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来,匆忙走到他跟前,看着他,“你记起来了?”慕枫点了点头。
“那又有何用?如今你已为人夫,怎能弃她而去?对不起,我有急事,真的要走了。”
玉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在门外候着,见我出来时眼神恍惚,轻喊了我一声,我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看到身后慕枫孤寂的身影,眼角不禁流下了眼泪,对不起,慕枫,我真的不能让凤莲痛苦,她从小无父无母,如今却又将失去你,我真的办不到,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小姐,你们说了什么吗?”
“哦,没什么,快点走吧,还要赶紧找到子夏和铭香呢。”
自从那日子夏和铭香被摔下悬崖后的第二天一猎户与母亲在山间打猎,走到一湖边,猎户的母亲朝湖边看了一眼,“……啊……”
“娘,怎么了?”猎户看到娘亲吓得很厉害,便问道。
娘亲指了指湖边,示意儿子看过去,猎户朝湖边走过去,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猎户很是惊讶,“孟大人,铭香姐……娘,您快来啊!”这猎户正是韩勇,只是娘亲并不认识孟子夏和吕铭香。
娘亲走到二人身边,看了一眼,对儿子说道:“勇儿啊,这俩人都已经死了,咱还是赶紧走吧!”韩勇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把手指放在了子夏的鼻尖,触了一下,激动地嚷着还有气,还有气,随后触了一下铭香的鼻尖,同样的,只是两个人都中了剑伤,身上的血迹早已被湖水冲淡了许多,韩勇母子一起把两个人带回了家。
“玉儿,你说他们会去哪呢?一晚未归,肯定是出事了,可是如今该去哪找呢,可急死人了。”我掀开帘子,东张西望, 热闹的集市上根本就看不到二人的身影,“玉儿,停车!”我跳下了马车,在大街上一个一个的问着别人。
“请问你见过身穿白袍的男子,和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姑娘吗?”我拉着路上一位老伯,急着问道。
“哦,没有!”老伯摇摇头。听了老伯的话,我失落的松开了手,接着问第二个人,第三个人,可都说没看到,“子夏,铭香,你们在哪啊,快点回来啊!”
玉儿同样的问了许多人,可是都说没有看到他们俩。眼看中午就要到了,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玉儿看着我,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这样找也不是办法,思桐在家该饿了,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出来找,行吗?”也只能如此了,思桐还是孩子呢,不能饿着她,于是我冲玉儿点了点头。
韩勇把子夏铭香带回了家之后,先清理了一下伤口,喝了几口水,子夏醒了过来,韩勇看到子夏醒来,“孟大人,太好了,你醒了,先不要起来,身子还很虚弱。”韩勇看到子夏欲坐起,便急着告诉他。子夏看了看周围,韩勇看出了子夏的着急,便说道:“孟大人,你是在找铭香姐吗?她在隔壁,我娘正在照顾她,不过她伤的很重,还没有醒来……”子夏听到铭香还没醒来,欲起身下床,可是被韩勇拦下了。
“我一定要去看看铭香伤的怎么样了?你快让我去吧!”子夏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韩勇,韩勇执拗不下,只得扶着子夏前往铭香身旁,看到铭香苍白的脸,泛白的嘴唇,子夏扭过了头,落下了眼泪,可是转瞬间又擦干了泪水,靠在床边,本身自己就很虚弱,韩勇搬来一凳子,让其坐下,子夏握着铭香的手,声音嘶哑的说着,“铭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醒过来,不然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你快醒来啊。”
子夏说着话变得很激动,泪水落在了铭香的手指上,或许是泪水的温度触动了铭香的知觉,手指动了一下,子夏愣了一下,看着铭香的嘴唇微微颤动,“孟大哥,对不起,铭香以后再也不胡闹了,可是……”子夏看到昏迷中的铭香还在想着自己,甚为感动,“铭香,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我们还要一起会城,还有婉青,思桐等着我们呢,你不会有事的,”子夏转过头来,对韩勇说:“韩兄弟,一直这样也不行,我看我还是去城里找个大夫吧!”
韩勇听后,有些生气,“孟大人,此事怎能让你这个病人去呢,还是我去吧,你且在家休养,铭香有我娘照顾,你不必担心,我还是扶你去榻上躺着吧,这样剑伤才能好的快些。”子夏听后,一想,也好,自己行动不便,只能麻烦韩兄弟了。
吩咐娘亲在家照料二人,韩勇启程去了城内。
玉儿把我送回了家,便自己一个人又出去寻找他们俩了,在大街上,找了许久,眼看天就要黑了,还是没有消息。韩勇走到城里之后,天也差不多快黑了。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玉儿看了一眼身旁之人,张大了嘴吧,“韩勇,你怎么会在这?”
韩勇看到玉儿格外高兴,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玉儿,我还以为我们都没机会再见了呢,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真是开心。”
玉儿听了韩勇的话,也很高兴,可是脸上转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忧郁,韩勇温柔的问道:“玉儿,你怎么了?”
玉儿低着头,小声说道:“孟大人和铭香姐不见了,昨晚一晚未归,小姐很担心。”
韩勇拍了一下脑门,憨笑着说道:“瞧我,高兴地把正事给忘了,孟大人和铭香都在我家呢,不过伤的很重,我此番下山,是来找大夫的。“
玉儿拉着韩勇的手激动地问:“你说什么,孟大人在你家?还有铭香姐?太好了,我要赶紧回去告诉小姐去,哦,不对,先把他们接下山来治疗吧,已经够麻烦你的了,马车在那边,走吧!”玉儿拉着韩勇的手,一直走到马车旁。
“驾……”玉儿赶着马车,一路没有停下,径直来到韩勇家中,看到卧病在床的两个人,玉儿不禁流下了眼泪,“怎么会这样?孟大人,那****追铭香,两人怎会伤的如此严重?”子夏微微笑了笑,用微弱的声音回到:“一言难尽,还是回去再说与你听吧,这两日婉青是否担心坏了?”
“那还用说,我和小姐找了你两日,可惜都没有消息,还好碰到了韩大哥,这才找到你们,走吧,跟我回去吧!回城找个大夫,不然很麻烦韩大哥的。”子夏点了点头,韩勇听后,虽有不舍但是毕竟城内大夫肯定会比这山里好,于是和玉儿一起把铭香和子夏扶上马车,同韩勇告别后,便迅速离去了,因为天色已晚,不宜耽搁,故都没来得及与韩勇娘亲道别,玉儿只说日后定会回来拜访,韩勇这才放心的笑了。
得知子夏回来的消息,我迅速跑到大门口,看到马车上,伤得很重的两个人,身子颤了一下,可我知道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便与玉儿一起将二人扶到屋内,子夏看着我脸上愁云满布,笑了笑说:“我没事的,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哭着拍打他的胸膛,“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让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子夏看到我这样,非但不安慰,竟然笑了,“你为我哭了?你竟然为我哭了,我孟子夏此生无憾了,就算是死也无所谓。好了,快看看铭香去吧,她身子本就虚弱,又替我挨了一剑,伤势很重。”我听后擦干眼泪,看了一眼旁边的铭香,示意子夏先出去,我要给铭香换身衣服。还有玉儿奔波了一下午,我也让她去休息了,他们走出后关上房门。
我便开始帮铭香换了身衣服,喂了口药,铭香轻咳了几声,看到眼前的我,不忍着痛坐起来与我拥在一起,“婉青,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拍着铭香的肩膀,安慰她,“好了,没事了, 已经回来了,回家了啊!”我们许久才松开对方,我看着铭香虚弱的面孔,告诉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还有就是不要担心父亲,我已派人去照顾他了。
铭香这才点点头,放心下来。而我刚走到门口,铭香却又叫住了我,“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告诉你,其实沈慕枫已经恢复记忆了,他知道他爱的人是你……”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铭香很好奇,为什么我的表情会是这么平淡,不是应该很激动吗?
“其实之前的一天晚上,我曾经看到过他,一个人在雨中,似乎崩溃到了极点,我想那个时候他刚刚知道以前的事情吧!他说一切都是凤莲在捣鬼,不知何时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颤了一下,回过头来,走向铭香,“我知道,可是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虽然我爱他,可是他已是凤莲的丈夫,我又怎能奢求他回到我身边,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关上了房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屋子的,抬起头准备开门,却发现杵在门口的子夏低着头,这时的天已经有些漆黑了,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我能感觉得到他有些不对,于是小心问道:“你怎么在这?”子夏仍是低头不语,我用手碰了他脸一下,湿湿的,“你哭了?”
他仍是低头,“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听了子夏的话,我后退了两步,我没想到他会爱我爱的这么深,明明知道我的心中有一个沈慕枫,却还是如此痴情,或许他的内心比我更痛苦,更煎熬吧!我走上前去,把他拥入怀中,他高大的身躯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眼前这个男人更需要我的关怀吧,慕枫与我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而我更不能对不起子夏。
次日早晨醒来之后,玉儿拿着一张纸条给我,说是孟大人留下的,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婉青,我去趟知州府有些事情,莫要担心!折好了纸条,我笑了笑,看到铭香从屋内走出来,又赶紧收敛了笑容,“铭香,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铭香冲我笑了笑,“刚过了一晚,哪会那么快,不过一晚未归,我爹该担心了,我想收拾一下,还是回去吧”我看着铭香,轻声说道:“干嘛那么着急呢,多住几天吧,我昨天已经让钱贵告诉伯父你在我家了。”铭香犹豫了一会,冲我点了点头。
“铭香,你看看,这院子里蔷薇花开的多好啊,可是比去年开的好呢。”我用手指着院子里的蔷薇花架,微笑着对铭香说。
铭香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像往常的我一样,闭上眼睛,尽情呼吸这带着花香的空气,我看着铭香此刻沉浸的样子,多希望我们一直都是这般幸福啊,可是她真的能放得下对子夏的爱吗,想到这,我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子夏来到知州府,见到赵仁阳脸色不太好看,问他是怎么回事。后者紧张的低下头,“孟大人,不好了,魏子骁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