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上……
“边关叛贼屡屡犯我边境,有哪位爱卿愿意前往一举歼灭叛贼啊?”皇上坐在金銮殿上对着大臣们说道。
可是朝下却无一人出声……
“回禀皇上,臣以为兵部尚书孟大人骁勇善战,可前往灭贼……”太傅赵渭上前一步,低头说道,然而眼神却偷偷的瞄了一眼孟廷。
孟廷为难的看了一眼赵渭,眼神中充满着不解,可是赵渭看过来的时候却是满脸侥幸与挑衅。
皇上站了起来,大笑了两声,“哈哈,还是太傅与孟爱卿有办法啊,孟爱卿,既然太傅都说你是最好人选,那就有劳孟爱卿了。”皇上说着话又坐了下来。
孟廷很为难,夫人待在分娩之时,自己却要镇守边关,前去杀贼,可是皇命难为,孟廷紧锁眉头跪了下来,“遵旨,臣定当万死不辞……”
“哈哈……哈哈,朝廷有孟爱卿这等人才,乃是国家社稷之福啊!”
商议完事之后,刘若愚宣布退朝,出了大殿,赵渭追上孟廷,冷笑着说道:“皇上命孟兄歼灭反贼,像孟兄这般爱国英雄,定当义不容辞,可这次为何愁眉不展啊?”
孟廷摇了摇头,紧锁着眉头看着赵渭,“太傅大人,您明知贱内就要分娩,又为何要这般对皇上说啊,若是平时,老夫定会主动奏请皇帝,让自己领兵打仗,可是如今……唉……”
“哎呀,老夫不知,老夫不知啊,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啊,”赵渭拍了拍孟廷的肩膀笑着离去了。
孟廷刚到家门口,下人便急着禀告说是夫人腹部剧烈疼痛……孟廷匆忙下马,来到夫人床前,孟夫人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泛白,满头的大汗,而子夏就站在床前,那时子夏已有十一岁,看到母亲这般疼痛,虽眼中无泪,心却无比疼痛。
“渊儿,大夫怎么说?”孟夫人身边的丫头渊儿听到老爷的问话,停住了哭泣,抽噎着说道,“大夫说,说夫人在这一两天就会生产……”
听了渊儿的话,孟廷颤了一下身子,天呐,老天为何如此待我?皇上已经下旨命我明日一早就要带领士兵前去边关了,孟廷看了一眼身旁的子夏,拍着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夏儿,你长大了,要学会撑起家里的一些责任,知道吗?”子夏听了爹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一晚,孟夫人生了,老天还算待孟家不薄,孟廷看着怀里刚出生的女儿,再看了一眼榻上微笑着的夫人,会心的笑了笑,“夫人,你说给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呢?”
“一切都听老爷的,老爷您说叫什么好呢?”桑钰苍白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身旁的渊儿看到夫人这般脆弱,便对孟廷说道:“老爷,夫人刚刚分娩,身体甚是虚弱,我看您就在家多陪陪她吧,还有刚出世的小姐啊, 您看,多可爱。”
孟夫人对着丈夫笑了笑,把身旁的子夏搂在怀里,“老爷公务繁忙,渊儿莫要胡说……”
孟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夫人处处为自己着想,从来没有要求过自己任何事情,可如今,女儿刚出生,自己就要远赴边关了。
“夫人,你觉得子敏如何?”
“嗯,很好听啊,子夏,子敏,嗯,真的很好听。”四人依偎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只有孟廷的心里知道,边关叛贼力量强大,这一去生死未卜,不知还能否回家与妻儿团聚。
“夫人,你若是乏了,就躺下歇会吧,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孟廷极力掩饰内心的为难,他不愿女儿刚刚出世,就要面临分离。
“老爷,怎么了?”孟夫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紧锁眉头,便伸出手为丈夫舒展眉头,“无论发生任何事,老爷都不要蹙眉,那样桑钰会心痛的,知道吗?”
孟廷点了点头,可是终究还是要说的,“夫人,皇上命我明日前去边关扫平叛贼,此去……”
桑钰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颤了一下,但是瞬间脸上便挂满笑容,嘴角上扬,她不愿听到孟廷下面的话,便打断其说,“老爷,不必担心,家里有我,你且放心去打仗吧,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回来。”
孟廷点了点头,他是满朝文武赫赫有名的孟将军,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以这次也不例外,桑钰一点都不担心,可是她不知道,这次的敌人是很强大的。
孟廷待妻儿都熟睡了之后,挑灯给子夏写了一封信,悄悄放在了子夏的枕头里,便去准备盔甲了。到了书房,看到桑钰倚在盔甲前,发呆,听到推门的声音,便悄悄擦去眼角的泪珠,傍晚的坚强都是装出来的,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更多的时间与自己呆在一起,可是她明白,自己的丈夫不能那样,他是将军,要系天下百姓的性命为一身。
“夫人,你怎么在这?”孟廷看到盔甲前站着的夫人着实惊讶。
“哦,没什么,只是想着你明日就要出征了, 我来帮你整理一下盔甲,你还没睡啊,明日还要早起呢。”桑钰一直低着头,生怕丈夫看到自己红红的眼圈。
孟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到桑钰身边温柔的把她拥入怀中,口中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而眼角早已挂上了泪水,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呆了一晚。
次日早晨,皇上亲自击鼓,为士兵鼓气,一切准备就绪,号角想起了,队伍出发了……
边关叛贼士气旺盛,孟廷带领的队伍显得很吃力,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孟廷研究出一套阵法,趁双方停战之时,频繁操练,终于打退了敌人。
朝堂之上,边关来报,孟将军屡屡皆胜,惹得龙颜大悦,皇上下旨犒赏三军,可是赵渭听了之后甚为不爽,当日若非自己举荐孟廷,他能有今日如此风光之时吗?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赵渭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月高风清的夜晚,赵府的庭院内……
“太傅大人,不知您唤在下有何事?”赵渭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盔甲的人,这人正是回京禀告捷报的将军,名为陈力,是孟廷身边多年的副将。
赵渭大笑了两声,手中拿着一块白玉,陈力看到之后不禁吃了一惊,没错,这白玉正是当年送给妻子的定情之物,太傅手拿妻子的东西,意欲何为呢,陈力不禁皱了眉头。
“陈将军可认得此物啊?老夫只想让你做一件事,并不是很为难,你附耳过来……”赵渭手中晃着陈力的白玉,示意陈力附耳到身边,说了一通话之后,陈力反应极其强烈,着实后退了两步,“不可,绝对不可……在下跟随孟将军多年,怎能干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恕在下难以从命。”
“那你就等着为你的妻儿收尸吧?哼……”赵渭撂下一句话,甩了甩衣袖准备离去。
“好你个赵渭,朝廷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你究竟想怎样?”陈力眼睛不离赵渭手中的白玉,他很担心自己的妻儿,谁都知道太傅大人心狠手辣,没有他做不出的事情,可是孟将军待自己犹如亲兄弟一般,自己又如何下得了手?
“不想怎样,只要陈将军按老夫说的去做,你的妻儿定会没事,否则,你是知道的……”
陈力气的全身发颤,可是没有别的办法,迟疑了片刻,手握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一刻,陈力恨不得杀了赵渭,可是他不能,“好,我答应你,请你善待我的妻儿,告辞……”
“这样就对了,阿贵,送陈将军……”赵渭冲不远处的下人阿贵嚷了一声。
陈力带着皇上的赏赐又次回到了战场,孟廷看到皇上的赏赐,甚为开心,有酒有肉,三军吃饱喝足了之后便更有士气了,节节连胜,而陈力的心也犹如刀绞,一边是孟将军,一边是妻儿,自己究竟该如何抉择呢?
收拾完东西之后,孟廷命伙房做点下酒菜用来犒赏三军,当然,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孟廷一人独坐在营帐内,仔细端详着边关地图,这时陈力静静地走到孟廷身边,孟廷没有看到陈力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便拉起陈力的手,走到地图旁边,“来,陈兄,帮我看一下,明日这一仗,如何才能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陈力被孟廷拉着,端详了地图,傻笑了两声,摸了摸脑门,“大哥,小弟乃是一届武夫,这等动脑之事,大哥就不要为难小弟了。”孟廷拍着陈力的肩膀,哈哈大笑了两声,“走,陪哥哥喝两杯,破敌之计,待饭后再议。”
晚饭时刻,众将士刚饮了一半酒,却突发的肚子痛了起来,其中一人对孟廷说道:“将军,这酒里有毒……”说完话,便晕了过去,所有的士兵都是如此,孟廷看着众将士一一倒下,莫非是皇上想要害三军,可是没有道理可言啊,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力,满脸惆怅,孟廷抓起了陈力的衣襟,“是你,对不对?为什么?”
“对不起,孟将军,我是被逼的,赵渭拿我妻儿的命威胁我,你放心,这些只是迷药,不会要人命的。”陈力跪在了地上满脸泪水的看着孟廷。
“可你知不知道,敌人若是知道我军现在的状况,会有多危险,又有多少兄弟会因此而丧命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营帐外已经传来一阵厮杀的声音,敌人来了,可是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呢?我军将士都已变得很虚弱,又能如何迎敌呢,这一仗必败无疑。果不其然,明军败了,损失惨重,而孟廷也牺牲在战场上了,陈力看着孟廷挺着身子坚持到最后一刻才倒下,心中甚为不忍,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为了一己之私却害了这么多将士的性命。
孟廷坟前,陈力悔不该当初,孟将军,待我确定妻儿性命无忧之时,定会来你坟前以死谢罪。
“太傅大人,在下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也请您放过我的妻儿。”陈力再次来到赵府要人。
“那是当然,阿贵,把陈将军的妻儿带过来……”
陈力看到眼前的妻儿一切安好便也放心了,安顿她们回家之后,托人送与桑钰一封信,自己便来到孟廷坟前自刎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