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月亮又挂到了树梢上,重颜坐在院子里面,荡在骆平给自己做的秋千上面晃,小黑在一旁跟着秋千跑来跑去。
“为什么不过去看看呢,就算是你明白,他也明白。”骆平坐在树上,看着下面一晃一晃,衣服飞舞的重颜问道。
重颜在月下荡秋千的样子,那一身黄色的衣服,宛若一只月夜飞舞的蝴蝶,翩翩飞舞,盘旋而下。
“我不去。”重颜扬起脸,看着坐在上面,一条腿踩在树干上,一条腿随意垂下来的骆平说道“其实我很讨厌他,总是一种风流儒雅的样子,明明很爱母亲,可是到底还是希望别人把他当作重义之人。”
“可是你心里在意的。”骆平忽略重颜所有的借口,一语中的。
重颜沉默了,晃来晃去的身影渐渐停了下来,终于,她开口说道:“你去看看他,看着没事就好。”若是有事,重颜再过去。
骆平略有深意的望了重颜一眼,旋即离去。
重颜看着小黑,蹲下来抱住了它:“小黑,你说,骆平是不是话越来越多了?”
小黑伸出舌头,舔舔重颜的手心。
骆平轻功落在董玉郎的屋顶。这个时候,下人都已经睡下了,唯独董玉郎一个人躺在床上咳嗽,他怕吵醒别人,还拼命的捂住抠鼻,震得身体一颤一颤的。
若是重颜知道,怕是又要自责很久吧。骆平想着,从窗户一个闪身就进去了。
他拿起放在房间中央的水杯,走到床前:“喝水。”
董玉郎愣了一下,忘了咳嗽,苦笑了,难道自己连房间里进了人都没有听到吗?
“谢谢……”他坐起来,虚弱的抬眼,入眼却震惊“是你?”
骆平很奇怪,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依然端着水杯:“水。”
董玉郎颤抖着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骆平的手腕,使得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地,他都没有察觉:“是你!真的是你!紫熙!你还记得我吗?”
骆平迅速抽回手,一脸的冷漠:“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骆平说者就要往外走。
“你右边第四根肋骨处是否有一个十字伤疤?”董玉郎动用了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骆平浑身一震,扭过头,吃惊的看着董玉郎:“你说什么!”
董玉郎见他不准备走了,放松的笑了出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紫熙,我为了找你。”他忽然哽咽了起来“为了你,我甚至忘了我自己……”
骆平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说出来自己的伤疤痕迹,他是决计不会回头看的,他敢保证,拿出伤痕,就算是重颜也不得而知,那是他最隐蔽的地方。所以这个董玉郎,一定知道一点什么。
董玉郎吃力的躺回床上,用一只手捂住眼睛,阻值骆平探究的视线,缓缓说道:“我是你叔叔……亲叔叔。”
一种喜悦冲击了骆平的脑海,他的叔叔?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存在?“你说什么?”骆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突然爆发出来,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无法言表。
“我是你叔叔,我寻了你已经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没想到,你竟然就在这皇宫之内,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董玉郎的眼泪留下来“你在哪当职?”
骆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他坐到了凳子上,静静的听董玉郎是不是和自己说什么。
董玉郎见他不说话,也知道有些事情都不应该是他们能知道的,就继续说:“你不记得我了吗?”
骆平静静看着他,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董玉郎说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年龄太小了,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骆平回到重颜的院子的时候,重颜已经坐在藤椅上睡着了。好在是夏天,在外面睡也很安稳,小黑听到有人来的声音立刻爬了起来,支起了耳朵,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骆平。
骆平站到地上,它就一溜小跑到骆平的脚边,闻了闻。
骆平走到重颜身边,轻车熟路的将她抱起来,就往屋子里走去。
刚才得知的事情,罗平一时间还无法接受,更是不能好好的理解来龙去脉,只得坐在重颜的床边,看着她绝美的面容。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
如果他有了那个身份的话,重颜在他的眼里,也许就不会那么的遥不可及了。
重颜刚才知道骆平回来了,也知道他将自己抱到了屋子里面,她很懒,很困,连眼都不想睁开,到了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骆平在她的身边,她很安心,什么都不怕。
她也不知道骆平最后有没有离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骆平就站在房间里,晨光熹微,照的他脸上一层金色,他笑了起来:“醒了?”
重颜的衣服没有脱,此刻已经皱皱巴巴,她伸出一只手,挡住刺眼的日光:“你昨晚一直在?”
“看你睡觉。”骆平还是那么少言寡语。但是二人已经不再有以前那种因为是主仆而尊卑的关系了。骆平已经敢不征求重颜的同意就留在某个地方。
重颜笑笑,坐起来:“一会映画就该过来了,等会一块吃饭吗?”
这是现代邀请朋友吃饭的话,此刻说出来,倒不是很突兀。但是骆平显然没想到,他从来没有和重颜一起坐到桌子上,吃过饭。
果然,不过多久,映画就进来了,为重颜伺候更衣洗浴,然后着人将早饭摆上去。
重颜拦住她:“不忙,我一会出去,你不用管我了,早饭我自己来。”
映画愣了一下,随即就习惯了,本来女皇就不按常理出牌,她退下了。
骆平从外面走进来。重颜对他一笑,施施然走了出去。
重颜光明正大的出了皇宫,走到了贵妃楼里,小二殷勤的走过来:“客官,要点什么,您随便坐。”
重颜微笑:“三楼雅间,两笼包子,两碗小米粥,一小碟咸菜。”
“好嘞!”小二笑着就走了。
重颜走上楼,俨然一副这里常客的样子,在三楼的一小个一小个的隔间里面坐下了。不一会,香喷喷的早饭就摆上了桌子。骆平看没人,也走了进去,坐到了重颜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