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两人舒了口气:“夫人,你没受伤吧。”莫言小心的问道。
“等莫名回来了,把你在袖箭下的毒的解药给了他。”萧轻羽举步朝着门口而去。
“啊。”莫言一愣“谁中毒了?”他就是怕她会吃亏,才特意在箭上下了毒,以防万一,没想到真有人中毒。
铃儿不解,望了望莫言,嘀咕道:“夫人怎么眼睛红红的?”莫言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受了什么委屈,现在谁能让她委屈啊。
二人一头雾水,望着进门的背影。
“我去看看。”铃儿望了望莫言,而后望了望已经走进门的萧轻羽。不太放心。
莫言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铃儿小跑着进门,待追过去,萧轻羽已经回了房。铃儿舒了舒气,敲了敲门:“夫人,你还好吧。”
半晌,萧轻羽吸了吸气,掩去眼底异样的神思,打开门:“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神情中,满是疲惫。数日来,未曾好好睡过一觉,怎会不累。如今,见到他回来,前所未有的疲惫袭上心头,然而,却依旧无法入眠。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了给你送来。昨天你就没吃多少。”铃儿望着她微笑道。看着她一日一日的削瘦,他们也心疼,可是之前给她送的膳食根本不动,后来终于吃了,也吃不了多少,庄主的事,他们岂会不明白她心里的苦。怕他们担心,却还强颜欢笑,纵然庄主不在了,但他们依然当她是铭剑山庄的女主人,会尽他们的努力去照顾好她。
萧轻羽淡笑,而后摇了摇头:“不用了,还不饿。”
铃儿垂眸,微微叹息,不再说什么。
“他回来了没有。”萧轻羽问道。
“他?谁?”铃儿抬眼,惊道。
“……鬼面。”萧轻羽低低叹息。
铃儿挑眉,轻笑:“他真的去帮你了啊?你走之后,我就去找他,可是他不见人,没想到是去帮你去了。”
萧轻羽低眉,笑容苦涩:“算了,我想休息了,你不用再过来了。”她很累,心很累。或许她很坚强。然而,面对他,她的坚强,她的锋芒早就消失殆尽。
铃儿皱了皱眉,还是不太放心,瞧着她脸色也不太好:“那你休息吧。”铃儿离去,萧轻羽掩上门,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靠着门框,闭了闭眼,无力的叹息。
良久,举步往里走去。
铃儿在门外站了一会,叹了叹气,离去。到了府门外等着莫名莫寒回来,也许他们会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午后,莫名莫寒将君玄翌送回了宫,急急回到铭王府,远远看府门外的两人,加快脚步,莫言两人看到两人平安归来,急急迎上前去。
“夫人回来了吗?”莫名急急问道。他们先走,也不知她跟庄主如今相处的怎么样了。
铃儿叹了叹气:“已经回来了,一回来就回房去了,问她要吃什么,她也摇头。”
莫名皱了皱眉,开口:“庄主,回来了吗?”
莫言与铃儿一怔:“庄主不是……”
“那个……鬼面回来了没有。”莫名急问。
莫言更是不解,而后摇了摇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莫名叹了叹气,急急往门口走去,庄主非要这么躲着不见她了吗?
莫寒望了望两人,而后道:“鬼面就是庄主,只是……脸上伤着了,所以……”
二人恍然大悟,随即欣喜,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怪不得夫人回来,眼睛都是红红的。”铃儿嘀咕道。肯定是心里委屈了,明明庄主就在身边,却不认她,想来,她定是十分难过了。
几人一道,进了府门站在前厅。莫名来来回回的走着,不知如何是好。一心想着庄主能回来,如今回来了,却是这般光景。
“那是庄主不愿见夫人吗?”铃儿望了望几人发问。她每日想着他,念着他,到头来,他回来了,却还是不愿去见她,她心里如何不难过,想着铃儿不禁替萧轻羽委屈不已,泪盈然而落“他这样躲着夫人,要躲到什么时候,明知道夫人日思夜想地盼着与他相见,现在人回来了,都不去见她,夫人一定委屈极了。”
一旁三人,叹了叹气。
莫名望了望铃儿,叹息:“庄主不是不想见夫人,若真是不想见她,他也不会随她回来了,只是……庄主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曾经,不管面对什么状况,他都能从容冷静,自信而骄傲,如今……要他如何以那样的面目去见夫人。”
话出,几人默然,暗自叹息。
那样完美的一个人,曾经,他那么自信,面对任何事,他都可以,淡定从容,唯独对于她的事,他却失败冷静,她的所有,都牵动着他的心。他没办法面对自己,更没有办法再站在她的面前说爱她。这世上,爱她的好男儿,多的是。没有一个爱得不比他少。秦歌那般的费尽心思将她留在身边,却在最后,将她放走。这是怎么样的胸襟与气度,又是怎么样的深情,才使得他甘心放手。君玄翌,为了将他逼出来,不惜以身犯险,差点丧命与她手,虽然他很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但他每次看她眼神,那般刻骨的深情,他又岂会看不出。他只是有太多无奈。他爱她,不会比他少,只是,爱得无奈,爱得隐忍,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逾越的东西。他不想再造成她的困扰,却只能将这分深情,放在心底。而他……如今还如何配得上她……
如今,他们什么都不能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这道槛,只有南宫叶自己才迈得过去,他若自己不愿,他们做再多,也是徒劳。
“那……庄主,他会回来吗?”铃儿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轻声问道。他们只希望庄主与夫人,能能好好生活,却没想到,他们这一路,历经磨难,这么多事都经历了,怎么能够因为一张毁容的脸,而闹成这般境地。
“会。”莫寒肯定的回答道。
几人齐齐望向莫寒,莫寒淡笑:“庄主虽然躲着夫人,却也放不下夫人。所以,他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其他三人,赞同的点点头。
“夫人不是说过,鬼门擅长易容的吗?不要说一张脸,就是千张脸,她也能换得,只是要想彻底治好那伤,恐怕是要费些功力。”莫名叹道,看样子,那可能是因为中了什么毒而造成的。
“这个到不是问题,不是有夫人和莫言吗?难不成他们两个人,还治不了那伤,关键是现在庄主自己不出来,夫人也什么都不说,两人就这么僵着。”莫名道。
莫言骤然想起萧轻羽让他把解药给他们两个,从袖中拿出药瓶递给莫寒。
“什么东西?”莫名皱了皱眉,问道。
“夫人说你们回来了,让我把毒箭上下毒的解药给你们。”莫言望了望两人“是谁中毒了?”
两人叹了叹气,不作回答。莫寒拿着药瓶出了门,他得将解药送进宫里,虽然毒是解了,但余毒未清。本来对这君玄翌没有半分好感的,可是如今若不是他将庄主逼了出来,恐怕如今他们所有人都还以为庄主已经逝世了。
萧轻羽一直在房中坐着,思绪百转。不觉中已近黄昏。他……依旧未归。这样的等,好漫长,漫长得仿若已经过了几个世纪。她在害怕,害怕他再也不会回来,害怕再一切失去她,这样的痛,她真的已经无力再承受了。这样的害怕和恐惧,比当初失去大哥还要害怕,如今,她只有他了,她只剩下他了,她也只要他,他却不愿见她……
他不要她了吗?
他说过要与她牵手一生,再不放手的,如今他要放手了吗?他说过要陪她回铭剑山庄的,如今她忘了吗?
院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萧轻羽立即抬袖拭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气,稳住心神。她知道,是他。心中忍不住的欣喜。他可知晓,短短半日,她的心却仿如是经历了一个生命的轮回。
天色渐暗,南宫叶站在门外,抬起的手正欲敲门,却又蓦然退下。良久,南宫叶无力的叹息,深吸口气,推门而入。一如往昔的陈设,那般的熟悉,这里的每一处,都有着他们的回忆。他都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踏入这里了。
萧轻羽静静的在桌边坐着,南宫叶怔怔的站在一处,并不上前。
屋内沉寂,二人相顾无语,他不能语,她不语,任由沉寂的房中,只闻得二人轻浅的呼吸。南宫叶,始终站在几步外,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分明了数月,却让他们各自的心都仿若经历了沧海桑田,再次相见,他不想竟是如此境地,他不敢面对她,却又如此急切的相见她,数日来,她痛心,他何尝不心痛,多少次他都恨不能冲出来与她相见,却终是忍住了。
良久,他不见动半分。她未曾说支言片语。萧轻羽闭了闭眼,而后起身,转身望向他。已经汗涸的眼,却又忍不住落泪。为了他,她仿若已经流尽了一生的泪水。孱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怔怔的望着他,那张已经毁去的半张脸,那般狰狞的面孔,让她心疼,却又让她气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