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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黛玉和水溶的房外,众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过了许久。妙玉才走了出来。北太王妃忙道:“黛儿怎么样了?”妙玉疲惫的点点头道:“问题不大。”水溶面色凝重道:“紫灵只吸了一点梅清远说很危险,黛儿当真没事?”妙玉点头道:“没有生命危险。相信清远也告诉王爷了,两位小世子也没事。妹妹当初中了毒之后服用了许多解毒圣药,再加上绛珠草,再厉害的毒药也足够解了。”

众人松了口气道:“当真没事了?”

妙玉点头道:“可能要睡几天才会醒,醒了后身体也会比以前差些,慢慢调理也就回来了。”太王妃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谢天谢地了!”水溶沉着脸进了房间,黛玉静静的躺在床上,紫鹃在一边服侍,看到水溶进来连忙行了礼退了出去。水溶坐在床边看着黛玉苍白的脸色,脸色越发的铁青。这回是他太托大了,竟然没有保护好黛儿,如果他们去晚了……

“来人。”

一道黄衣身影闪入,正是黄莺。黄莺垂首拜道:“见过王爷。”水溶轻声道:“蓝鸢回来了么?”黄莺点头道:“回来了。在大厅等候王爷发落。”水溶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道:“叫紫鹃进来服侍。多派些人保护王妃。”黄莺给这一冷哼几乎吓出一身冷汗,忙道:“属下明白。”

水溶点点头道:“明白就好。这次是本王不对……斩草本来就该除根。”说罢也不理黄莺,便慢慢向大厅踱去。黄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叫道:“绿音。青鸾。”两名少女飘然而入,黄莺担忧的道:“怎么办?王爷会不会杀了蓝鸢?”绿茵摇头道:“不会的。王爷多少也要顾及蓝鸢在王妃跟前服侍了这么久了。这次是我门疏忽了。才害的王妃有了此劫。”

青鸾点头,叹息道:“红颜……他简直疯了。如今她这般作为就等于……这回谁也救不了她了。”绿音淡淡道:“救了她一次全了姐妹之情也就罢了。”何况这么多年,红颜又何曾将他们真的当成姐妹了?也只有如青鸾,黄莺,紫灵这几个心思单纯的人相信罢了。

大厅里,红颜和薛宝钗一人边的倒在地上,红颜还好也就是唇边有些血迹,脸色难看些。薛宝钗却是狼狈之极。蓝鸢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低头道:“蓝鸢失职,请王爷降罪。”水溶不语。北太王坐偶在一边,轻咳了一声道:“此次的事也不能怪她,蓝鸢起来吧。”没得水溶的话,蓝鸢依旧跪着。太王妃道:“儿子啊……你说句话啊。”媳妇和两个小孙孙都没事了太王妃心情也好了许多,何况这事也确实怪不得蓝鸢,他们这么多人在府里不也叫红颜混了进来吗?

慕啸霖却知道水溶正在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气,不然的话只怕杭州城里,甚至是京城都要死不少人。淡淡道:“蓝鸢是颦儿身边的人。她醒来若是看不到人恐怕会难过。”水溶这才看了蓝鸢一眼,淡淡道:“起来吧。稍后自己去领罚。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蓝鸢起身谢过水溶,又向慕啸霖道谢才将事情始末一一说了一遍。听完蓝鸢的话,水溶原本冰寒的脸上终于绽出一点笑花。然而大厅里的人都觉得天气陡然变得冷了好多、北太王先就顶不住了,起身咳了一声道:“这里交给你处置,本王去瞧瞧我的小孙子。林如海那个老家伙一直霸着宝宝不肯还。“太王妃也立刻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顺便看看乐乐有没有跑去闹黛儿。”

两个老的逃命一样的走了。水溶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啸霖。慕啸霖翻了个白眼道:“不用看了。我不冷,也不想去看乐乐。”水溶点点头道:“平静的日子过久了,我都忘了该怎么处置他们了,你给我出点意见也好。”慕啸霖怜悯的看了红颜和薛宝钗一眼,又无奈的摇头,没办法,不让他把气出完了,就会有很多人遭殃。既然如此,你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慕啸霖道:“你想怎么样?”水溶慢慢踱到薛宝钗面前蹲下,叹息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这张脸……还真是动人啊。”薛宝钗恐惧的望着水溶,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水溶淡然道:“还记得本王说过什么话么?再敢伤害黛儿,本王必定叫你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做人可以痛苦到什么地步。”

薛宝钗惨笑道:“我还不够痛苦么?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恨不得去死。”她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边从来就没有任何女子比得上她的容貌才华,即使出生商家,她也一直都有信心凭着自己的容貌学识和手段,踏上青云这只是早晚而已,早晚他会成为人上人,令众妍惭愧,百花拜服,这才是花中之王的骄傲。可是……如今她却落得比青楼女子还不如,守着一个破杂货店,随随便便一个肠肥脑满的恶心男人也可以欺辱她,就连她想嫁入有钱人家做妾的路也被人封死了。北静王府西定王府均有令,可以玩弄,可以折辱,就是不许娶她进门。

水溶居高临下望着她,柔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这样的话从这个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人口中轻柔的吐出,仿佛还蕴含了无尽的1怜意。饶是薛宝钗这样的人也不由愣在了当场。慕啸霖撇撇嘴,径自喝茶:妖孽!

水溶抬起薛宝钗的脸,重复道:“你为什么不死呢?死了多好?你不用夜夜受那疯癫之苦,不用受人凌辱,你不会再伤害黛儿,如今就不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啊。”那语气仿佛有些惋惜,那手却是毫无怜惜之意重重将她甩开,厌恶的皱了皱眉。一边刚刚过来的青鸾已经机灵的递上了手帕。水溶擦了擦手,随手将手帕丢掉。坐回座位上。

薛宝钗勉强爬起身道:“我不甘心!凭什么她什么都有,我却要落到这样的境地?我不甘心!”水溶看向红颜道:“红颜,你说凭什么?”红颜苦笑道:“天命如此,强求不得。”水溶冷冷道:“既然知道强求不得,为何还要如此?”红颜咬着唇,望着水溶,许久才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请王爷降罪吧。”

水溶看着她道:“你跟了我七年,虽然是为了别人来卧底的,不过本王知道你泄露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她们几个为你求情的时候本王准了。如今……你自行了断吧。”青鸾绿音神色松动,红颜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她们都知道,这已经是难得的恩典了。对于曾经伤害过黛玉或者试图伤害黛玉的人,水溶是绝不会放任她活着的。只是怎么死而已。

红颜跪地道:属下谢王爷恩典。”

唇边的血慢慢的流淌越来越多,不一会,红颜倒在了地上。这个女子,即使逝去依旧是维持着自己美丽的一面在她所倾慕的人面前。水溶淡淡道:“葬了吧。”

薛宝钗看着红颜在自己身边死去,平生第一次恐惧到了顶点。她经历过很多事,但是到底是个女子,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死人,一个人就在她身边慢慢的死去。就一会儿,一个还活生生的人就毫无声息了。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的……那她……

慕啸霖坐在一边欣赏着薛宝钗的恐惧。薛宝钗感觉到她的目光,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爬过去紧紧的抓住他道:“王爷……王爷救救宝钗……王爷,求求你……”慕啸霖挑眉道:“好啊。”薛宝钗大喜,水溶也不急着阻止,他要杀的人谁也救不了。何况……慕啸霖的心肠可不比他好。

慕啸霖拉开薛宝钗的手,后面随心体贴的地上手帕。擦着手,慕啸霖道:“本王给你一次机会。和红颜一样,你自行了断吧。”薛宝钗恐惧的摇头,吓得眼泪盈眶,道:“不……我不要死……不要,王爷……救救我……”慕啸霖无聊的撇嘴,就知道会这样。这个薛宝钗和红颜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红颜是真的聪明,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判断出这么做对自己更好,反正都活不了,死的平静一点,干净一点,有尊严一点不好吗?其实他非常怀疑红颜根本就是自己不想活了才来送死的,爱之情切,又求之不得。水溶想必也明白了,才成全她的吧。

宝钗恐惧的望着屋里的每一个人,甚至是这大厅里的一桌一椅在她眼中都无比的恐怖。突然,她感到非常的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听信红颜的话离开京城,为什么要来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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