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羽无语的别开眼,望向荷塘:“好歹也是旧相识了,也不见来问候一下。”撇撇嘴哼道。在这里她几乎与世隔绝,秦歌和无音不可能告诉她外面的事,她只有等顾然的到来。
秦歌头放在她肩头,闷闷的开口:“他出去了,明天就回来。”
萧轻羽淡笑不语望着荷塘。
“他要来,你很高兴?”某人又开始发挥着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嗯,有点。”坦然相告。
“在我的面前想着别的男人,如此无视我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哀怨的声音,委屈得哼道。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我一样没看出来。”萧轻羽不屑的哼道。
秦歌委屈的撇撇嘴,不再言语。他一向自以为所向披靡,无人能挡的魅力,屡屡在她这里失效,让他有些沮丧。湖心亭中,满湖碧荷围绕,轻风徐徐,带着丝丝凉意。
秦歌头放在她肩上,微闭着眼小憩,萧轻羽侧着头,望向满湖碧荷。
“萧轻羽?”闭着眼的人低声开口。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应声。
“放下他吧,留在这里,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只要你想要?”轻轻淡淡的语调。
明显感觉到她微微一怔,萧轻羽默然不语。心头却是暗涌翻腾,她不能留下,皇宫,只是她的牢笼,她不要自己在一个笼中度过一生。他能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他却给不了。她不是要这荣华富贵,名利权势,她只要一个定,一个温暖让她安心的怀抱。
望着遥远的天际,幽然低叹:“我想回家。”
而他,并没有在意到她的这句话,亦无法理解这句话,家……他从未拥有过。生在帝王家,根本就无法拥有这样的幸福。
耳边,仿若梦呓般的低语:“从我出生,我便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从记事开始,便是学习安邦治国,练习武功,再然后,便是出宫历练几近十年,我都不曾回过这皇宫。”与她相遇,相处,是他最轻松的回忆,他要保留着这份感觉,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萧轻羽心头苦笑,或许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想的过往,秦歌如此,君玄翌如此,她如此。秦歌没有拥有过家,他的人生,只有帝王,霸业,他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他都不曾拥有过的,如何给得她。
君玄翌亦是如此,深宫高墙淹没了多少人的幸福。他们不曾拥有过,自然不会理解家对于她的意义,而她拥有过,只是……失去了。
“现在霁月皇朝的半壁江山,怕是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了。”萧轻羽扯开话题,不想再想那些沉重的回忆。
“如果,没有你的帮忙,可能没有这么快。”漫不经心的语调“给君玄翌留了点本钱,他……是个不错的对手。”
萧轻羽冷笑,他果然是命大呢?
“君玄翌已经登基做了霁月皇朝的皇帝。”秦歌淡淡开口,微闭着眼,靠着她的肩。
“他终于是走到了那一步。”萧轻羽冷哼道。
“那也要谢谢你的帮忙。”秦歌笑了笑,调侃道。
萧轻羽轻笑,是啊,他为他们两个解决了不少的障碍。确实帮了不少忙。曾经她以为她可以将别人当作棋子,最后,却便成了别人的棋子,只是,为了报仇,她无所谓是棋子棋手。只是现在这局棋,已经结束了。
“过去,不管谁利用谁,都已经结束了,你跟君玄翌斗,有几分胜算?”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两个精明的狐狸,最后会是谁更胜一筹。
秦歌笑了笑,默然不语。不到交手,胜负难料,虽然他夺了霁月的数十座城池,但君玄翌亦不是笨蛋,一个谋算了数十年的人,不会没有任何准备。他想,他们应该很快交手了。
秦歌睁了睁眼,侧眼望了望她:“天天看这些破花,还看不厌。”
“这园子里除了这破花,也没什么好看的?”萧轻羽哼道。
“当然有,只是你没看见?”狭长的凤眸满是笑意,一闪而过的狡黠。
萧轻羽侧了侧头,微一挑眉。
某人无耻的指了指自己:“人比花娇的我,不比那些破花好看吗?”
萧轻羽无语望天,一把推开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人比花娇形容自己,亏他说得出口,不过长得他这么妖孽,人比花娇也是这个理。
“你很讨厌我?”精致妖娆的脸,一脸的委屈心伤。
萧轻羽一脸鄙夷的望了望一脸委屈装可怜的某人:“我讨厌你那张脸?”
“哦,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某人一副恍然大悟大悟的样子。
她真恨不能去撞墙,这个人的脑子,真的不知是什么构造。萧轻羽无语暴走。
“美人儿,美人儿……”某个牛皮糖再度粘上来,咸猪手无耻的放在她的腰际,手歪在她的肩头:“别生气别生气,长得这么美,也不是我的错,是我爹娘的错,其实……”
萧轻羽顿住脚步一转头,好死不死某张欠扁的脸近在咫尺天涯,来不及反应搭在她腰际的手一带,两人的唇碰上,萧轻羽一急,急忙欲推开某个无耻之徒,对方早有后招,一手擒住她的手,吻得愈发深入,她正想骂人,却被他的舌探入口中,气急之下,一抬脚狠狠的踩上他的脚,秦歌吃痛得皱了皱眉,好不容易占回便宜哪会那么轻易松手,萧轻羽气愤之上,一另一脚踢过去,秦歌一个不稳倒地,拉着她齐齐倒地,男上女上的姿势暧昧不已,两人的唇松开。
“原来你这么心急啊,咱们回房再继续。”摸了摸唇,一脸的意犹未尽。笑着仰着头,打量关她:“看来这些日子养得不错,丰腴了不少呢?”手感也不错。
萧轻羽屈肘,撞向他的胸口,快速爬起身,恨恨的抬手起擦了擦嘴。
“美人儿,方才的吻,是不是很销魂。”秦歌起身,捂着微微痛的胸口,一脸的坏笑。
萧轻羽恨得咬牙切齿:“销你个头。”恨恨的离去。
身后的人舔了舔唇,低语:“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而后一脸坏笑的跟在后面,哼着小曲儿,一脸的得意忘形。
回到飞云阁,便看到无音上前跟他说了些什么,秦歌便匆匆离去。
次日午后,萧轻羽一如往日去了碎玉湖,那是个清净的去处。
倚栏望着水中的倒影,失笑,满是苦涩。
顾然站在湖边,远远看着清荷碧影间紫色的身影,望着湖水,痴然发笑。微微叹息,缓步上前,绕过九曲回廊。
“你果然在这里。”顾然大步走来,毫不客气的坐下。
萧轻羽转过头笑了笑。
“皇上说你要见我,我跟你应该没什么交情的。”顾然哼道,想到在无双城被欺压的日子,如今还心有余悸。
萧轻羽笑了笑,看来是以前调戏他调戏得过份了。
“霁月皇朝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萧轻羽淡淡问道。
“辰王登基为王,稳住的朝堂动荡之势,颁旨轻徭薄赋,百姓很是拥戴。辰王妃封了皇贵妃,蓝相权倾朝野,翼王回去之后,便一直在府中,既不上朝,也不领兵,每日混在酒肆之中。”顾然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萧轻羽冷冷的一笑,君玄烨,那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君若寒一个被内疚和自责煎熬数年的人,苦苦挣扎在痛苦之中,就那般的逝去了,知道她命不久矣,却执意与她同死,只是他去了,她依旧活着。
“铭王府……”顾然望了望她。一听到铭王府,萧轻羽蓦然抬起眼。
顾然叹了叹气:“南宫叶没有走,并且……一直在找你。”
这是她离开他,听到的关于他的第一个消息。还在找她,心头一阵阵凛冽的心痛,恨不能能肋生双翼飞离这深宫,她以为他已经走了,已经不要她了,已经恨她了……
望了望她的眼,那般哀凄的神色,让他心生不忍:“他受伤了,一直昏迷未醒。”
“受伤?”萧轻羽蓦然心惊,他那般的身手,谁能伤得了他,心下愈发的着急。
“怎么伤的,我不知,不过听说是劳累过度和内伤。”顾然坦然相告,她说要见他,想知道并不是什么霁月的消息,他岂会不知,索性便直接告诉了他。
握着护栏的手收紧,指节泛着青白的颜色。
顾然悄然退去。
泪,夺眶而出。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带给他灾难,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从铭剑山庄的舍命相救,到为他卷入朝堂,再到如今,她给予他的,一直就只有伤痛和灾难,他这般的执著,让她情何以堪,让她如何还得起这深情。
孱弱的身影哭得无助,此时,她一定挣扎在生死边缘,她却无法陪在他的身边:“南宫叶……南宫叶……南宫叶……”声声含泪。
她一直坐在那里,哭得无助,明明眼泪是无用的东西,却还是止不住的滴落,在这里,她没有武功,没有鬼门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帮着她逃出这深宫,此时,她除了流泪,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