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你醒来啦!”严剑云把夜宵放在一侧,高兴看着坐在桌前的炎御风。
炎御风脸无表情,冷冷问道:“夫人知道我中毒吗?”
怕她知道他受伤了,不愿意让她担心,昏迷前吩咐他们不能让她知道。
“没有!夫人这几天都以为堡主外出了,都不知道堡主在这间房间里。”严剑云不敢直视他的眼瞳,没有发现炎御风的异常。
“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她不知道吗?她趁这几天与温文君情丝已定吗?为何他还不停想着,她的娇颜、笑声、睡姿……
炎御风自嘲的一笑,她的聪慧让他赏识,她的美丽让他悦目,她的性格让他沉落,时而娇气,时而灵机……她的一切,都刻在他的心中挥着不去。
“小月,你说姑爷会不会来?”语气透露着淡淡的希望,淡淡的愁意。
原以为他醒来后,就可以和他说,为何他没有到这里来了?
“有件事小月不知道该不该说。”小月看着小姐发呆的样子心里颇不舒服,还以为姑爷是爱小姐的,结果……
“想说就说吧。”宁萣冬看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经心地说。身为一个好妻子,她不应该去烦他的,可能是炎火堡的公务太多要处理。
“那个、那个姑爷他这几天都在别阁留宿,那里是……是姑爷宠妾的地方。”既然已经开头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宠妾!?”他这几天就是睡在柔雪的房间里吗?
“那是小姐入门时已经有的宠妾,名唤柔雪,听说是她自愿无名无分的跟着姑爷的,但态度极为骄傲。”她没有注意到宁萣冬奇怪的表情,仍快速地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
她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为何他要如此对她,难道已经厌倦她了吗?
“小月,你知道柔雪的住阁在那里吗?”
“啊!?小姐不用太在意刚才我所说的话,那可能只是传言而已。”小月睹见宁萣冬一闪而过的忧伤才知道她说话不经大脑,这种事和小姐说不就存心让她不开心嘛,真笨啊。
宁萣冬甩开小月,随便问一个丫环便得知柔雪楼阁的位置,使用轻功着力一跃,轻易翻上阁楼屋檐,熟练挑起一块瓦片。
轻轻的音响从屋檐上传来,炎御风讥讽一笑,她总于忍不住了吗?
女子****的呻吟声接连不断,嘶哑般的男子喘息声,刺耳地钻入她的耳朵,心被那似痛苦又似喜悦的声音捅入,血无声流淌,泪模糊眼眸,将那****的春图阻隔。
为什么他一夜之间可以变成这样,他还是当初那个他吗?男人改变的速度令她体会到,一个接近世界毁灭的心情
坚强擦过脸庞的眼泪,宁萣冬离开让她难堪的画面,转身往迷花阁的地方而去,破碎的心感到无法言喻的痛。
雅致的阁房里,空气里充斥着迷欲的味道,柔软的床上一对男女正抵死缠绵……
男子衣衫穿着整齐,戴上面具,没有看已软躺在床上的女人,扬起手打了一个响指。
闻声而入的管家带领丫环入房,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冷严地说道:“小姐请喝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没有多大的解释。
浑身无力的柔雪没有理会他,看着转身离去的炎御风,急急渴求道:“堡主,柔雪想要堡主的子嗣!”
炎御风没有任何回答,冷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漠然的身姿扬袖离去。
她已经走了!就算无论怎样发泄心中的欲火,他想要的仍旧是她,难道她真能大方到无视他寻找其他女子。
“小姐你就乖乖喝药吧,请不要让小的难做。”
“我不要,我要生下少主的子嗣,少主会高兴的。”柔雪哭喊着反抗,少主这几天都到她的阁院来,进来什么也不说,就猛然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多次抵死缠绵。
虽然不明白已经多次没有到来的他为何如此激情,可是这样证明了她在他心中可能有一丝之地,现在只要怀有他的子嗣,她就可以打败那个女人,成为炎堡夫人。
“那就不要怪小的无理,来按住她灌进去。”管家脸色一凝,使了个眼色让随从的丫环撬开她的嘴,强行把药灌了进去。
愤然的柔雪心生不甘,她一定要怀上子嗣,不计一切她都要当上这个堡的堡主夫人,美丽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扭曲。
平静的日子暗里发生不少的事情,例如堡主夫妻无缘无故分房而寝,夫人缺席每天的饭餐,全在房间独自一人享用。
被她无视的对待,炎御风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了。难道她打算一辈子不出现在他面前吗?他不准!没有他的同意,她不能远离他的世界。为了不去想她,他每天不停对着令他生厌的账本,可是他无法再继续下去。
“小月,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见小月拿着一碗黑漆漆的东西,不停吹抚,看似应该是冬儿要喝的。
“啊!?这个是、是药。”小月稳住惊吓过度的身子,眼神躲避着炎御风。
药!?她有病吗?为什么没有听说要,她不是很讨厌喝药的吗?
“拿来。我送过去。”炎御风伸手吩咐道。
“这个,这个……”小姐不想让姑爷知道的,如果姑爷看到小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能想象会怎样。
“别啰嗦,拿来!这里没有你的事,退下吧。”炎御风夺过她手里的碗,厉声叱道。
小月不安回头看了眼,乖巧退下,心还在想为何刚才的厨娘脸色如此怪,姑爷的火气也很大。
一位艳抹脸色的女子缓慢梳弄头发,脸上洋溢一股阴寒,瞄了眼开门而入的丫环,红唇轻言道:“事情办得怎样?”
“看火的小伙子已经照办了。”
休想在她之前怀有子嗣,以为没有人知道吗?那药味被几个经常负责避孕的丫环一闻便得知,她可以瞒住炎御风,可是要趁她肚子不太的时候解决掉。
给看火的小伙子上一夜,什么都可以办到,迁走丫环,厨娘就算知道不妥也不敢出声,难道她想自己的儿子死吗?
轻推房门,纤细的身子吸引他的视线,看着她不停一手抚摸肚子,炎御风有那么一瞬间疑惑,眼眸迸射出的寒光。
宁萣冬颇是好奇,为何小月推门而不言,一阵让她从身体的深处感到寒意的注视,就像是他……
房里的气氛冷清到极点,谁也不愿打破,两人直视着对方,良久,手上的药提醒他不能再逃避。
不能吓到她!
“你怀孕了,多久?”炎御风强作镇定的样子,语气冷若,听不出丝毫真实情感。
“不知道。”他为何能如此平静,难道他不高兴吗?
不知道!?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多久,瞒着不告诉他,难道孩子……努力挥去脑中的念头,炎御风把手上的药碗递到她面前。
宁萣冬脸色苍白,脸前的药竟然是堕胎药!?药味比平时的药浓,颜色也不对劲。为何他能如此冷心,他不想要两人之间的孩子吗?还是能生他孩子的,只能是柔雪?
“我不喝!”她要孩子,即使他不要她也要。宁萣冬挥手推开眼前的药,避之而后快。
不热的药撒出碗边,沾上炎御风修长的手指,可是他没有放开药碗,盯着还剩半碗的药,脸色一冷,怒火横溢。
她就那么讨厌他吗?不可以,他不批准。即使孩子并不是他的,她也要喝下这药。
强行将她拉起,炎御风不顾她的奋力反抗,掐住她的下颌骨关节,药粗鲁被灌进,看见她吐出灌进的药,手上力道加大,强迫她吞下。
宁萣冬的眼泪无声流下,掺杂泪水的药让她觉得是致毒,冰冷她的身体,她的心,血液仿佛没有在流动。
见药已一点不漏喂下,炎御风扬手把药碗一扔,破碎的声音紧随而至,人也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他冷漠无情离去的背影,宁萣冬的心已干枯,泪水也停了下来,抹去眼里剩余的泪珠,她快速从枕头下拿出银针,想也不想往喉咙穴位一刺。
“呃、呃。”一股排山倒海的感觉从胃部直上,俯身拼命呕吐,酸宿的气味浓漫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萣冬确定胃以无任何食物,才将银针拔下,身子卷缩起来,不断颤抖,却没有泪水滑下。
原以为他是她的天,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护她。可以无条件依赖他,窝在他的身边,享受那被人疼爱的感觉,捧在手心的感觉。想不到一切都是虚假的,她仍旧被人抛弃在一头,独自承受黑夜的无情。为何她要有如此不公平的待遇,难道就是因为女子无才才是德吗?
她要离开这里,独自一人离开这里!小月已经找到她生命中的另一半,这里已经没有可以让她留恋的东西,一切重回原道,只是她遗失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将他亲自为她戴上的鳯玉脱下,宁萣冬嘲讽一笑,这样大家再无任何拖欠,再次,她把这个还给他……
“小姐!小姐!”拿着夜宵的小月轻拍门板,不停的叫喊,许久没有人应声便推门而入。
一地的呕吐物让小月一惊,床上的玉佩让她猛然一醒,那不是堡主夫人的信物吗?难道小姐她、她离开这里了?姑爷,要找姑爷!抓起玉佩,小月快速往望月阁去。
炎御风不停喝着桌上的女儿红,越喝思考越是清晰,翩然的白色身影更加真实,仿佛就在眼前。
严剑云面露忧色,但又不能阻止主子,只能在他身边默默无声,看着他把一坛坛上等女儿红饮尽。
“堡主!小人有事急事禀告。”
“进来。”低吼一声,佯装已经醉了的炎御风将桌上的酒一扫。
管家开门看见满地破碎的酒坛,缩推一下,紧紧说道:“禀告堡主,厨房无意发现有堕胎药的药渣,小的经过仔细盘问发现此药竟然被人调包,而调包者是柔雪小姐。”
“那药原来是不会是小月准备的?”堕胎药!?他竟然亲手杀掉她腹中的孩子。
“是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紧急禀告,要是夫人稍有不测,他的小命就毁了。
“去叫沈玉昊来!”怎么可能,他居然亲手将她腹中的孩子打掉!炎御风急速站起身子,拳头紧握,连忙使用轻功往迷花阁。
见小月神色慌张往这边奔跑,炎御风落下她的面前,急急问道:“夫人现在怎样呢?”
呼吸有些喘不过来,小月摊开手中的玉佩,“那个……夫人不见了。”半刻,呼吸稍好,“只剩下这玉佩在床上。”
炎御风拿起玉佩,神色一凝,浑身散花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