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鸟似乎看出卢佑庭的担心,一边安慰道:“神魂失去肉体凡胎的依托,在人间界没有办法施展法力的。魔龙王若要附体重生我想也会有诸多限制。”
卢佑庭一想也对,自己若能在这之前快速提升实力,到时候不管情况如何变化,总能多几分自保之力。一念及此,不由心下稍安,只是更觉时间紧迫了。
想了想对喳喳鸟道:“你这鸟儿现如今又有何想法?还想要回到镜子中吗?”
渣渣鸟猛地摇了摇头,道:“我再也不想回去啦,他们都好可怕,而且这里的灵力感觉好充沛啊。只是大人你肯放我走吗?”说完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卢佑庭道:“若你愿意从头开始修炼,倒是可以附身到其他飞禽上继续修炼证道。你要走便走吧,反正又不是我封印的你。”
渣渣鸟听完扑腾着翅膀上下跳了起来,显然高兴坏了。
“大人你真是个好人!窗外那只小鸟可真漂亮,那我就选它了。”说完身形一闪便已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儿一只羽毛澄蓝的画眉鸟朝这边飞了过来落在了窗棂上,朝着卢佑庭啾啾的啼叫着,声音婉转动听,一蹦一跳的样子,十分欢乐。
卢佑庭走过去忍不住伸出手来,小画眉鸟敏捷地跳上了他的手指,伸展着双翅向他展示漂亮的羽毛。
“你灵体本是鸟禽,附身在画眉上倒也说不上合适不合适了,不过你又飞回来是要留在我身边吗?”卢佑庭问道。
小画眉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卢佑庭的肩头,显出一副亲昵状来,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留下来了,只是附身之后没到境界修为,没办法再发出人声了。卢佑庭觉得有只通灵的小鸟做个伴,平日还能解解闷,倒是也不坏。
又想着自己这次死里逃生,全亏了陈大哥。这天寒地冻的,陈大哥把自己从沼泽里背回家,这一路翻山越岭不知要吃尽多少的苦头。一想到这,心中顿觉愧疚难安。
卢佑庭决定前去陈四桥家去看看,当面道个谢。两家人门户相望,中间隔了一大片的稻田,看上去不是很远,但弯弯曲曲的田埂走下来却还是有长的一段距离。
等走到了陈四桥家门前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刚一进屋,卢佑庭就闻到了房中飘着的那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陈四桥此时正在灶前煎着药,见到卢佑庭的到来是又惊又喜。
“我正想熬点汤药给你送过去呢,没想到你自己竟先跑过来了。之前去了两次看你都没醒,现在身体感觉可好些了?刚把你背回来那阵,我真以为你快不行了,没想你小子还真挺了过来。”陈四桥走上近前,扶着卢佑庭肩膀,高兴的说道。
听着陈四桥一番话,卢佑庭亦是说不出的感动,刚才进屋就闻出了几味祛邪益气的药材,本还想着这几味药材跟陈大哥母亲的病十分不妥。
没曾想竟是为自己准备的,感激的道:“这次实在多亏了陈大哥,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过来便是想跟你道个谢,二来是想看看伯母。”
卢佑庭重生之后也曾想过替陈四桥母亲察看下病情,但少年时代的自己也是一穷二白,银两既缺,一时也配不齐合适的药草,更别说炼丹的鼎炉了。所以也只能想想作罢。
陈四桥听得卢佑庭问起母亲病情,原本明朗的神色立马变得黯然了下来。“这几日病情似乎又严重了许多。这山里头缺医少药,我原想等你醒来再带母亲去山外找找大夫,现在看卢兄弟似乎已无大碍,我想干脆明天一早就动身带母亲外出寻医。“
说着又从里屋拖出来两只药篓道:“幸好采了这些赤龙须,银两倒是不用愁了。”
而原本还呆在卢佑庭肩头的渣渣鸟此时一见到这赤龙须,顿时两眼放光的一头扎进药篓中,一个劲的啄食着。
一旁的卢佑庭也是大吃一惊,好不容易得来的灵药可不能让鸟儿糟蹋了。
连忙把那株赤龙须拿开,可这喳喳鸟依然不依不挠的飞在半空继续跟卢佑庭争抢着“美味”,转眼整支赤龙须全进了它的腹中。
这一下惹得卢佑庭大为光火,暗运功力将它定住,一把抓着丢进了袖子里。没想到这破鸟竟是个贪吃的货。
“路上野地地捡来的一只鸟,估计是饿疯了。”卢佑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陈四桥在一旁也是瞧着稀奇,笑笑也就没再当回事,这卢兄弟可还是个少年心性。
想着又将其中一个药篓推向卢佑庭道:“姚大虎这一失踪迟早会被人发现,姚族长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篓赤龙须卢兄弟带回去找个隐秘的地方好生保管,可得多加小心。”
卢佑庭连忙推辞道:“这一篓赤龙须还请陈大哥收下,若不是陈大哥,我这条命怕是交代在沼泽里了。”
陈四桥见他不肯要,有些着恼,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只是提着药篓执拗的要给卢佑庭背上肩,说道:“咱们两兄弟好不容易弄来这点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我怎么能要,切莫再说。”
卢佑庭因为新得了怪力,又怕拉扯下误伤了陈大哥,只得让陈四桥给他把药篓背上了肩,心下也是满满的感动。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话,这才分别。
出了陈四桥家已是掌灯时分,卢佑庭知道这次跟陈大哥一别,日后怕是再难相见,背着药篓一路上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中途卢佑庭将渣渣鸟从衣袖里放出,对着它就是一顿训斥,表示若是下次未经得他同意乱吃东西一定把他重新丢进铜镜里。渣渣鸟被吓的不轻,站在卢佑庭肩头怯怯的不敢吱声。
训斥完渣渣鸟,刚走上田埂没多久,对面却行来一队人。
当中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把藤轿。这乡间田埂间平常也只容得一人行走,两个人并走还得侧着身子,卢佑庭便只得让了道,站进了稻田中。
好在冬天田地大都早已干透,不然定是十分狼狈。不知这荒郊野岭大晚上哪来这许多人。
待到走近,才发现轿上竟坐着位白面无须的中年道士,身批了一件北斗七星道袍,束着冠,双目神光闪动,似有修为在身。轿子后边还跟了一位捧剑的童子。
这道人难道是进寨里来采购赤龙须的药商?只是看这架势似乎又不像,而且如今这时节未免还早了点。
这是卢佑庭重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修行之人,不免多看了几眼。那道人似乎若有所觉,扫了一眼站在少年肩上的画眉鸟便收回了目光。
这队人抬着藤轿一路向西直朝姚族长家而去,而姚定波此时已在自家院内等候多时。藤桥缓缓在院门口落下,姚定波见到人来,连忙迎上前去,态度十分恭敬。
“道长远道而来,姚某未能远迎,实在失礼之至,道长您这边请。”姚定波将道士迎进屋内,里面早已备好各式的菜肴,酒也是早已温好了。
那道士却是从进门开始便没正眼看过姚定波一眼。这会刚一落座,一位面容俊俏的年轻丫环便已递上来热毛巾。这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倒让道士瞧得目不转睛,用过毛巾后还不忘捏了捏她的小手。
道士见这女子不住退缩,忍不住伸手一掌拍在了她翘臀上,瞧那女子几欲落泪的模样,似乎十分受用,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来。
姚定波一旁强装着笑脸道:“乡野之地招待不周,还请周天师多多包涵,我儿此次无故身死,仇家却无处可寻,还望道长可怜可怜我这老汉,施展神通替我儿讨还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