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忙碌的身影不断在火炉旁来回走动,掐手算着炼药时间,口中不断喃喃道:“时间没错,药引也没错,那为什么炼不成这药呢?”奇怪,真是奇怪!
“沈玉昊,别理你那烂药啦,堡主受伤了而且还昏迷不醒。”严剑云背着炎御风快速入室,看也不看那正在炼药的笨蛋。
“喂!我警告你,再说我炼的药是烂药,我就毒哑你。”沈玉浩颇是不悦地瞪了眼没有礼貌的严剑云,注意到受伤的炎御风,惊讶地帮忙扶他侧卧。
“他怎么受伤的,而且还是中了炎火堡独有的弓箭?”审视着他背上的伤口,沈玉浩好奇的问道,手轻摇箭杆。
炎御风紧皱的眉宇更紧,低吟一声,没有醒来的迹象。
“死庸医,你到底会不会治疗啊!箭是我射的,堡主替刺客挡下它了。”
“男还是女的?”沈玉昊眼眸一亮,急切问道。
“看身型应该是女的。”他虽然不明白,当初堡主为什么要和这个庸医订下这样的赌约,不过他还是照实回答。
女的!他没有听错是女的,那就表示他可以在这里炼一辈子的药,不用被人踢出去,太好啦!
沈玉昊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替炎御风把脉,蓦然笑容逐渐僵住。
“怎样了?”他不是应该开心地要命吗?炎火堡从不养闲人,因为他的医术普通,沉迷炼药,强以赌约之姿挑战堡主,堡主可能一时兴起与他订下一赌,只要他赢了就可以不受阻拦上炎火堡后山采药,在这里待到他想走。
“那个……堡主他中了迷药,是一种江湖稀有的迷药,我刚才就是在炼此药的解药,可是……可是出了小小问题。”
“那堡主要多久才可以醒?”就算他炼出来也根本不可靠,炎火堡被他毒死的动物还数不清了。
“可能五到十天。”以堡主的武功应该比一般人要早醒。
“十天!那……”严剑云猛然想起那两个小瓷瓶,掏出小瓶递到沈玉昊面前,说道:“这两个可能是解药。”
沈玉浩半信半疑地嗅了嗅小瓷瓶,眼眸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一个是治疗圣品凝香雨浆,一个解药,我辛苦找寻还没见过凝香雨浆,只是听闻它的奇效,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刺客留下的。”
因为所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沈玉昊轻易就包扎好炎御风的伤口,解开他的迷药,由严剑云扶他回房,剩下的药也全给他带走了,苦苦哀求也不剩下一点给他。
刚至清晨,温和的阳光照进微开的窗户,点亮阴暗的房间。
“小姐起床啦!小姐!”一抹着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停敲打门板。
宁萣冬轻揉眼皮,用微带沙哑的声音应道:“我已经醒啦,你先去吧,我待会就过去。”昨晚回来根本就不能入睡,现在脑袋昏昏的,真难受。
快速打理乌黑的发丝,穿上粗糙布料的衣衫,宁萣冬连忙向洗衣房奔去,最近她都要在洗衣房工作,在严冬中不断洗衣服,干了一天,白嫩的小手也开始起水泡。
“你这家伙这么久才到,存心想偷懒是吗?”洗娘眼尖的看见偷偷溜进来的宁萣冬,张口就责问。
“那个、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迟了一点。”宁萣冬默默坐在小月的旁边,轻言道。
“去干活!你以为你还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啊,干多点活就不舒服,老娘我还怀孕叻。”洗娘双手插腰,一副泼妇的样子吩咐她。
小月看不过洗娘如此对待小姐,想要起身对骂,结果发现衣袖被宁萣冬扯住,她眼神示意她不要反抗,她只好气馁的坐好。
她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经过昨夜的事情,还不知道炎御风会有怎样的行动,太引人注目会招来不安。
“小姐,你为什么要忍她,像她这种小人你退一步,她就进二十步,会越来越嚣张的。”小月低声抱怨着,语气中免不了有些担忧。
“小月,我可没说在忍她,我是在为我们逃跑着想。”
她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小月颇是担心,可她不想灭小姐的信心,只有希望能如愿了。
日中,所有的下人都分批往厨房用膳,不同往日,今天特别多丫环在这里拉扯。谁也不让谁。
“我不去!堡主受伤后,心情糟糕暴躁极了,很可怕。”
“我也不去,刚才堡主差点把我的脸给毁了。”想起茶杯轻擦脸庞而过的触感,小丫环不免一震。
菜盘不停在五个小丫环的手上传递着,时间一点一点消逝,最后连宁萣冬用完膳后,她们还在推让。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渐近,管家紧张地赶制厨房,气还没喘完就对那几个丫环吼道:“现在已经过日中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啊,堡主的午膳还没端去啦呢。”
五个丫环害怕的紧凑一块,手持菜盘的丫环被她们推了出来,可是她也不想去送膳,只有硬着头皮把菜盘放到管家的手里。
“王管家,我们不敢去送膳,堡主他……他生气的样子很可怕。”
宁萣冬起身收拾饭碗,心里想着炎御风受伤的事情,低着头从她们身旁走过,反正这不是她可以干涉的事情,最好不要惹上比较好。
哎!做管家这行做了这么久,他那会不知道她们在怕什么了。堡主不怒而寒已经让人冰冻三尺,现在怒火中烧更令人退步三尺啊。
脸露难色的王管家,看了看厨房的下人,结果用膳时间已过,只剩这几个小丫环了,眼角注意到一个沉默的身形,在她踏出厨房门口之际,连忙喊住。
“丫头!你负责把这菜送去堡主房间,今天就不用去洗房工作。”看她应该是洗房的下人,还没有接触过堡主的她应该不怕,现在最重要的是送膳。
王总管将手里的烫手芋硬塞到宁萣冬的手里,然后急忙转头走人,他还要去忙那嚣张小姐的琐碎事了。
还没来及说拒绝的宁萣冬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倒霉的事情全让她给碰上呢!
他会不会认出她呢?不可能啊,他还没有见过她,只是放下菜盘就走人,管家又没吩咐看着他吃,应该不会有事。
“叩、叩。”
在房门前犹豫不决的宁萣冬,还是举起手连续轻敲两下门板,等待房间主人的同意,低头看着已经不热的菜肴。
……
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她拿菜盘的手感觉到有点麻麻的,打算转身离开之际,蓦然传来一道低怒的吩咐。
“进来。”
炎御风烦躁地翻着书页,原以为丫环等久了她会走人,可是呼吸的节奏仍旧停留在门外,他原当做什么也听不到,结果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没走,她好像并不怕他。
轻柔推开门板,宁萣冬走了进去,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这里,新婚之夜她在这里待了一夜,可是当时的她完全没有心思打量这间房间,淡雅书气的布格,身处其中感觉到一抹孤寂和冷漠。
“堡主,我是来送午膳的。”
从她一进房门,炎御风就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她,完美的侧脸,闪烁的眼眸毫无避忌打量房间,眼光却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仿佛故意将他遗漏。
居然不怕他却又害怕注视他,这个女子很有趣。勾起一抹戏谑,冷漠的眼眸掠过一丝笑意。
“让它放着,你过来服侍我换衣。”
一抹惊慌从宁萣冬眼底一闪而过,反应过来,她急忙端上菜肴,连忙垂下眼眸,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要她服侍他换衣!?
“堡主,小的只是洗衣房的丫环,配不起为堡主换衣,小的还是退下唤其他丫环来吧。”她低头佯装出于自卑,拒绝了他的吩咐。
炎御风眯起凤眼,看着她刻意回避着他,眼光注视她的纤手,白皙通红的小手正不安地搓着衣服,一只玉指上的淤痕令他一愣,怀里的鳯玉仿佛具有她的体温。
她以为把鳯玉还给他就各不相欠了吗?她想得太美了,他们之间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