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踉跄退了几步。
萧玉人剑指着几步开外的人,笑容清浅:“成王爷,你……真的老了。”
君苍离及众朝臣出得大殿,定定望着与上官海对峙之人。
上官海朝周围之人,使了使眼色,数十个暗卫,便欲上前。
萧玉人轻笑,人多势众吗?她并不打算陪他们再玩下去了,她要说的话已经送到,现在只需出宫便是,明明是阳光明媚,而她手中长剑,竟是寒光闪闪,剑锋夹着风声,犹如千道闪电般,运剑如龙,剑锋发出阵阵龙吟,萧玉人被围在中间,对方从四面八方轮翻攻击,而她手中的长剑,如神出鬼没般骇人,忽而回环如旋风,忽而冲击似闪电,片刻之后,楼群人击毙,周围的禁卫军,有些畏怯,却仍旧紧紧围住不放。
明眸中,满是森寒的杀意,冷冷的望向周围的人,脸上却是噙着浅浅的笑意:“这皇宫,我既然敢进来,当然可安然而退。你们若嫌命太长了,尽可上来一试,对于要送死的人,我一向乐意成全。”
周围的人,愣了愣,不敢再上前。
上官海点穴止血,冷哼一声,再度上前,周围的人,蜂拥而来。
自寻死路,萧玉人暗道。凌空而起,一剑挥起,剑气过处,如万里破空的白光,凌厉无比,将地上的石砖掀起,砸向蜂拥而来的人群。
落地收剑,凌空而去:“君苍离,上官海,本王善心,定会为你二人掘好墓地。”话音落,紫袍的身影,凌空而去,如天降神子般的傲视天下。
君苍离一直不语,紫荆王,将是他最大的威胁,不可不除,现在纵虎归山,必是后患无穷。
“玄翌,立即寻回太子,勿必在紫荆王离京前,将其生擒,万不能放其回西北,将来……必会成为霁月皇朝的心腹大患。”君苍离冷冷的开口。被萧玉人方才的番话所激,面色更加苍白。
“是,父皇。”君玄翌答道。
萧玉人刚一出宫,便见跟来的十寨之主,扮成镖师迎上前来。
“你再不出来,我们就准备冲进皇宫了。”连云寨主道。
“放心,他们还奈何不了我,就怕……”萧玉人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辰王,这个辰王从不受宠的皇子,一步一步走上今天的地位,其心机,手段,都是她所不能想像的,他们从未交手,就凭当日在临渊阁,他能不声不响的出现,却让她毫无所觉,就知他的武功修为,远在她之上,若是交手,她还没有把握胜过他。
现在若是他来插手,她倒真有几分担心了,大殿之上,没见君若寒,想来他还不曾回京,还在寻她,想着心头不禁一阵烦躁。
“走吧。”一行人,到了僻静的宅院。
紫荆王入宫一事,在京中,不胫而走。
不消三日,京中流言四起:当今天子,弑父夺位,残害旧臣,天理不容,霁月将亡,天降神子,紫荆王现,万民所归。
朝堂之上,君苍离更是坐卧不安,谣言四起,想要平息谣言,还不成将这无双城所有的百姓抓了,那样只会更加落人话柄,而紫荆王,一出王宫,竟然销声匿迹了,了无踪迹,这让他更是不安。
他对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知道多少,会有何动作,他一无所知。
三日来,君苍离忧心过度,卧病在床。这紫荆王在几个月内骤然崛起,其势之猛,令他挫手不及。
“皇上——”
上官海急急入宫。
“何事,如紫匆忙,可是紫荆王出现了。”君苍离情急这下,坐起身。
“是西北之地,骤然间任空出现军队数万,蠢蠢欲动,大有挥军入京之势。”君苍离道。
“什么——”君苍离惊呼出声。
“这个紫荆王,从何而来,身世如何,我们一无所知,现在北方已经控于他手,且京中现在估计也有他的人隐匿其中,如今大军皆在边关,若是此时紫荆王强行逼宫……”上官海担忧道。
“现在看来,他早有准备,否则那几万军队,从何而来,他根本有备而来,我们只顾着对付前朝旧臣,对于外面却忽略了,囤积数万军队,我们竟毫无所知,其用心,昭然若揭,玄烨远在边关,京中兵力薄弱,一个紫荆王就已经重创禁卫军,他有备而来,且可知他带来的人,皆是精兵强将,在西北之地的匪徒,个个都是在刀口上生存的人,现在归于他手下,为他所用,这其中利害……”君苍离脸色更加苍白,这个紫荆,确实是他预料之外的,仿若是凭空而出,让他措手不及。
辰王派人在无双城中四处,寻觅匪徒,却是一无所获。
入夜,辰王府内沉寂非常。
花园朱亭,白衣胜雪的男子,静坐亭中,灯影下孤影凄凉。
暗黑天幕一道身影掠过。
“你来了。”君玄翌淡淡开口,执起酒壶斟酒。
紫色的身影一闪,到他对面落坐,轻笑:“你怎知我会来。”
“感觉,你是会来跟本王道声谢意。”君玄翌淡然浅笑。
“借花献佛。”萧玉人执着酒杯,朝着君玄翌。这几日来,君玄翌虽派人在城中搜寻,却是有心放过他们,所以一无所获,她不认为辰王会是这么脓包的人,连几个匪寇都抓不住。
二人,对饮。
“辰王殿下,无故卖我这么大的人情?为何,你可知,我现在可是霁月皇朝最大的威胁者,你的父皇,更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萧玉人浅笑,又一杯落入腹中。
“天下若真在你手,相信你会是个为民造福的君主。”眼中满是赞许,有那么一咱惺惺相惜的情谊。
“天下若在你手,亦会如此,但那个位置,我没兴趣。”萧玉人自嘲的笑,她一介女流,如何称帝。就算坐上去,她也没那个命享受。她只是想给他们致命一击。
君玄翌低眉浅笑,浅啜美酒,默然不语。
“现在太子离宫,君苍离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爷不正好掌权,君临天下。”萧玉人淡笑开口。辰王外界看来,只是个闲散王爷,却能在朝中与太子势均力敌,那隐在暗处的力量还有多少,她不得而知。
“太子,三日后回京,带兵三万。”君玄翌淡淡开口。
萧玉人一惊,看来,这个辰王对他自家兄弟的去向,倒是了如指掌呢。
“听说……太子和王爷在寻玉妃娘娘,不知可否需要在下相助?”萧玉人面色沉静,笑问。她很庆幸,她的易容术,没有被他们所识破,除了秦歌那色胚。不过他这边我么大动静,姓秦的,倒是一点动向都没有,这让她有些不安。
君玄翌闻言,执着酒杯的手一怔,但只是一瞬,随即淡笑不语。
萧玉人放下酒杯,笑语:“桂花酿,不错。”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亭中的人依旧端坐,嗅了嗅酒香,笑得苦涩,自己从何时起,竟然喝桂花酿了。
天际晨光万里,朝阳破云而出,金芒万道。
无双城内依旧繁华如昔。
紫色的身影,坐在屋顶,愣愣地望着远方,此时她的心情无比沉静,沉静的无一比波澜,沉静的让她不安。
天一黑,她就可以攻入这霁月皇宫,夺下君苍离誓死悍卫的皇位,还可尽除仇敌,但是她的心却没有那般舒畅,心思郁结。
院中的青衣和十寨的一些寨主,望着屋顶上的人,一脸不解,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激动的,没想到他们匪徒出身,会有这么一天,能够建功立业一番。每一个人都等待着夜幕降临,介时,只要她一声令下,隐匿在无双城的人,便会攻入霁月皇宫。让紫荆王君临天下。
“你怎么了?”青衣飞身上了房顶,在她身旁坐下。
“感觉心里有什么开始空落落的了。”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仇恨坚持着,让自己活下来,现在大仇即将得报,仿如心里,空了。有什么支撑自己的东西开始消失了。
“我知道你不想更多人牵连其中,一旦败事,大家可能会因此失了性命,让你走上这条路,多少有点逼迫你的意思,但我相信,他们是真心要尊你为王,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青衣望向远方。
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在屋顶,默然不语,看着太阳升高,再到日暮。
此事一完,她便回玉雪峰去守着大哥,守着晶石莲花盛开。介时,是生是死,她也听天由命了,报了仇,这事上,她牵挂的,便只有那昏迷不醒的大哥了。
望着夕阳西下,心一点一点沉虚。
大哥,小七,很快就要回来陪你了。
“走吧,大家都等着你。”青衣叹了叹气。
萧玉人一笑,起身跃下房顶,落入院中。
院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院中几人,立即警觉,默不作声,望向萧玉人。
“其他人进屋去,青衣,开门。”萧玉人淡淡吩咐道。
“你果然在这。”顾然大步踏进门。青衣小心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