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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在心里口难开
由郑君俞亲自主持的查律修新专辑筹划会已经开了五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这个主角却一句话都没说，戴着耳麦专心地听着众多新曲。
郑君俞敲了敲桌子希望他能加入到讨论中来，“查律修，你有什么想法，来谈谈好吗？”他一声不吭的模样深沉得叫人摸不着头脑。
查律修关上MD，看了一下曲目单，“这盘MD上的第七首曲子是谁创作的？”
如今已经荣升为音乐总监的端木瞄了一眼资料，“是韩乐哲！这是他新近创作的曲子，我觉得还有待完善。他这个人还算勤奋，不过不是很有天分，总觉得少了点……”
“我希望以这首曲子作为新专辑的主打歌。”
“呃？”
全场一片愕然，端木先声发难，“主打歌曲方面还是再斟酌一下吧！我觉得前面三首曲子都可以选择作为主打歌，而韩乐哲这首曲子并不是那么好，在座的各位不觉得吗？”
“端木先生！”
“火气别这么大，查律修。”郑君俞可不希望他一开口就破坏讨论会的气氛。
很抱歉，查律修已经顾不得如此许多了，“端木先生，我听了整盘MD上的曲子，你说的那几首你认为适合做主打歌的作品，我可以肯定是你作的曲。”
端木很高兴自己的曲风表现得那么明显，“没错，是我作的曲，有什么不对吗？”
查律修刻薄地冷笑起来，“你的曲风和你的年龄很像。”
“你是说我老了？”
“你也觉得你的曲风太腐朽了？”
“查律修！”桑柔可不希望他把自己的老师气得脑溢血送进医院急救。还是由她这个经纪人来代为缓和气氛吧！“端木先生，我想查律修的意思是……是时候让他的专辑里有一些新人新作新风格了。”
“桑柔，你也认为我老了？”
看来，没有人能改变端木对自己衰老的恐惧。郑君俞不想再为了年龄问题争执下去，“桑柔、查律修，你们俩留下来。其他人可以去休息一会儿，补充一点体力，待会儿回来的时候我们确定所有方案。”
大家都出去寻找新鲜空气里，他这个苦命的老板却还得应付这对麻烦的男女，“查律修，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惹事，我知道你不喜欢端木的曲风，事实上我也觉得他已经远不如从前。可你就不能别当着他的面说吗？”
“虚伪。”
查律修的坦然倒是一如从前，不过这份真诚只能换来桑柔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还有郑君俞不客气的瞪眼。
“还是说正事吧！说完桑柔你就带着他滚蛋，我一分钟也不想多见到他。”郑君俞真怀疑桑柔怎么能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待上三年多的时间——他要为她提高薪水，算是精神补偿，“查律修，你真的喜欢韩乐哲创作的那首曲子，想用它做专辑的主打歌曲？”
“就像桑柔说的，我觉得这首曲风很新颖，曲调也朗朗上口，推出后应该会有不错的反响。”在乐坛泡了三年的时间，查律修可不是全然用做摆设的花瓶，他有自己的思考。
郑君俞也听了一遍这首曲子，的确如查律修所言，很有感染力，“这个韩乐哲要感谢你的知遇之恩了。很少有刚出道的作曲家能一炮而红的，他走运了。”
恐怕不见得吧！凭桑柔对查律修的了解，她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嗅出一点非同寻常的味道，“你真的要用韩乐哲的这首曲子？”
“条件是，他得把这首曲子划归到我名下。”
“什么意思？”郑君俞蒙了。
桑柔倒是听出点眉目来，只是不敢确定，“你不会是想对外宣称这次新专辑的主打歌曲是你亲自作曲的吧？”
“为什么不可以？”作为交换的条件查律修都已经想好了，“我可以让韩乐哲做这次新专辑的音乐总监，我会给他高额的报酬，绝对比一个刚出道的作曲家能得到的报酬多得多。而且只要有这一次的牺牲，下次我将推荐他给更多的新人作曲。想想吧！这点小小的牺牲能换回这么多东西，对他来说绝对值得。”
查律修说得眉飞色舞，桑柔的神情却陡然之间跌入了另一个世界，“你疯了！查律修，你疯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完全是她不熟悉的另一个人，他根本不是查律修。
“你……”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的神情好似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天知道这全是她教的。盯着她的双眼，查律修凛然得像一个斗士，“是你教我的，桑柔，是你告诉我要是不想被抛弃就永远别让自己过期，可一个偶像明星总有过期的一天。所以，我得从偶像派向实力派转型，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郑君俞反复咀嚼着他的话，居然兴奋地举起双手来，“不错！不错！查律修从偶像派向实力派转型，亲自创作新专辑主打歌曲，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宣传亮点。”
“郑君俞，你不会也当真了吧？”桑柔快要举手投降了。
“你看我像在说假的吗？”对于金钱这等性命攸关的事，郑君俞从不说假话。
桑柔只能将最后一点希望放在查律修身上，可他严肃的表情证明这一切想法决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玩笑，他是认真的。
疯了！桑柔开始觉得把他拉近演艺圈是自己疯了。
“我不接受。”韩乐哲的反应远比查律修想象中来得强硬。他试图说服他，“你只是放弃一首曲子的创作权，你将得到更多，这对你有什么不好？”
“对我没什么不好？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看得起我，愿意把我的心血写上你的名字喽？”韩乐哲双手握拳，手背上布满青筋。
瞧着他蛮牛似的形象，桑柔赫然想起查律修刚来公司的时候，每每舞蹈老师指责他的动作如何如何笨拙，如何如何缺乏美感，他都会露出这种斗牛看到红布的模样。
后来，他的舞技越来越高，他的演技也越来越出色，他却越来越失去了真实的反应。也许再过段时间，他连自己究竟是什么人都忘了。
陷在沙发里，桑柔茫然地看着查律修费力地去说服韩乐哲放弃署名权，她却什么也不想做——闹吧！折腾吧！查律修，我看你折腾到最后还剩下些什么。
桑柔沉静的模样深陷在查律修的脑海中，她这副模样可不多见，像是心已远离，剩下的只是一副空皮囊。她在想些什么？“桑柔，这件事关系到宣传筹划，你来跟他说吧！”
想当初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都不懂，竟然也能被她调教成红遍亚洲的新人。今天只是为他的演艺事业更上一层楼，她应该多的是办法说服韩乐哲。
“桑柔……”桑柔的名字在公司里无人不知，韩乐哲敬佩她为人处世严谨公正的作风，他不想跟桑柔起正面冲突，也决不能放弃自己的心血，“谁的话我也不会听，桑柔，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来劝我。”
“我不会。”她怔怔地仰望着几步之外的查律修，他比几年前更有男人味了，可那种味道却不是她喜欢的冰淇淋味，“韩乐哲，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这件事我会解决，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跟查律修单独谈谈。”
门开了又关上，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很多时候查律修想寻找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却不能够，如今她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总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
“如果你是想说服我放弃这首曲子的署名权，那就不用开口了。”
她将桌上的MD和堆成山的策划案推到一边，“我不想跟你谈这首该死的曲子，我们还是来谈谈我们俩吧！”
“我们俩有什么问题需要谈吗？”他潜意识觉得她要跟他谈的这个问题会让他们俩不快，他排斥着这个话题，希望一切如前。
而昨日已无法重来。
“你变了。”
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这几年，说不变那是不可能的。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怪的倒是她，“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谈的不是我是否改变，身为我的经纪人，你应该帮我说服韩乐哲，从一个偶像派艺人转型成为实力派，这一步对我至关重要，你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她熟悉这个圈子里的气味，也明白个中滋味，她只是不懂当初那个率直的英俊会演变成第二个钟天，“当年钟天就是这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名气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愿意牺牲一切。”
“你又拿我和他相比。”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会被她拿来比较呢？“我刚出道的时候你觉得我不如钟天，你要我努力，要我超越他。这几年的时间，我尽我所有的能力取代他的位置。如今我成功了，你还是不满意。钟天已经成了日落西山，我不能走他的老路，所以我必须转型。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是你告诉我，要想不被抛弃就必须永远不过期。我正在努力，可你不但不帮我，反而指责我，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因为我错了！”
她早已意识到这场错误，却不敢承认。他根本不适合这个圈子，是她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报复硬是将他拽了进来，还按照自己的设想去改变他。如今他按照她给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她却惊觉她打造了第二个钟天，造就了第二个伤害自己的男人。
她想改正这个错误，他呢？会再一次按照她的心愿走下去吗？
“查律修，我错了。我收回我以前那些话，你就罢手吧！”
她曾经听说过一个女人在某个男人的身上受到了伤害，而她寻找到的第二份爱情却会惊人的相似。只因本心里她所爱的都是同样个性的男人，伤害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自诩在娱乐圈里无往不利的桑柔在爱情世界里却是个十足的笨蛋。但愿现在挽回还不会太晚。
“查律修，放弃吧！做回你自己，别再为了维护这些所谓的名气而牺牲更多东西了。到头来，你会发现你追求的都不是你想要的，而你最想拥有的却已全都失去。”
不知道走到这一步钟天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她已经尝到了。
桑柔的劝说换回的只是查律修的烦躁，“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桑柔，你不是我妈妈。”他讨厌这种感觉，她好像永远比他高一等，他似乎怎么追也追不上她。
“从我踏进娱乐圈开始，你就告诉我该怎样不该怎样，三年多了！都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早就学会了你那套生存守则，可你却要我放弃……你居然要我放弃！为什么你总是对我的生活、事业指手划脚？为什么？你到底想干吗？”
“我想让你过得更好。”
“你带我进娱乐圈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好？真的如你当初所说，是为了让我能赚到足够开一家冰淇淋屋的钱？”他的神情告诉她：得了，桑柔，别撒谎了，我可不是当初的英俊哥，你骗不了我的。
看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他放弃这个丑陋的计划。桑柔铁了心，拿出最后的杀手锏，“查律修，你可以拿韩乐哲的曲子当成自己的作品。”
“这么说，你同意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被他猜中了，她根本不打算站在他身边，“你怎么做我管不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会帮你。”
“什么意思？”最不好的预感摆在查律修的面前，“你要……”
“离开你！”桑柔的回答斩钉截铁，“如果你夺了韩乐哲的作品，我将不再出任你的专职经纪人。我打算去带韩乐哲，将他包装成一个创作型的歌手，我会用他的实力来取代你的偶像地位。”
“就像用我来取代钟天一样？”他简直不敢想象，她竟会如此无情。
她也不敢想象，他竟变得跟钟天一样，“如果你变得跟钟天一样冷酷无情、自私自利，我为什么不能再找个人踢掉你？”
查律修张大嘴巴，命令自己拿出从影以来最好的演技，他要装做不在乎，绝对不能让她看出他有丝毫的不舍，“如果你真觉得韩乐哲比我好，如果你真的想去做他的经纪人，那么请吧！去吧！你就……你就不用再参与我新专辑的筹划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她原以为他会挽留的，“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赶走了，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今天终于给你等到了？”
为什么她总是曲解他的意思？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呢？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完了！看在他的身份证上写着“男”的分上，他试图低头解决矛盾，“我没这意思！桑柔，你知道我……”
“不！你就是这意思，你嫌我烦了，你早就不想让我做你的经纪人。”桑柔的头疼得厉害，她觉得自己真是笨得可以，竟然到今天才看出他真正的心思。最可笑的是……“我……我竟然还以为这两年的时间可以让我们相互了解对方，我甚至在等着你再一次地……再一次地向我表白。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什么？”
“你也认为我的想法很可笑，是吗？”
不对！她说话的语速太快，他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多的内容，“桑柔，你是不是说你其实一直在等我开口向你……”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愚蠢的等待，两年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等待只证明郑君俞的提议是个天大的错误。不过，郑君俞老板却通过这个错误捆住了一棵摇钱树，外加节省了三千万。
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桑柔认识到她跟查律修彻底地完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们……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她无法在这个办公室里多待一秒，因为她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出来。想当初钟天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只是连续吃了一个下午会让她腹泻的冰淇淋，她甚至连一滴咸水都没外流。
当着他的面用力地甩上大门，桑柔自认为走得很漂亮。
查律修的表演天赋也在她甩上大门的那一刻消耗殆尽，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从未这样对他。
事实上，在他获得音乐盛典“最佳新人”提名奖后，就没人再这样对过他，“你会后悔的！桑柔，我发誓，你离开我一定会后悔……”
“砰！”
看着她撞开大门露出那张公事公办的神情，查律修实在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快就后悔了？”
“我是来告诉你，别用你的名字侵占韩乐哲先生的作品，否则我就代表韩乐哲先生告你。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现在是以韩乐哲经纪人的身份说这话。你给我记着！”
短短半天的时间郑君俞觉得自己的人生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地狱，在经历了这半天的时光之后他才明白从前生活在天堂里的美妙滋味。
好不容易逮到查律修，郑君俞决定在地狱里……不！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来场男人与男人间的对话。
“桑柔申请去做韩乐哲的经纪人。”郑君俞甚至没想过韩乐哲这个搞作曲的竟然能当艺人，“你知道吗，查律修？”
“是的，我知道，她说过了。”而且还警告他别触犯韩乐哲的利益。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郑君俞不妨开门见山，“你有什么打算？”
“换个经纪人……”
“TOTO怎么样？”
“还是换间公司吧！”
“不不不！你可以钦点这公司里的任何一位经纪人，就是拜托……别换公司，行吗？”郑君俞可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
恐怕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查律修全都打听好了，“苏三给我的条件是每年多两千万。”
“苏三是谁？”
查律修耐着性子跟老板解释：“他是钟天的经纪人——不过他已经打算放弃钟天做我的经纪人了，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他培养的超级巨星要跳槽去他的死对头WBB，还要他别担心？郑君俞抽出一支铅笔塞进嘴里，像个生气的小学生随时打算咬碎铅笔以做示威，“查律修，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你很讨厌钟天吗？那你怎么能干跟他同样的事，你这样做对桑柔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她抛弃我做韩乐哲的经纪人就道德了？”
查律修现在不想提到任何有关桑柔的话题，这只能加速他跳槽。
“不谈就不谈。”也许损失了这棵摇钱树对郑君俞来说真的打击太大，他被刺激得不怒反笑，“其实你离开郑大造星工厂我非常高兴。”
“你在说反话。”这种小孩把戏骗不了查律修这个成熟的男人。
“不！我是认真的。”郑君俞绷紧脸，所有的皱纹都暂时被熨平了，“你有没有听过公司里的传闻？”
查律修尽力回想，“什么传闻？说你是同性恋的传闻？”
“不！不是。”郑君俞还是头一次听说大家把他看成同性恋，难道在娱乐行业做总经理就一定要左拥右抱，对每个认识的漂亮女生说：“跟我上床吧！”
既然他想说的不是这一条传闻，那查律修就知道了，“你是想说公司里传闻你是吝啬鬼——一点也不错。”
“我不吝啬。”只是精打细算了一点。还是他主动进入正题吧！“查律修，我所说的传闻是指公司里风传我跟桑柔之间的……”
又是桑柔！查律修已经正式决定跳槽了，“不用跟我解释，这两年来我每天有十八个小时跟桑柔在一起，我知道你们俩除了老板跟职员以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绝对不是她父亲，也不可能是她兄弟，更不会是恋……”
“我爱她。”郑君俞被熨平的脸看上去真诚十足，“就像公司里传的那样，我的确爱她，否则我不会把所有美差都交给她，我不会偏袒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包括守着你这棵摇钱树。”
“咯噔！”
一支倒霉的铅笔被查律修折断了。
“这不可能。”查律修拒绝相信，“你怎么可能爱桑柔呢？她爱的是……她爱的是钟天！”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连我都知道，你这个在过去两年里一天十八个小时跟她在一起的人不会不知道吧！”
查律修讨厌郑君俞这副表情，好像他是个白痴，“郑大老板，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我跟桑柔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她对钟天还有感情。她要我放弃一部戏，就因为那部戏的导演一开始选定的男主角是钟天。”
这就能证明桑柔爱的是钟天了？郑君俞左右摇摆着食指，“这不是正说明了她对钟天没有留恋了吗？以钟天离开公司的时候她那股发狠的劲，她应该恨不得你取代钟天啊！她不再计较，是因为钟天对她已经不具有影响力，她对他已经彻底释怀。”
“可是，她诬陷我对陆羽裳有意思。”查律修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这些话一股脑儿全都涌到了嘴边，他不吐不快，“天知道！陆羽裳那种女人根本就是个祸害，哪个男人会真正爱上她？”
“女人吃起醋来是没有理智的，这点男人也一样，要不然你也不会总觉得她还爱着钟天。”
瞧郑君俞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查律修就是不想如他的意，“你说我吃醋？你说我吃钟天的醋？我为什么要吃他的醋？我又不喜欢桑柔。”
哦？是吗？这回可被郑君俞逮到了，“这太好了，我还正担心呢！”
“担心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是查律修第六感的成功概率。
“担心你是我的情敌。”郑君俞像是松了一口气，长叹一声之后他显得年轻多了，“要知道，像你这样长得又帅，又有男人魅力，还是桑柔亲自从冰淇淋屋挖进公司的超级巨星，我实在很怕输给你。”
查律修怔怔地直视前方，看不出什么反应。药还不够猛是吗？郑君俞决心再下一帖！“现在可好了，钟天走了，你也走了，我相信凭借我跟桑柔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一定会接受我的表白。”
“你甭想了，差不多三年前我的表白就被她拒绝了。”
如他所料，再续约之前查律修的确跟桑柔发生过什么。郑君俞开始觉得要是郑大造星工厂倒闭，或许他能以写推理小说而养活自己，“可那是三年以前，这三年里，你有向她表白过吗？”
“不！我没有。”
“你提过你爱她吗？”
“不……也没有。”等等！
“咯噔！”
好吧！再掰断一根铅笔之后，查律修承认，他不是有点白痴，他根本就是个白痴。要不然也不会被郑君俞逼出真心话。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们亲手将对方推出了自己的世界。
拍拍他的肩膀，郑君俞正式开始两个男人的对话。之前是一位编剧和演员之间的对白。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出色的编剧，而查律修是个蹩脚的演员。
“为什么不去跟她谈谈？”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从那天她甩上办公室的门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我想她现在在你家。”
“我家？怎么可能？”
“她刚刚才从我这儿要走搬家公司的电话……”
第9章 明天你要嫁给我
他赶来了，不算太迟。在她挂上郑君俞的电话两小时以后，桑柔在超级巨星查律修的高级公寓里等到了他的大驾光临。
“我想搬家这种粗重的活并不适合你干。”郑君俞教她下“嘴”一定要狠，让他无力还击，才能逼他说出真心话。
查律修手足无措地站在她卧室的门边看着她将一件件衣服往皮箱里塞，却什么也没说。
显然，郑君俞的主意太锉！
桑柔火了，为什么他们的身体离得那么近，心却远得看不见呢？“你赶回来不会就是看我收拾行李吧？要是你没什么可说的，我要走了。”
不要逃避，桑柔你不能再逃避——她反复告诉自己该面对真实的感情，可看着他，她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那就说一段话吧！
背对着他，桑柔告诉自己：我下面将要开始背台词了。
“查律修，有件事我想向你解释。”
“是关于什么的？”
“还记得三年前，就是你刚出道的时候，以绯闻做宣传的事吗？”
他倒是很想忘记，“我不会忘了你出卖我，把我当个白痴一样耍的整个过程。”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三年来，他还在为这件事记恨她，“一开始TOTO提出拿你和陆羽裳的绯闻做宣传的时候，我没有同意。于是，他跟我打了一个赌，如果陆羽裳能把你留在她的公寓里过夜，就证明你对她的确感兴趣。那么这就不再是炒作的问题，只是把你真实的感情推到镜头下。他还说艺人们都是白老鼠，他们的生活注定停留在镜头前。”
“而经纪人就是看管白老鼠的猫。”这是娱乐圈里很流行的一种比喻，在查律修眼里，桑柔始终是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猫，她有着猫的野性、智慧和优雅，也拥有猫锋利的爪子，随时都会抓伤他，“你答应了TOTO的提议？”
“准确说我同意了他的说法，”这是她真正犯错的开始，“查律修，你知道，我是经纪人，我也属于演艺圈，我知道它的生存法则和各种规范，所以我……我答应了TOTO，跟他打这个赌。一方面我不希望你太依赖我的决定，我想要你保持主观人格。另一方面，我真的相信，你不会让我输了这场赌注，我以为你不会对陆羽裳感兴趣。可是……”
“我让你失望了？”那段时间他对陆羽裳的种种反应如今每每回想起来，他也对自己失望。可那是艺人成长的一部分，他没办法将它像盲肠一样割掉，“你就像一只猫把我玩弄于爪中。”
“是你……是你让自己变成了白老鼠。”他休想推卸责任。
这个女人……真厉害！“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这样也许我不会怪你那么久。”
这怪她吗？想起这桑柔就觉得头痛脚软浑身冒冷汗，她又回到了跟着他忙得四肢抽筋的日子，“因为你太忙了，我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坐下来聊聊。我一直期望你能够放下工作，跟我一起去度个假。我们去一个没人认出你是查律修的地方，这样我们俩就有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将这几年的事好好理个清楚。可是你实在是太忙了！”
“我当然要忙，我只有忙得团团转，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才能抽出更多时间跟我待在一起。我一旦停止工作，你就有了休息时间，你就可以去干你自己的事……约会、找朋友，或者结婚、生孩子……谁知道呢？”
他的想法像个孩子，这么简单的理由竟让她不想搬出这个家了。
可行李都收拾好了，她不能就这么投降。总得想点办法——
桑柔拉着偌大的行李箱往门外挪，箱子很重她拎起来很费事。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借口，她可以暂时留下来，佯装打电话叫人来托运行李，这样她就有理由多几个小时留在他身边了，“我……”
查律修，来挽留我啊！
“我……”
很好！他终于要开口留住她了。
“我来帮你拎。”
天杀的！他竟然亲自送她走。
他甚至还好心地询问她：“需要我派司机送你吗？”
他似乎很希望她滚蛋？！他越是如此，她偏不走，“我不走了！”她丢下行李，大嚷起来，“这个高级公寓我也有分，为什么我要滚蛋？反正你有的是钱，你大可以在陆羽裳的别墅附近再给自己买一栋。”
她这话……
“你吃醋！”他笑得很贼。如郑君俞所说，女人吃起醋来果然很没理智，“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后悔两年前拒绝我的表白。”
“我没有拒绝。”
“你没有？”她将他推出门外，这难道不是拒绝吗？
他可以迷倒万千女性，为什么不懂女人心呢？“你演电视剧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台词：‘女人总喜欢说反语，通常她们在说不要的时候，意思都是好的，快来吧！’你的表白来得太突然，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可等我想通，想大声跟你说‘好的，快来吧’，你不仅没有再提出交往请求，对我也特别冷淡。好像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再也无话可谈。我以为所谓的表白只是你被陆羽裳伤到自尊之后，一时的冲动之举。”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查律修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鉴赏，“我以为你一直爱着钟天，所以才拒绝我。”
“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再度表白了吗？
桑柔等了又等，终于听到了查律修的开口：“你真的不用我派司机送你离开？”
郑君俞抱着一盒面纸，像个被抛弃的怨妇眼泪鼻涕流成了一片，“哦！桑柔，你太让我失望了。呜呜呜呜……”
接近三十五岁的老人故作小女儿娇态已经够让人作呕了，更何况她已经对着他这副尊容整整四个小时五十八分钟零九秒，“郑君俞，别再嚎了，行吗？我快把昨晚的夜宵都吐出来了。”
“你被查律修从家里踢了出来，你居然还有心情吃夜宵？”郑君俞发誓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肝的女人，“我都牺牲自己的名节，委曲求全做你的追求者了，你还是没能拴住他。”
“我都牺牲我的胃，撑得我到现在都坐不下来，可我还是没能忘记他。”几年时间桑柔的习惯还是没能改变，不开心的时候她惟一的解决之道就是狠吃海吃往死里吃。
她就搞不懂查律修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从头到尾非常清楚地分析了他们的交谈。她可以肯定他们是彼此相爱的，所有的误会都化解开来了，可他还是把她踢出了共住近三年的家。
这不公平！
“郑君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给他机会解释，也把我的感情告诉他了，我甚至给他理由让他可以挽留我。可他竟然……无情地把我给踢了出来，现在你来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办？”
她说了这么一长串就是证明他的说法毫无作用，现在还要他说什么呢？给嘴巴拉上拉链，郑君俞三十五岁开始学习沉默，“我还是不说话的好。”
他这样不声不响，桑柔心里更没底了，“说吧！说吧！给我一点意见，也不枉你爱了我好几年。”
“你知道？”他还以为她一直不知道呢！“桑柔，我想你恐怕不知道，有迹象表明查律修将离开郑大造星工厂。”
“什么？”
她的反应告诉他，她真的不知道。郑君俞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用一份明年的演出计划试探了他，他对我的计划完全不感兴趣。我又暗示如果他肯续约，我将提高他的报酬和广告分成比例。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瞧她那副瞪着白眼珠的笨样，他还是自问自答吧！“查律修说，‘这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听清楚了吗？这些对他已经不重要，他甚至在筹划演唱会——在郑大造星工厂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我猜他去WBB以后，将把演艺事业的重心转移到影视表演上。”
完了！全完了！桑柔抱着头闷叫起来：“我又一次被抛弃了。”
“我也一样。”郑君俞被摇钱树无情地抛弃了，所以他得抓住最后一次赚钱的机会，“以往的明星演唱会入座率最高也就是七成，这回我一定要争取到九成观众来看查律修的演唱会。我打算邀请一些特别嘉宾，这点很重要，我得记下来……”
他抽出一支铅笔认真地做记录，将桑柔糟糕的情绪忘到九霄云外。
他的做法让桑柔的心情更糟糕了，“郑君俞，这是我一生的大事，你却只想着从查律修的身上敲最后一笔，你觉不觉得你对我太无情了？”
“我敲的是查律修的骨髓，他都不觉得我无情，你叫什么？”
这么没心肝的老板，桑柔真后悔自己居然为他呕心沥血干了这么多年！
她还是赶紧离开他的办公室吧！免得自己把呕出来的血吐在他身上。手搭在门把上，她探头问他：“你说查律修会不会放弃演艺事业，做回冰淇淋屋里的英俊哥？”
“你希望他这样是吗？”
桑柔的自尊不容许她承认这一点，“怎么会？我才不在乎他的未来呢！那又不是……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未来。”
既然她不在乎，郑君俞不用担心自己下面的言语会让她吐血了，“嘿！桑柔，你在演艺圈这么多年，你听说过有男艺人和他的女朋友都是公众人物，然后男艺人为了娶他的女友为妻而放弃演艺事业的吗？”
女艺人为丈夫、男友放弃事业的倒是听了很多，男艺人嘛……好像没有。
“谢谢你的意见。”
用力甩上门，桑柔真希望老板的办公室就此倒塌。
“现在的员工比老板还狠！”郑君俞望着门板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抓过电话，他看上去有点鬼，“听着，查律修，我按照你的说法把桑柔的心情推到了谷底。你的惊喜准备得怎么样了？好好……不管怎么样，演唱会的分成我是不会多加你一成的。”
握着邀请函，桑柔真想将它撕碎吞进肚里，可是她不能这么做，“就像你说的那样，是我把他带进了娱乐圈，是我让他成为今天的查律修，他的演唱会我怎么能不出席呢？”
“你可千万别把它撕了，要知道你手里握的可是贵宾席的票，外面有人出一千五百块买呢！”
郑君俞的衡量标准永远是——钱！拉着桑柔坐在贵宾席上，他估摸着查律修应该做好准备了。瞄了一眼节目单，他怂恿桑柔猜猜今晚的特别嘉宾是谁，“听说是个很神秘的嘉宾……”
“都说了是特别嘉宾。”郑君俞老板说的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废话，还是那半句是超级废话——这就是为他卖命多年之后，桑柔的结论。
如今的她才不会管查律修演唱会上的神秘嘉宾是谁，她只想知道查律修未来的演艺之路会往哪个方向，还有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怎样。
也许，今晚之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她悲哀的想法无限蔓延开来，任查律修如此放情歌唱她也听不见，直到——
“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查律修握着话筒，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只是她没察觉，不过他确信下面的话会拉回她的注意力，“因为今晚是我离开舞台的告别演唱会……对！过了今晚，我查律修将退出娱乐圈回归寻常生活。”
“什么？”
“什么什么？”
“这怎么可能？”
事先毫无征兆，查律修竟然就此退出娱乐圈？身为他的前任经纪人桑柔以为自己在受到感情刺激的情况下出现了幻听现象。直到查律修走下台，向她走来；直到追光集中在她和他的身上；直到她的手被他紧握在掌心里，她才相信这一回幻听已经全然演变成幻想。
“查律修……”
他领着她踩着音乐的节奏走上舞台中央特别架设的玻璃屋里，她完全迷惑了，只觉得他的眼睛亮亮的，比她第一次见他时还要亮。
“现在我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的经纪人——桑柔。”在这个告别演唱会上，在完全属于他的舞台上，查律修将她介绍给所有Fans，“如各位从娱乐新闻里看到的那样，是她发掘了我，把我送到这个舞台上；是她陪着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成为今天被你们接受和喜欢的查律修；是她在我遇到挫折，获得赞美，赢得荣誉，犯了错误的时候站在我的背后，陪在我的身边随我一起经历一切成败得失；也是她……桑柔，是这个女子一直拥有我的爱。”
身为一位偶像派超级巨星当着九万Fans的面说出自己真爱的对象并不比他想象中难，大家好像全都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震住了，全都屏住呼吸静听着他的表白。
这个舞台，查律修完全掌握了。他的感情，他也要好好把握。
“桑柔！”
他叫着她的名字，这么大的舞台，九个音箱同时回荡着她的名字，她被爱团团包围。
“什么？”
“请你嫁给我！”
“啊——”
“哇——”
台下粉丝们是喜是忧，是要祝福还是要跳楼，查律修已经不想再管了，因为此刻的他自己也很紧张。
“三年前我向你表白，你拒绝了我。我知道你是怕我跟你以前的男朋友一样，为了自己的演艺事业，为了偶像形象而抛弃你，所以我一直掩藏感情，直到今天，我已经宣告退出演艺圈，现在你能嫁给我吗？”
“我……”
没等她回答，歌声已经响起，灯光打在神秘嘉宾的身上，他们的玻璃小屋成了黑暗的死角，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我爱你远比你想象中来得多，如果明天你愿醒在我的枕边，拜托请别躲……”
是谁在唱歌？好熟悉的嗓音，那曾是她幸福的梦。桑柔定睛望去，竟然发现抓着话筒为他们歌唱的人是——
“钟天！他就是你邀请的神秘嘉宾？！”
有什么办法呢？从查律修进入演艺圈开始就不断有人拿他们比较，今天他要早钟天一步离开这个圈子了，希望由他来致送别辞。
他耸肩的模样让桑柔大为不解，“你是怎么……怎么说服他的？”以钟天骄傲的个性决不会答应查律修的请求，她了解他，就像她了解查律修一样。他们俩，一个是她的初恋，另一个是她的归宿啊！
查律修不打算告诉桑柔邀请过程的细节部分，不过他要替钟天转告她一句话：“我没有勇气站在舞台上，像查律修一样对你说：‘我爱你，请你嫁给我’，这将是我一生的遗憾——钟天的原话，也是我请他担任神秘嘉宾必须付的报酬。”
望着柔光中央的钟天，桑柔远远地望着他，没有爱与恨的纠葛，没有失望的难过，她已对他释怀。
她知道，这首歌是送给她的，今晚的演唱会、神秘嘉宾和每一首歌都是送给她的。还有郑君俞……
这个满肚子诡计的男人！
她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望着他的时候，郑君俞正回望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没想到吧！这番筹划我也有分。”能将向来精明干练的桑柔涮一把，这比赚到几千万更令他高兴。
躲在查律修的怀中，望着台上台下爱她的男人们，桑柔被幸福紧紧拥抱。
相比之下查律修的日子就不太好过，钟天的歌就快结束，很快他们又将暴露在灯光下，他还不知道她是否答应他的求婚呢！
“桑柔……”
“嘘！别说话，听他唱，他对声音的控制比从前好多了。”
他把她带上舞台，他为她举办这场告别演唱会可不是为了让她听钟天唱歌的。早知道就不该请钟天出任神秘嘉宾，查律修孩子气地想，“你愿意吗？”
伴随着歌声的渐弱，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掌声让她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我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是的！”周遭太嘈杂，她只好放声大叫，“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她的声音被九个环绕立体声数码音箱传遍整个体育场——谁？谁推高了查律修的话筒？
她，桑柔，经纪人桑柔，曾前后出任钟天、查律修两位超级巨星的经纪人桑柔也当了回明星。
尾声英俊雪屋
在这条号称明星大道的街角开着一家冰淇淋屋，它有个很土的名字叫“英俊雪屋”，老板有个同样土的名字，叫“英俊哥”。
可是店里却常常坐着许多时尚青年，有人传闻在这家雪屋经常能见到大明星、星探、演艺公司老板之类的什么人。吸引客人的另一个原因是老板本身——
“嘿！英俊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像一个人？”
“查律修！你说我长得像查律修？”扶扶黑框眼镜，英俊哥看起来得意极了，“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我老婆也是因为我长得像查律修才嫁给我的。”
他的得意洋洋让他的形象大跌，年轻姑娘们差点将冰淇淋丢在他脸上，“哦！你老婆绝对是个超级近视眼，要不然怎么会拿你跟超级巨星查律修相提并论呢？”
“也是！”英俊哥倒是很赞同姑娘们的看法，“我也觉得我比查律修更帅。”
“切——”
他的臭美激起群愤，那又如何，英俊哥自我感觉依然良好。
雪屋的门被推开了，丁丁冬冬传来有客迎门的声音，“欢迎光临！”
又来了一位客人，他这个老板心情顿时大好，“英俊雪屋有你想不到的美味冰淇淋，请问要几客？”
这位客人紧缩的眉头显示她今天心情不是太好，拿吃冰淇淋当发泄呢！“先来个五客吧！”
好大的胃口啊！“你不怕吃坏肚子吗？”
“六客！”
“吃这么多真的会腹泻的！而且你因为工作太忙胃寒脾弱，最好还是少吃点吧！”
“七客！”
“三客，怎么样？这是我愿意供应给您的最多分量。”
英俊哥糟糕的服务态度顿时引来了客人的强烈不满，“我是客人，我要吃多少用得着你管吗？我又不是不付钱。”
“你每次吃完都说‘记我老公账上’——老婆。”
英俊哥和颜悦色、迷倒万千的笑容让他的老婆大人宣告举手投降，“好吧！就三客，还是老规矩，记我老公账上。”
“在吃冰淇淋之前可以告诉我，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吗？”跟她结婚一年了，他对她的了解不多，但起码知道她生气的时候会海吃冰淇淋，因为吃其他东西都要付现金。
她不喜欢心思被看穿，他刚进入演艺圈的时候，都是她看穿他的心思。现在怎么全都反过来了？她要重新抓回主动权，“咱们可以不讨论这个问题吗？”
“桑柔……”他扶了扶黑框眼镜，微眯的眼神一凛。
好吧！她招：“韩乐哲居然要退居幕后，你相信吗？”
这符合韩乐哲含蓄深沉不张扬的个性，“他是不是爱上哪位女士？”
“事实上他爱上的那个女生就是我打算近期推出的新人，可是现在……现在他们俩都不打算……”哦！桑柔在心中沉痛地呐喊，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得回家做黄脸婆，或者跟老公一起经营这家“英俊雪屋”——狂土的名字，为什么不能叫“查律修雪屋”？保证每天客满。
还是思考一点现实的问题吧！“查律……英俊，你说我该怎么办？眼看着我手上的人全都走光了，我靠什么吃饭啊？”
“靠我啊！”凭着他几千万身家养她绝对没问题，是她放着清闲不要，非跟着一帮新人后面擦屁股——天生辛苦命！“我给你出个主意。”
好歹他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桑柔相信他的判断，“你说你说！”打开记事本，她打算把他的意见都记下来。
深吸一口气，调足她的胃口，英俊这才发表他的提议——
“再找一个新人培养。”
吃完了米当然要再买，想喝水杯子又是空的当然要再找水——说了等于没说，全是废话，“你还是给我来三客冰淇淋吧！”这对发泄她心头的郁闷更为有效。
“马上就来。”
多管闲事的家伙走了，桑柔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安排近期工作。再找个新人是必要的，可是通过什么渠道呢？
埋头苦干的她没注意有个人正向她走来——
“你是经纪人桑柔吗？”
谁？哪只该死的苍蝇胆敢打扰她？桑柔横眉冷对……对！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新时代的偶像派男星就应该有他这种感觉。
“你是……”
“我……我很喜欢查律修，我看过他的告别演唱会，我知道你就是……你就是他最爱的人。我……我其实不想干吗，我只是想跟您问个好，希望您和查律修先生永远幸福，我真是太……激动了，都有点语无伦次。你看……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完全没关系！”紧握住他的手，显然她比他更激动。那是发现猎物的心动，桑柔也开始头脑乱了起来，“我是桑柔，郑大造星工厂的经纪人，这是我的名片，你有兴趣做明星吗？”
英俊捧着三客冰淇淋从工作间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老婆正抓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露出狼见羊似的的模样，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将三客冰淇淋放在他们中间，他试图捍卫男人的尊严，“客人，您的冰淇淋来了，快请用！”
桑柔的眼里只有她新发现的猎物，用力将英俊哥踢到一边，她决不许任何人挡她的财路，“我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在读大学吧？”
“哦！我大学快毕业了，我读的是表演专业。”
“这更好了。”桑柔的眼睛不停地放光，英俊几乎可以关掉店里所有的照明设施了。
他得采取行动，立刻！马上！将桑柔拽到一边，他笑得很商业，“这位客人，请您去那边买单好吗？”
他是故意的！桑柔向那个男生示意，“我过去一会儿，电脑里有我们公司的简介还有曾经隶属于我们公司的艺人，你可以看一下，考虑是否要加入我们公司。相信我，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会让你比查律修更红。”
她要找人取代他了，身为老公及前任超级巨星，英俊哥是可忍孰不可忍。没等避开客人，他就叫嚣了起来：“桑柔，你答应过我，只培养女明星，不再做男明星的经纪人，你还说我是你独一无二的……”
“老公！你是我独一无二的老公。”至于男明星嘛……
抛下绝媚的眼神，桑柔扭动着蛇腰向她新发现的新星走去。
后记明星揭秘（续）
继续我们的明星揭秘——
明星揭秘五：笑容
也许你从电视里看到的都是明星的笑容，可事实上他们是很少笑的，跟他们在一起，你会发现看见他们烦躁的时间远比轻松愉快多得多，他们仅有的一点快乐全要对着镜头才能发挥出来。最奇妙的是，他们可以把一种微笑保持五分钟，等到镜头偏移或闪光灯暗下，他们的脸上立刻比死水还安静。
明星揭秘六：饮食
如果你有机会跟九位明星一起坐在饭桌上，那么你绝对赚了，因为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基本上全进了你一个人的胃囊。明星的胃口实在小得可怜，男女都一样。
明星揭秘七：酬劳
明星一场演出究竟能赚多少？相信很多人对此都很专注。
其实演出酬劳跟参加何种形式的演出有密切关系，同样是唱首歌，在大型体育场演出比在体育馆高，在室外演出比室内演出高，参加商业演出比参加电视台活动高。
打个比方吧！一位一线明星，不算是顶红的那种。参加一场在体育场举办的演唱会，演唱两首歌，从上台到下台约莫十分钟的时间，演艺公司大概能赚到一百到一百二十万，这是免税以后的所得，当然明星本人不可能把钱全塞进兜里。到了国庆春节这种各地演出活动较为频繁的时间，这些明星常常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要参加八九个地方的演出活动，他们飞在天上的时间远比演出时间多得多。
明星揭秘八：新星
被经纪公司或唱片行业挖掘的新人一般所签合同都在五年以上（本文为情节考虑做假了），公司会根据新人的表现、潜质以及跟公司的关系、感情制订发展计划和宣传方式。每年签在各家公司旗下的新人不胜枚举，不过最后能脱颖而出给大家留下印象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他们所唱的大多是三流音乐人的作品，偶尔重头包装推出的新人会得到几首好作品，一旦无法唱红，多数只能在各市级电视台的小晚会上串串场子，而且还是跟大牌明星打包出售。
所谓打包出售在文中也有提及，比如某台晚会花一百万邀请某经纪公司某大明星出场，经纪公司会强行索取一百零五万，让大明星带着一两个新人一同赴晚会，这也是推出新人的一种方式。于于就曾看过一位明星做新人的时候还属于打包出售的附赠品，第二年就得花五十万请他唱两首歌。
若是新星迅速窜红，经纪公司也可以将其出售给其他演艺公司，以此卖个好价钱。娱乐圈里也有专门挖掘新星，一旦新人出名就将其卖掉的“转手公司”。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