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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铃珠牵引

“小姐,你这是什么啊?真有趣,还会叮铃叮铃的响。”小月看着宁萣冬手里的玩意,兴致勃勃。

“哦,你说这个啊,别人送的。你好像很喜欢,送你好了。”宁萣冬一点怜悯之色也没有,直接把铃珠抛给小月,一点都不怕它摔坏。

“啊,小姐,你今天怎么了,脾气好像很不好。”小月惶惶地仰身接住铃珠,幸好没有摔坏,怎么感觉今天小姐的脾气很暴躁。

“是吗?可能是我这几天有点不舒服,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没事。”宁萣冬佯装很累的样子,徐步向卧床走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自从偷了那个男人的玉佩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小月去叫厨房弄点清淡的东西给小姐,小姐要好好休息哦。”小月听从地离开房间,关门之际还不忘摇了摇铃珠,可见她很喜欢这玩意。

宁萣冬掏出颈项的玉佩,玉鳯雕琢精细栩栩如生,可见出自名家之手,质地冬暖夏凉,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

如果她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羊脂白玉,因为三姐有一小块玉珠是这样的玉质,她非常重视。

糟了,不小心偷了个重礼,那小气的男人应该不会宰了她吧,偷了这么多宝也没偷过这样烫手的,还回去当然不可能,那她的名号不就毁了,不还心又不安……

算了,反正他又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找到她的,量那男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查到她的身份,谁会料到宁家四小姐是神偷了。

小月小心翼翼地来到厨房,看见今天的厨娘是刘大婶心里放松一些,刘大婶平时待小姐不薄,不像张大婶经常在小姐的饭菜里偷工减料,给一些我们下人的菜给小姐享用,她看见小姐一声不响就越来越放肆。

“刘大婶,小姐这段时间不舒服,可以煮些清淡的菜肴给小姐吗?”

“四小姐不舒服吗?严重吗?”刘大婶放下手头的工作,看着小月丫头,四小姐人在这府上最好了,不会以主子身份欺负他们这些下人。

“小姐说她休息一下就好了,可能是最近的饭菜不怎……”

刘大婶看她支支吾吾的,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定是同样身为厨娘的张大婶欺负她们两小了。

“没问题,包在大婶身上,你去忙你的吧。”

“太好了,谢……”小月还没说完便被一道破碎的声音打断,随后便听到一把尖锐的声音。

“你们是干什么的,煮些狗吃的菜给我家小姐,嫌在这里待的太悠闲吗?”将手上的菜盘摔在地下,丫环小菜依着主人得宠,连语气也非常不善,仿佛她高这里的人一等。

“对不起,我们会尽快再煮一些给三小姐的。”刘大婶胆怯地低着头回答,那上好的菜肴就这么浪费了。

“不用了,我家小姐今天没胃口。”

一听见三小姐没有胃口,小月赶忙趁着小菜不注意准备逃出厨房。

小菜直觉一个身影在眼前一晃,“小月你就别想逃了,你家主子今天要到三小姐那里献艺,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你的手里的是什么?”眼尖的她看着小月手里的珠子,色泽亮丽,看似应该值不少银子。

“这是……小姐送我的。”小月连忙将手上的珠子藏在背后。

“你小姐会有这样的珠子,别笑死人啦,肯定是偷三小姐的,拿来。”小菜伸手抢小月背后的珠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是!小姐说朋友送的。”小月努力地躲避着她的手,手腕被她抓伤不少。

“哼,你家小姐有什么朋友,你们快来帮我,不然就别想在这里工作。”

不想失去工作的小奴婢们一涌而上,她们很需要这份高工钱的工作,身为奴婢就要懂得向势力大的低头。

“唔唔……”

宁萣冬迷蒙间听到了抽泣的哭声,猛然起身,这不是小月的哭声吗?

打开房门看见小月坐在房门旁哭泣,瘦小的身子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自己双臂中,宁萣冬眼眸一沉,一律不易察觉的憎恶一闪而过,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她不恨。

“小月,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小月蓦然一震,猛然仰头,“不是的,奴婢没有埋怨过跟着你,只是小姐送我的珠子……被小菜抢了,那珠子小月很喜欢。”

宁萣冬蹲抱着小月,纤手抚摸着她脸上的泪水,温柔地查看她手上的抓痕。

“笨蛋,她喜欢给她就好啦,小姐可以帮你要回来。”

“可是她是三小姐的丫环,小姐如果和她正面冲突,惹恼了三小姐……小月不想小姐受委屈。”

宁萣冬从怀里掏出凝香雨浆,小心地为小月手腕的抓痕涂上,小月从她十岁就一直陪着她,知道她有自己这样的主子受苦不少,可是她没有向她埋怨过。

“小月,我不会委屈的,我心痛你这样的屈让,这些药浆好好拿着,涂上它不会留疤。”

江湖人人梦寐以求的凝香雨浆,宁萣冬就为这点小伤,送给了小月,鲜少人知道它值得一百甚至一千两黄金,因为它是受伤治愈的圣品,一滴就可以令伤口止血,愈合速度比一般药快上十几倍,伤痕宛如新生的肌肤不留痕迹。

小月拿着药瓶,不知道怎样开口,“小姐,三小姐她、她……”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宁萣冬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回房的背影许久,转身进房拿起古筝,徐步向宁莹秋的住阁走去。

宁莹秋依靠着身后的男人,眼尖地看见慢步走来的宁萣冬,忍不住讽刺道。

“哎呦!我家的小四竟然学人摆架子,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

王舜言顺着宁莹秋的视线望去,来者竟然是一个绝世美人,美得不可方物。

他第一眼看见宁莹秋是诧异,诧异这女人太媚了,看见宁萣冬是惊艳,惊艳她仿佛灵水般清澈,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冰肌胜雪却又泛着粉腻桃红,脸上未施粉黛却明媚鲜妍。

她看上的男人居然为宁萣冬入迷,宁莹秋颇是不悦,凭什么她要去勾引男人,而她一眼便可以吸引男人。

“言,要是你可以令我尽兴,我可以如你的愿哦。”宁莹秋上挑的凤眼瞬速划过一丝嫉妒,娇滴地挑逗着王舜言,送上丰满的双唇。

王舜言英气逼人的脸庞飞上一抹喜悦,取悦这女人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要是可以碰到宁萣冬这样的女人,他会尽力让她感受到冲上云霄的快感。

他扬手把宁莹秋抱起,往房内走去,惹得美人嘤咛一声,身子如猫儿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

宁萣冬坐在门前弹奏,小小的额头拧了起来,装作没有听到他们放荡的淫叫声。

这就是宁家三小姐的真面目,冷淡孤傲只不过是掩饰,掩饰她的放荡,叫她来演奏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让人以为她雅致地听奏怡情,宁莹秋可能猜定她不会说出去。

嘲笑弥漫眼眸,纤手弹奏着悦耳的曲子,曲中幽静带有孤单,宛如舒畅着心中的感情,让人忍不住停驻留听。

碎不堪耳的呻吟令宁萣冬手力一重,弦线应声而断,上好的古筝就此废了,宁萣冬不曾出声,静静坐着。

“宁妹子,在等我吗?”披着衣衫出来的王舜言,贪婪地看着宁萣冬,伸手捉住她的手腕,邪恶地盯着她的红唇。

宁萣冬回眸瞟了眼被他抓住的手腕,唇角微扬,一道香气随风而至,令王舜言瞬间昏迷在地。

想碰她嫌命长,这样的男人死不足惜,只有宁莹秋这样的女人才看上眼,她连眼角也不会扫他一眼。

宁萣冬挥手离去,三姐还有段时间睡了,那她现在去找小菜那丫环是最好的时机,想必宁莹秋早就吩咐她不可以进秋阁。

炎御风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唇上淡淡的笑容,笑不到眼底,“云,你是说白衣绸缎有可能是扬州宁浩的三女儿吗?”

“属下还在猜测中,当掉铃珠的是宁莹秋的贴身丫环,她说是三小姐打赏给她的东西。而她好像不知道铃珠的价值,属下用二十两银子就把它典了回来。”严剑云把铃珠上交给炎御风,严谨地分析道。

“你怀疑是丫环手脚不干净吗?可是身为神偷的白衣绸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不过宁家三小姐还真是一个好掩藏的身份,炎御风浮光潋滟的眸内染上了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希冀。

“我要迎娶宁莹秋,你去帮我把事项弄好吧。”

“可是、可是……”他有没有听错,堡主说他要迎娶宁莹秋!?一向谨慎的行事,对女人向来毫无怜惜的堡主,而且他们还没证实宁莹秋就是白衣绸缎。

“你没听见吗?我、要、迎、娶、宁莹秋。”炎御风轻轻地说,字字顿重,眯起的眼眸倏的张开,看着严剑云目光锐利,语气冷地吓人。

“属、下,马上去办。”严剑云惊恐地低下头,他不敢想象堡主生气的样子,八年前他就见识过一次,那令他欲寒至今。

可是堡主的反应未免太过反常,难道和白衣绸缎有莫大的关系……

“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年老的王总管,手里拿着黑色的帖子,惊慌地叫喊着。

正在为丹青题字的宁浩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毛笔,“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不成死人了?”

王总管气喘喘地将手上的帖子递向前,断断续续地说:“老爷,外头有人送这东西……来就走了,小的……一看,竟然是炎火帖。”对于经商的宁家来说,炎火帖是不曾想过收到的,炎火堡的大名在江湖谁没听过,就算经商也略有所听,这东西收了可能连命也没有。

宁浩神色遽变,一把抢过王总管手中的黑色帖子,着急地把它打开,震撼之色一闪而至。

“谁送来的帖子?”宁浩声音略微嘶哑的问道。

“不知道,今天一早就门口。老爷,怎么了?”

“它说炎火堡堡主炎御风要成亲,迎娶之人是莹秋,要我们做好准备,真是岂有此理。”宁浩讲手中的帖子捏成纸团,愤愤不平地喝道。

“可是、老爷,我们不能得罪炎火堡。”王总管顿了一下,还是照直说了出来。

宁浩沉凝着,传言炎御风其丑无比,心狠手辣,女儿嫁过去肯定是吃亏连连,而且三女儿最得他的宠爱,从小行事霸气有机心,眉宇间酷似自己,就在他长唉之际,门外响起惊叫声。

“爹,我不要嫁去炎火堡,我管他什么堡主。”宁莹秋猛然把木门踢开,激动地说着。

“唉,难道我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虎口吗?迎娶之时,炎火堡的人一来,不愿也得愿啊。”

不!她不要嫁给一个江湖传言的丑男人,即使他再有权利也不过如此,她要嫁就嫁给最好的男人,样样都是第一的。

宁莹秋媚眼闪过一丝算计,笑盈盈道:“爹,你还有个女儿啊,下嫁的不一定是我。”

扬州第一美女配江湖第一丑男,配极了。

可恶!宁萣冬烦躁地荡着冬阁的秋千,她竟然把铃珠当掉了,最气人的是当了二十两银子!那铃珠可是南海的夜明珠,细腻精雕,只要把它在温水浸泡片刻,便会还它光亮,二十两银子的一百倍也买不到。

人海茫茫,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到哪里找他,这可难倒她了。

小月在旁看着小姐颦眉的娇态,心里暗暗自喜,小姐的性情越来越显露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默默无闻,算起来是一个月前的事吧,反正那天小姐超生气的样子。

一个脚步声快速而至,“四小姐!老爷他要见你,请随鸣儿一同往去。”

宁萣冬眸光若有若无地盯着她,“你说爹要见我?”怕自己听错了,她又再问一次。

他会想见她?这几年来,他们相见的次数可以用五个手指头清算,两人仿佛外人般相侧而过。

“是的,是王总管吩咐奴婢前来的。”

宁萣冬没有太多的表情,站在书房的门前,轻敲了几下门板。

“进来吧!”冷漠的嗓音响起。

她轻声地将门推开,柔顺地站立在一旁,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却也字字清晰,“爹,找我来有什么事?”

宁浩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她的性格和媚娘完全不同,媚娘火热坚强,宛如一朵鲜红蔷薇。

“我想要你代莹秋出嫁。”他说出找她来的用意。

那是什么眼神,明显带着鄙视,宁萣冬明眸扫过哀伤,连一句问候也没有,开门见山导出目的,我也是他女儿啊,为什么?

宁萣冬浑身洋溢着冷,宛如有将人瞬间冻结的力量,“可以啊!到时我宁萣冬就不再会是你宁浩的女儿,这将帮我还清你血缘之情。”

宁浩猛然一震,这就是他温柔随和的女儿??被欺负也不会说一声的四小姐?算了,反正他也没有当她是女儿,他们根本不是父女。

“这就好,不枉我养你十几年。”

“是吗?怎么我感觉是在还债。”以前的忍让到底是为了什么,连她也想不懂。

宁浩脸上没有半点慈父的温情,恼怒地反驳,“你不是我亲生的,养你是给你老娘的面,一个嫖客的种没有资格在这里撒野。”

宁萣冬一愣,继而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把那苦涩的全埋在心里。原来她不是他亲生的,那她待在宁府为的是什么?

“我会代替宁莹秋嫁过去,从此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转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不能呼吸的房间之际,她停了下来,“你有爱过娘吗?”

宁浩重重的冷哼一声,“她虽然有倾城的样貌,经商的天赋,可不过是一个名妓罢了,收她为妾已经很不错。”

宁萣冬霍地大笑起来,纤手一使内力,门板应声而破。

君问妾心情何依

浓情明月照君旁

柔嫩小手抚摸脸上不知不觉流淌的泪水,是为笑而流,还是为悲而流,她不得而知。

“我会让你后悔的。”

那绝美毅然的背影让宁浩震撼,同样的背影,同样的话语。

“老爷,你有爱过我吗?”媚娘憔悴的玉颜悲伤地看着与三妾同耍的宁浩,他明明就没有公事繁忙,为什么不去看她。

“老爷,妹妹问你爱不爱她呢?”三妾嘲笑地看着媚娘,小手抚摸着宁浩的俊颜,挑逗之意甚浓。

“爱,当然爱,你们全部我都爱。”宁浩捉住玉手不停低吻,左手撩开小妾的衣衫。

“哈、哈,我会让你后悔的。”

……

当年媚娘也说过这样的话,白衣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消失,过了不久便传来她上白绫的消息,以为宁家没有她的经商能力会倒下,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她们母女都太自以为是,宁浩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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