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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多姿多彩的故事

为了让读者忧愁的心情得到安宁,为了让他们得到益处和乐趣,塞万提斯用他的生花妙笔创作了《训诫小说集》中的12篇多姿多彩,富有艺术魅力,令读者百读不厌的故事。

《慷慨的情人》

贵族出身的西西里年轻绅士里卡多被土耳其人俘虏后,在塞浦路斯首都尼科西亚一片废墟中向他的朋友马哈默德讲述自己的不幸遭遇。

在西西里岛他的家乡特拉帕纳,他爱上了名叫莱奥尼莎的美丽少女。但是莱奥尼莎却看上了风度翩翩的富家子弟科尔内利奥。这使他痛苦万分,愤愤不平。他决计进行报复。有一天他趁科尔内利奥同莱奥尼莎和他的父母在海滨花园里游玩的时候,持剑向他们刺去。就在这时,一伙土耳其海盗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里卡多和莱奥尼莎被抓到船上,科尔内利奥侥幸逃脱。由于遇到暴风雨,里卡多和莱奥尼莎分离,他以为她已死。经过一番周折,里卡多被带到塞浦路斯,他的新主人是新总督哈桑。某日,一个犹太人带来一个貌美无比的女基督徒想卖掉,她就是莱奥尼莎。即将离任的总督阿利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哈桑、阿利、法官卡迪都想把她买下来献给土耳其皇帝陛下,但又都想自己得到她。为此他们发生了争吵。卡迪决定把她留下,准备以阿利和哈桑的名义献给皇帝。

为了得到她,卡迪派了两个仆人去劝说莱奥尼莎。与此同时,卡迪的妻子哈利玛爱上了里卡多,便派莱奥尼莎去告诉里卡多。久别重逢,里卡多和莱奥尼莎畅叙别情。阿利和哈桑要求卡迪尽快把莱奥尼莎交给皇帝,卡迪的两个仆人便建议在途中把他的妻子杀死,然后报告皇帝说莱奥尼莎已死,他就可以拥有她了。另一方面,阿利也计划劫持莱奥尼莎。途中,莱奥尼莎所在的卡迪的船突然受到海盗船和阿利的船的追击。在激战中,阿利被杀死,卡迪逃回君士坦丁堡。里卡多带着莱奥尼莎回到西西里。里卡多只希望莱奥尼莎得到幸福,他以为她仍然爱科尔内利奥,便慷慨地把她还给他。但她不肯忘恩负义,经历过患难之后她决定嫁给里卡多并举行了婚礼。里卡多的美名传遍西西里和意大利,人人称赞他是“慷慨的情人”。

作者借这篇故事对封建统治者的腐化堕落、荒淫无耻做了淋漓尽致的揭露。为了占有一名女奴,土耳其3个达官贵人不惜耍阴谋、施诡计,勾心斗角,甚至相互残杀,落了个可耻而悲惨的下场。作品同时赞扬了绅士里卡多从图报复到成为慷慨情人的可喜变化,教人们明白“爱是自私的”传统观念并非总是正确的。

《吉卜赛姑娘》

吉卜赛老太婆收养了一个名叫普雷西奥莎的女孩,她把自己的全部本领教给她。她成了吉卜赛人中最了不起的舞蹈家,并且数她最美丽、最稳重、最端庄。她的美貌和才德轰动了马德里。

年轻绅士堂胡安被她的聪慧和美貌所征服,大胆向她求爱,说他是一名骑士,得过最高勋章,是独生子,父亲爵位很高,门庭富贵。姑娘说她出身卑微,只有一件宝贝,那就是她的贞洁。如果他愿意娶她,必须答应两个条件:一是必须让她了解一下他是不是像他说的那种人,二是他必须和吉卜赛人一起住两年,双方满意的话才可结婚。堂胡安答应了她的条件。姑娘亲自做了调查,情况属实,便把他领回吉卜赛营地。在相处的日子里,姑娘爱上了胡安。

某日,他们住进一家客店。女店主的女儿表示喜欢胡安,被胡安拒绝。为了报复,她把几件金银首饰塞进胡安的行李。胡安受诬告被捕。被捕时他不慎把镇长的侄子打死,被判处绞刑。普雷西奥莎痛不欲生。为了救他,她向市长和市长夫人求情。在这关键时刻,吉卜赛老太婆向市长夫妇揭开了一个秘密:普雷西奥莎是市长夫妇丢失的女儿,她把放孩子的小饰物的匣子,写着孩子及其父母名字的纸条交给市长。市长夫妇认了自己的女儿,并答应把女儿嫁给胡安。他们终于结为夫妻。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怀着热情赞颂了吉卜赛姑娘热爱生活、热爱自由、主张婚姻自主的品格,和她同封建等级观念、男女不平等、买卖婚姻等进行斗争的精神,并且赞扬了堂胡安放弃出身名门的虚幻荣誉、平等待人、忠于爱情的美德。作品表现了文艺复兴时期反封建、反传统、要求个性解放的人文主义思想。

《英国的西班牙姑娘》

海军某舰队司令、英国骑士克洛塔尔多作为战利品从西班牙卡迪斯将一个约7岁的女孩带回了伦敦。女孩叫伊莎贝拉,司令的妻子非常喜欢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抚爱和教养。司令有个儿子叫里卡雷多,当时12岁,父母早就为他定下婚事,女方是一位富有的苏格兰姑娘。但是随着伊莎贝拉长大成人,里卡雷多爱上了她。他曾千百次决心向双亲吐露自己的心愿,却始终不敢。致使他惶恐不安,度日如年,在病中向伊莎贝拉表白了自己的爱慕之情。病愈后他终于向父母讲出了他的想法:要是拒绝他与伊莎贝拉结婚,就等于要他去死。父母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就在这时,英国女王伊丽莎白派一位大臣来传旨意,要伊莎贝拉进宫,她要见一见她,因为她的无双美貌和智慧已传遍全城。司令夫妇不敢违抗圣旨,只得让她着一身盛装送进宫去。女王见了她,赞叹不已,觉得她那美丽的容貌和眼睛就是太阳和月亮,表示要收回这件珍宝。里卡雷多的父母向女王说明了儿子决定娶伊莎贝拉为妻的心愿,女王表示同意,但要求里卡雷多必须对女王做出自己的贡献,即命他指挥一条巡逻船去围剿海盗。里卡雷多表示愿为女王效力,两天后开船起航,6天后和海盗船遭遇,经过一场激战,大获全胜,缴获了许多财宝,还解救了一对西班牙夫妇,他们恰巧就是伊莎贝拉的父母,里卡雷多把他们带回了伦敦,受到了女王的接见,他们见到15年前失去的女儿,激动万分,老泪横流。

但是正当里卡雷多和伊莎贝拉结婚的时候,女王的女侍从长要求女王将他们的婚礼延期,说她的儿子阿尔内斯托要娶伊莎贝拉为妻,遭到女王拒绝。她儿子出于爱情和妒忌的煎熬,立刻骑马去找里卡雷多决斗。女王得知此事,马上命令卫队长把阿尔内斯托抓起来,关入一个堡垒。女侍从长气急败坏,决定用毒药杀死伊莎贝拉,于是让她吃了含有毒药的蜜饯。她虽然被御医抢救过来,却从一个天仙般的美女变成了丑八怪。尽管如此,里卡雷多表示仍然爱她,并恳求女王让他把她带回家,女王答应了。但是他的父母决定让他娶那个苏格兰姑娘,并把伊莎贝拉一家送回西班牙。分手时,这对恋人私下商定两年后去西班牙结婚。随后,里卡雷多去了法国,久无音信。一天,伊莎贝拉收到里卡雷多母亲的来信,说里卡雷多在法国遇难身亡。两年的时间到了,伊莎贝拉决定进修道院。就在这时,里卡雷多经历过种种危险之后回到西班牙找到了心上人,在市长的主持下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有情人终成眷属。

塞万提斯在写完这个故事后总结说:“本小说告诉我们,美德和美貌的力量可能有多大,两者合一,甚至其中之一就足以使敌对者相爱,小说还向我们指出苍天是怎样善于将我们从厄运中解救出来,使我们得到最美满的结果。”小说所写的爱情故事十分动人,里卡雷多对爱情的忠贞异乎常情,美丽的伊莎贝拉变得丑陋不堪他仍然爱她,不失为一曲感人肺腑的爱情赞歌。里卡雷多率兵同海盗船的战斗酷似塞万提斯参加的莱潘托海战的再现和自我写照。

《血的力量》

托莱多城有一位绅士,年纪22岁,虽出身高贵,却为人放荡。一个夏夜,年方二八的姑娘莱奥卡迪亚和父母游玩归来,和这位绅士及其4个朋友相遇。姑娘的花容月貌深深地印在绅士的脑海里。于是在朋友们的帮助下,绅士把姑娘抢到家中。姑娘的父母等亲人呼救、哭泣全无济于事,既伤心又难过。绅士趁姑娘昏迷强奸了她,然后想把她丢在街头,但是姑娘醒来。他想再次求欢,被姑娘拒绝。然后他去找朋友商量对策。约半小时后又转回来,悄悄把姑娘放走。临走前,她从桌上拿了一个圣像作为受辱的见证。后来,绅士去了意大利,姑娘却有了身孕,母亲接生,生了一个男孩,被送到某个村庄。4年后,外婆把他领回家,取名路易斯。他长得文质彬彬,英俊而聪明。

一天,路易斯替外婆送一封信给亲戚,在路上碰到赛马,便观看起来。不料想,他被一匹马踩伤,头部血流不止。一位老绅士立刻跑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大踏步走回自己家,请医生来救治。这位老绅士就是路易斯的爷爷。而莱奥卡迪亚在探望孩子时发现那所房子就是她蒙受耻辱的地方,并把小圣像拿出来交给老夫人,同时讲述了过去发生的那件事。老绅士把儿子从国外招回,在证实了儿子对姑娘的真心后,双方父母为他们举办了喜宴。

以今人的道德观念来看,这样的故事似乎不近情理,但是在当时西班牙上层社会十分看重名誉的情况下,在理想主义盛行的那个时代,这样的故事——以悲剧开始,以喜剧结束——却是合情合理、充满人情味的。

《两个姑娘》

傍晚时分,一位旅客骑着漂亮的小洋马来到卡斯蒂尔布兰科小镇一家客店,要求住宿。女店主说只有一个空房间了,房间里有两张床,如果再来一位客人,就得二人合住。客人交了两张床的钱,请店主不要再让第二个人进住。

店主答应了。但是不久又来了一位客人要求住店。店主感到为难。但在一位警官的干预下,她终于住进了那个房间。可是半夜刚过,第一个客人就唉声叹气并独自哭诉起受骗的情形来。第二个客人听出她是个女的,便询问她叹气的原因。原来她叫特奥多西亚,父母是贵族,她遇见一位同样高贵的邻居的儿子,他叫马科·安东尼奥,其容貌、仪表、风度、彬彬有礼,受到众人称赞。他用眼泪和甜言蜜语打垮了她从未被人染指过的贞操防线,仅占有了她两天就离家外出不知去向。在痛苦之中,她不得不女扮男装,去找那个负心汉。第二个客人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并愿意全力帮助她。但是到了天亮,姑娘发现那个客人竟是她的哥哥拉法埃尔,不禁又惊又怕。哥哥安慰了她一番,决定兄妹结伴而行去找安东尼奥。在前往巴塞罗那的途中,他们解救了一个被强盗绑在树上的少年。那少年约有16岁,面目俊秀,后来发现他也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名叫莱奥卡迪亚,她也在寻找马科·安东尼奥,因为他曾许下诺言,立下誓言,立下字据,保证娶她为妻,后来却离开了她,去爱特奥多西亚了。而堂拉法埃尔知道,莱奥卡迪亚是她家乡显贵人家的女儿,并且是安达卢西亚最高贵的小姐之一,他父亲和她父亲很熟,她那美貌无人不晓,名不虚传。他越看她越美,越美就越爱她。

3个人结伴同行,到了巴塞罗那,在那里发现安东尼奥和人械斗,被石块击伤头部。一位加泰罗尼亚骑士把他接到家中治疗。安东尼奥重申了对特奥尼西亚的爱情,堂拉法埃尔也诚心诚意地表白了对莱奥卡迪亚的爱意。这两对青年男女喜结良缘,然后去圣地亚哥朝拜还愿。回到家乡后却碰见他们的父辈为了安东尼奥对两个姑娘的欺骗行为进行决斗。在儿女们的劝解下,他们停止厮杀,下马和孩子们拥抱。

这篇小说以富有戏剧色彩的故事赞扬了青年男女对爱情的忠贞和不辞辛苦追求的精神,谴责了对待爱情的轻浮态度。对船上的人和城里人进行的械斗的描写是当时经常发生的社会问题。加泰罗尼亚骑士平息械斗和救治受伤的安东尼奥,表现了以和为贵、扶助弱小、救人于危难的骑士精神。

《妒忌成性的埃斯特拉马杜拉人》

塞维利亚大富翁费利佩从西印度发财归来,守着金条不知所措。他虽然年近70,却看上了一位十三四岁的家境贫寒的漂亮少女,她叫莱奥诺拉。他上门求婚,女家贪财,他果然如愿。

结婚后,费利佩对美丽的少妻严加防范:看大门的黑人阉仆也不许进二门,不准养公猫公狗,到处上锁,亲自掌握着万能钥匙,二门设有一个转橱,从那里往里给她送吃的东西。让她过着这种囚禁的生活,老人才放心,少女却不以为然。

但是有一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单身汉洛埃萨出于好奇心,他想看看能不能用武力或计谋攻占这座戒备森严的堡垒。在朋友们的策划下,他打扮成一个衣衫褴褛、手拄双拐的残疾人,走到费利佩家大门前弹吉它,唱情歌,打动了看门人,进了大门。之后又通过转橱上的一个洞口,用歌声和漂亮的仪表征服了女管家和女奴们,然后让她们说动莱奥诺拉,夜间用含鸦片的药膏使老人熟睡,偷出万能钥匙,把洛埃萨放了进去,女管家半劝半推,把莱奥诺拉送入青年怀中。但姑娘不肯失身,两人倦极,抱着睡了。

老人醒来,发现妻子不在身边,愣了片刻,才下床去找,在女管家的房里,看见妻子在洛埃萨怀里睡得正香,顿时浑身冰冷,怒气冲冲地回卧房取匕首,但一到房里便昏倒了。苏醒过来以后他说,他对这种侮辱不能采用报复手段,由于自己做得太过分,应负最大的责任,娶一个15岁的女孩是自作自受。他决定立遗嘱,把双倍于嫁妆的财产留给莱奥诺拉,并要求她在他死后跟那个小伙子结婚,他愿她嫁给一个她真正喜欢的人。7天后,老人去世了。一星期后,洛埃萨看见莱奥诺拉进修道院当了修女。在绝望之余,他几乎无地自容,就动身去西印度群岛了。作者严厉谴责了买卖人性的、违背本人意愿的婚姻,作者“怀着这样的心情来结束这篇故事:希望以此作为榜样和一面镜子,奉劝诸位,只要存在自由的意志,就切勿轻信什么钥匙、转橱、围墙;也别轻信那些豆蔻少女,如果有那种身穿平直黑色修女服、头披白色长女巾的女管家成天在她耳边进言的话。”

在当时西班牙贵族社会非常崇尚荣誉和财富的情况下,一个腰缠万贯的绅士竟表现得那么仁慈、宽厚,愧疚、自责,并慷慨把财产留给别人,实在不可思议。作者相信封建贵族会这么高尚吗?这可能是他的愿望或希望。

《玻璃硕士》

一个十一二岁的穷孩子,想用他的学问为家乡和父母争光,两个书生为之动容,便收下了他并带他去萨拉曼卡学习。他叫托马斯·罗达哈。8年后,他以杰出的才能赢得盛名。法律和人文学成绩最突出。书生毕业后带他返回安达卢西亚。他想回萨拉曼卡继续学业。离开故乡时他遇到巴尔迪维亚上尉,在上尉的鼓动下,一同去了意大利。他在那里独自游历了佛罗伦萨、罗马、西西里岛、威尼斯、米兰等地,大开眼界。然后经法国回到萨拉曼卡继续学习,直到毕业获得法学硕士学位。

就在这时,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对他一见钟情,并表露了心曲。但托马斯无动于衷。她觉得受到了轻视和嫌弃,便在一个摩尔女人的指点下让他吃了加迷魂药的榅桲果,致使他昏迷不醒,醒后像个傻子。他卧床6个月,久治无效。他自认为是玻璃做的,不许别人靠近他,免得被碰碎。他走在街上,人们尾随他,向他提问题,拿他开心。有一些回答表现了他的渊博学识和机智。如果不是他穿的那身衣服,少得可怜的食量,喝水的方式,夏天只想睡露天,冬天则睡草堆等明显的疯癫现象,谁也不会相信他是疯子,而只会认为他是世界上最理智的人。

他的疯病持续了两年多。一个专治哑巴的圣耶罗教士团教士的出家人的慈悲心肠治好了他的病,使他恢复了理智和思维能力,重返法院工作。但是尾随他的人仍然很多,影响了他的工作和收入。他不得不离开法院,去了佛兰德,先从事文学,后投笔从军,去世后留下美名,被誉为“智勇双全的战士”。

这篇小说借一个寓言般的故事展示了一个普通人坎坷不平的人生经历,暴露了当时西班牙社会上存在的种种陋习、时弊和腐败现象,并对法官、医生、诗人、作家、演员、海员、搬运工、仆人、妓女、扒手、赌徒、罪犯等各种各样的人的职业、行为、性情甚至形象进行了评论和嘲讽,表现了作品的现实主义倾向。

《科尔奈丽亚小姐》

小说讲述的巴斯克青年安东尼奥和胡安的奇异经历。他们几乎同年,生来机敏聪慧,是莫逆之交。在萨拉曼卡学习期间,俩人决定去佛兰德认识世界,认为军队是男儿效劳的合适去处,但是到了佛兰德正碰上恢复和平。

他们到达安特卫普时接到父母来信,对他们擅自弃学出国感到气愤。为了不让父母难过,那里又无事可做,他们便决定回国。不过,在回国前他们想游历一番意大利的名城。游过一些名城后,他们决定留在博洛尼亚继续学业。进校后,他们得知本城有一位名叫科尔奈丽亚的贵族小姐。她是个绝色美人,她自己不让人见,她哥哥洛伦索对她看护得很严。这反倒使堂胡安和安东尼奥产生了一睹其风采的愿望。

一个夜晚,堂胡安独自出门散步,路过一条大街时,有人从一扇门里递给他一个包,要他把包放在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包里包的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他不知所措,只好把孩子抱回家,交给女管家看管。他又回到那个地方,听见刀剑拼刺声,许多人在袭击一个人,那人被刺中倒在地上。胡安冲上去打散了对手,救出了那个人,他就是费拉拉公爵。公爵表示了谢意。在返回寓所时他碰见了安东尼奥。他说他也遇见一件奇事:他看见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哭着求他把她带到他的住处。于是他把她领到了住所。她就是科尔奈丽亚小姐,她从小父母双亡,由哥哥洛伦索抚养,一直独居深闺。在表姐的婚礼上,她和当男傧相的费拉拉公爵一见倾心,两年后她终于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他,不久便有了身孕。正当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洛伦索带来一帮人,发生那场械斗。科尔奈丽亚一受惊,便生下了那个男孩儿。在胡安和安东尼奥的帮助下,费拉拉公爵终于见到了科尔奈丽亚和孩子,不久后他们便举行了婚礼。

小说的故事情节冗长、复杂,但是戏剧性强,引人入胜。作者将几件偶然发生的事情巧妙地加以编织,生动地进行描述,有力地抓住了读者的心灵。作者满怀热情地赞颂了科尔奈丽小姐和费拉拉公爵不顾传统观念勇敢追求爱情的精神。

《鼎鼎大名的洗盘子姑娘》

小说的主人公是两个城市贵族青年,一个叫堂迪埃戈,一个叫堂托马斯。

堂迪埃戈在十三四岁时,喜欢外出游荡,于是离开父母,走向世界。他对自己过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深感满意,即使遭遇不如意,生活碰到困难,他也毫不留恋家里的富裕生活。他走路不觉疲劳,不怕寒冷和炎热,一年4季都是温暖的春天。3年以后,他回来了。3年间,他游遍了马德里,托莱多、塞维利亚,学会了各种牌戏,还会射击。生活又穷又苦,他却快乐得像个王子。人们在他身上看到一个品性良好、纯洁、有教养、智力超常的流浪汉。

堂迪埃戈和堂托马斯结伴而行,到西班牙南方过一番流浪生活。他们来到一家客店,改名换姓当了伙计和运水工。客店里有一个洗盘子的姑娘,天生丽质。见到她那花容月貌般的姿色,他俩不由得产生爱慕之情。在那里的种种经历令他们难忘:客店的生意、城市下层平民的生活、年轻人的谈情说爱、民间的舞蹈、诗歌朗诵、唱给少女听的小夜曲等。在那个地方,流浪汉的种类和数量难以计数;又脏又胖的厨房帮工、伪装的穷汉、假瘫痪病人、广场上的扒手、装瞎行乞的祈祷者、塞维利亚的搬运夫,黑社会的跑腿等等,他们的生活自由、放荡。在那里,游手好闲就是工作,用不着分清肮脏还是干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就是饿也饿得干脆,饱也饱得痛快,干杯不加掩饰,赌博有股蛮劲儿,时有打架斗殴,时有死亡发生,粗言恶语,狂欢,歌唱……

洗盘子姑娘叫科斯坦莎,她有许多美德和优良品质,有文化,会唱歌,懂礼节,美丽、纯洁而稳重。老板把她当成了摇钱树,所以对她特别保护和关心。

一个晚上,市长来客店察访,老板对他讲了实情:科斯坦莎是一位贵妇人留下的私生女。夫人临走时给她一条金链条,夫人从链条上取走了6个环,还拿出一张羊皮纸写了几个字,然后把字条剪为两半,她拿走一半,这些是有人来领孩子时的凭据。如今15年过去了,一直没人来领,老板就收她做了干女儿。

第二天,堂迪埃戈的父亲老堂迪埃戈和堂托马斯的父亲堂胡安都来了。堂胡安是市长的表兄,他是陪老堂迪埃戈来领科斯坦莎的。老堂迪埃戈就是对守寡的贵妇人施暴使她怀孕的人。贵妇人去世时把那两样凭据交给了堂迪埃戈。在真凭实据面前,科斯坦莎认了自己的生父。市长把他们请到自己家。最后的安排皆大欢喜:堂托马斯和科斯坦莎结为夫妻,堂迪埃戈和市长的女儿结为连理,市长的儿子和堂胡安的女儿结为伉俪。

小说具有流浪汉小说的特点:两个青年出门流浪,学会了谋生的手段,以打工为生,经历了世间的种种事情,最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都是流浪汉小说的典型内容。作品对流浪汉的世界做了淋漓尽致的展示。女主人公的形象和性格也刻画得十分生动:“她的面颊一边是太阳,另一边是月亮;一边是玫瑰花做的,另一边是石竹花做的”,“她的心肠硬得像大理石,难以相处得像乡巴佬”,一个既貌美无双又冷若冰霜的冷艳美人的形象跃然纸上。

《林孔内特和科塔迪约》

盛夏的一天,赤日炎炎。两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在一家客店相遇。二人生得眉清目秀,却不修边幅,甚至衣衫褴褛。彼此一问一答,谈得十分投机。一个因拿了一口袋儿钱而被逐出京城流放,靠用扑克牌行骗维持生计;一个由于对小村的生活和继母的冷淡感到不满而离开家乡。二人同病相怜,很快结为好友。

他们一路同行,在街头赌“二十一点”,玩“摸四张”,赢了人家不少钱,在去塞维利亚途中又窃得法国旅客的一些衣物,变卖成钱。后来他们又屡屡得手,并且加入了盗窃帮会,交出了偷来的钱袋儿和手帕。他们在帮会里看到塞维利亚这座名城的法律已被践踏殆尽,而且还住着一群违背天道的害人虫。但是由于少不更事,缺乏人生经验,他们还是在帮会里混了好几个月。

那个帮会,外部和警察、检察官勾结,内部组织严密,分工明确:有踩点的探子,有做记录的书记,有网罗盗窃分子的小头目,有受雇替人复仇、消灾的打手,当然少不了野蛮透顶的大头领。这个帮会把许多妓女、扒手、流氓、无赖搜罗在一起,专事行窃,图财害命扰乱社会秩序,却还充满信心,笃信上帝,认为只要不断诚心诚意祈祷,即可万无一失地进入天国。

小说以两个青年的流浪生涯为线索,展示了一个盗窃团伙的黑暗世界,一个群魔乱舞、无法无天的社会阶层。两个青年离家出走、浪迹街头,靠行骗为生,落入贼穴,是流浪汉小说通常描述的内容,是一篇比较典型的流浪汉小说。

《骗婚记》

坎普诺诺少尉由于选人不当娶了一个不该娶的女人,这使他从肉体到心灵都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他对一位朋友讲述了他的不幸经历。

一天,他看见两个风度雅娴的女人,其中一个蒙着面纱,顿时燃起一睹其芳容的欲望。他去她家拜见她,她大约30岁,长得并不特别美,声音却温柔,住所相当讲究。他自夸了一番,做了种种许诺,表示愿意为她效劳。她也表示,她无继承来的产业,她家的家具却相当值钱,想用这份财产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丈夫,做个贤妻良母。二人很快举办了婚礼。

他把箱子搬到妻子家,让她看了三四条项链和四枚钻戒,尽情享受新婚快乐。但是好景不长,她的骗局终于暴露:原来她住的房子是她的女友外出前委托她照管的。女主人和一位先生回来了。女管家发现房子和床铺被人占用,感到奇怪。女主人承认自己交友不慎,错信了别人。

少尉的妻子却骗少尉说,她的女友想和那位先生开玩笑,为了和他结婚才谎称那房子和家具是她的。少尉信以为真,便随她搬到另一位女友家里住。一天,女友的女房东对他说出了真相:他妻子既无房子也无财产,除了身上穿的,也没有别的衣服。少尉终于明白自己受骗了。可是他妻子已把他的珠宝卷走,他十分恼火,但是他并不以为然,因为闪光的并不都是金子,那些项链、戒指、宝石都是赝品。这真是强盗遇窃贼——旗鼓相当。

后来,少尉得了秃头病,浑身还生了脓疮,经住院治疗方才康复。

小说以一个比较曲折的故事告诫人们:“惯于和乐于骗人者,受骗时切莫抱怨。”或者说,自作聪明,只能自食其果,自作自受。怨天尤人是徒劳的。

《双狗对谈录》

此作讲述的是作者在《骗婚记》文末提到的故事。双狗的谈话是少尉晚上在病床上听到的,后来又讲给他的朋友听。

两只狗叫西皮翁和贝甘萨。在少尉住院期间,它们躺在他的床后几张席子上。到了半夜,少尉在回想过去的遭遇与今天的不幸时,听见附近有人讲话,侧耳细听,才明白讲话的是两条狗。好几次听到它们讲话后,他把对话内容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它们谈论的是些大事,又各不相同,而那些话并不像是从狗嘴里说出来的,他感到奇怪,狗怎么会说人话,听起来倒像是具有聪明才智的人讲的。连它们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贝甘萨觉得它们会说话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西皮翁则说,“更奇怪的是,我们不仅会说话,而且学会发表议论,就像我们还会讲理似的”,“而兽类是不讲理的”。

它们最初谈的是它们对主人的忠心耿耿,懂得报恩,有的跳进坟里为主人殉葬,有的守在主人的墓地上,不吃不喝,直到死去。然后谈到它们的身世、生平和到现在为止的重要经历:贝甘萨出生在一个屠宰场,父母是屠户喂养的猛犬。它的第一个主人叫尼古拉斯·罗莫,他个子不高,但粗壮有力,他教会了它扑向公牛的本领。它还讲了在屠宰场里工作的人的不法行为。第二个主人是牧羊人,为他守护羊群,工作勤勤恳恳,寸步不离羊群,不辞劳苦地把狼赶走。有时羊被狼吃,就挨主人一顿鞭打。第三个主人是一位大富商,为他守门。他有两个孩子,它叼着书包跟着孩子去上学,在学校里让孩子们逗着玩,过得很快乐。后来它不幸落在一个黑女人手里,她总是吩咐它做这做那,为了便于她和一个黑人幽会,它不得不保持沉默,有一次它发疯地撕碎了黑女人的衣服,还咬下一块肉,让她躺了七八天。它的第四个主人是一名警官,他自命不凡,自诩勇敢,曾独斗6个流氓,实际上他和流氓团伙明来暗往,沆瀣一气。有一次他从盗马贼手里买了一匹马,被人认出,马被收回。第五个主人是一名军队的鼓手,他教会了它跳舞、表演,十分伶俐,给它取名叫“神犬”。主人用它的神奇表演来赚钱。后来它还跟了一个老巫婆、一个摩尔人、一位剧团老板和一位诗人。它讲述了从这些主人身上见到、注意到和打听到的无数事情,包括他们的举止、生活、习惯、活动、工作、消遣、愚昧无知和机智应变等等。

小说通过双犬的交谈,展示了社会各阶层形形色色的人物及其生活与行为。有许多人和事,连狗都看不惯,都嗤之以鼻:他们偷盗、抢劫、欺骗、坑人、卖淫、贿赂,甚至杀人,丧失了灵魂和良心,表面善良,实际上比狼还凶恶。作品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混乱、糜烂、日趋腐朽的社会,一种弥漫着乌烟瘴气的丑恶现实。故事情节新奇曲折,充满现实主义精神,颇为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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