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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古籍论选

1.李东垣 或言古人多以酸涩为收,《本经》何以言利小便?曰:芍药能益阴滋湿而停津液,故小便自行,非因通利也。曰:又言缓中何也?曰:损其肝者缓其中,即调血也,故四物汤用芍药。大抵酸涩者为收敛停湿之剂,故主手、足太阴经收敛之体,又能治血海而入于九地之下,后至厥阴经。白色者在西方,故补;赤色者在南方,故泻。(引自《本草纲目》)

2.朱丹溪 “芍药泻脾火,性味酸寒,冬月必以酒炒。凡腹痛多是血脉凝涩,亦必酒炒用。然止能治血虚腹痛,余并不治。为其酸寒收敛,无温散之功也。”“产后不可用者,以其酸寒伐生发之气也。必不得已,亦酒炒用之。”(引自《本草纲目》)

3.《本草正》 芍药,味微苦、微甘、略酸,性颇寒。气薄于味,敛降多而升散少,阴也。有小毒。白者味甘补性多,赤者味苦泻性多。生者更凉,酒炒微平。其性沉阴,故入血分。补血热之虚,泻肝火之实,固腠理,止热泻,消痈肿,利小便,除眼疼,退虚热,缓三消诸证,于因热而致者为宜。止血虚之腹痛,敛血虚之发热。白者安胎热不宁,赤者能通经破血。此药乃补药中之稍寒者,非若极苦大寒之比。若谓其白色属金,恐伤肝木,寒伐生气,产后非宜,则凡白过芍药,寒过芍药者,又将何如?如仲景黑神散、芍药汤之类,非皆产后要药耶?用者还当详审。若产后血热而阴气散失者,正当用之,不必疑也。

4.《本草崇原》 芍药,气苦味平。风木之邪伤其中土,致脾络不能从经脉而外行则腹痛;芍药疏通经脉,则邪气在腹而痛者可治也。心主血,肝藏血,芍药禀木气而治肝,禀火气而治心,故除血痹,除血痹则坚积亦破矣。血痹为病则身发寒热,坚积为病则或疝或瘕,芍药能调血中之气,故皆治之。止痛者,止疝瘕之痛也。肝主疏泄,故利小便。益气者,益血中之气也。益气则血行矣。芍药气味苦平,后人妄改圣经而曰微酸,元、明诸家相沿为酸寒收敛之品,凡里虚下利者多用之以收敛,夫性功可以强辩,气味不可讹传。试将芍药咀嚼,酸味何在?又谓新产妇人忌用芍药,恐酸敛耳。夫《本经》主治邪气腹痛,且除血痹寒热,破坚积疝瘕,则新产恶露未尽,正宜用之;若里虚下痢反不当用也。

5.《本草求真》 白芍功专入肝经血分敛气,缘气属阳,血属阴,阳亢则阴衰,阴凝则阳伏。血盛于气,则血凝而不行;气盛于血,则血燥而益枯。血之盛者,必赖辛为之散,故川芎号为补肝之气;气之盛者,必赖酸为之收,故白芍号为敛肝之液。收肝之气,而令气不妄行也。至于书载功能益气除烦,敛汗安胎(同桂枝则敛风汗,同黄芪、人参则敛虚汗),补痨退热,及治泻痢后重,痞胀胁痛,肺胀嗳逆,痈肿疝瘕,鼻衄目涩,溺闭,何一不由肝气之过盛,而致阴液之不敛乎?是以书言能补脾肺者,因其肝气既收,则木不克土,土安则金亦得所养,故脾肺自尔安和之意。

6.《本草正义》 “《本经》芍药,虽未分别赤白,二者各有所主,然寻绎其主治诸病,一为补血益肝脾真阴,而收摄脾气之散乱、肝气恣横,则白芍也;一为逐血导瘀,破积泄降,则赤芍也。苏颂《图经本草》始有金芍药(白)、木芍药(赤)之名,成无己谓白补而赤泻,白收而赤散。故益阴养血,滋润肝脾,皆用白芍;活血行滞,宣化疡毒,皆用赤芍。芍药专治腹痛,仲圣之法,实即秦、汉以前历圣相传之法。说者每谓腹痛是肝木凌脾,芍能助脾土而克肝木,故为腹痛之主药。要知肝秉刚强之性,非藉阴液以涵濡之,则暴戾恣睢,一发而不可制,当其冲者,实惟脾胃先蒙其害,凡心胃痛、腹满痛、胸胁刺痛、支撑胀闷,无一非刚木凌脾之病。宋、元以来,治此者多尚香燥气药,以刚济刚,气行而通则不痛,非不暂图目前之效,然愈燥而阴愈耗,肝愈横,频发加剧,卒至肝脾之阴两竭,而燥药且不可复施,此行气伐肝,适以变本加厉,非徒无益,而又害之矣。

仲圣以芍药治腹痛,一以益脾阴而摄纳至阴耗散之气,一以养肝阴而和柔刚木桀骜之威,与行气之药直折肝家悍气者截然两途。此泻肝与柔肝之辨,而芍药所以能治腹痛胀满、心胃刺痛、胸胁胀痛者,其全体大用,即此是法,必不可与伐肝之剂作一例观也。仲景云:太阴为病,脉弱,其人续自便利,设当行大黄芍药者,当减之,以其胃气弱,易动故也。是指太阴虚症而言。可见凡腹痛之当用芍药者,皆太阴气滞、肝络郁结不舒为病,非属于虚寒一边。而中气虚寒,则又有建中法在,非芍药一味之所能治,此寇宗奭所以有气虚寒人禁用之说也。丹溪谓产后不可用芍药,以其酸寒伐生发之气故也。颐谓产后二字,所该者广博而无涯涘。芍是酸寒,虚寒者固不可用,然尚有小建中之成例在。若是实热当下,硝、黄、芩、连且皆不避,又安有独禁芍药一味。而乃曰产后不可用芍,则凡是娩身之后,独忌此一味,其理安在?此必非丹溪之言。而《大明本草》且谓治女人一切病,胎前产后诸疾,则又是不同寒热虚实而概言之,适与丹溪相反。究之有为而言,两者之说,是是非非,各有所当,非可执死法以困活人者也。

7.《本草求真》 赤芍与白芍主治略同,但白则有敛阴益营之力,赤则止有散邪行血之意;白则能于土中泻木,赤则能于血中活滞。故凡腹痛坚积,血瘕疝痹,经闭目赤,因于积热而成者,用此则能凉血逐瘀,与白芍主补无泻,大相远耳。

8.《药品化义》 赤芍,味苦能泻,带酸入肝,专泻肝火。盖肝藏血,用此清热凉血。入洞然汤,治暴赤眼;入犀角汤,清吐衄血;入神仙活命饮,攻诸毒热壅,以消散毒气;入六一顺气汤,泻大肠闭结,使血脉顺下。以其能主降,善行血滞,调女人之经,消瘀通乳;以其性禀寒,能解热烦,祛内停之湿,利水通便。较白芍味苦重,但能泻而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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