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她小心翼翼的前行。
躲在树从之中,望了望宫门口的守卫。侧了侧头,将耳环卸下,将弯曲的部掰直,望着最近的那个守卫,微一觉气,迅捷出手击中对方穴道,却不是致命,她庆幸自己并不曾小时候的飞刀之技。对方倒地昏迷。周围的守卫立即警觉。从地上摸起颗石子,送向稍远处的树从,树从微有异动。几名守卫持着长戟,小心的靠过去。
轻巧的身影,屏息小心翼翼的朝着宫门移动。
“你果然要走。“刚走几步,冷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萧轻羽蓦然顿住身形,闭了闭眼,无力叹息。自己倒底是低估了他,什么出宫,什么巡视,是故意在试探于她,而她,一心急着回去,便根本无法顾及这消息是真是假。
她没有再动,没有向前,也没有转身。她感觉得到身后的人,正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
“参见皇上——”一行人在秦歌身后跪拜,望了望宫门口的人,复低下头。
“失职之罪该当如何。”秦歌没有回头,定定的望着几步外萧轻羽的背影。
话音刚落,便听见剑离鞘,萧轻羽心头一惊,转过身。只见秦歌身后,银光一闪,血色飞溅,一只断臂落地,还渗着血,灯影下,手掌微微抽搐着。再看那守卫统领,左臂肩而断,右手握着剑杵在地上,微微发抖。
萧轻羽张了张嘴无声,满眼的难以置信,望向面前的人,灯影依旧一身红衣妖娆,只是眸中,冷冽如冰,微微摇着摇头。身子微微颤抖着。秦歌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拉走。
出了飞云阁,不到两个时辰,她再度回到了这里。
进了门,秦歌松了手,定定的望着她的眼:“为什么要走?”
“我为什么要留下?”萧轻羽冷笑,倔强的眼神,迎上他的眼。
秦歌,别开眼,往内室走着:“他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萧轻羽无声的笑:“你给不了。”因为他从来不曾拥有过,连他自己都没有的,又怎么给得了她。
“我只是想要我们一直可以像以前一样的过,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帝,只是秦歌……”
“可是你是,你是个九五之尊,你是皇帝,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抹杀。”萧轻羽道。
“只要你认为不是,便不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秦歌转过头望着她。
萧轻羽微闭着眼,吸了吸气:“够了,停止吧。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直不变得,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只是曾经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一起,我要报仇,你要江山,现在,我报了仇,你夺了江山,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再相处。”本来就是一场互相利用,交易结束,一切结束。
无论是君玄翌还是眼前的秦歌,他们的相识都是带着各自的目的,他们是东风,只能借用,却不能依靠。
“我要你留在这里,我要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秦歌望着她的眼,目光灼灼。
“你要这天下江山,你要夺霁月疆土,你要我留在这里……你要,就可以得到吗?对,你是一国之君,只要你想要,你可以掠,可以夺,可是……我不是一座城,不是物品,我是人,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有心,我有我想做事,有我想去的地方……”萧轻羽定定的望向他的眼“你可以给我什么,皇后之位?权倾天下?”
“你要的,我都能给,只要你留下。”秦歌坚定道。
萧轻羽笑,无奈而苦涩,他从来不曾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更加不知道他自己对于她是什么的情意:“皇后之位?权倾天下?这是我最痛恨的东西,若没有它,我便不会沦落至此,我的所有便毁在这权谋之中,我还要它做什么?我若真要,也不会靠你,这天下,我若要,我自可回霁月夺了这霁月江山,你应该知道,我若要,是足可以做到。”望向他的目光锐利而倔强。
秦歌苦笑,对,她是绝对有这个能力,霁月本就是萧家的天下。微微探出手,抚上那精致的容颜:“你不知道,从当年在宁城看到你,我便一直在那你……”
“是吗?”萧轻羽冷笑“这是不是……你在承认水月山庄的事,也有你的份,这对于千夏是有着莫大好处的事,你怎么会放过,看着我家破人亡,看着我在生死间挣扎,看着我回来,看着我跟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你在坐收渔利,搭好了戏台,精心部署,看着所有人演戏,自己做着观众,看着霁月皇朝与我斗,结果无论是谁输谁赢,对你都是有利的,不是吗?”泪盈然而落,闭了闭眼,平复下翻腾的思绪“这些已经过去,我不想再做任何计较,我只想要回去。”
秦歌顿了顿,望向她:“我可以容忍你不爱人,但你也不能爱上别人,这些话,我跟你说过。”
“所以呢?”目光攸地凌厉“所以你对乘着南宫叶开武功全失,对他下手?再将我带到了千夏?”
“我知道你欠他很多,我并没有杀他。”秦歌坦然,他只是追到绝杀阵,见他将她带了出来,看到她将自己的内力尽数输给了她,乘着她昏迷之际,将她带回了千夏。他没有下手,只是不想她恨他,如此而已。
“我是该感谢你的仁慈?感谢你手下留情没有将他置于死地吗?”萧轻羽冷笑着反问道。
对面的人脸色骤变,瞳孔微缩,望着她,步步逼近:“我只要留下,忘了南宫叶,你是我的,一直是。”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是无意之间吸引了你的另类女人,让你产生了占有的的兴趣,而现在,成了你豢养的金丝雀,独属于你的所有人,你容不得别人窥肆。对,你要的,你都尽不择手段得到,江山,皇位,也包括我,因为你要我留下便,便不顾我的意愿,将我软禁于此,废去我的武功,让我像一个废人一样,这是你要的结果,不是我要的,你从来不知道我需要什么……”萧轻羽望着他,笑得凄然。
“你想要回去,除非我死。”那妖娆的脸上,冷凝的忿怒。
“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你,你是皇帝,你既不是天,亦不是神,纵然是天是神,也休想勉强我做任何事,纵然你留着我的人,却永远留不住我的心。”萧轻羽微微摇着头,纵然身在此地,她的心,无时不刻不在挂念着南宫叶。
秦歌怔怔的望着她,眼中是浓浓的占有欲:“我可以容忍你任何事,惟独不能容忍,你的心里放着任何一个男人。”妖娆的脸庞欺近,魔魅的声音,让她心生恐惧。现在,无论是她还是南宫叶,他都可以轻而易举置于死地。
“你若是伤他,我会恨你,永远。”坚定的眸光直直的望着他的眼,她不是怕自己会受伤,她只怕因为她,再次将南宫叶置于危险的境地,为她续命,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一身武功,别人只要稍有杀机,便会轻易要了他的性命,思及此,不禁内心暗自哀戚。
“若是你是我的人了,你还如何回得去。”冰冷而邪肆的声音,仿若将她打入无边地狱。
萧轻羽怔怔地在站在那里,心下哀痛,不禁落泪。此时的她,犹如当年水月山庄逃生后的她,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反抗,她始终闭着眼,任由眼前忿怒的人,一件一件除去她的衣物,裸裎以对,任由那激狂的吻流连在她的身躯,下唇咬着,渗着血色,闭着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孱弱的身躯颤抖着。
身子一空,片刻之后,落于床榻之上,任由身上的人留下肆虐的痕迹,她只是想要活下,想要活着回到他的身边,为何,却是如此艰难。南宫叶……南宫叶……,心头暗自念着他的名字。
骤然间,胸中一阵血气翻腾,脸色骤然煞白:“咳……咳咳……刺目的鲜红,不断从口中溢出,温热的血从脸颊流下,渗入被褥。
秦歌蓦然抬起头,看着煞白的脸上,刺目的鲜红。顿然间慌乱急急将她扶起,手触及她的脸,满手鲜红,眼底几分自责:“……我从来不想逼你的。”
她始终闭着眼,直到眼底陷入无际的黑暗。秦歌有些慌了手脚,将她放好,掖上被子,急步到内室:“来人——叫御医。”
外面的人,急速的脚步声离去。
秦歌远远望着床榻上的人,闭了闭眼,叹息:“……你到底要什么?”
无音很快将御医带了过来。秦歌默然不语,坐在外室定定的望着一处。他只是想要让她留在身边,想要他们像以前一样,一直这样过着。然而这是他想要的,却不是她想要的,他知道这是他要做的,却从来不曾去顾及她的心思。
御医从内室从来,望了望端坐的人,跪拜。
“她怎么样了?”秦歌微微叹息,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