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掉入席枫的怀中。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郁怡,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喜欢你。”
我的双手无力地垂着,没有回应他的拥抱。我淡淡地说道:“我们只有做朋友就好。”
席枫渐渐松开他的手,我远离他的怀抱。
“郁怡,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
我重复了彼时对原夜轩的话:“我们之间不合适。”只是,我的心有种被揪紧的感觉。
对于我的理由,席枫难以接受。
“我没有奢求太多,或许你还需要时间想想,你是否真的喜欢我。”我委婉说道,“席枫,这些日子以来,你给了我支持和帮助,我很感谢你,就让我们维持现状,不要去打破它。”
黄色的光圈里,我俩静静地望着对方。那时,全世界好像失去了声音。
温度越发冷气逼人。下雨的时候,雨珠依恋在窗玻璃上,随后又点点蒸发。冷空气集聚身体四周,厚厚的外衣维持不高的温感。
平安夜里,许多商铺外摆放圣诞树,玻璃窗上张贴满腮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店里挂上五彩缤纷、大小不一的铃铛。新尚推出了打火机情侣挂饰,这得到了不少年轻情侣的青睐。
新尚在平安夜里的营业额挺不错的。这一晚,我收到两份礼物,一份是原夜轩送的,另一份则是席枫送的。
“小妞,原夜轩和席枫,你喜欢哪一个?”丁翎少有认真地问起我。
我笑嘻嘻地说:“那你喜欢哪一个啊?”
丁翎轻拍玻璃柜面,她板脸说道:“我是在讲正经事,不是在开玩笑。”
我喜欢哪一个?这个问题在我心尖盘旋。我有考虑过,也寻找过和他们在一起时的感觉。面对他俩中的任何一个,我的神经似乎出奇的安静。目前为止,我没有接收到心动的信息,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朋友罢了。
“你的神经是不是搭错线了,竟然一个都不喜欢?”丁翎一惊一乍地说道。
我嘟嘴说道:“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嘛。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人为控制得了的!”其中有几分推卸问题的意味。
丁翎惋惜说道:“面对如此优秀的男孩,你怎么会不为所动?”然后,她凑上前在我耳边说道:“你可别后悔哦!”
我懵懂地稳定:“后悔什么啊?”
“小心错失所爱!”
我隐隐感到丁翎话中有话,但我没有深究其中的寓意。我打算把感情问题丢给时间。或许,时间会告诉我答案。如此一来,我无需盲目地摸索。
还剩两个小时,平安夜即将成为过去式。平安夜里,伴着烛光,愿每个人度过一个温馨的夜晚,期待明天的美好。
爱情在什么时候降临,没有人能够预知。喜欢的感觉总是在彼此毫无防备时侵袭。
记不起书名的小说里,视线霎时集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几行文字引人入胜“爱情是个难题,男女之间更多的境遇是爱了、聚了、散了。所以,很多的爱恋最后以分手告终。曾经十指相扣的两个人转眼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小时候的一段情感在我的心里留有很深的印记。彼时的情窦初开在逝去的光阴中明了,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但也一头栽了进去。五、六年的相知相恋终究面对别离。
当初,我们拼命地在一起,最后却漠然分手。没有只言片语,只留下回忆的慰藉。没有笑,没有泪,双方走向不同的端点。记忆的画板中,残留深浅不一的色泽。相恋时的诺言一步一步走向长眠。
阔别两三年后,与他在大街上相遇。几步之遥却使我们恍如隔世。他的神态中流露几许愕然,眼中已没有恋爱时的柔情。我们之间滋生了一层岁月的陌生轻纱。在彼此视线的交接处,崩裂的往事不堪一击,纷纷碎去。我扭过头,走相下一个岔路口。我们没有唤出彼此的名字。
相恋的气息一直延续至今,然而,心底涌动的情愫已渐渐平息。流年里,它们被定格为往事,化成记忆,最后进驻在心脏的最深处。
结束的感情不会再开始,内心暗藏淡淡的依恋。
面对原夜轩和席枫我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和他俩相处,心中亦在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那个她。秦欣淇对我时冷时热的,而我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论如何,我不会夺走她的东西。
我有点想逃离现状。因此,我决定出国一段时间。
深冬洋洋洒洒而来,如一柄利剑彻底划破暖意。
相较北方,南方城市很少演绎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戏码。台北亦少见下雪的景象,冷空气如独裁者似的穿梭大街小巷,环视商宇楼厦。
我们憧憬下雪的日子,也讨厌浑身打颤的感觉。在矛盾的心理中,人们听天由命。
冬天是既可以将寒冷贯彻到底,也能将温暖发挥到极致的季节。冬日里,我们容易患得患失。
在家实在坐不住的原夜轩打算找个人谈心,因为他需要倾诉。从客厅上拿起一件白的外套,原夜轩出门了。
开车的原夜轩心中有几抹苦闷,但他觉得有一个人可以帮他排解负面情绪。于是,他来到星扬花卉园。
走进工作房,原夜轩看见周伯正在拨弄花架上的玫瑰。
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每一枝玫瑰犹如高贵的公主。周伯消息地为它们摆正位置,然后浇水。对他而言,这些花朵亦是手心的明珠。
周伯对花卉总是充满怜爱,对翠菊则是情有独钟。换言之,他是对一份思念格外钟情。
静静地凝视周伯照顾花草的细心备至,原夜轩的心绪开始得到平复,他似乎也沉浸在一份怡然自得中。
转身时,看见呆站着的原夜轩,周伯讶异道:“原少爷,你怎么来了?”
回过神来的原夜轩淡柔说道:“哦,我过来随意看看。”
周伯慈祥说道:“你放心,花卉园一切都好。我们随时欢迎少爷前来视察情况。”
周伯误解了自己的来意,这让原夜轩不晓得如何开口。他无奈地接话道:“园里有周伯,我很放心。”
走到原夜轩面前,周伯微笑道:“我陪你到处走走,看看其他花卉的培植情况吧!”
原夜轩略微尴尬地说:“不用了,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oooooo”
见对方说话有些吞吐,周伯接话道:“少爷看上去有心事啊,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原夜轩也不好再遮遮掩掩的,他索性直说道:“我是想和你聊聊贝郁怡。”
听此,周伯的脸上浮出笑意。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位原少爷对郁怡有意思,只是大家都不好捅破这层纸罢了。
此时,原夜轩侧身说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郁怡了,可是,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
周伯问道:“那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吗?”
原夜轩黯然道:“也许她不知道。”
见原夜轩欲言又止的神色,周伯猜想,对方是因为没有机会向郁怡告白,还是因为没有信心呢?看来,自己得帮他一把。
周伯说道:“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郁怡了。不过,后天她就会来看我,到时我得提提她的感情生活了。”
语落,原夜轩听出周伯是话里有话。望向他,原夜轩和周伯相视而笑。
不远处的玫瑰在浇过水后显得越发娇艳,枝叶上是水珠亦是那么晶莹动人。见证爱情的花儿啊,你们粉饰了世人的爱情,随之枯萎了自己。花落时,愿成就的是一世佳缘,而非埋葬了一生情愫。待来年花开,我们也将许下一抹永恒。
自从那日送贝郁怡回新尚后,席枫与她便没有过相见。
每一天,席枫活在不安和思念交叠的光阴里。他希望某日在大街上与她不期而遇。他希望她会给自己一通电话,或是一条短信。然而,堆砌期许的堡垒在崩塌时愈显狼藉,而自己的心在破碎时更觉痛楚。
其实,她更害怕她讨厌自己。
想起第一次和贝郁怡交集的点滴,想起和贝郁怡在原家想见到的情景,想起送贝郁怡到秦家的片段,所有的相遇相知仿佛在提醒自己,我们的相识是有意义的。
午后的天空格外苍白。有些刺眼,有些伤悲。倚站在落地窗边,一丝忧愁在席枫的眉宇间游走。想起关于贝郁怡的记忆已然成为习惯,甚至是一种瘾。
周遭一片安静,空气舒缓而沉淀。席枫的思绪空旷得仅容贝郁怡的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