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皆在的暗线迅速报告给了张志成,很快将男人秘密抓了起来,严刑逼供。
“我真的不知道那瞎姑娘住在哪里,他们给我蒙着眼睛,我根本不知道啊!”
“那姑娘,长得很漂亮,自称是月下无情的伙伴!小的冤枉啊,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对对对,那姑娘爱穿白衣服,而且有病!”
很明显的真相,月下无情失踪了的妹妹,月下蓉蓉!
连续几日,张志成一行人日夜潜伏在搭线的春喜阁,很快注意到了与夏妈妈关系密切的男子——柳阳。
“这次务必活抓月下蓉蓉!”一想到凤烨庭对自己上次失败的失望,张志成恨不得立刻将花容抓起来!
念慈庵。
待柳阳进去后,一直秘密跟随的众杀手放出信号,悄然向后厢房逼近。手里的刀剑,在白日里,亦是寒气森然。
房里,丝毫不觉危险来临,柳阳小心的整理着花容为凤希晏写的东西。理着理着,嘴角,不由一抹苦涩的笑。
这几日来,他应该可以察觉到了。花容,爱上凤希晏了。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凤希晏呵。
心下一阵抽痛,他静默的看着花容为他所写的东西。如此详尽清晰,好似恨不得将她毕生所知倾囊相告。
蓉蓉,一定很爱他。那他呢,爱不爱蓉蓉?
这几日来,蓉蓉不说,他自是不能问。也许,这样反而好一些吧。
不由呼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专心去整理这些心血。
然而,张志成没有给他机会。
整理间,他蓦地听见了一声闷哼。侧耳倾听间,好似还有东西落地之声。一怔,他的身子紧绷,快速的摸出腰间的剑,快速向门口跃去。
迎面,便是一记剑芒!速度之快,险些将柳阳的鼻子削掉!
一惊,他慌忙后退,抽剑迎敌!劈斩而下,不留余地的还击,直直将对手逼出了屋子。屋外,他看清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杀手们,足足有二十人,以及一身灰衣的张志成。
“乱党!今日,总算被我们逮住,看你往哪里逃!”
骤然的突变,柳阳根本不知道为何被人围剿。只能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剑,生怕花容和花漾会忽然出来。一个看不见,一个不会武功,乱上加乱!为今之计,只有将对方引开。
冷然的看着张志成,他不亢不卑,“敢问,小民何罪之有?称得起乱党罪名?”
“哼,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冷笑着,张志成斜眼示意手下,“多说无益,杀!”
“其余的人,去找月下蓉蓉!”
剑拔弩张!
隔壁,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情况。花漾惊愣的捂住嘴,全然无法反应。床上,花容摸索而来,一把将早已呆愣无措的她拉起,“快,我们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
“我……我……”
“快啊!”感受到花漾的僵硬,花容焦急的低喝一声,将她死死的向内室拉去。那里,有扇窗户直通念慈庵的后山。之前,她和柳阳探讨过突发状况的应对策略。
“我不走!”蓦地,花漾的声音响起。
“花漾?”一怔,花容只感觉到花漾将自己的手打掉,身子踉跄不备,直直摔坐在了地上。心下蓦地一慌,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侧耳努力听着她的动静,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对面,花漾的身子略有些颤抖,然,一语不发。
“花漾,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要过来。”一声阴冷。花漾的脸浸在黑暗中,狠烈的看着向她而来的女子。
愣住,花容看不见她的表情,徒有疑惑。“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哈!你居然问我怎么了?!”声音猛的提高,花漾一步走到花容跟前,忽然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蹲到了她跟前,扭曲的看着她:“花容,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
“放开我,你发什么疯?!”头皮一阵疼痛,花容吃痛的皱眉,反射性的想要一掌将花漾震开。可是,手掌却又停在了半空。花漾,她的姐姐呀!
“高贵的五小姐,还是如此的高贵!”不但不放,反而更加用力的揪扯花容的头发,花漾忽的起身,拖着花容的头发,返身坐到了她的身上,压得花容胸口几近窒息,剧烈的咳了起来。
“花容,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知道吗?!”伸手抓起花容的肩膀,花漾猛烈的摇晃着,边喊边哭,终是将多年的怨恨发泄出来。“你多高贵?我呢?被强奸!你知道我活得多么痛苦吗?!你知道吗?!多少次,我都被噩梦惊醒,梦里,你和花芙,你们俩那么高贵!我呢?!我呢?!”呼喊着,花漾将花容的身子重重磕在地上,嗓子几近嘶哑。“我恨你,恨你!我亲手杀不了你,就叫那些人来杀你好了!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难受磕碰着,花容的嗓子眼里一阵腥甜,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头发也被花漾揪扯得散乱不堪,她只知道,花漾疯了,她已经扭曲!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打斗声,刀剑厮杀,喊叫声声。
柳阳一个人……
心下一揪,她终是不再忍,抬手一掌,将花漾震开!
“嗯!”不提防,花漾的胸口一痛,直直跌摔到了一旁的地上。胸口,一阵血气乱涌,吃痛的咳了起来。
先顾不得花漾的癫疯乱言,花容慌忙起身,摸索着退到了墙边,一边提防着花漾,一边听着门外的打斗。好似,在那么一瞬,她听见了柳阳的痛叫声。
心脏,抽痛。柳阳,柳阳!是她害他,如此绝境!
地上,花漾看着花容的痛,竟笑了起来。笑得何其开心?
“花容,我不介意告诉你一个秘密。五年前,从我开始给你做莲花糕开始,我便会给里面加一道特殊的料。”
闻言,花容一时忘记了门外的厮杀,心中起了一阵汹涌。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听,听花漾说下去!
“我给你下了寒毒散,哈哈!很厉害吧?你体内的寒毒,你的眼睛,全是我干的!”
无力,花容吃力的撑着,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被花漾影响。七年,七年的姐妹。因自卑而产生恨念,这样疯狂决然的恨。七年,她等来的,还有如此变态的报复。呼吸蓦地困难,她望着花漾的方位,一时说不出话来。
有种痛,不止痛在身上,也痛在心上。
更痛的——下一瞬,花漾疯了般,竟猛的爬起身来,一把推开花容,将门打开。“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和柳阳一伙的?!他的同伙在这里,在这里!”
世界在这一刻,混乱,晕眩。
只因这一句话,花容终是无力的坐在了冰凉的地上,身心俱寒,她至亲的姐姐。
“啊啊!——”门外,一声凄厉的喊声,被花漾影响,柳阳转身看着她,却不提防张志成的攻击。
一剑,只那么一剑,从他的腹部,直直穿过。顷刻,鲜血喷溅,染红了男子一身的紫衣,混合成了诡异的红。
门里,花容的眼睛睁大,挣扎着爬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跌爬出门。“柳阳?”
她颤抖的呼喊着男子的名字,一片黑暗里,她只能听得见继续的厮杀声,粗乱的脚步,刀剑的碰撞声,她听不见男子的回应。
“柳阳!”
“不要过来!”
冲摔爬在地上的花容大喝着,柳阳一手使剑,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声音带着颤音,痛到了极点。腹部的伤痛使他的攻击渐进孱弱,脸色变的刷白,再难招架张志成等人的群攻。
“乱臣贼子,今日便是尔等覆灭之日!”眼见柳阳不复方才的骁勇,张志成一干人手里的剑芒森然,十几名杀手齐齐将柳阳围在圈中,密密麻麻的刀剑无孔不钻,从四面八方袭来,招招狠绝致命!
无数的剑刃,汹涌的落下,刺破衣裳皮肉,血液四溅!……
男子的脸上,肩上,胳膊上,腿上……裂开的皮肉,深可见骨!
好似毒蛇的信子,鲜血源源不断的从男子的身上涌出,嗜骨裂肺的痛!然,他手中的剑芒依旧决裂不屈,冷风中,血衣挥舞,浴血奋战!
那样惨烈决然的反抗,加速了血液的流失。满身的血污,在冷风中凝结了他的脸颊,绝然不屈!
剧烈的喘息着,他吐出的气息,冒着微弱的雾气。脚下,他每次的移动,都会残忍的撕扯他的伤口血肉,带起一串血水脚印。
稀薄的空气里,扑鼻而来的,是血腥。敌人的,以及柳阳的。
门口,花容的眼泪汹涌,她求老天,让她看见!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残忍扭曲着她的五脏六腑,直直扼住了她的呼吸!
“这小子快不行了,你们赶紧去抓月下蓉蓉!”冲属下高喊,张志成手上不怠慢,一剑横劈,迅猛的剑芒直直刺向柳阳的脖颈,狠绝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