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曲一时吓得哇哇大叫:“叔叔,你怎么了?娘亲,娘亲。”
岳筝只不过刚要看看都搜集了哪几种异园里没有的花儿,就听见儿子受了惊吓的大叫。她忙抬头,就看在刚刚还好好的人面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她还没站起,另一边就闪出了一个黑衣带甲的侍卫。那人一闪便到了他的身边,按剑半跪,担忧地喊了声:“主子。”
却又马上朝着她吼了一声:“还不快过来。”
岳筝一惊,急步过去。到了马边,踮脚抬手抱下了儿子。
却不想那人双眼圆睁地又吼了她一嗓子:“坐下,让主子躺在你的大腿上。”
岳筝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气得结结巴巴:“你,你,你……”
王府的侍卫怎如此没有素养?怎么能张口就说出这样的话。
侍卫金鳞对这个女人也有几分印象,此时见她这样,二话不说就将她推到在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狠声道:“快点,主子没时间让你这么磨蹭。”
“坏叔叔,大坏蛋。”小莫曲一见此,抱着金鳞的一条腿又咬又打的。
金鳞强压怒火,揪着小家伙把他放到一边,转头盯住岳筝。
岳筝看了眼身边紧闭着双眸,呼吸紧促的男子,终是抬手轻柔地将他的脑袋搬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见他呼吸如此苦难,又有些不忍地抬手帮他顺了顺胸口。
手放上去才发现,男子的胸襟竟是松开着的,露出里面过于白皙的肌理紧密的肌肤。她一顿,脸色更加红艳。
没容她多想,拿剑男子半跪在她的身边,递了一个天青白花的瓷瓶给她:“将这里面的药,取出一丸给主子喂下。”
见那女人红着脸,并不接下,金鳞不禁又是怒吼:“快啊,主子有个好歹,你我都别想活命。”
岳筝这才没了羞怯,忙接了药瓶,倒出一丸药来掰开他的嘴唇放了进去。他此时已没了意识,何谈吞咽?
岳筝转头看着身边的那个男人,问道:“他没法吃下去,怎么办?”
金鳞早已为今天出门没有预防万一地带着几个小婢女而悔青了肠子,十分不客气地对岳筝道:“轻抬下颔,若主子还无法吞咽,你就用嘴喂下去。”
其实这种情况,金鳞在府中是见过两次的。那两次都是主子病发的太厉害,当时喂水都喂不进了,太妃娘娘便令一个随侍在主子身旁的丫头将药嘴渡了下去。
紧急情况下,金鳞说出这句话,是没什么其他意思的。
但岳筝并不了解这些,一时气得脸红艳艳的要滴下血来。
尽管她经历了前世,对男人却依然是很陌生的,听金鳞这样的话,若非她已成熟很多,当下就被气哭了。
岳筝残留的意识却也知道,腿上的这个男子是王爷,他若有什么好歹,她跟儿子定会被牵连。便只好忍着羞恼,轻手抬起他的下颔,希望他快点把那丸药咽下。
看着他的喉结一动,岳筝终是轻舒了一口气。
一直严密观察着的金鳞,见此也抬手擦了擦汗。
他容易吗他?
主子身有这恶疾,想要出门时却总不想带着小婢女们。而他从十三岁负责保护主子起,就知道主子最不喜旁人的碰触。
主子病怪人也怪,就是发病不得以需人照顾时,也只有那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的碰触还能稍忍。
就因为这,他们宫里的太医们,进宫前第一门要考的就是悬丝诊脉。
而今日饭毕,主子跟太妃说是回房看书,却转身就让他跟着从后门出来,来到这处前几天就命人清理的山岗处。
出门时,他心里还惴惴地想,万一主子在外犯了病,就他一人跟着,可怎么好?
谁想到他就是一乌鸦脑,主子竟真的犯病了。
金鳞擦了擦脑门儿上的虚汗,看了眼那个满脸通红的护着主子躺在大腿上的女人,有些庆幸地想幸亏碰见了这个女人。
想必主子清醒了,知道是这名女子喂药照顾的,不会太生气吧。
毕竟刚才,他看得清楚,主子好像对这个女子是挺有好感的。
若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冒失地就让这个女子给主子喂药。
男人躺在岳筝的大腿处,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岳筝放松下来,低头看了看他精致的容颜,这才发现了他的脖颈处竟有几处隐现的红斑。
这个王爷的病竟是如此的奇怪?
前一世里,借居在王府中,她也并没有对他的病情有多少了解。只知道他病发时,太妃娘娘常常是几天都闷闷不乐的。
她当然不敢问王爷是什么病地往太妃心口上戳,而王府里的人,或许是避讳吧,从不讨论王爷的病。
她也只是偶尔听到过太妃与相交甚好的贵妇提过几句王爷的病,却并不清楚,因此她也只知道王爷从小就有怪病。
但是没想到这怪病,发起来竟如此可怕。
金鳞见王爷恢复,才疑惑王爷如何会突然间病发。这一处山岗,是早就让府里的仆人过来清除过的。就连附近几丈远,都是确保没有花草的。
眼神扫动间,定在了那个竹篓上。
当金鳞看到竹篓边竟然还有一株罗香草时,眼神蓦地一利,两步过去就把那竹篓一脚踢飞很远。
岳筝瞪眼,气呼呼地质问:“你干什么?”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王府里的人是有精神病的?
她都依然帮他家主子喂药了,这侍卫又发的什么疯,竟把她的竹篓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