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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篇(1)

湘西南边陲的扶夷江,从广西资源县流出,过了新宁县城二十里,江畔有一条老街,名曰白沙街。

街道是一色的青石板,崭齐的一块连着一块;街道两旁的铺子均为二三米高的鹅卵石基脚,黛色的、黄色的、灰色的、白色的鹅卵石,堆砌出一条条彩带,将前有堂屋、铺房,后有天井、灶屋的房子紧紧箍住,不但煞是好看,且防水防潮,坚固异常,为他地所罕见;鹅卵石基脚上为两层楼高的青砖,最上面一截方盖土砖,为的是日后向高空发展便于拆卸加砌。铺门皆为一色的桐油木板门,立于颇高的门槛上。

每天都有从乡下进街来买货的乡民,无论走进谁家铺子,必先双手打拱:

“发财,你老人家。”

“你老人家,发财发财。”

铺子里见来了客人,不管是不是要买货,也不管是不是比自己年轻,忙喊你老人家请坐,吃烟,吃茶。【注释1】如果是夏天,捎带着会递过来一把蒲扇;若在冬日,便喊快进火柜里暖和暖和。

火柜就在卖货的柜台下,形似无盖的长木挑箱。里面用瓦钵子盛着碎木炭火,木炭火上焙着灰,中层以木格踏板隔开,可踏脚,也可全身蜷伏于内,盖上床盖脚被,暖烘烘的好讲白话。

端上茶,端上切得极细极细的柳丝烟,递过水烟筒,点燃长纸煤,“噗”地一吹,吹燃火,替客人点着烟,再将纸煤交与客人,便相互讲白话。

白话多讲的是街上见闻,四乡逸事,今年的收成,栏里的猪喂得有多大……间或说到某某女儿竟与某某男子私通,待到那女儿的肚子日渐隆起,那男的却跑得不知了去向。于是俱对那男子表示愤慨。尽管这某某女儿和某某男子私通的故事,早已各自和他人说过多次,但依然在愤慨后表现出些许惜叹,惜叹的是那女子着实漂亮,这么一朵上好的花遭孽了。末了铺子的主人才问一声,你老人家要办些什么货?是自家用还是做人情、走人家?

倘若是自家用,那分量就称得足而又足;倘若是走人家,则少个二钱三钱,将纸包子包得又大又好看。

待到又来了客人,火柜里的这位便起身,说得走了走了,得回家去了,让新来的客人进火柜暖和。提着货,往外走,铺子的主人必送出铺门,送到街上,喊:“你老人家好走,好走,下次再来,再来讲白话。”

走出横街,走到临江的吊脚楼下。吊脚楼上常有漂亮女子,抑或阿嫂,伏于木栏杆上,看江上的风景,看一群群白鹅在绿波上游划,看江中渡船上的年轻后生。猛低头,看着了提货的乡人。倘若见这乡人也还标致,或木讷得很有几分可爱,便端起脚旁蓄满水的铜盆,往下一泼,却决不会泼到乡人身上,只是吓他一跳。而后格格地笑得满足。引得乡人仰头,再仰头,朝她看。乡人看着了后,大抵只会说一句,你老人家,差点将水泼到我身上。说完,勾着头,像怕吊脚楼上的女子追下来似的,迅疾往江边走。

走到江边石码头。江水澄净如练,静静地悄无声息地蜿蜒。水很深,但一眼能望到河底溜圆的鹅卵石。江中间或有些树枝蒺藜,那是捉鱼者所为。捉鱼的其实很少,数得出的几个青皮顽者。一般来说街上人不准随意打捞江中的生灵。

踏到石码头的脚步震动了江水,便有一群游鱼迅疾赶来,以为来到石码头的人又会扔下些许食物。未见动静,却不游开,反而相互嬉戏,嬉戏着泛起无数细碎的涟漪,似向那水中的人影邀宠。

河对岸,宽阔的沙滩泛着银光,银光中缀有草地,草地多为马鞭子草,生命极其顽强,不论春夏秋冬,总是一个劲地在沙地里拓展。相互并不依靠的老树则各自在沙地里兀然而立,夏日里,一棵老树就遮掩出一片绿荫的天地;冬日里,则向苍天展示着虬龙般的枝杈。

银光边沿处,耸立出一片褐色的山崖,山崖重叠起伏,摇曳着长青的灌木。灌木丛中,隐伏着一个岩洞。无论街上人、乡里人,皆称做它神仙岩。

赶到码头上的乡人看着那渡船已经起篙,已经离开岸边,但只需喊声,“等一下”,那渡船便又往岸边驶来。船上必有人伸出手,助上船者一臂之力。若是年老的,必有人让座,让其坐于船舱边。若非年老者,则将手中的货交与另一人,抓过船夫手中的篙杆,说:“你老人家歇一歇,待我来。”一篙撑开渡船,打一声“喔呵”“开船喽!”,船便缓缓地往对岸驶去。

船上人在渡河的时间里,又会相互讲些白话。间或也会讲到那神秘莫测的神仙岩。

【注释1】“吃烟、吃茶”为当地口语。另如“走人家”,即走亲戚。文中使用的一些口语,凡是意思明白的,均省略了注释。

老街整日里透着祥和与繁华。

在祥和的日子里,在淳朴的民风中,在开口必称“你老人家”的礼性中,在永远美丽不改本色的自然风光中,老街没有警察,更没有驻兵。只有在二十里之外的县城,才有为数不多的治安维持者。据说也有几条枪,但街上的人似乎从未见过。“丘八”自然是识得的,但那是过兵,过一阵也就没了,完了。

隔个十天半月甚或一月两月的,街上会来个管事模样的人,手里抓一个撮箕,进了铺子后,即使是冬日也不进火柜,而是坐于可随手提动的火箱上。这火箱是一个小巧的半圆桶,冬天在半圆桶低部放一燃着木烬火的瓦钵,既能烤热脚也能烤热臀部。其余季节则将瓦钵抽掉,成了凳子。管事模样的人不讲多少白话,只吸完递过来的一袋柳丝烟,或喝完泡好的一碗谷雨茶,便开口:

“你老人家,上头要收税了哩。”

铺子的主人忙回答:

“晓得,晓得,你老人家。”

便领了来人往楼上走,打开谷仓,撮些谷子放簸箕里,也不用称,估摸着差不多便行。

这一日,位于上街写有“盛兴斋”三个大字的南货铺里,进来了本街的街长——之所以称为街长,因为他既是管事的头儿,却又无其他头衔可称。

街长也是手抓一个撮箕。

“只怕要遭劫难呢!”街长放下手里的簸箕,捏一撮极细的柳丝烟,塞入水烟筒,就着纸煤火,吸得水烟筒“咕噜咕噜”响,喷出长长的烟雾后,对“盛兴斋”的主人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过兵吧?又是像往常一样过兵吧?”

“盛兴斋”的主人,也就是我的父亲,赶忙小心翼翼地问。那小心翼翼里,是希望街长的回答很随便,很轻松,真的是像往常那样来一队兵,路过,最多在街上吃一餐饭而已。

“按理说也应该是过兵,不过这回过的只怕是日本兵。”街长放下水烟筒,话语里不无忧虑。

街长一说出日本兵三个字,正在忙活的女主人——我的母亲,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匆匆赶了过来,问:

“那日本兵,该不会杀人放火吧?”

街长说:

“谁知道,我也没见过。”

街长说的是实话,他不唯没见过日本兵,就连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宝庆府都不知。那宝庆府离白沙有多远呢?其实不过三百来里。但若从白沙坐船顺扶夷江而下,需五六日;若从宝庆溯江而来,得要十来日。且滩多险急,常有船只被打翻。如若是走旱路,尽为山岭,小路崎岖,兼有虎豹,行人甚少。故逃难的人到了新宁县界,便往东安方向去了。

因为无难民带来的消息证实,街长自然不知。可街长又听上面有人发了一句话,说这次的税粮得快点缴上来,恐防日本人要来。街长没有细问,即算细问,人家也不会给他个究竟。因为本街的街长既无俸禄可拿,也无甚人任命,纯由街上人在晚饭后聚集到一起扯白话,扯到该有个管事的头时,有人说:“他大爷,你老人家就来当这个头吧!”这位大爷就当了这个管事的头。当了管事的头后,亦无人叫街长,仍是叫“他大爷”,或者连“他大爷”也不用叫,就叫“你老人家”。

我父亲听得街长也不知道日本兵会不会杀人放火,便忙说:

“该不会哩,日本兵也是些人哩。”

我母亲紧接着说:

“是呀是呀,他们也是人哩!”

我父亲和母亲都极想从街长的嘴里得出日本兵也是些人,该不会杀人放火的信息。可街长已离开火箱,抓起了撮箕。街长说:“撮些谷子吧,撮些谷子好交差呢。”

因为街长没有给出个日本兵到底会不会杀人放火的明确答案,我父亲和母亲便皆有些惶惶了。按照街上人的思路,凡是对于疑问未给予彻底否定的,那就是有着可能。也就是说,日本兵可能会杀人,也可能会放火。如果真的杀人放火,那又怎么办呢?

我父亲如同所有的街上人一样,当恐惧的事情即将来临时,宁愿去想那些“不可能”,宁愿去想那些“侥幸”。于是我父亲说:

“我们这地方的人和日本人毫不相干,我们种田的安安分分种田,做生意的安安分分做生意,我们一没惹他们,二没撩他们,就算他们来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我母亲则喃喃地说: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他们不会从这儿过……”

我母亲比父亲似乎更现实一点,她虽然是祈求菩萨保佑,但是要菩萨保佑日本兵不从这儿过,而不是希冀日本兵来了后不会怎么样。她似乎已经有所预感,日本兵如果真来了,那就只怕是在劫难逃。

于惶惶之中,我父亲和母亲一时竟忘了该领着街长去撮谷。这时从货柜后走出一个少年,对街长说,我领你老人家去撮谷。

这个少年,就是我那刚满十岁的大姐。

我之所以称我大姐为少年,是因为母亲只准我喊大姐喊哥,而不准喊姐。而我大姐从上到下,又全都是一身男孩装束。

我母亲为什么要将我大姐“变”为我的大哥呢?在后面另有交代。

我大姐领着街长撮完谷后不到一个月,就落入了日本人手中。

街长走了后,“盛兴斋”如同笼罩了一层不祥的云霭。

我父亲不停地嘀咕着:

“那日本兵该不会来吧,不会来吧……”

我父亲是个驼背。他这驼背倒不是先天的,而是在人家铺子里当学徒时累驼,或者叫因当学徒而不能不驼的。那时当个铺子里学做生意的学徒也得学三年,头两年全是打杂,不能上柜台,必须学会的就是弯腰点头应允一切招呼,和弯腰点头向一切人打招呼。礼性,是做生意当学徒必备的基本课,不但要逢人弯腰点头,更重要的,是要达到内心修炼,领略到“和气生财”的真谛。待到能上柜台时,那背越弯,反倒越显得“和气”。

我母亲平时和父亲是没有什么话说的,这不仅是因为母亲长得漂亮,和父亲站到一起时,谁都会觉得母亲的这位夫君和她极不相配,而且因为母亲的能干在街上,在乡里,都是出了名的。父亲非常清楚他相对于母亲的劣势,故而有什么家政,总是他去问母亲,里里外外的大事,都是听凭母亲拿主意。可这一回,父亲在嘀咕着日本兵到底会不会来时,母亲却主动凑到了他面前。

我母亲对父亲说:

“那日本人怎么要到我们这里来呢?”

母亲竟然要父亲来回答她的疑惑了。

这个疑惑,其实就是街上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而又希望能得到解答的问题。他们明明相信日本人很快就会到这个他们生息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的地方来,但因为在祥和的日子里过了一年又一年,所遭受的最大恐慌也莫过于“过兵”——倘若过的是中央军,就连恐慌也不必;倘若过的是“溃兵”,则会被抢去几只鸡或几只鹅。偶尔也会响几声枪炮。而杀老百姓的兵,他们还从未碰上过。就算有大户人家的人被土匪吊了羊,只要按照条件送去大洋或物品,土匪也是不会撕票的。可这回,来的竟是日本兵!日本兵究竟会怎样呢?谁的心里也没有底。正因为心里没有底,便都要找出个日本兵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就如同我父亲所说,这地方的人和日本人毫不相干,种田的安安分分种田,做生意的安安分分做生意,一没惹他们,二没撩他们……

街上人就是这么诚实得天真,以为一没惹日本人,二没撩日本人,那么日本人就不应该来这里,即算来了后,也不应该怎么样他们。而仿佛只有在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要来这里的答案后,他们才能得出来日本人究竟会不会比他们见过的溃兵更可怕的判断。倘若就是跟那些溃兵差不多的话,那又有什么可怕呢?充其量是,那些鸡啊,鹅啊,让他们拿几只去罢。

在这逢人便喊你老人家的礼性之地,所有的人都和我父亲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希冀一切都平安地过去,什么也不要发生。

他们为自己这种侥幸心理找到的唯一理由,就是:日本人也是人,是人就不应当把人怎样!

关于日本兵为什么要来这个湘西南、接壤广西的偏僻之地——用街上人的话说“我们这里一不当交通要道,二无城市,三是接近两不管的地方,他们为什么要来,来干什么”的答案,等到我长大后,在翻阅了日本《大本营陆军部》一书后,才得到了真正的解答。

这本《大本营陆军部》是由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编撰的,为其战后编撰的“战史丛书”压卷巨著,它系统、详尽地记载了日本从1871年明治建军到1945年战败投降这七十余年间的兴亡历程。书中所引用的资料,包括上自明治到昭和历代天皇的主要敕谕、御前会议记录和陆海军机密档案,下至各级军政部门发布的命令、训示以及权贵人士和直接策划、执行者的笔记、日记、备忘录等。

我在这里先摘录一段有关日本国内一件大事的记载,可以说明白沙老街这个偏僻之地,也照样逃脱不了日本帝国的政策。

(日本)政界属望的人物枢密院近卫议长提倡确立“新政治体制”,风靡于政界,各原有政党相继自动解散,出现了集合在近卫公伞下的趋势。与此同时,经济、思想上的新体制运动,也逐渐在社会上传播开来。

“新政治体制”的内容有:解散一切政党,创建大政翼赞会;解散工会,组成大日本产业报国会;成立农业报国联盟、商业、言论等各领域的报国会;青年组织统一于大日本青年团;妇女组织统一于大日本妇人会……所有民众都在居住地和工作岗位被编入官办的国民运动组织。

“新经济体制”主要为:在工业、金融各部门中,成立了单一的统制机构“统制会”,掌握分配生产任务、分配资金和原料、动员劳力、解散和合并企业,以及决定价格和利润等大权。所有中小企业、民需生产都被改编到军需生产中。

(1940)7月22日,第二次近卫内阁宣告成立。外相兼拓相为松冈洋右,陆相为东条英机中将,海相为吉田善吾大将。

7月23日,近卫首相通过广播以“拜受大命”为题,向国民发出要点如下的号召:

最近世界形势急转直下,出现了惊人的变化。旧的世界秩序,已在欧洲开始崩溃,即将波及世界其他地域。

从来政党有两大弊端:其一,立党宗旨,采取自由主义、民主主义,或社会主义,其根本的世界观、人生观,与国体不能相容……其二,结成党派的目的在于争夺政权,如此立法机关,决非辅弼大政之道。上述两弊端务期铲除,以恢复日本真正姿态。不仅政党,即文武、海陆军、朝野上下,均须一心遵照陛下旨意辅弼大政。

其方针,首先在外交上必须坚持帝国独自的立场,走帝国独自的道路……不仅仅是应付世界的变局,而必须指导世界的变化,决心以自己的力量创建世界新秩序。……其次在经济方面,与满洲和中国的经济提携以及对南洋方面的发展,其必要性日益提高。

7月26日,新内阁“基本国策纲要”正式确立。

“国策纲要”是立足于对世界历史性大转变中国家群生成和发展形势的分析,由原来“建设东亚新秩序”更进一步以“建设大东亚新秩序”为根本方针的。这个在日满华的新秩序上,又包括南方各地域,扩大到大东亚,去建设新秩序的基本国策,实可谓历史性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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