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人皱了皱眉:“有多少人?”
“三十,个个是以一敌百的高手,都是君苍离特别训练的精锐。三更动手。”青衣回道。
萧玉人顿了顿,穿好衣服:“按照先前说的行事,不可让人瞧出端倪,我走了。”萧玉人转身欲走。
“我同你一起去,你还在发烧,我怕……”青衣不放心,追了几步。她现在这个样让她怎么放心,明明发着高烧还要去,上官海带去的暗卫个个都是好手,她能应付得了吗?
“你若是走了,君若寒回来见不到人,会怎么想,放心吧,我会小心。”萧玉人转头笑了笑,足尖一点,凌空而去。希望来得及到天机阁请帮手,鬼门的人,如青衣所说,她绝对不能动,她只能尽力而为,能救一个是一个。
漆黑苍幕,白色的身影,如鬼魅般从皇宫掠过。
“小顾——”萧玉人风一阵卷进天机阁。
顾然懒懒得走出来,没好气:“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要干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忙。”时间不多,萧玉人开门见山。
“什么事?”顾然几分正色,她难得这么正经一回,他已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需要你帮我救将军府的人。”望着他的目光满是认真。
“恕难相助。”顾然截然拒绝,阁主不在,这事他是无法决定的,若是一般的事,他还能相助,但若运用他们潜伏数年的人马来救人,那是万万不能的。“你要保住鬼门上下,我也要保住天机阁。”天机阁是他们在霁月的根基,一旦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萧玉人闭了闭眼,微微叹了叹气,她自己要保全她的人,别人何尝不是,抬头望了望天色,开口:“那我救人,帮我在城外准备马车接应。”
“好。”顾然应道。
秋夜清浅,月隐在云后,天地之间一片片淡淡的暗寂。
无双城内,街上无人,偶尔几声犬吠传来。
月黑风高,将军府内一片沉寂。
府内灯火极暗,所有的守卫聚集在前殿,只闻见阵阵呼吸,沉静的,激动的,急促的……
黑暗中掩着丝丝不安。
近些时日来,将军府被人监视着,根本无法外出。所有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降临。
“赤雪,记得要保护好明月,爹和娘会想办法拖住他们,你们一定要逃出去。”秦可青抱了抱燕明月,眼中水雾蒙动。千言万语,却是无从说起。
“娘——”赤雪低低唤了声,却说不出任何话,这一天,终还是来了。
燕青微阖上眼,叹了叹气。从水月山庄出事,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不是怕死,只是两个女儿。他不想她们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跟着他们受累。
君苍离,一步一步,夺了他的兵权,让他的部下派去辽远的边城。
月色朦胧之中,一道道人影,从无双城掠过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行去,行到府外,顿了顿,相顾之后,从将军府外,跃墙而入。
将军府内,一时惊起。
“燕将军,今晚就送你一家上路。”森寒的声音响起。戴着面具的人站在紫荆树下,面具下阴鸷的目光骤闪,身影隐在黑暗之中。
“呛——”燕青与秦可青闻言,长剑出鞘,走出门,望向来人,丝毫不惧,一身凛然。
面具人扬了扬手:“杀。”
身后的黑影,纷纷持剑在手,如风一般掠来,阵阵杀气。将军府的守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院中血流成河,夜风之中洋溢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赤雪,记住娘的话。”说话间,秦可青挥剑而去,剑光飞舞间已将近身的二人毙命。
燕赤雪望了望爹娘,隐忍着泪,一咬牙拉着燕明月离去。
戴着面具的上官海见状,几个起落,便要追上,其他几人,见状纷纷朝着二人追来。见赤雪二人危险将至,燕青二人,也往过赶,心急之下,身侧的黑衣人,更是步步杀招的逼近。
燕赤雪,拉着燕明月退无可退。
攻近身前的人,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她虽然有些武功,在这些面前,也只是些花拳绣腿了。剑光闪烁间,几人再度攻近身来。赤雪渐渐招架不住,将燕明月护在身后连连后退。
恰在此时,一阵诡异的轻吟愈来愈近,阵阵强大的杀气越迫越近,正在几人诧异之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一剑击毙四人。燕赤雪感激地望了望来人,对方轻纱遮面,看不清真面目。
“快走,墙外有马,从北门出城,有马车等着,他会带你们离开。”萧玉人低声道。
燕赤雪几分不解。
“爹——”燕明月叫道。
燕青身中数剑,浑身是血倒下。
“快走。”萧玉人喝道,剑锋一转,向面具人袭去,招招凌厉,对方连连闪躲。
燕赤雪望了望还在与人厮杀的母亲,一咬牙,含泪,拉着妹妹,跃过高墙。果然墙外有马,二人上马,照着刚才来人说的话,急急朝着北门而去。
逼退对手,萧玉人虚空一剑,平地生起一道白光,挡住上官海。白色的身影,凌空而去:“成王爷,你的头先寄放在你的头上,改日来取。”
音落,人已经无影。
“快追——”城门封锁,她们出不了城。
几道黑影跃出墙,朝着北门追去。
燕赤雪带着妹妹,骑马到了门口,却见城门封锁,勒住僵绳。若是再出不了城,定会被他们追上。
白色的身影,凌空而来,落地。
暗聚内力,缓缓拔剑,朝着紧闭的城门,一剑挥去,白光掠空,紧闭的城门,轰然倒塌。
“快走——”话音一落,白色的身影,足尖一点,凌空上了城墙,飞身而下,朝着树林而去。
燕赤雪策马而来。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燕赤雪下马,一身红衣,身上有着点点暗红的痕迹。
“先上马车,他们快追来了。”萧玉人扶着马车,稳了稳身形,开口。
长时间不曾动用这么强大的内力,骤然使用,身体果然有点吃不消了。
燕赤雪先让燕明月上了马车,随后钻进马车,萧玉人这才跟着进去。
“萧姑娘,去哪?”赶车的是顾然安排的天机阁的人。
“往北边走。”萧玉人虚弱的靠着。
赶车的人,一扬鞭,马车朝着北方而去。
一咱马不停蹄,终于离无双城越来越远了。
霁月皇宫。
君若寒火急火燎赶到咸寿宫。
而进了内室,却是看到君苍离已经醒转,脸上红润,全然不似说的那么严重,恨恨的望向传话的太监。
“若寒——”君苍离看着君若寒进来,唤道。
君若寒走近,冷冷的开口:“不是说你群医无策,已然病重吗?”为何现在如此神采奕奕。
“父皇方才,确实病倒了,方才醒转。”君玄翌开口。
“醒了就好,未央宫还有事,我先回去,改日再来探望父皇,儿臣告退。”说罢转身离去。
“君若寒,你这般对她相护,朕岂容她在这宫中。”君苍离吼道。
君若寒顿了顿,大步离去。
无殇院,一片狼藉。
一进院便不见任何声响,君若寒微一怔,暗道不好,急急朝着萧玉人的房间冲去,屋内凌乱,桌椅破碎,青衣倒在一侧,嘴角渗着点点血迹。再一看床上,空空如也……
“青衣——青衣——”君若寒走近,叫醒昏迷的人。厉声问道:“人呢,人去哪了?”
青衣惨白着脸跪在地上:“对不起,是奴婢的错,殿下一走,就有人潜进院内……将娘娘掳走了,是奴婢没用……”青衣跪在地上,身形颤抖,哀哀的哭泣。
“掳走?”君若寒语气蓦得森寒如冰。
掳走?是谁?为什么要掳走她。
蓦然想起方才在咸寿宫君苍离的话。
“你这般对她相护,朕岂容她在这宫中……”
君苍离愤怒的表情,浮于眼前,眼中蓦地寒光闪烁,气得发抖。
这样的事,他也做,君若寒怒不可遏,怒气冲冲的折返咸寿宫。
君玄翌刚一出门,就看到怒火冲冲的君若寒迎面而来,君若寒大步冲入内室,恨恨的目光望向君苍离:“……她在哪里?”声音几分颤抖。
她?君玄翌顿住身形,是她?
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响动。为何一关于她的消息,他总是这般的留意,她的眼中不再有他,她的心也未有他,他却这般深深铭记。
君苍离望向眼前怒气冲冲的儿子,眯起眼,他这是要做什么,竟然拿这样的眼神看她。一向恭顺的儿子,竟然在他面前这般放肆了。
“你把她抓去哪里了?”君若寒胸脯起伏着,不知是因为气得急,还是因为方才赶得急。望着眼前的人,眼中森寒如冰。他只想知道,他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你在说什么?”君苍离下榻,走到他面前眼神几分凌厉。
“我说什么?”君若寒望着他冷冷地哼道:“你故意装病,将我骗离未央宫,不就是要对她下手吗?父皇还真是煞费苦心呢?”你已经罚得她生了重病,昏迷不醒到现在,竟然还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