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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红颜气的骂道:“你这个畜生,王一定会来救王后的。就算王一人前来,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可以奈何得了王。你识相的就赶紧送王后出去,也许王看在王后毫发无伤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

冷云冷笑道:“哼,我为了这一天已经等的很久了。我当然知道我不是王的对手,但王后在我手上,除非他不顾王后死活。不然,就得一切听我的,即使我死也要杀他为我妹妹报仇。”

“你……”红颜气的说不出话来。

冷云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黛玉面前,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王后,小的虽没接触过王后,却知道王后心地善良,待人亲切,让人敬仰。若非小的要为妹妹报仇,绝不敢冒犯王后,若因此给王后带来伤害,还请王后恕罪。”

黛玉幽幽叹口气,轻声道:“你起来吧,我不怪你。冷云,你说你妹妹是王害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详细的告诉我吗?”

冷云起身回到原位,神思飘到很远,慢慢道:“小的家在蒙古大草原,家族人丁单薄,我父亲更是独子,我娘生下我后便身体不好,原以为此生就我一个孩子了。可没想到我八岁的时候,妹妹竟怀孕了,给我生了个妹妹。父亲虽喜却担忧,因为自生下妹妹,母亲的病更严重了,到了妹妹一岁多,母亲便撒手而去。父亲和母亲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因而打击甚大,渐渐苍老消瘦下去。到了妹妹四岁,父亲也去世了。那时我才十三岁,虽悲痛父母双亡,却也早熟,知道这个世上只剩下妹妹一个亲人,我要照顾养活妹妹长大。刚开始,因妹妹年纪小,需要照顾,便在村子里给人家帮佣,挣钱糊口。这样,过了八年,妹妹已长成亭亭玉立,貌美如花的十二岁大姑娘。因着父母双王,我虽尽力给妹妹好的生活,让她只能让她吃饱穿暖。妹妹也因着从小没有父母,更是懂事听话。八岁便要给人帮佣贴补生活,可我疼她,怎会让她小小年纪便去受苦,一直不同意。十二岁,实在经不住妹妹恳求,便答应了她出外做活。渐渐,妹妹也能独当一面,自己养活自己。

又过了两年,村上有人出外做生意,我也很想跟出去看看。但不放心妹妹,便罢了。后来不知怎么,被妹妹知道,她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极力支持我出去闯闯,见见世面,后来我便答应了。

三年后,当我挣了钱,意气风发的回来,想给妹妹一个惊喜和好的生活时,却见到一个形如枯槁、病入膏肓的妹妹。我心如刀割,立马请来草原上最好的大夫他竟告诉我……告诉我……”冷云眼神痛苦和仇恨,哽咽着说不下去。

黛玉也是泪水涟涟,冷云的境遇竟和自己那么相似。同样人丁单薄,同样从小父母双亡,同样父母情深。只不同的是自己有疼自己真假各半的外祖母,而他却有妹妹相依为命。

冷云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接着道:“我原以为妹妹无人照料,劳累生病只要好生照顾,便会好。却没想他告诉我妹妹不是病,而是心病,因着心情低郁,愁思不解,吃不好睡不好,长期下来自然成了这样。并道心病要有心药医,他无能为力。这对我来说无疑乃晴天霹雳,我不懂在这三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妹妹遇到了什么人,竟得了心病。送走大夫,我忙问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可无论我怎么问,妹妹直流泪死活不肯说,问的紧了便吐血不止。”冷云的声音充满浓重的悲伤,让人感同身受。

红颜忙道:“那后来呢,你快说啊。”

冷云接道:“因大夫说,妹妹若再这样下去,活不过一月。我只有这一个亲人,是我一手养大,她不仅是我的妹妹,更像我的女儿,我如何不痛心。我一边想尽办法逗她开心,一边向乡亲邻居打听妹妹和谁来往密切。可却没什么具体信息,就当我绝望的时候,突然从在天舞牧场当管事的邻居大叔说,两年前,草原来了一批客人,为首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俊美公子,一身霸气,衣饰华美,身边的丫鬟也是貌美如花,衣料上乘。一来便住在天舞牧场,场主似乎对这位公子相当敬重。妹妹原是打零工的,突然一天说要卖身牧场当丫鬟,并央求他把她调去这位公子的院落当丫鬟。就这样,妹妹进了这位公子的院落当差。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一年一度的牧场庆典,鹰国节日大多是举国同庆,不分尊卑。而牧场一年一度的庆典好听点是祝贺牧场成立多少年,实际上是草原年轻男女互表爱意的情人节。女子手拿竹编小凳跳着凳子舞,看上哪个男子便把凳子送给他,若其接受便是对你有意。更出乎意料的是我这向来沉默懂事的妹妹,竟把凳子送与那位公子,而他却没接受。妹妹哭着跑了出去。

事后七天,这伙人便离开了天舞牧场。大叔刚开始虽有点吃惊妹妹的举动,但鹰国男女不拘小节,敢爱敢恨,妹妹举动倒也不奇怪。知道有一日,妹妹做活昏倒,被大叔知道,才猛然发现妹妹短短时日竟瘦的不成人形,神色更是恍惚沉默。

大叔当妹妹生病,劝她辞工,好好养身体,妹妹却不肯,成日守在已无人居住的院落,直到她实在坚持不住。

妹妹回来后,整日闭门不出,大叔家人来看望也不说话。我便知道了妹妹的心病来源,我死出打听此人姓名,家住何方,想请他来劝妹妹。可别人都不知道,唯一的知情人牧场主却如论如何不肯说。

就这样,妹妹果然如大夫所言,一个月后便扔下我走了。”冷云恨意浓浓,拳头握的叭叭直响。

“葬了妹妹,我发誓要为妹妹报仇,我求人画了一张那公子的容貌,开始四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京城,终于有人认出那是当今鹰王轩辕辰。”

黛玉虽为他妹妹的遭遇惋惜,却也知道是非公正,淡淡道:“于是你潜伏在辰身边,还和那个人勾结一起对付我们。”

冷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里满是赞赏,道:“王后果真才貌双全,聪明绝顶。我有几斤几两,可是清楚的很,既然有人找上门合作,既然我和他有相同的目标,何必推辞呢?”

红颜插话怒道:“冷云,你说的我已经想起来了,原来你的妹妹是她,冷月。看年人模狗样,聪明机灵,原来却是头是非不分的笨猪,你妹妹不过是个丫鬟,平日里由我们服侍,她根本进不了王的身,而王是什么人,向来眼高于顶,多少名门闺秀的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认得一个扑通的小丫鬟。既然不认识,又何曾来的喜欢,拒绝她理所当然。是你妹妹想不开,早早离世,关王什么事?你竟为了这个,要为你妹妹报仇,不惜做那个人的狗。”

冷云双眼赤红,怒吼道:“你给我闭嘴,只要能为妹妹报仇,别说做狗就是死我也不怕。‘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妹妹虽不是他害死的,却是因他而死,他便要偿命。”

红颜正要反驳,却被黛玉打断。黛玉幽幽叹口气,轻声道:“冷云,那我问你,若你是王,你会怎么做?弱者该说,若有一天,你突然没一女子表爱意,而你和这个女子根本不熟,自然也谈不上喜欢,那你怎么办?若因你拒绝,这女子得了心病,郁郁而终,那她的父母亲人是不是也该找你报仇?”

“我,这……”冷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做,是啊,若是他遇到这种事,他也会拒绝。若因此来杀他报仇,那岂不是很冤枉。冷云一下子迷茫起来,这么多年支持自己的动力突然间消失无踪。

黛玉当然看到冷云的迷茫,继续柔声道:“我的经历和你差不多,爹娘感情深厚,却奈何我林家子嗣单薄,娘亲三十多岁才有了我,却也因此身体不好,六岁,娘亲便带着对我和爹爹的牵挂走了。爹爹自此心如死灰,没心力教养我,把我送到京城外族家。三年后,爹爹最终因相思成灾,撒手而去。我便生从此寄居外族家。我林家也是书香大家,祖上官拜列侯,因而也给我留下一大笔钱财。爹爹知道我清高自许,不喜黄白物,便没告诉我,把一部分钱交给了外族家的表哥带回,说是我的吃穿用度钱。一部分加载书书册里。舅母她贪了我的银钱,却处处说我白吃白喝,一草一纸都是他们家的。

你父母双亡,却有妹妹,虽无钱财,却自给自足,简单快乐。对你妹妹的我也很难过,很惋惜、很遗憾。但是我不觉得是王的错。我虽来鹰国不到一年,却也听红颜宫中嬷嬷讲过,鹰国的女子不想浩瀚婚姻父母做主,是能自由则伴的。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因你喜欢我我便的喜欢你。你妹妹她并不完全是相思所致,就像你说的,虽有你的疼爱呵护,却毕竟没有父母,而你要养活你们,在外帮佣,真正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因而她才会沉默寡言。她喜欢王被拒绝是心病的一个原因,但更为重要的是在她最需要亲人安慰开解的时候却无无一人。久而久之,她心里多年的孤寂全数迸发出来,低郁难解,导致香消玉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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