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就不该把妹妹一人留在那里给王爷奉什么茶,不知道那王爷虽然清冷,却是飘逸如仙之人?
真勾走妹妹的心魂,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想起那天妹妹出来客厅,一直到傍晚脸上还带着红晕,再晴就后悔不跌。
这注定是场无果情思!
虽然妹妹曾经“不守贞洁”,她还是心疼这个认下的妹子。
再晴一瞬间想了这么多,而且几乎是马上下定决心,不能让妹妹去王府,便笑道:“妹妹啊,你不是有事要办吗?想来王爷不过旧疾复发,王府里的太医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好。”
最好能这样让妹妹死了心。
再晴心里想到。
免得日后一心深陷,拔也拔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她真的觉着,别说整个金川了,就是放眼满王朝,又有哪个能配得上金川王的?
这时另左边的那位妇人也接口道:“张太太说的是,况且王府也不是随便人就能进去的。”
刚才再晴的话,就已让岳筝冷静下来。
那天晚上都那个样子了,她还想怎么面对他?就算他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在意,她就能也不在意吗?
他的解释是很有道理,可也意味着,那个人与皇室绝对脱不了干系,所以……
其实若非那天下午小曲儿哭闹着要爹爹,她也不会只是触到那熟悉的花纹就什么也不会思考。
所有的事情都紧挨着,让她连正常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若在平时,不是她前一刻还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她怎么不会那样冲动,只凭一个花纹就断定他是当初的那个人。
现在想想,很清楚的事情:皇上不能从深宫中出来,王爷就能随便不带人出来瞎逛吗?而且他又身有痼疾,怎么可能去那遍山杂花香草的地方?更何况,皇室虽然只他一个王爷,可旁枝子弟甚多。
不过如今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岳筝轻吸了一口气,对那妇人笑道:“这位夫人说的是”,说着看向再晴道:“那姐姐,我就去忙了。”
再晴有些厌烦地白了左边那妇人一眼,这才对岳筝道:“快去吧,出门的时候带几个人。”
岳筝点头,出了厅室,却有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从第一次看见他,接触到他,她的心就不自觉地一点点放在他的身上了。与当初见到莫北轩,那种心如揣兔的感觉一点都不同。
她真不知道,这一种感觉是更在乎,还是更不在乎?
沿着巷子中的一块块青石板,岳筝很快就走上了南大街。
到了前几天打好招呼的那家牙行,她才一进去,牙行的经纪就撇开正谈话的人,迎着道:“这位夫人,您可算是来了,前几天小老儿这里就有了一户合适的院子,一直等着您呢。”
岳筝心中微讶,只觉得这掌柜的今天客气地太过分了。
却笑问道:“不知是哪里的院子?”
经纪忙介绍道:“就在玉弯巷,第三户,是个独立的小院儿,两进两出。”
岳筝道:“我们家人口少,有两间房屋洁净整齐的院子就行了。”她皱了皱眉,这经纪不会是记混了吧?
经纪却道:“夫人先别急,这院子虽是两进两出,却是小巧的,前院儿不过三四间,后院也就两三间。以后买了下人,也不至于腾不开地方。”说着像是诱惑道:“且这院子的人家有什么急事要快点走的,价钱上要的真不贵,才一百八十两。我这是想起您前几天的交代,这才一直给您留着。”
岳筝心中也是一惊,玉弯巷她是知道的,住户不是有官身的,就是极有钱的,那里的院子能有这么便宜的吗?
定是有鬼,“您还是给我找个其他什么地方的吧,用不着多大的,平民小院儿就行。”
经纪不禁哑然,这还是嫌贵?
不禁咋舌,就那院子,一万八千两都买不来!
经纪想了想笑道:“夫人您先别这么说,我领您去看看。那院子真是没的说,原户主走的时候,家具物事也都没带走,都跟新的一样。您看一眼,定然满意的。”
僵着一只手臂的容成独无力而又慵懒地斜靠在床上,身边清清静静的,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用没伤的左手拿着一本书,眼睛虽然多数时间放在书上,却是不隔一会儿就飘到门口,一向清冷的眼眸中也渐渐堆积起了怒火。
真不来看他,都第二天了还不来?
不知道自己下手多狠吗?
这时外面廊子上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他立时觉得心跳有些加快。
这还差不多,看来还是挺担心他的!
定是一听说他病重,立即就跟着过来了。
容成独忙一动左手拇指,灵活地翻了一页书,眼睛盯住书页人人真真地看了起来。
好像一直沉迷在书中。
他感到脚步声停在了里间镂花门口处,唇角不禁微微扬起。
得让这个女人看看,她把他伤得多重!
容成独可不想先说话失去优势,好像他一直在盼着她来看自己一样,虽然他就是一直盼着她来看他来着。
只是等了许久,都听不到动静。
容成独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来了还不进来,站在那里做什么?”但声音却是清冷的,而且傲然逼人。
门口的纱帘一动,走进一个婢女来。
正是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