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们是蛮子,可知在容成王朝,士子们北地的要占上一多半。真正说起来,这里才都是一群蛮人。
那榴花常年做活,体壮步快,一下子就超过了岳筝,一到滚在地上的两个孩子身边,粗壮的胳膊就拉起小莫曲甩到一边。
小莫曲哪能经得起她这一甩,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但他却倔强地咬着嘴唇,半点声响也没有,直盯着那个只顾看她的儿子有没有受伤的胖女人。
小家伙心情复杂起来,又恨,又羡慕。
岳筝却一下子红了眼眶,快步上前,照着那女人的一边脸颊就甩了一巴掌。
她根本想都没想,真打起了,自己可抵不过这个女人。
榴花也只是一时蒙了,回过神来就要反手。岳筝灵巧地一闪躲过。
榴花没有打过来,心中气急,口中脏话不断。
小莫曲猛地大喝一声:“不准你骂我娘。”
榴花也不管岳筝了,直朝小莫曲而来。
岳筝忙上前抱住了小家伙,背上挨了那女人一巴掌,麻疼麻疼的。
她心下怒火愈炽,这人怎么这样狠,小孩子间的打架吵闹,她一个大人动什么手,还下手这么狠。
已经抬手抚上了层叠的绚丽的花印,意识也与蜂儿沟通,却听见背后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又耍什么泼,大儿才刚下地回来,连口热水都没有,你却在这里跟人吵架?”
榴花泼辣的吼声:“你这个没本事的,没看见你儿子你婆娘都被人打了?不说帮忙,竟还骂我?”
一旁干着急的瞎婆婆大声道:“锁子,快拉你媳妇走吧。”
那男人闷闷的应了一声,拉住女人就往村里走。
榴花虽然骂地厉害,却不敢真的大力挣开自家男人。虽然男人腿坏了,好些事都不与她计较,可厉害起来,她还是很怕的。
那孩子被锁子吼了一声,朝着小莫曲吐了一口,“小瘪三,你等着,我找人揍的你不敢出门。”
小莫曲紧紧拽住娘亲的衣摆,心中发怯,脸上却不显出分毫。
岳筝看着渐走渐远的一家子,脸色一沉,手腕处一道微不可查的光闪过,周身便出现了蜂儿带领着二十几只蜜蜂。
意识里岳筝吩咐道:“蜂儿,去吧,让他们知道亏心事做多了也是要接受惩罚的。”
蜂王有些愤怒地扇着翅膀,“主人放心,定让他们满头胞,无法出门见人。”
敢欺负它蜂王的主人,真是胆儿太肥了。
只展眼间,蜂王便扇动着翅膀,身后领着那二十几只蜜蜂飞驰而去。
岳筝又不太放心地交代:“别伤及他们的性命。”
蜂王的声音仍是很清晰地响起在岳筝意识中,“主人但请放心。”
突然间岳筝又想起一事,忙问道:“小蜂们会因为蛰了人死亡吗?”
蜂王的声音回响在她的意识中:“主人真是大意,异园里的蜂,是不会死亡的。”
岳筝这才放心,领着儿子回了篱笆院儿。
瞎婆婆摸索着去缸里舀水,岳筝蹲下身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家伙,担心问道:“儿子,她打到你哪里了吗?”
小家伙摇了摇头,岳筝终是不放心,抬起他的手腕一看,左手腕上一片青紫,手心里也蹭破了皮,登时又气又疼。
也不顾及此时正在院子里了,没有任何遮挡就现出了一盅有消肿奇效的白梅花蜜。
若非还有理智,她就带着儿子去异园了。
混了七分之三无极水的白梅花蜜,并没有一般蜂蜜黏黏的感觉,就如伤药一般清爽。
岳筝只用手指点了些,涂抹到小手腕的青紫处。
一抬头却看见小家伙眼中已然畜了一包泪,岳筝心疼不已:“儿子,很疼吗?”
刚才真应该嘱咐蜂儿,多蛰那女人几个胞,简直是不可原谅。
小莫曲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我的,呜呜……糖人被胖哥摔坏了。”
岳筝抬手把小家伙揽在肩膀处,心酸地笑道:“娘亲再带你去市集上买一个。”
就是这个时候,她也无法说出口:“儿子,那人不是你的爹爹。”
小家伙却止了哭声,站开一步,摇头道:“我不要了。”
岳筝揉了揉他的小脸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又检查了小家伙身上是否还有伤处,给他洗过脸,岳筝便领着他去了厨房。
这时候已经快中午,锅里的汤已成了浓醇的香汁。
岳筝盛了一小碗出来,让小家伙端着坐在厨房里喝汤。自己则拿了已经发好的面团过来,开始做馒头。
偶尔转头看小家伙一眼,看他眼眶有些红肿,却又十分满足地小心翼翼地喝汤的模样,岳筝心中也舒展了许多。
那榴花敢如此地欺负她们,还不是因为她们在这里半点根基也无?这一世,她不止要让儿子健健康康的,还要给他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所以,瞎婆婆这里,她们不能常住。
过几天,等蜂儿的蜂王浆酿出,就开始给瞎婆婆治眼吧。等瞎婆婆的眼睛好了,她们搬去城里也好放心。
并非岳筝不想带着瞎婆婆进城,只是前后言语间试探过瞎婆婆,她都不想离开这座小院子。
岳筝的馒头没做好时,蜂儿就带着它的工蜂们回来了。
她并没有放它们进去,跟蜂儿沟通了让它去院西边的一个草棚子下结巢。
有了蜂巢,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转移出来上百只蜜蜂。它们又都是及通灵性的,她想让它们时常跟着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