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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推开门,果然见她正斜躺在床上看小说。见他推门进来,只瞥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还是照样看着她的小说,高高搭在墙壁上的双腿甚至还一抖一抖的好不自在。

他也不说话,只将门关好,然后开始解他西服上的扣子。

“喂,你做什么啊?”她忍不住问。

他偏不回答她,将外衣脱下来随便地往沙发上一扔,接着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喂,杜宇霖!如果你想霸王硬上弓的话,我绝对不原谅你!”

他叹口气,还是在她恶狠狠的注视下脱掉了衬衣,赤着上身走到她床前,在她生气之前比一比自己额头上的汗,再指指窗外高挂的烈阳,“小姐,你说我想做什么?”霸王硬上弓?如果他真的想上的话,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上了,何必还傻傻地等到现在?!“早就告诉过你,你不是没钱,装台空调又怎么了!”

“嫌热你回你家去啊,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白她一眼,伸手将她的腿从墙上搬下来放到床上,而他则背对着她坐在了床沿,手往后一支,头背往墙壁上一靠,他顿时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原先不理他,但过了一会儿,被他双手压住的大腿实在是有点热得受不了了,想动,却又被他压得死紧,只好开口:“杜宇霖,你压着我的腿哎!”

他哼一声,却是一动不动,甚至很过分地用压在她柔软大腿上的手指原地绕起了圈圈!

“杜宇霖!”她鼓起脸颊,“这样很热的你知不知道?”她更是痒得快受不了了啦!

他懒懒地抬起一只手来指指他头顶正卖力工作的电扇,再哼一声。

嘟嘟唇,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往床里挪了挪,再从头底下抽出个枕头丢向他,“好啦,床分你一半,不许再压着我的腿了知不知道?”

他很爽快地将压在她腿上的毛手移了开,站起身,将丢到他身上的枕头摆在床头同她的并在一起,而后竟然弯腰脱起鞋子来。

她偷眼瞥着他,再望望自己去年才买的竹凉席,很高兴他懂得爱惜自己的东西。但下一刻,当他继续抽出他的腰带开始拉下西装裤的拉链时,她大惊失色了!

“杜宇霖!你不要太过分哦!”

“我又不会霸王硬上弓,你喊什么喊?”他瞥她一眼,依然慢丝条理地脱下长裤来丢到沙发上,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重新坐回床上来。

“你——”不知道她该是为他的任意行为生气,还是气他说的那句“我又不会霸王硬上弓”,她索性翻转身面朝着墙壁,不再理会他地重新拿小说翻了起来。

可是一股热气慢慢逼近,她知道自己的床是单人床,小嘛,所以两个人难免会觉得挤一点的,便很大方地再往里挪了挪,再挪了挪,再……等到挪无可挪、而那股热气还不知颜色地朝她逼过来的时候,她真的有些恼了。

“杜宇霖!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摔了书,她猛回头,却差不多一点撞上了他的脑袋!

“我给了你一个枕头!”干吗非枕到她这个上来?!

“你的有小竹席子。”他背对着她面门而卧,胳膊轻松地搭在腰上,脑袋则继续霸占了她一半的小竹席子。

“我——”恼啊,真的好恼!“你家冷气电扇什么都有吧?你何必跑我这里受罪来?!”

他却又是不回答她,只躺着静静地不语。

“杜宇霖!”她一把拽过他搭在腰上的胳膊来,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他竟然也不躲,更不吭声,只任她咬了又咬,直到她再也咬不下去。

“你傻啊!你不知道疼啊!”望着他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牙印,朝阳更恼火,“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找你。”

哈,找她!

好干脆的两个字!

“找我做什么?”

“回家。”

“回哪一个家?我的家就在这里!”

“可是你的心不在这里啊。”这一次,他总算不再说两字箴言。

“那可就奇怪了,我的心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啊?没有心我怎么活呀?我又不是空心菜,没有心照样可以长成一颗球!”她用力地摔开他的胳膊,开始用指尖点着他的背。

“在我这里啊。”他叹气,很响很响地叹息,转过身,抓住她的手,点一点自己的心口,“你的心不是在我这里吗,朝阳?”

“你就那么自信?”她照样摔开他的手,努力后撤,死也要与他拉开距离,“就算我和你是朋友,可也没必要把我的心放在你那里吧,我又不是神志不清!”哼,他如果不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出那几个字,她绝对不对他有好声气!

“那我把心放在你这里了,所以我来了,找我的心。”他很好商量的。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心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哼。

“我五岁那年,你用半颗胖胖的花生糖将我的心蛮横地拿走了,你不记得了?”

“我才没有!相反是我白白损失了半颗胖胖的花生糖才是真的!”

“那好。”他不同她一般见识,继续往下讲,“后来上小学时你总同我争啊争的,什么也争,结果把我的心也争走了。”

“你怎不说是你处处同我作对?!还有,我只争小红花争第一争奖学金的,才不争没有用的东西!”

“那好。”他大人有大量,接着往下说,“到了初中的时候呢,你不但同我争第一争奖学金,还争看谁得到的老师表扬多!我得到的老师表扬不如你多,所以只好将心送你作为失败的证据啊。”

“乱讲!你虽然得到的老师表扬不如我多,可你却从来没得到老师的批评过!”所以,她才没收下他失败的证据。

“那么,高中时候呢,朝阳?”他望着她,“说不过我,所以就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他的心被她那狠狠的一大口给咬走了,可以了吗?

“我也叫你咬回去过,是你自己不要的!”所以,他的心,她才没拿哩。

“那大学时候呢,毕业后的这三年呢,你又咬我耳朵的时候呢?”他逼近她,沉重地吐息。

“我、我、我——”她被逼得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便狠劲推他一把,凶猛的架式将他差点推到床底下去,“我们只是、只是朋友!”她闭上眼,用力大吼。

时间似乎过去了好久,好久,她的小小的一室一厅里,好安静,好安静。

她悄悄地睁开眼,发觉他正严肃地看着她。

看就看,谁怕谁啊?!

她不躲不闪地给他原样看回去!哼。

“我和你只是朋友?”他盯着她的眼,慢慢地问。

“只是朋友!”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只是朋友?”他再问一次,很慢很慢。

“真的只是朋友!”虽然嘴还是一样的硬,他的注视却让她的脸渐渐红起来。

“我以为我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你该明白了的。”他还是很慢很慢地说。

“我就是不明白!”

“难道我表示得还不够?”他很慢很慢地再问,掀一掀优雅的细眉。

“有许多事,你以为只用行动就够了啊?”她才不怕他!“你的行动在我看来,就是朋友的意思!”

“沈朝阳。”他再次抓住她的手,微使力,不顾她的拒绝地将被她咬了好多牙印的手臂穿过她的颈下搂住她,“那么咱们来算一算我和你到底是怎样的朋友吧!”

“算就算,谁怕谁!”她同样将凶狠的视线瞪回去,比拼着谁的眼睛大。

“很早以前的咱们暂且跳过不论,单单只说咱们高中之后的好了。”他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指扳直一根出来,瞥着她轻哼,“沈奶奶故去后,如果只是朋友,我会费尽心思地将你抓到省城念书来?我会恳求奶奶好久要她同意博扬免费招收新生?”

“……我、我们是朋友!”她愣了下,才回哼他,“我可不知道从前博扬不招收免费的新生!反正是为了同省三中竞争嘛,免费招收尖子生也是应该的!”

“我的大小姐。”他忍耐地叹,“博扬做什么要和省三中竞争?博扬是什么学校?博扬是私立学校!私立学校的成立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盈利!别的不说,单单说咱们省里好了,凭着我们杜家这块牌子,即使博扬再烂,挤破了脑袋想钻进来的还少得了吗?再者,凭博扬的师资,你说再烂的学生到了这里是不是也会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反正、反正——反正我也已经还完了欠款!”

“再来。”他再扳直她一根手指,“如果只是朋友,我何苦拜托二叔亲自跑一趟南方去找沈叔叔回来?我何苦围着博扬跑了好几圈地找这间房子给你?如果只是朋友,我会这样做吗?”

“房子是你找的?!”

“沈叔叔买的。”他只肯说这些。

“你现在再跟我提这些,是想要我感激你吗?”她闷闷道。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他白她一眼,再扳开她一根手指,“如果只是朋友,我何必管你管到家地将叔叔送我的电脑搬你这里来?”

“你是说两个人一起学比较有趣!”

“那学成了呢?”

“谁叫你和我是朋友!”

“沈朝阳啊沈朝阳。”这时候,他真是恨透了她的固执,“咱们再说大学,啊,或者咱们先说一说高考后的咱们那两个半月的神州之旅?”他眨眼,“如果只是朋友,我会陪着你上山下海?如果只是朋友,在云南迷了路我会把吃的喝的都让给你,我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走在你前面,我会一跪一爬地背着你走了一天?”

“我们、我们关系好啊。”

“是,我们关系好!”他再忍耐地闭闭眼睛,“照你这样说,咱们大学时候什么也不用说了。反正不管我为你做了什么也是因为咱们是朋友的关系嘛!”

“就是……”

“那大学毕业后呢?嗯?你还记得去年的非典吧?那段日子我在哪里?”

“北京。”

“是啊,北京。”他握紧她突然颤抖的手指,唇角不由含了极浅的笑意,“我那时候正在北京呢,我奶奶可是担心我担心得日夜不能安眠。”

“我……我也是。”她低低地咕哝几句。

“那你还记得那段日子不管多晚了,我都会每天发一封带着我当天生活片段影像的EMAIL给你吗?”

她点点头。

如果她哪一晚没收到他发来的邮件,是绝对不会躺到床上睡的。她至今还记得去年的五一那一天她等他的邮件一直等到了凌晨四点,等到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无数次打他手机却总是说无法接通!后来终于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他家公司的一名员工被查出是疑似病例,他正在医院接受检查!

那一刻,她哭了。

“那段时间我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给家里每天最多也只是一分钟的电话报个平安。如果只是朋友,我何苦每天花许多时间制作我自己的DV发给你?朝阳,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她不说话,只侧首望着里面的墙壁,不肯看他。

“再说今年你生日那天。”他叹,“我还是在北京,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可我还是赶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站了四个钟头的火车回来又急匆匆地再站回北京去,只为了送你一颗胖胖的花生糖,只为了向你说声生日快乐,只为了再欠上你三分钱——朝阳,朝阳,我们如果只是朋友,我会这样吗?”

伸手,他搂紧她,将脸颊贴上她的,轻轻地一笑,似是叹。

“我们早就不仅仅只是朋友了啊,朝阳。”他终于说出她想听的那句话来,“我爱你,你爱我……我们是相爱的啊,朝阳。”

他说,我们是相爱的。

眼睛立刻红了起来。

“可是你以前从来不肯告诉我。”沉默了一刻,平复了内心的激荡,朝阳低低地说,“有许多事,如果不说出来,就算真的存在,却也有看不到的时候。”

“那好,我现在说了,你看到了吗?”

她却不肯回答他,而是问起他来:“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

“我就算告诉了你,你就会真的明白吗,朝阳?”他点点她的脑袋瓜子,“我们其实从大学开始相处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我忙着在公司实习,而你则忙着学生会忙着家教,可我们一直是联系着的,是不是?”

她躲开他的手。

“或者,我这样告诉你?”他还是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如果在大学时我告诉你,我爱你,你会相信吗,朝阳,你会相信吗?你老实说。”

她那时只会想着好好学习,只会想着快点毕业,就算她的确是很喜欢他的,可她绝对不会去爱他,甚至连想也不会去想。同样的,她也不相信他爱她。就算他告诉她说,他爱她——她还是会选择不相信。

或者,会直接否定他的爱。

因为,她有她的固执与骄傲;因为,她的志向还没有实现。

所以,同样的理由,让她同样也不相信他的爱。

她是沈朝阳,而他是杜宇霖。

绝对不会在不应该的时候去思考不应该的问题、去浪费不应该浪费的时光的沈朝阳与杜宇霖。

她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那么,当我们终于毕业了,或者说当你终于有了工作的时候,再或者在这过去的三年里的某一天,我跑来说我爱你——你肯接受吗,朝阳?你肯接受了吗?”

不,她还是不会接受。尽管她早已慢慢发觉他和她之间的朋友早就不同于从前的每一天,但她依然是不会接受,或者说是不肯心甘情愿地接受下来的。

因为,她还有尚未完成的事;因为,他还需要将所有精神时间都放在事业上。

就算彼此间的相处早已超出了朋友的限界,但不该,总还是不该。

她再次肯定地摇了头。

“所以,我等啊,一直等你。”他将她的手握到嘴唇边,轻轻地摩挲,“等你大学毕业,等你找到工作,等你完成你的好汉志向!等你终于能够放开心爱我的那一天。”

是啊,她是沈朝阳呢,从小就立下志愿的沈朝阳,一定要做“淌自己汗,吃自己饭,靠天靠地不算是好汉”的好汉的沈朝阳!

骄傲的沈朝阳。

所以,当她终于将那六年就读博扬的学费书费的“欠款”还完后,她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他,她第一个想要分享快乐的,就是他,就是他,杜宇霖!

于是,尽管他什么也没告诉她,他还是很笃定地将她抱上了楼梯,就在他所有家人的注视下。

她想爱他了,她是爱他的,她可以爱他了。

在他爱她好久好久之后。

“爱上我,其实是你的不幸呢,杜宇霖。”终究,她慢慢地点了头,心甘情愿地点了头,尽管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我讨厌你的狂妄自大和独断独行噢!”

“我又何尝不恨死了你的固执和骄傲?”他小小地咬她的手指一口,算是小小地出一口心头憋闷了好长时间的恶气,“别人的帮助你可以不接受,但我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小小地依赖我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朝阳?”

“然后让你从此吃定我?哼,谢了,俺才不上你的当哩。”她朝着他吐舌头扮鬼脸,没打算就这么称了他的意,“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哎!”

“爱上你就是爱上你了,我不计较你浪费了我这么多青春岁月了,你还刨根究地做什么!”他别扭地再咬她的手指,拒绝回答。

“你管我啊!”她凶巴巴地抢回自己的手指来,用力地顿一顿他光裸的胸,“像我啊,就可以很大方地告诉你,我是在我生日那天晚上你走了后突然发现我爱上你了的!”她骄傲地宣布。

“我硬生生地挤了四个钟头火车来送你胖胖的花生糖,再挤四个钟头的火车一路硬生生地站回北京去——你如果再不发现爱上我,那我就真的要掐死你了!”他没好气地敲她脑袋一下。

“喂,你原来是有预谋的喔!”她恍然大悟似的抓过他的手来咬,“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发觉你爱上我的!”

“我和你纠缠了二十来年了,我哪里知道确切的日期啊!”她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嘛!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杏核眼悄悄地一转,她放开他的手,推他躺平,而她则半爬到了他的身上,“杜宇霖,如果你让我高兴了,我就送一个惊喜给你,如何?”

“你这根本是在敲诈了,沈朝阳。”可惜人家的定力远远大于她的想象,根本不吃她美人计这一套!

“你让我高兴高兴又会怎样?!”她恼火地敲他肩膀,“告诉我一声你会少一块肉啊!”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你怕我吃定了你——那如果我告诉你了,岂不是说我被你吃定了?”所以,他才不要!

“杜宇霖!”她恼了噢,她真的恼了噢!“你这个小肚鸡肠!我不管,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你要是今天不说出来,你休想下得了我这张床!”

“哈。”人家很是威武不能屈地回她一声大笑,“你是想和我现在就变成‘哥哥嫂嫂’吗,沈朝阳?”如果她想玩火,他绝对奉陪到底!“如果你够胆,你尽管霸王硬上弓!”

“谁——杜宇霖!”

“我就在你的身下呢,朝阳,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相较于她的肝火大冒,他则是一派的春闲,“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很令你失望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手,悄悄圈上她的软腰。

“你不知道?”她如同被迎头浇了一盆冰凉的南极之水,马上熄了火,“你说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杏核眼一下子瞪得又大又圆,“你说你不知道爱上我多久了?!”

“我刚才说了啊,我和你已经纠缠了二十年了呢,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爱上你多久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抱歉地笑一笑,微抬头轻轻吻一下她的嘴唇,“反正我爱你啊,朝阳。”

他爱她啊,爱她,爱她,爱得心都痛了啊!

再也无法克制地,他轻轻吮上她柔软的唇,很慢很慢地,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心甘情愿地渐渐有了回应,他才加重拥着她的力道,微翻身,紧紧覆上了她同样柔软的身子,热烈地吻住她。

他的吻,很笨拙,她的回应,则是青涩的。

笨拙青涩的吻却是极炽热极热烈的,是燃烧了长长的青春岁月的浓郁激情。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亲吻。

笨拙的亲吻,青涩的回应,热烈的爱情。

尾 声

“你还要问我爱你多久了吗,朝阳?”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一个吻,用力地大口吸着气,他的额头贴着她的,他低低地问。

“我爱你好久好久了啊,朝阳。或许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或许当我欠下你第一个三分钱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或许在我送你第一颗胖胖的花生糖的时候,或许当我第一次败在你手里的时候,我就很爱很爱你了;或许在我被你一口咬在颈子上的时候,或许当我知道你是多固执多骄傲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能不爱你了;或许——”

她掩住了他未完的话语,以唇。

温热的情火在彼此间慢慢聚积,心跳早已快得分不清是他还是她的。他吻着她的柔唇,吻着她颤抖着的眼帘,吻着她红红的脸颊,吻着她洁白的颈子,吻着她细美的锁骨。

爱她啊,爱她啊,开朗的她,固执的她,骄傲的她,阳光的她……他如何可以不爱她!

温热的情火逐渐加温,他忍不住地用力拥紧她,好想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好想将她镶嵌进自己的心里啊,好想,好想,好想。

她低低吟一声,突然紧张地圈紧了他的颈子。

他从她胸前抬起头,迷蒙的眼凝上她同样迷蒙的月牙眸,无声地询问。

“杜宇霖。”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杜宇霖,我说过我爱你没有?”

他先是不解地凝望着她,而后缓缓笑起来,轻轻应了一声。

“杜宇霖,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她红着脸儿,伸手盖住他炽热的视线。

“你生日的那天晚上啊。”他柔柔地回答她,抱着她轻轻翻转,让她重新倚回他的怀抱里,“我从好远好远的地方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回来送你胖胖的花生糖,所以你爱上我了啊。”

“或许比那还要早好多好多噢,你不问我吗?”

“我不问。”他笑,拉开遮住他视线的手,深深地看她,“我只要知道你是爱我的,就好。”

“那你从什么时间知道我是爱你的呢,杜宇霖?”她却不依不饶,将头埋进他的肩窝里,要他再也不能捉到她的视线。

“这很重要吗?”现在,该是他们已经盼了很久很久的……哥哥嫂嫂的……甜蜜时刻啊。

“很重要!”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他的耳朵大声嚷,将一室的旖旎尽昔驱散。

“朝阳——”

算他败给她!

“回答我啦,杜宇霖。”她推推他颓然僵直的身躯,全然不管他的懊恼,“回答我嘛,杜宇霖!”

“你爱上我,决计不是从我欠你的第一个三分钱的时候开始的。”他哼。

“嗯哼。”她酷酷地还他一哼。

“你爱上我,更不会是从我和你开始争夺第一名争夺奖学金争夺老师表扬时候出现的。”他叹。

“嗯哼。”她还是酷酷地还他一哼。

“你爱上我,当然也不会是在我将你一丢在地而你一咬在口的时候有了的。”他唏嘘。

“呵。”她还他一傻笑。

“你爱上我,或许是在我阻止你继续赚银子先生的时候?”他也笑,迷蒙的眼慢慢恢复了清亮。

“哦?”她继续呵呵笑。

“你爱上我,应该在我们神州之旅的途中?例如在云南迷路的那些天里?”他伸手,揪一揪她红透了的小巧耳朵。

“嘻。”她拨开他的捉弄,不置可否。

“你爱上我,是上大学时觑到了那么那么多的漂亮女孩送情书给我,所以醋意大发,蓦然决定霸占我了?”他低下头,凑近她,淘气地咬上她的青丝。

“啊?”她怪笑着抬头,却撞痛了他的下巴。

“那么你爱上我——”他突然沉吟许久。

“怎样,怎样?”

他却不肯说了,只揉着酸痛的下巴,斜眼瞥着她微泄的春光。

“杜宇霖——”她再次伸手遮住他的眼,恼嗔,“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那你怎么能说也不说一声地就将我打包到家里去?!”她可是还记得更恼着他的狂妄自大外加独断独行的哦。

她的“打包到家里”而不是“打包到你家里”着实让他乐开了花。

“杜宇霖!”有什么好笑的啊,“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你——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偷了我银行卡的密码?乖乖地说实话!”他突然开口问她。

“呃?”她愣一下,然后很乖地回答:“我没偷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拿我的出生年月日当你的银行卡密码——”咦?

“嗯哼?”这次,换他酷酷地一哼了。

“小弟说那张银行卡你已经用了三年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嗯哼。”他还是酷酷地一哼了事。

“密码从来没换过?”她心跳小小地加速。

“呵。”他还她一记同样的傻笑。

“杜宇霖——”她软软地喊他的名字,放下遮他眼睛的手。

“你既然知道我爱你,那么我为什么不会明白你爱我?”他点点她的额头,没好气地骂她,“你的固执可不可以分清场合地来使用啊,沈朝阳!”

“我有什么好啊,你爱我哪里?”她朝着他甜甜地笑,笑得乱可爱一把的。

“我又有哪里好呢,你又爱我哪里呢?”他回她慵懒的一笑,惹她心跳加速再加速。

“爱……爱就是爱了嘛,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她哼,终于认输似的吐出这句话来。

“哦,原来你明白嘛,沈朝阳。”他哼哼哼。

“你哼什么嘛!我又没、我又没——”

“你又没怎样啊,沈朝阳?”他突然恶狠狠地狠劲捏她红彤彤的圆脸蛋,咬牙切齿地抵上她的额头,“你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跑回这里躲起来?你没有问也不问我一声地就告诉小弟说我变了心?你没有故意关掉手机让一家人为你着急顺便把我狠骂了一顿?!你没有?嗯,你还‘没有’得不够吗,沈朝阳?”

“可是!”她打掉他捏得她生疼的恶手,推开他狰狞的大头,“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听到你说‘我们相爱’?!啊?你来告诉我呀,杜宇霖!”她也是有脾气的!

“什么?”他愣住。

“打从你将我打包进你们杜家的大门的时候,你就恶霸地故意制造暧昧,你就独断独行地让大家都明白我们是一对!可你向我说过一句类似于‘我们相爱’的话没有?没有!一句也没有,你却放任你们那帮杜家新一代们整天‘嫂嫂’来‘嫂嫂’去,‘嫂嫂’长‘嫂嫂’短?!长此以往,你让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他至少得给她一个解释吧!

“朝阳。”他试着伸手,想安抚她高涨的怒火,却被她愤怒地一把打了开,“朝阳,小弟他们告诉过你……我是……爱在心头口难开……吧?”他一字一字地慢慢说道,“然后他们也说到了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的存在的——对吧?”

“那又怎样!”

“甚至有我的日记作证?”

“那又怎样?!”她再用力打开他求和意味浓厚的手。

“你……没有看大妹送给你的我的那本日记?!”这一下,误会大了。

“你这些年来、特别是我生日那天你的举动让我明白,你是爱我的,而我,也不能不爱上你了!”当他连连点头时,她的声调一转,“但我明白是明白,你没亲口告诉我是你没亲口告诉我!”

“……”

所以,无论日记装了多少甜言蜜语,无论盛载了几许儿女情痴——没用!

“我要的,不仅仅只是你的行动,我要的,也是你的语言,语言!”

“……”

他恭敬地受教,聆听训示。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因为看到你和一名漂亮的女职员说说笑笑举止亲密就会生气地跑掉的吗,杜宇霖,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立刻摇头,很坚决地摇头。

“所以,哪,你看啊,如果我没这么一跑,如果我没借小弟之口,如果我没关掉手机,如果你没被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婶婶阿姨骂——你现在能如此享受吗,杜宇霖?”她突然小鸟依人地重新投进他怀抱里,亲密地搂住他的颈子,将螓首靠上他光裸着的胸口。

所以……如果……如果……所以……

他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败给她!

“沈朝阳。”他想笑,可更想哭,“如果您老人家以后想听我说什么给你听,您尽管开口直说……算我拜托你,算我求求你……你只要明白说出来……好……吗?!”他心惊肉跳了好久啊,他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姑姑……甚至是弟弟妹妹……骂得好惨……却只是,却只是……

“好啊,你还没正式同我说我想听的那三个字呢,说来听听吧!”她很虚心地接受批评,且从善如流。

“……我爱你?”他小心翼翼地望着笑如春风的她。

“嗯哼。”再来。

“我爱你。”

“嗯哼。”好乖噢。

“我爱你!”

“嗯哼。”嘻嘻。

“我爱你——”

“嗯——”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嗯哼’下去了,沈朝阳?”他受不了地抱头呻吟,似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嗯哼?”她眨眨亮晶晶的杏核眼,很无辜地瞅着他。

“我说给你听了这么多,基于公平、平等理由,你是不是也该说一句给我听听?”他抹一把脸,循循善诱,“朝阳,你难道就很正经地跟我说过这三个字了?”

“我爱你?”亮晶晶的杏核眼慢慢眨一眨。

“嗯哼?”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享受了耶。

“我爱你。”

“嗯哼。”他很快捉到了飘飘欲仙的幸福滋味。

“我——爱——你——”亮晶晶的杏核眼再很慢很慢地眨一眨。

“嗯——哼——”他恍然未觉,依然在尽情享受中。

“我——咦——”

“嗯——”

“咦,咦,咦?”

“嗯……”他猛地从至高享受中跌落下地来,心生警觉。

“杜宇霖——哈哈——杜宇霖——”她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容失色,笑得日月无光,笑得天昏地暗,笑得……他头皮发麻……

“朝阳?”他唤得万分的小心谨慎。

“杜宇霖——哈哈——杜宇霖——哈哈——”她笑得花枝乱颤地用抖抖的手指着他,“杜宇霖啊——哈哈——杜宇霖!”她趴坐到他肚子上,笑得摇摇欲坠。

“……”他的耳朵却突然罢工,突然爆睁双眼盯住眼前的无限春光美景不可自拔。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哈哈——还有你的这句‘嗯哼’——哈哈——”她跨坐在他的肚子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这样子实在是——哈哈——实在是像透了——哈哈——像透了某片中惨遭女主角蹂躏的笨男人啊——哈哈——”

脑子中刚刚浮想连翩的无边遐想立刻“砰”的一声——

他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哥哥嫂嫂”尚需继续努力!

仰望依然悬在他上方的春光美景,耳边是嚣张到极点的疯狂大笑,他心甘情愿地举手投降——

真是,真是……

算他败给她!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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