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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思念的味道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二次函数的不同等式要怎么转化,力图让每一位同学都彻底理解。温暖的漫不经心的阳光透过窗棂躺在课桌上;风在窗外深情地呼唤着春天,不时地磕到窗户上;伴着风的呼唤,懒睡在桌面的阳光。在阳光的沐浴下,沫沫的心慢慢苏醒,心中有一种不安在慢慢升腾,越来越强烈,纠着,越积越深。不安带来的疼痛使沫沫快要窒息,大颗大颗的汗珠在桌面崩裂,砸落在书页上。

沫沫借着桌前高过头顶的书本的掩护,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漫无边际,只是想把内心中牵挂了好多天的人画下来,短短的头发一根根直立着,显得更有精神。她一边画着,一边在心底轻声地问着:“好多天了,你在哪儿?为什么你都一周没有给我们上课了,你究竟在哪儿?”可是只有窗外的风刮得更起劲儿了,好像在和沫沫聊天。

内心深深的思念弄得沫沫再也无心听讲,于是给坐在自己身后的小茜传了一个纸条——“你说我们多久没有上英语课了?”

“你喜欢上啊,我可不喜欢,你看他那样子,只要他以提问没有人应,便挨个儿站起来说,每次上他的课,我都紧张的手心冒汗。”

“也不是喜欢上英语课,只是我们都高三了,马上高考了,英语150分啊,即使多答对一个选择题都距离大学的门更近了一步。我可不愿意这三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不愿意上他的课,我宁愿他永远都别来才好呢。都高三了,又不是一年级,还要轮流站起来回答问题。真的很烦哎。”

“你倒还好了,那个人都不知道当我的面表扬你多少次了,说你是我们班进步最快的,我应该向你学习,你是我的榜样。”

“去去去,才不信你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同学终于开始活动了,台上的数学老师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沫沫随着人群慢腾腾地走向食堂,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大家都在涌向那里,小茜边走边和沫沫唠叨着,没完没了,沫沫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全是他健硕的身影,全是他铿锵的声音,全是他的阳光的笑容。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啊!最近几天你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小茜说着,伸手去搀摔倒的沫沫。

沫沫没有搭理小茜,反而趴在地上抽噎起来,伤心从她的眉眼间氤氲开来,泪水在他的脸上唱起了小曲,曲调艰涩,在她的脸上走出了弯弯曲曲的小路。

“起来吧,别哭了,你看看大家都在看你呢!你在想他,是不是?马上周末了,让他来看你啊!”

“你觉得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果你深深的爱着他,但是他却对你的爱浑然不觉,你觉得会怎样?”

“沫沫,你不是一直有男朋友吗,怎么换人啦!还是自始至终都是暗恋。”小茜一惊一乍地喊出声来。

“哪有,就是上课的时候看小说,女主人公暗恋男主人公,但是又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她想等他考上大学的那天在告诉他。”

“真是的,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看个小说都把自己看的像林黛玉一样。”

“哎,吃饭去吧,不然菜都没有了。吃晚饭赶紧睡半小时还得做数学题呢!”

小茜没有说这话的时候还好点儿,话还没有说完,沫沫从抽噎变成了歇斯底里,虽然还是没有哭出声音,但是泪水已经在她脸上汇成河流,掀起波澜了,一路浩浩荡荡喷涌向前,想止都止不住。

小茜不由分说拉起了沫沫,踏着沫沫的滚落在地的泪珠,一路跌跌撞撞向食堂进发。

沫沫大口大口地使劲儿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感觉平时爱吃的菜都变成了辣椒,辣得她睁不开眼睛,额角渗出了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眼泪像决堤的河流,汩汩流淌,激起层层巨浪。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滚着,一个劲儿地向喉咙涌来,拦都拦不住。

时间在行云流水中缓慢穿行,不曾因为谁的痛不欲生而变化脚步,只是心底的思念在心中越积越多,无处倾诉,无人能懂。这一天,沫沫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思念,并体会到了思念的味道——五味陈杂,寝食不安。

这一天,沫沫趁着午休躺在床上的空暇,用笔记录下了自己的感受。

亲爱的,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朦胧中我们已有一个星期没有相见,已有一个星期未曾听到你的声音,你在哪里,请你轻声告诉我。一直这样偷偷地喜欢你,不敢告诉你,生怕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但是你不能这样没有任何言语就悄悄离去,让我嗅不到你淡淡的阳光的味,不知你的方向。请你在梦中告诉我,现在的你可好??????

“谢谢大家能够参加我们的婚礼,希望大家能够吃得开心,玩得尽兴,婚宴结束后在酒店三楼306有房间,大家可以上去闹洞房。”新郎面带笑容地对在座的每一位宾客说着,满脸喜悦,眉梢都快架不住了,只要稍不留神,笑容就会滚落在地。说话的那个面孔熟悉至极,像极了他,在心中念了上千次,上万次的他。沫沫当场就泪如雨下,压抑着内心如山洪爆发的疼痛,淡然微笑地说:“你还是结婚了!”心底却再也无法平静,已经千百遍的咆哮着——你还是结婚了,你还是结婚了。虽然这是我预料到的,可是这样太快了,快到我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就结婚了,你让我束手无策,你让我怎么办?

“沫沫,沫沫,沫沫?”朦胧中听到一个声音,使劲儿睁开眼,发现是小婷在叫自己,“你怎么了,一直在哭,哭得好伤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我们?”

“没有,只是做了一个梦。”沫沫怏怏地说,她不愿意把自己对他的情感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这只是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个秘密,与任何人无关,在已经意料到的结局里,自己只是一个傻傻的暗恋者。她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自己对老师的感情,也不敢确定在这个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的年龄,大家会不会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夸大,最后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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