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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原来她真的就是妙手空空。”黛玉一想起那孤傲的妙玉是这样一个高手,心中便有些后怕,幸亏她当时并不想把自己怎样,也幸亏自己隐藏的很好。不然的话,哪有今日?

“玉儿,既然这妙手空空暂时去了东倭,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水浛看着黛玉的脸,想让她安心的去休息一会儿

“不,我总感觉,她并没有走。如果她走了,那么今天的刺杀行动是谁定的呢?单凭这个婆子,似乎还不够格。她行事飘忽不定,这婆子所知有限也是有的。说不定,她就在京城。”黛玉眉头一皱,此人一天不除,这京城就休想安静一日。

“对,玉儿说的话有道理。”慕螓点点头,看着水浛。其实水浛又如何想不到这些,只是这妙手空空在暗处,自己这一方在明处,无论如何,还是被动了些。

“英亲王府和皇宫比起来,那一处更安全些?”黛玉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自然是皇宫更安全些。”水浛随口说道,那一座皇宫,集合了历代名匠的智慧,一砖一瓦都是为皇上的安全设计,这座王府虽然奢华,且侍卫也多,但总体比起来,却不如皇宫安全。

“可是若是妙手空空想进宫去,皇宫和王府也没什么差别。”黛玉笑笑,看看水浛。

“是,听传闻的功夫,的确是这样。但玉儿也别小瞧了皇上的力量。他在以前这些年韬光养晦,却也积蓄了不少的力量,纵然是她妙手空空来无影去无踪,若是想对皇上不利的话,也没那么容易。太极殿不比冷宫。”

“是,我知道,据说太极殿机关重重,一切尽在王者的掌控之中,绝不是一人之力便可破的。”慕螓点点头,她跟随先帝十八年,期间有不少武林人士要进太极殿,都被那里的机关给挡在外边,甚至丧了性命。

“还有一个人,我们必须去见见。”

“谁?”

“熹妃。”黛玉说完便站起身来,自己去取披风。

“玉儿……”水浛想说,实在没有必要亲自去,可他又不知黛玉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只好跟上。慕螓,文墨轩,雁无痕,林禄,林慎以及浅桃四个丫头都一一跟上。

太极殿里,水溶,水浛黛玉三人相而坐。水溶听完了黛玉的话,面色凝重,沉思良久,终于开口:“嫂子,实不相瞒,熹妃昨晚出事了。”

“啊?”黛玉一惊,“她怎么了?”

“昏迷不醒。”水溶叹气,可怜她还怀着孩子。

“太医怎么说?”水浛大惊,怪不得今天皇上叫免了早朝。

“太医没有办法,也查不出病因。”

“叫林慎来。”黛玉眉头一皱,同水浛说道。

“好。”水浛知道,林慎和其他几个人都守在外边,一呼及至。

“你去熹妃宫里,把她抬到这里来。”水溶已然知道黛玉在天牢遇刺的事情,他也不愿黛玉再次冒险,毕竟这太极殿里,还安全些。

太监路友贤奉命出去,不多时便用杏黄色的銮驾将惜春抬来,放在太极殿后殿的东暖阁里。

“走,去看看。”水溶率先起身,水浛便扶着黛玉起来,同刚进门的林慎一起进去。

惜春面色平静,和平时睡觉没什么两样,只是呼吸更加轻弱些。林慎上前把脉,亦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片刻之后,茫然的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水溶和水浛对视一眼,心中凄然,原本自负的心态此时跌倒了低谷。

“你们也不要泄气。”黛玉却显得很平静,她仔细的端详着惜春的面色,然后又拿起了她的手,却发现她左手紧紧地攥着,似乎手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论理一个人睡着了,似乎不会这样。

“来,替我把她的手掰开。”黛玉掰了掰,没有打开惜春的手,于是对水溶说道。

水溶上前,暗晕内力,便将惜春的手指慢慢的掰开,却见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正是一颗棋子。

黛玉将这一颗黑色的棋子捏在手中,沉思良久,左右端详,却发现扁平棋子的中锋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于是惊道:“这颗棋子可以打开。”

水浛接过来看时,果然发现了一条比发丝还细的缝隙,于是他运上内力,轻轻的捏开,里面却是一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仅有一字,钟王蝇头小楷:妙。

惜春的笔迹,这一点黛玉十分的肯定,看来惜春已经发现了妙玉的身份,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昏睡不醒。

“玉儿,你所料不差。”水浛将纸条放到黛玉的手中,轻声说道。

“果然是她。”黛玉将纸条捏在手中,看着昏睡的惜春,歉然的说道:“惜春妹妹,是姐姐迟了一步。”

“玉儿,你说,她还有救吗?”水浛看看一脸愁容的水溶,知道这位身怀有孕的熹妃对水溶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虽然二人一开始并没有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水溶能让她怀上孩子,便可知她在水溶心目中的地位。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永远昏睡呢?

“在东方海岛上,有一种花,叫做麦仙翁,此花为深紫色小花,喜欢寒冷干旱的地方,在我们天朝东北部应该也有,野生,繁殖很快。它可以入药,但其果实剧毒,中毒者昏迷不醒。前几天我看书时知道,东倭人早在几百年前便从这种花的种子里面萃取迷魂之药,可使中毒之人长期昏迷。”黛玉淡淡的说道。

“难道熹妃便是种了这种毒?”

“不知道,我只是猜想而已。”黛玉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粒九转还魂丹,一时间满室盈香,“不知这千年雪莲,能不能解这一种毒。”

水溶大喜,他一时心急,竟然忘了黛玉那里有千年雪莲配置的九转还魂丹。这还是当时华太医炼制的,如今华太医云游四方,无处寻找。原想着熹妃是没救了。

黛玉将惜春的嘴巴轻轻的掰开,将九转还魂丹放进她的口中,然后合上她的下巴。

九转还魂丹入口即化,汁液会和唾液一起慢慢的渗入胃中,半个时辰药效即可发挥作用,此时大家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

华太医的医术真不是盖的,半个时辰不到,惜春的手指便轻微的一动。一直在她身边的黛玉惊喜的说道:“她要醒了。”

“是吗?”水溶急忙扑到床前,看着依然平静地惜春,又看看黛玉,“没动静啊。”

“刚才她的手动了一下。”黛玉笑笑,原来水溶已经这样紧张惜春了。

“哦。”水溶出了一口气,他对黛玉的话深信不疑,何况华太医和千年雪莲两个条件都是极难求的。若是九转还魂丹都救不了惜春,那么也在没有别的希望了。

惜春在一刻钟之后慢慢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见了水溶,然后看见了黛玉。

“林姐姐……”惜春的目光在黛玉脸上定住,“真的是你吗?”

“怎么了?难道你见过假的我?”黛玉无心之言,却正中了惜春的心事。

“林姐姐,如果真的是你,你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嗯?那只手臂?”黛玉奇怪的问道。

“右手。”

黛玉依言,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来,惜春虚弱的坐起来,卡过黛玉的右手,便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掠,白皙的手臂便呈现在大家面前,水溶忙回过头去,水浛却紧张的上前两步,守在黛玉的跟前。

“真的是你,林姐姐。”惜春长出一口气,扑倒在黛玉的怀里。

“怎么了?难道真的有个假的我不成?”

“昨晚,有人化妆成你的样子来找我,说要我跟她走。我觉得奇怪,便多问了她几个问题,后来无意间看见她的右手臂,上面有一粒嫣红的痣。早时,我只见过妙玉的胳膊上有这样的痔,她曾经告诉我,那是守宫砂。我想林姐姐此时已经身怀有孕,如何还会有守宫砂?于是便质问她是谁。那人慌忙之中撒了一些粉末便飞身走了。”

“那你手中的棋子又是怎么回事?”黛玉奇怪的问道。

“她走之后,我想了又想,觉得她一定就是妙玉,但我已经觉得头痛欲裂,知道自己中了毒,原想着我可能会死去,于是写了小纸条,放在棋子之中。紧紧地握在手里,想着,万一我死了,只要林姐姐来看我,便知道我是被谁害死的。”

“她为什么要留着你的命呢?她明明知道你发现了她的身份,又知道我有九转还魂丹。为什么不直接给你下剧毒,却让你昏迷?”黛玉放开惜春,慢慢的转身走向后殿的窗前。

“林姐姐,她曾经问过我一句话,我至今不明白。”

“什么话?”

“她说的词不词,诗不诗的,我也不懂。”

“你还记得吗?”

“记得几句:芙蓉映水菊花黄,满目秋光。枯荷叶底鹭鸶藏。金风荡,飘动桂枝香。”

“雷峰塔畔登高望,见钱塘一派长江。湖水清,江潮漾。无沩斜月,新雁两三行。”黛玉接着惜春前面的几句,对出了下边的几句话,然后怔怔的看着惜春又问,“好无聊,她冒着重重危险进宫来找你,就是要跟你对这几句元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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