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独却是微微一笑,满是宠溺,他扶着她的脑袋正对了桌子,指着书上公正的几个楷字道:“你问的不巧,我正在看梼杌集啊。”
“天天看的都是什么书”,岳筝不满意地嘟囔:“那你之前看的书呢,不能看了就忘吧。”
容成独呵呵一笑,低头亲着她的脸颊玩。“你以为本王看书,就是为给那些奴婢取名字的?”他慵懒而又模糊不清道。
“你……”岳筝伸手推开他,说道:“今天就是让你给红儿取个既好听寓意又好的名字,你取不取?”
“取什么?”他的眼光中顿时五彩流溢,声音醉人:“本王只想娶你,可不可?”
“你别打岔”,岳筝喝道。心却砰砰跳了起来,待到来年,绣庄上了正轨,给儿子攒下足够银两时,就嫁给他。
她暗自想道,嘴角也带丝羞涩的笑意。到时候与他,回乡给父母上坟,告诉爹娘你们的女儿很幸福,因为遇到他了。
因为背对着,容成独并未看到她眼中的神情,只是觉得这一刻她身上的气息极尽柔暖,他舒服地闭了闭眼睛。说道:“给下人取名,你身边的这是第一个。”
“多谢王爷赐教啦。”岳筝好笑地说道。
“那好吧”,容成独勉为其难道:“你嫌梼杌寓意不好,那便改成桃坞,桃花坞,取其柔美繁盛,如何?”
“桃坞,桃坞”,岳筝轻轻咀嚼两遍,笑着转头在他下巴颏上亲了一口,夸奖道:“虫虫,你真是厉害。明明两个念着一样的词,意义却差了那么多,你怎么想到一起的?”
本来还为她主动的亲吻高兴的容成独,下一刻就被她口中的虫子熏黑了脸。当下清冷傲然道:“看书多耳,不足谈。”
“再来亲一下。”马上又命令道。想的却是需要快点把她给娶到手,这时不时地蹦出一个虫子,太损形象。
岳筝好笑地应了声好,却在他的脸颊低下来时推了他的胸膛跳开在一边了。
“筝筝”,容成独坐着未动,眼眸流转,追随着她的身影,危险地开口。
岳筝待要再打趣他两句,恰在这时小曲儿黑着一张小脸迈步进来。小家伙一进门,看了他家娘亲一眼,一张小脸上全是严肃:“娘亲,夫子说,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七岁不同席。”
儿子一连三个男女,让岳筝登时好笑不已。她上前掐了掐儿子肉呼呼的小脸,“你才多大,懂什么男女。”
曲儿皱着眉头,退开一步,继续道:“娘亲,你严肃一点。你与容成叔叔,咋能一点都不避嫌。”
陆叔叔会嫌弃你的。
小家伙暗暗想到。
他不会让容成叔叔抢走娘亲,他需要爹爹!
“哎呦,上几日学堂要教训娘亲了。”岳筝笑着,不咸不淡道:“那好吧,今天曲儿还去上学堂吧,咱们就不去婆婆家了。”
“娘!”小家伙有些绷不住,一个娘字托了长长的尾音。
容成独站起身,走了过来,抬手拍了拍小家伙的额头,通身气度贵不可言,光芒四溢,缓缓地但却让人心怯。
他笑道:“今日本王再教你一句,男女之际,大欲存焉,虽父母之命,不能制也!”他笑着,他说“本王”没有一点架子,但那种俯视之姿却是那么明显。
曲儿马上躲开他的手,上前一步拉住娘亲的裙裾,转头说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岳筝倒是大致明白一二,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呢!”然后低头看向一脸困惑不喜的儿子,说道:“好了不理他,咱们吃饭去。”
嗯!曲儿用力地点了点头,走出几步回头朝容成独看了一眼,永远不理你!
容成独无所谓地抚了抚宽大的衣袖。
岳筝在街上买了两只糟鸭,一只熏鸡,又到饭店里让人包了一大盘海参杂脍和一大盘白肉,称了几斤橘饼、芝麻糖、黑枣就大包小包的带着儿子去落柳村瞎婆婆家。
所捎带的这些东西中,唯一珍贵的就是她从异园里摘出来的十几斤水果。水果这东西,现今的金川市集上也是有卖的,不过价格不菲。
考虑到邦子也有十几天没有回村了,岳筝便让天明驾着车先到了绣庄叫上了邦子。一听说要回村里去,邦子连忙喜欢地回房收拾了东西,半刻钟不到就背着一个蓝布包袱跳到了车上。
“蓼哥、蓝弟,走了啊,好好看店,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我娘最拿手的红豆粽子。”扬鞭之前,邦子对送出门来的姜家两兄弟道。
“知道了”,两兄弟也随意大方了很多,挥着手道:“奶奶一路走好。”
岳筝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门,走上了绿意衰减的小路上。
外面邦子与天明边赶车边说着两边的景致,热闹得很。里面的小曲儿与朔儿两个,听着也坐不住了。
曲儿与朔儿倒是更投缘,可能年纪相仿吧,不过十几天的光景,两个人竟有了形影不离之势。出门时,曲儿后面拉着朔儿,走到她跟前,似乎请求道:“娘亲,让朔儿与咱们一起去婆婆家玩吧。”
岳筝二话没说,点头答应,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就往停在门口的车上爬,朔儿先上去伸了手拉上曲儿。还没坐好,曲儿就招手让岳筝也快上去,好快点出发。
岳筝一边看着,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时马车里,看到两个孩子一副痒痒的神情看着她,岳筝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外面坐不下了,再说了也不安全,老实点。”
曲儿眼睛猛然一亮却又暗淡下来,遗憾地皱着小鼻子道:“我忘了骑着彤儿去了,让婆婆瞧瞧彤儿漂亮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