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男子叫住那小官,我还要去个地方,你不必跟去。说罢,转身欲走。
”陛下。”小吏轻声惊叫道。“无需多言,难不成朕的命令也敢不听。”男子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小官一人站在原地。
穿过一片花地,一路上,只偶尔遇见一两名巡逻的守卫,每一次与他相遇都会主动退下,眼神中写满畏惧与卑微。男子知道,他们害怕的不是他,只是他背后的权势。他不禁感到一丝悲凉,只要他没了皇位,这里所有人都会想要他的命,任何人都只是逢场作戏,这就是万人敬仰的皇帝吗?
转过黑暗柔光扑面,正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栋黑色古楼俨然出现在无殇面前。虽然天色较暗,且无灯火作陪,无殇却依旧熟练地绕过了假山,奇石,避过了悉心栽培的名贵花草。虽看不真切,但浓郁香醇的酒香己经说明,这古楼中,定然珍藏着无数的美酒。走到楼前,推开沉重的大门,惊得烛火轻跃,转尔又恢复平静。屋内的人早已不知去处,“这混蛋“。无殇低声咒骂了一句。便自行寻来好酒,孤灯独酌。浊酒百杯,不抵美酒一盏。这古楼中的酒可算得上是酒中之极品也。初入口为极醇,却不失酒之辛辣,入喉则为极香,却香而不醉,酒入肚内,后味极浓,酒味缠绵,然数杯下肚,面映桃花,灿若春光。
但无殇此时却只是苦字当头,酒入愁肠,纵使是那九重天上的美酒,若无有心之人品尝,也与那浊酒无异。正喝着,忽闻门外有响动,正要起身查看,门便打开了。只听见黑暗中,一人语:“酒,可不是你这样喝的,反浪费我几壶好酒。”黑暗中,映出一男子的轮廓,走近了,只见着一银发公子,依靠门边,轻挑嘴角,看着面颊微红的无殇嗔怪道。
“你怕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无殇不满的望了一眼男子。
呵呵,我等一介贱民怎敢嘲笑您华天帝国的皇帝陛下。只怪熙锋我嘴笨,可不是有心得罪您老的。”银发男子笑着答应道。原来,那银发男子名叫熙锋。
“也罢,今日不请自来,还偷喝你几坛上好美酒,也是我的过错,再者,你我二人,也不必拘谨,坐下陪我一杯罢。”无殇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说道。语罢,一饮而尽。那熙锋笑笑,走到桌边,坐下。在黑暗中,不甚看清这男子的容貌,而今借着烛火,才看个明了。果真是个不俗的男子,面似美玉而目似点漆,银发及腰,却有些许凌乱,身材俊俏,举止风流。灰白色的长袍随意披在身上,嘴角微翘,似带有一丝邪笑,却掩盖不了眼神深处的温柔与落寞。年纪与无殇相仿,看两人言行举止可知二人交情甚深。白皙修长的双手轻挑起酒杯,望着杯中之物,道:“我的皇帝陛下,您可节约着点儿,就您喝的这几壶酒,不知费了我多少时日,如您如此海量,怕是我这双手废了也满足不了您的胃口啊。”
“怎么?别的我不敢说,可在这酿酒方面,你熙锋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若这等小事就令你为难,可就辜负了这天下第一的盛名了。”无殇打趣道。
“呵呵,想我玉熙锋别无他才,单单只会酿的一两壶浊酒,竟不想还获皇帝的如此赞耀,熙锋我愧不敢当啊。”银发公子依旧只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引的时常较为严肃的无殇一阵不满,好在二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全不当一回事。正所谓知己者,纵使二人身份悬殊,性格不一,却依旧深空月下对酒当歌,桃林深处推心置腹,同甘且共苦。
“想来你玉熙锋还会有谦虚的时候。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无殇调侃道。“呵呵,皇帝陛下,你可就不要嘲笑小人我了,折煞我也。”熙锋也笑言道。
夜已深了,园中的虫儿都歇息了,只有那园中的灯火未歇。烛光下,熙锋的面色稍红,看来是有些醉了。无殇也是面色微红,但,有神的双眼还是闪烁着明亮。
“熙锋?”无殇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熙锋微眯着双眼,答道。
“怎么?有事?别吞吞吐吐的,有事说事,拖泥带水,这可不像你华天帝国国王的风格啊。”熙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道。
无殇只言:“没什么,只是有些许无聊,想找你说说话。”
“你也别瞒我,怕是那紫凝姑娘……”熙锋抢着说道。
“看来还真是瞒不住你,年少时父皇便说过你聪明过人,长大后必然是治国之才,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去酿酒,不如来我朝中,做一宰相军师,也算是策了其道。”无殇苦笑道。
“在我面前,你又何苦撑着,要我说,你与那紫凝姑娘的纠葛我是知道的,若是她对你还有情,将来自会原谅你,你也不必终日挂于心头。”熙锋宽慰道。
“若是她心中早已没我,有何以宽心?”无殇挑起玉壶,壶中之物缓缓注于杯中,望着杯中泛起的涟漪,无殇苦笑道。
熙锋本想在宽慰于他,却不想无殇摆摆手,“此等苦闷之事,你我无需多言,还是接着喝酒吧。”言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熙锋只得陪其共饮。笑言曰:“也罢,此等儿女之事,我也不懂,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此时也不知是何时了,无殇望望窗外,道:“我先走罢,此时也不早了,若是耽误明日早朝,怕是要落下话柄了。”说罢,起身离去。熙锋也只得站起送客,望着无殇远去的方向,摇摇头,叹息道:“痴儿矣。”便不再多言。转身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