”而驰名)站到了维克斯公司一方,并对英国的解决方案给予了支持。他认为不应该将过去的失败算在维克斯公司的头上;如果对在战略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工业不给予支持的话,那将会削弱英国提升自己国防实力的能力。尽管这种观点未能完全说服撒切尔夫人,但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维克斯公司虽然没有获得全部订单,但却被要求在21个月内必须完成9台原型机。

对于维克斯公司而言,这的确是一项难以达到的时限要求,然而通用动力公司和克劳斯马菲公司也未就此而放弃努力。在维克斯公司竭尽全力按时交付原型机的同时,这两家公司依然继续着他们的游说工作。

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这为维克斯公司助了一臂之力。在接下来的数月里,当英国政府还在争论着是否要向海湾地区派遣地面部队时,维克斯公司已经为沙漠战场准备好了“挑战者”1型坦克,他们深知这次成功将给他们赢得“挑战者”2型坦克全部订单打下坚实的基础。

1990年9月13日,维克斯公司的高管团队被请到唐宁街10号。首相再次对“挑战者”号坦克的可用性、记录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说如果将“挑战者”号坦克派往海湾地区,那么必须保证其80%的可用性。维克斯公司高管团队答复他们会按要求交付,但是撒切尔夫人仍坚持让他们签署个人担保,并且警告他们如果出现任何差池,则必须拿他们的余生来为此承担责任。

“挑战者”号坦克被派往了海湾地区,装备了第七和第四装甲旅,由维克斯公司的技术支持小分队提供服务。1991年初海湾陆地战争打响的那个清晨,被调动的225辆坦克中有98%可供使用,95%的坦克完成了开往伊拉克的176英里的路程。英国指挥官陆军中将彼得·狄·勒·比利耶尔爵士(Lieutenant General Sir Peterdela Billiere)将“挑战者”号坦克的表现评价为“一项重大的成就”。这样的评价使得在修复型“挑战者”号装甲车上装配的发动机也用到“挑战者”2型坦克上,而且性能表现也相当良好。

尽管如此,维克斯公司仍然在为赢得此订单而做着不懈的努力,在1991年6月签订合同之前他们对新首相约翰·梅杰进行了频繁的游说。这是一份订购量为130~140辆坦克,价值4亿英镑的采购合同(普拉斯托甚至在一次英国工业联合会举办的晚宴上告诉首相,由于政府的优柔寡断,导致英国政府在中东地区成为了笑柄)。

如同做出重大国防决策一样,赢得坦克订单的经历简直可以撰写成一部长篇小说。普拉斯托对国防部耗费如此长的时间做出决定给出了如下评述:

国防部的延误使得维克斯公司的海外业务蒙受了损失;这是我们唯一要抱怨的,但是决定生产“挑战者”2型坦克却帮助英国坦克业重新获得了出口的机会。我们估计在此后的10年里,该市场将会达到120亿英镑,我们现在就应跨出国门,为英国赢取市场份额。

1988年,维克斯公司放弃了办公家具业务并将该分部进行了拍卖,其中包括罗尼欧牌蜡纸复印机(Roneo)。维克斯公司对医疗分部给予了扶植,但是医疗分部的利润却只占到了1988年7000万英镑利润的10%。尽管如此,医疗分部的表现还是要优于舰船分部的表现,因为舰船分部的利润只有微不足道的170万英镑。然而,花费1500万英镑收购瑞典可变螺旋桨推进器生产商——卡梅瓦公司(Kamewa)的举措,却使该分部的产品在全球市场上占有了主导地位。

在平版印刷机械制造方面,原本属于核心业务很快被认为是非核心业务,并在1989年5月以2亿4500万英镑的价格卖给了该领域的巨头——美国杜邦公司(Du Pont)。维克斯公司担心豪森印刷机械公司的地位将会受到更大竞争对手新建工厂的威胁。

或多或少都要受到责难

在出售了家具业务板块之后,进一步的现金注入使人们开始议论维克斯公司将要得到什么。“不会办任何愚蠢事情的”,戴维爵士说道。有些人甚至在想是不是现在连维克斯公司本身都有可能会被兼并。金融杂志《投资者大事记》(Investors Chronicle)对此给出了如下的评述:

关于这笔交易是否令维克斯公司或多或少都要受到责难,这还真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

可选择的发展方向是多元化的。维克斯公司可以转而生产世界领先的早产婴儿保育箱。然而,人们期望的医疗设备业务的价格收益比应该达到“令人极度兴奋的指数”。航空业也是选择之一,维克斯公司航空板块的营业额达到了4000万英镑,它有能力向包括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在内的世界大部分航空发动机制造商提供燃气涡轮部件。在国防业务领域,公司具有私有化的舰船生产商——维克斯造船与工程有限公司,其中还包括位于弗内斯巴罗(Barrowin Furness)的原维克斯公司的船厂。此外还有装甲车生产商阿尔维斯公司(Alvis)所拥有的联合科学公司(United Scientific)。

在维克斯公司进行权衡的时候,维克斯公司聘请科林·钱德勒出任出口服务部的主管。1985年,科林·钱德勒曾担任归属于国防部的英国宇航公司的市场营销总监。在与沙特阿拉伯进行的“鸽子”(Al Yamamah)军火交易中他属于核心谈判人物,该谈判涉及英国与沙特阿拉伯分为两个阶段的价值预计约为150亿英镑的防务协议。《金融时报》这样写到:

对于防务和航空板块占到公司1/4业务量的维克斯公司而言,很显然他们十分希望在中东的经验可以帮助公司开拓主战坦克和装甲车市场。该公司曾经参与了与美国和联邦德国公司竞争合同额超过10亿英镑的英国坦克订单。当规定的21个月过去50%的时候,英国国防部于去年12月让维克斯公司演示“挑战者”2型坦克原型机的性能。对维克斯公司的出口前景而言,英国的合同显然是至关重要的。

维克斯公司很快便开始使用出售豪森印刷机械公司获得的资金。维克斯公司以1亿620万英镑收购了罗斯卡瑟拉尔集团,这使得维克斯公司新增了用于航空工业的超级合金、陶瓷以及其他材料业务,还有汽车涡轮增压器的精铸业务。随后维克斯公司又以910万英镑收购了意大利顶级豪华游艇制造商——坎特利里瓦公司(Cantieri Riva)。普拉斯托认为之所以要进行这笔买卖,其原因是这将会使罗尔斯·罗伊斯汽车公司完善的行销网络提升价值,他说:

坎特利里瓦公司尚未在美国展开销售工作,但是很显然罗尔斯·罗伊斯公司在销售方面已经在美国市场打拼了多年。因为随着人们收入的不断增加,该市场的顶级豪华游艇的需求也会随之增加。

在欧洲,坎特利里瓦公司是26~60英尺豪华游艇的顶级制造商,他们的产品在达官贵人和实业家之间盛行,游艇的价格从17万到150万英镑不等。坎特利里瓦公司成立于1842年,到1990年年产量可达约60艘,厂址在距米兰50英里的伊赛奥湖(Lake Iseo)边。公司的最新产品系列包括与法拉利工程公司(Ferrari Engineering)合资生产的丽娃32游艇。

除了向坎特利里瓦公司提供营销专家外,维克斯公司还向其提供了工程方面的专家。维克斯公司的卡梅瓦公司在汽艇喷水技术方面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在收购坎特利里瓦公司之后,维克斯公司又从媒体集团卡尔顿传播公司(Carlton Communications)手中收购了高性能发动机制造商科斯沃斯公司(Cosworth Holdings)。卡尔顿传播公司在并购联合电子工业公司的时候兼并了科斯沃斯公司,而卡尔顿传播公司并购联合电子工业公司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该公司的数字技术专家,而并非为了其高性能的发动机。此次成功并购使人们梦想着将会拥有一款在英国具有威望的新型跑车。在1990年赛季的前半段,配备科斯沃斯发动机的特瑞尔福特跑车(Tyrrell Ford)两次赢得国际汽车大奖赛的第二名。而且人们都期盼着宾利跑车或者类似的车型将会很快上市。除了为F1赛车和塞拉科斯沃斯汽车提供动力支持外,科斯沃斯发动机还为包括梅赛德斯奔驰、“捷豹”和欧宝(Opel)在内的众多汽车厂商提供发动机及部件。

此时的维克斯公司正在与持有17.25%股份的新西兰企业家罗恩·布莱尔利爵士进行抗争,此人与当年斯坦伯格所持的观点相同,在他看来维克斯公司并没有充分地利用罗尔斯·罗伊斯这个品牌的价值。如本书第5章所述,布莱尔利未能说服维克斯公司的股东接受他提出的良好建议。

正如我们所知,在20世纪90年代的前半段,维克斯公司受到了由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经济过热所产生的严重经济衰退而造成的重大冲击,因此做出了必须出售罗尔斯·罗伊斯汽车公司的决定。在本书第5章中详细描述了此次销售的细节。

在出售了罗尔斯·罗伊斯汽车公司、科斯沃斯工程公司以及医疗分部后,科林·钱德勒宣称维克斯公司已经回到了最初的组成部分。他指派比利时人巴伦·保罗·拜斯(Baron Paul Buysse)担任集团的总执行官,以便协助他开展运营工作。在此之前拜斯负责英国轮胎及橡胶公司动力驱动分部的运营工作,最近在取得114万英镑的补偿后离开了英国轮胎及橡胶公司。钱德勒让拜斯寻求组建卡梅瓦公司船舶推进装置分部的途径,并仔细调研对罗斯卡瑟拉尔公司涡轮增压器和航空业务的选购权。钱德勒觉得这样做可以使他将来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国防业务板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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