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之后,我告诉玉儿要去一趟李家,找凤莲,玉儿说什么都不答应,摇着头一直说着“不能去。”可最终也拿我没辙。
到了李家,见凤莲正在屋内饮茶,见到我来了,瞄了一眼,吹了吹手中的热茶,飘来阵阵茶香,便又开始喝茶了,“哟,什么风,把姐姐您给吹来了?这大冷的天,小心别受了风寒啊!”看着是关心,其实是嘲讽和不屑。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走到她身边,冷冷的说道:“我今日只是来问你,为何要陷害我,还有敏儿既然已经自首,念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或许知州大人会网开一面的,你为何又要毒死她?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做的坏事真的能够瞒过老天吗?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不会偏袒每一个坏人的。”
“林婉青,这些事莫要怪我,怪就怪你命太好,生来是大小姐的命,而那么好的男人又让你碰到了,我很不甘心,如今又怀了那该死的李多的孩子,真是晦气。”
“你怀孕了?那更不应该再生杀戮之心了,你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敏儿还那么小,你杀了她,会遭报应的。”
“要不是这个孩子能让我在李家的地位稳固,我早就打掉孩子了。至于孟子敏,我不能留她,如果这些事传扬出去,会有麻烦的。”
我冷笑了几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可怜,我不知道她每天晚上能否安然入睡,或许在睡梦中会不会猛地被自己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吓醒,我从怀里拿出那块敏儿写的血书,扔给了凤莲,淡淡的说了句‘你看看吧!’
凤莲接过血书,起初是不以为然,当她认真读过每一个字的时候,身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左手背在后面摁住了桌子,一直摇着头,口中直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我抓起凤莲的手,愤怒的冲她吼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万万没有想到敏儿会留下这么一个证据吧?”
凤莲猛地甩开我的手,“那又怎样,仅凭这一块小小的血书,能证明什么,谁又能证明这是孟子敏的血,你不要异想天开了,哈哈!”
我怒视着凤莲,“没想到你如今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凤莲了。你放心,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我不会告发你,也请你多多惜福。玉儿,我们走。”
回来的一路上,心里总觉得很难过,路上的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并且被路上的行人踩得看不出一丝白色了,“玉儿,我想去看看铭香……”
雪后的天很蓝,东方出现了一丝耀眼的光芒,原来现在刚刚早晨,我对着天空傻笑了几声,不知是无奈还是别的……朝霞映照着地上的积雪,给人一种很凄凉的感觉,我打了个哆嗦,回到马车上,命令车夫驾车去铭香的家中。
铭香知道我来了,激动地抱住我半天,不舍得撒手,我微微笑了下,握着铭香的手,聊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铭香的父亲似乎病好了些许,应该是多亏了铭香的细心照顾吧,我走到她父亲床前,行了个礼,她父亲笑了笑,脸上是慈祥的。如果生在这样的家庭,虽没有锦衣玉食,可是每天都是欢声笑语,又何尝不幸福呢,真的不明白凤莲斗来斗去是为了什么,这一刻,我突然羡慕起铭香了。铭香看到我想事情入了神,“喂,想什么呢?”我回过神来,看着铭香,眼睛里满是羡慕,铭香生活虽然苦了点,可是却没有烦恼,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没什么,我在想,以后要经常来看看我的铭香喽!”铭香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哦,一定要经常来看我哦!”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在铭香家一直呆到傍晚时分,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铭香,我们一起约定下次相见的日子。
回去的路上,玉儿问我:“小姐,很长时间,没见你这么开心了!”我愣了一下,“是吗?呵呵,那是因为铭香总是让我觉得那么无忧无虑。”玉儿高兴地在马车里几乎要跳起来,不过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或许她想到了敏儿的事情,是啊,这么短时间内,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只是见到了好朋友,难免会觉得好受一点。
子夏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扮演着家中的顶梁柱,满脸的书生气息,还有那骨子里透着的英雄气概难免让人生出敬佩之情。
“娘,既然敏儿没事,我想我该回京上任了,已经耽搁许多时日了!”桑钰一直都是明事理的人,听到子夏这样说,连连点头。
至于明轩,弟弟不在了,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回京城了,这次只有子夏一人回去。
皇上得知子夏已经回京上任,龙颜大悦,而赵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整日与儿子商量着怎么才能推倒孟子夏。
寒冬很快就过去了,天渐渐回暖,凤莲这一段时间很安静,或许是因为怀孕了,所以真的想为自己的孩子积德吧。
院子里的蔷薇树,叶子也开始吐露新芽,心想今年一定会比去年开的旺盛,摸了一下还不怎么明显的肚子,孩子,娘亲期待着你的到来,只是不知道你爹知道了会不会跟我一样期待你的出生呢。
李家这个时候开始忙碌了起来,因为凤莲的预产期就在这两日,全家人都绷紧了神经,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出世。
门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冬天已经过去了,我抬头看了看蓝天,真的希望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
凤莲的产期到了,李家请了城里最好的接生婆,屋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李多在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趴在门旁,一直问着,生了没,可是屋里一直没有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凤莲躺在床上,无论怎么使劲,就是不行,满头大汗,加上脸上痛苦的表情,看了让人于心不忍。僵持了将近两个时辰,屋里突然安静了起来,接生婆打开房门,哭丧着脸告诉李多,少奶奶的孩子夭折了,李多吓得后退了两步,不敢看接生婆怀里的孩子,连连说着赶紧扔了,凤莲在屋内听到李多在门外的叫喊声,拖着虚弱的身体爬到了地上,“不要扔我的孩子,不要扔我的孩子……”可惜还没走到门口,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