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叶,一直朝着千夏的方向追去,追了两日,却无任何消息。
一时心急,却无处可寻,茫茫人海,他到哪去寻她,一路打听,根本就没有他们去千夏的消息,没有去千夏,她会去里,她是鬼门之主,若有心躲他,纵然他再费尽心思,也是遍寻不得。
官道之上,三人停止不前,却不知该去往何方。
莫名莫言远远看着前面,手足手措的南宫叶,相互望了望,微微叹息,他们一路追寻而来,根本没有关于王妃的任何消息。这样漫无方向的找,要找到何年何月,霁月千夏西北,若是王妃根本不想让他们找到,轻易便可躲过他们,这要如何是好。
他们已经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的路,再这样下去,不光是马,人也会吃不消。
布满血丝的眼眸,茫然的望着四野,不知该走往何方。
“……小七,你在哪里?”满心的忧思,皆化为深深的叹息。
莫名望了望前方的人,一夹马肚,上前:“王爷,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你都几天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还怎么找人?”
南宫叶勒转马头,望了望二人:“那就到前面找客栈歇息。”从离开无双城,他们已经陪着他不眠不休了赶了两日的路,还四处打探消息,找人固然重要,只是此时,他们根本无从下手,从何找起都不知道,只好稍作歇息,再作打算。
三人一道策马前行。
蓦然间,天际出现雕群,在随着三人,一同前行,发出尖锐的雕鸣声。
“王爷,你看——”莫言,勒马望向天际。
三人停步,拉住缰绳,望着天际盘旋的雕。
“那好像是在玉雪峰救王妃的那些雕?”莫言皱了皱眉,出声道。
南宫叶心头一惊,这些雕,确实是在玉雪峰救她之时守在她身旁的雕群,可是看它们似乎很焦急,难道……她出事了……
一只雕,冲着南宫叶,而来,落在他的肩头。
“它脚上有东西。”莫名出声道。
南宫叶将雕儿放在手臂之上,而后跃身下马。
莫名莫言牵着马匹在一旁站着。
雕的爪子上系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南宫叶将其取下,里面是几个药瓶和一封书信。
打开心,却让他脸色骤变。
这是青衣的信。
信上言:
以门主的性子,你们之间如今势必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请你一定按照我临别之主,切不可忘,水月山庄出事之是,门主身受重伤,虽得鬼医医治,却只有五年寿命,她一再拒绝于你,也是因为此事,你若心中有她,切不可轻易放弃她,如今,她拥有的,只有你了,她早知自己会去,却不忍你与她受这生离死别的痛苦,她若是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不牵连于你,玉雪峰的重伤,已经让她严重受损,我一直寻找着医治她的方法,却是遍寻不得。
如今,已有治疗之法,便是让人以毕生功力,为其续命,但这一次,却只有三年,只有等到晶石莲花盛开,她的伤,才能彻底痊愈,我本欲回来相救,但此时,有要事,若不能及时返回,你务必相救于她,莫负我当日费尽心机,让她嫁之于你,若是寻不得她,信封之中,有份地图,她必会去此绝杀阵中,绝杀阵,是她所有心血,欲与人同归于尽,步步杀机,九死无一生,临行之际,我已将阵法稍作改变,留得一处生门,你按图寻去,务必将她带出,为其续命。这瓶中之药,是鬼医数年研制所得,你可服下,纵然你功力全失,但只要有些时日,便可恢复。我信你会是她最好的归宿,才托付于你,请务必护她周全。
南宫叶匆匆看完内容,执着信的手,颤抖,眼神狂乱。
这便是她瞒他之事。
他无法想像,她决定离开,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内心会有多么挣扎,燕赤雪的死,一日一日衰竭的身体,她的心里有多苦……
自己却全然不知,此时已经无心再顾及悔恨,他必须尽快找到她。颤抖的手拿手信封,竟然拿不出东西,慌忙之中,竟然将信封撕开,拿出地图。
地图所示之处,离这里,还有五日的路程,若是稍有迟缓,那她便是有着性命之虞。
情况危急,他没有再多的时间作思考。
“莫名,我先走,你们随后跟上。”将地图给他们看了看,跃身上马,飞驰而去。
一路穿州过府,一刻都没有停歇,顾不得满身的疲惫,他只知,她不能让他就这般离去,若是自己细心,早就应该知道的,说好,碧落黄泉,天涯海角,都要随她,如今却让她一个面对这场生死浩劫,他还没有爱够她,还没有看够她,他怎可让她离去……
一路马换了数匹,没有一刻停留,他若停一刻,她的危险便会多一分,他……不能拿她的性命来耽搁。
他只愿自己能够分担她的所有,她的痛苦,她的悲伤,她的挣扎,她的一切,可是,她在他的身边,他却没有做到,自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安定的家,可以让她忘记痛苦,让她一如初见笑得那般的明亮温暖,但是他没有做到,他不知道她心里的痛,是为他而痛,他不知道她生命短暂,禁不起任何失去,他不知道她会为了不让他受牵连,而狠心离开他……
看到她为燕赤雪的死伤神,他没有任何帮助,雨夜之中,她孤军奋战,他不在她身边,就连她最后的离别,她都不曾好好去看她,去思量她的心思……
自己对她的情意,就那么的脆弱,因为她的几句话,因为那个一个画面,就黯然离去,就这样生生与她错过,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曾经,而这一次的错过,若是寻不回她,他便永生永世的与她错过,再也看不到她,再也听不到她,甚至与她生死相隔,若是自己爱得坚定,对她毫不质疑,又岂会这般与她错过,任由她一个人去面对这生死浩劫……
说到底,还是他还爱得不够深,对她不够信任……
若是坚定他们之间的情意,坚定自己对她的情意,怎会怀疑她与他人有染,眼中所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重要的是……心所看到的,所感觉到的……
明明知道她有太多委屈,有太多的心结,自己应该爱她疼她惜她,却这般轻易的就被迷惑了眼,连心也盲了吗?南宫叶一路,心绪翻腾,自责不已。
她的苦,她的痛,她的无奈,他竟然都不曾与她分担过,而她却一直对着他笑,却不曾看到她内心的伤痛和绝望,以为与她成亲了,将她留在身边了,便是对她好了,到头来,却是带给她莫大的痛苦,让她更加为难……
赶往绝杀阵的萧轻羽,心头莫名不安。
真正要面对死亡了,才发觉此时,自己对他,竟然是这般的想念。
绝杀阵,只是一座园林,机关遍布却景致如画,满园的紫荆绚烂醉人。
君苍离,君若寒,君玄翌,上官海及一些朝臣进入园中,满目的紫荆花林,景致如画,仿若人间仙境。
但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当最后一个人踏林中,周围的紫荆树,却骤然开始移动变幻着位置,一些胆小怕事的,急急逃离,不出两步,血溅当场,根本来不及看清,如何被杀。
刺目的鲜血,染红了满地的紫荆。
“来人——来人——”上官海高声喝道,希望外面的暗卫死士,能进来相救。
外面根本无任何人应声。
在他们踏入阵中,鬼门的人,已经将他们所带之人,尽数诛杀。
“你不用叫,没人会应你,他们都死了。”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君若寒眉心微皱,微不可闻的叹息,果然是她。
阵中的紫荆树仿若是长了脚般,不断变幻移动,花林深处,一身紫袍的身影,缓步走来,漫天花雨之中,傲然若神子,一步一步走来,安静从容的步履,微微含笑的脸,风华傲然。
看到一身蓝袍的君若寒,微一怔,随即淡定,她并没有让他前来,她是有心放过他,他却这般明知死路,还非得前来……
“紫荆王?”君苍离眼中闪着不明的光芒,带着几分算计。
君玄翌望着走来的人,却是一脸的淡定从容。
“乱臣贼子,占我朝西北疆土,今日竟然谋害皇室。”上官海咆哮道。
萧轻羽目光如炬望着走上前的上官海:“乱臣贼子……到底是谁?成王爷,无人送终的感觉如何,我说过,会为你掘好坟墓,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这地。”扫了一眼君苍离的脸色。
“紫荆王……”君苍离喝道。
萧轻羽冷然一笑:“世上,从来就没有紫荆王。”微一抬袖,再出现的,只是一张清丽绝美的容颜。
君玄翌脸色骤变,俊眉皱起,他猜到了她所有的身份,却惟独没有猜到……紫荆便是她,更将他引为知己,到头来,他,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