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院了?”成阳是公司里唯一一个知道实情的人。
“嗯。”
“你一直住在他那边?”
夏雨晴直觉得抬头,看着成阳,他今天的话有点怪怪的。
“总经理?”
“雨晴,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有机会的,可是看到你还那么在乎他,我想我是没有机会了。”成阳略显苦涩地说。为什么他不早点遇见她?
夏雨晴微微怔愣,虽然范芸早就跟她说成阳对她很特别,但她从未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成阳突然对她说这番话。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可否认,成阳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英俊斯文,温柔体贴,绝对会是个好丈夫。可是她的心里早就被一个男人占据了,十年来从未改变过。
他阻止了她的欲言又止,也许今天不将这些话说出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让我把话说完,要不然我怕没机会说了。自从我太太过世之后,再没有一个女子像你这样吸引我。
“从我知道你住在隔壁的时候,我藉由早上一起上班的时候,想对你多一些了解,让我放弃对你的渴望。可是,每了解你一分,就喜欢你多一分,直到自己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而小韵也很喜欢你,经常缠着我,问我可不可以让你当她妈妈。我知道她一直想要一个妈咪,只是没想到她也那么喜欢你。那时我想,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们父女的礼物。”他顿了顿,起身,走到她面前,此时她的脸上惊讶错愕。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这些。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她没想到成阳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深,她真的太迟钝了。
“你的心早就装了满满的他,没有精力去注意其它的事。”
“我……”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难道戴文轩在她心里的位置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重要?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机会,你的心从没有放弃过他!”爱上一个不爱他的人是一种痛苦,但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很君子地放手,“我祝福你们!”
“谢谢!”
一阵沉默后,成阳又说:“小韵很久没有看到你,整天都在问你什么时候过去看她。”
“我有空过去看看她,不过最近恐怕不行。”
“谢谢!”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做事了。”
“你去忙吧。”
望着夏雨晴离去的背影,他想他是永远没机会了,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始终斗不过那个男人,因为她的心一直是属于他的。他一阵苦笑,到头来,他还是要孤家寡人,小韵还是不能有一个疼爱她的妈咪。
夏雨晴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虽然成阳的那番话给了她不小的震撼,但是很快就被工作的忙碌给冲淡。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她正在看手上的一张图纸,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皱了皱眉,有谁会现在打电话给她?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小逸”,有些讶异,他从未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喂?小逸,什么事?”她看了看办公室忙碌的同事,走到阳台边,压低声音问。
“妈咪,你在哪?老爸从公司回来找不到你在大发脾气。”戴逸求救似的说,她还听见电话那头似有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我在上班。”
“妈咪,你快回来。”戴逸焦急地说,“老爸很生气。”
“他要生气就让他生气。”她虽然答应给他一个机会,但并不表示他可以阻碍她的想法。
“妈咪!”夏雨晴正觉得奇怪,怎么办公室里有人在叫“妈咪”,回过头去看,就见成韵正向她扑过来,她低下身,伸出一只手抱住她,“小韵怎么来了?”
“小韵想妈咪了,妈咪为什么不来看小韵,是不是不喜欢小韵?小韵会很乖的!”她稚嫩的声音诉说着对她的想念依恋,带着再见到她时的欣喜。
“阿姨家里有事。”成韵当着同事的面叫她“妈咪”,她大感头痛,“还有不准再叫阿姨“妈咪”了。”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纠正她了。
“你就是我妈咪。”成韵不依地说,这些天没看见她,她天天都想着她。
“小韵!”成阳得知自己的女儿跑来办公室,也出来,听到刚刚的话,感到几分辛酸,但还是呵斥自己的女儿。
“爸爸,我就是要她当我妈咪!”仗着爸爸平时对她疼爱有加,她使着性子说。办公室的同事看着这对父女和夏雨晴,在猜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韵,”夏雨晴硬着头皮说,“阿姨不能当你的妈咪。”
“为什么?”她偏着小脑袋问。
“因为阿姨已经结了婚,有了家。”夏雨晴试着解释,但不知道她能明白多少。
“结了婚,可以离婚。”她一脸认真地说,她班里的同学就有几个是父母离婚的。
夏雨晴有点头痛,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偏偏电话那头另一个小破孩又在这时说:“妈咪,你快回来,老爸晕倒了。”
“什么?晕倒?”他当时头部受伤,出院后,还是有后遗症,因为残留在颅腔里的淤血会造成他头痛,有时会痛到晕倒。
“他刚刚发了一顿脾气,听到妈咪不肯回来,在那里大叫头痛,之后就晕了。”戴逸焦急地催促说,“妈咪,你快回来。”
“好,我马上回去,你赶快叫家庭医生。”她想也不想地说。
“总经理,我要请假。”挂了电话,她对一旁的成阳说。
“赶快回去吧。”成阳体谅地说。
“谢谢。”夏雨晴转身去拿包包就要离开,成韵攀着她的腿不让她走。
“小韵。”夏雨晴有些无奈,“赶快放开阿姨,阿姨有急事要回家。”
“我不放。”她的小脸上留着泪水,看起来很是可怜。
“小韵!”她爸爸强行将她拉开,抱在怀里,她还是张着双手,对着夏雨晴可怜兮兮地叫“妈咪……”
“对不起,小韵。”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知道自己这样对一个小朋友很狠心,但是她又不能留下来。
“爸爸,妈咪不喜欢我。”成韵哭喊着。
“小韵,她不是妈咪。”
“她是她是。”她留着泪对父亲说。看来他们父女都是可怜的人。他将她抱紧怀里,轻轻哄着她。
回到家里的时候,戴文轩已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幽怨地瞪着站在门外的夏雨晴。夏雨晴直觉得好笑,这个男人自出了车祸后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去哪了?”他像个妒夫似地问。
“上班。”她走近他床边,他伸手将她圈到自己的怀里。
“你还去上班?”一想到她公司还有他的情敌他就很不爽。
“我不去上班怎么养活自己?”她瞪了他一眼,她又不像他,不用去公司一样可以赚钱。
“我养你。”他理所当然地说。
“你养我?你干吗养我?”他们又不是夫妻,干吗要他养她?
“你是我老婆。”她是他老婆,养她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我不是。”她淡淡地说出一个事实。
“我们复婚。”这样他就不用担心外面还有多少情敌了。
“我没有这个打算。”有了那次失败的婚姻后,她就有了婚姻恐惧症。
“你没有这个打算?”她由他收紧的手臂可以感觉到他在隐忍着怒火,“那你之前说过的给我一个机会是假的?”最好不要是假的,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行为。
“那是认真的。”
“那你又不肯复婚?”
“我是说我们只当情人,不要婚姻。”
“为什么?”他怒吼道,什么叫“只当情人,不要婚姻”?
“你冷静点。”她试图安抚他暴躁的心情,但效果似乎不佳。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她最好有合理的答案。
“我对婚姻有恐惧。”她慢慢地说,“如果我们结了婚后到时又要离婚那岂不是很麻烦,像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这是她想了很多天之后的答案。
“我们不会再离婚!”他很肯定地说。他知道她一定是对先前的婚姻还有恐惧,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不会怪她。可是因为这样就不肯跟他复婚,他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要不这样,我们定个时间好不好?”见他不语,她试着说服他,“就十年。如果十年后我们还在一起的话我们就结婚。”
“不好。”十年太久了,他已经等不及让她再成为他的新娘。
“还是你没有信心十年后我们还在一起?”她气鼓鼓地说。
“当然不是。”从现在起他就要将她紧紧绑在身边一辈子。
“那不就成了。”
“十年太久了,可不可以缩短成一年?”见她摇头,他无奈地说,“三年?”她还是摇头,“五年。”她不语,依旧摇头,转身要走,他狠下心来,“十年就十年。”反正他年年求婚,他就不信真要等上十年才肯嫁给他。
她笑了,奸计得逞后的笑,“十年期间,我们可以各自交朋友,如果找到比彼此还合适的人选,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中断。”开出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应该是相当有利的。
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招,他愣愣地看着她,要是她另外找到一个男人,他摇了摇头,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我有个条件。”
“你说。”为了公平起见,他也可以提条件,但要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无理的条件她会拒绝。
“我要你辞了工作。”只要她乖乖待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去就不会招蜂引蝶。他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这是不可能的。我觉得我应该工作,要不然我们又会脱节,说不定一年不到就要分手。”她很认真地分析。之前,她就想过,他们婚姻最终会走向失败,和她的不工作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一直在成长,而她却停滞不前。所以,这次她不会放弃工作,她要和他一起进步。
“那你到公司来上班。”有他亲自监视,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你白天见我,晚上见我,不会烦?”
“不会!”他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而且车祸之后,我常常头晕,难道你放心?”他将车祸的事都用上了,就想着她内疚。尽管这样做有点卑鄙,不过特殊时候特殊手段!
“这……”她想着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更何况公司那边经过了今天的时候她似乎也不适合待下去,权衡再三之后,她决定答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