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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慕啸霖跃出大观园的围墙,正要走,身形微顿了一下,回头看到水溶一身白衣悠闲的靠着墙壁站着,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转过身,慕啸霖挑眉道:“什么时候,堂堂北静王爷跑到别人家里来站墙角了?”水溶淡淡微笑道:“西定王爷翻人家围墙的时候。”慕啸霖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在家里陪着颦儿,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水溶道:“你呢?跑来这里做什么?”

白了他一眼,慕啸霖道:“我来找人幽会行不行?”水溶猛的呛了一下,干咳了几声道:“当然行。我是来告诉你,早点回去。被人知道你在外面乱晃大家都不好过。”慕啸霖认真的望了水溶一眼,皱眉道:“有人跟踪?”水溶摇头道:“我相信你的武功不至于被人跟上而不自知。不过你也知道,这和……细作无所不在啊。就是我北静王府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没有外面的探子。”

“人呢?宫里的还是她的人?”水溶悠闲地挥挥手道:“打发了。两路人。我也懒得去分是皇上的人还是她的人,方正都是死士。别指望会问出什么来。回吧,你的事情办完了?”慕啸霖淡淡道:“本来就没什么事。”水溶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道:“说到底还是记仇。下手别太狠了。黛儿心肠软,看不过眼。”慕啸霖无所谓的道:“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水溶含笑道:“啸霖,我又没有说过,有你这个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之一?”慕啸霖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只知道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水溶毫不在意,笑道:“我知道,瑜亮情结嘛,天既生慕啸霖为何还要生水溶,你是这样想的吧?”慕啸霖冷着一张脸道:“你知道就好。”

次日一早,宝钗刚起了床,秋纹正服侍着她梳妆。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宝钗皱眉道:“怎么回事?”秋纹道:“奴婢不知道。”宝钗道:“先放着,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再说。”秋纹放下手中的玉梳,出去看情况。随心端着一盆水进来。拿起梳子为宝钗梳理,浅笑道:“姑娘动作很快啊。”宝钗淡淡道:“你在说什么?”随心道:“花姨娘小产了。”

宝钗手里的珠钗停了一下道:“那管我什么事?”随心微笑道:“不是姑娘的手笔吗?”宝钗转过头看着她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随心想了一下,笑道:“是了,连随心都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时候下的手,他们自然就更加找不到证据了。那自然就不是姑娘做的了。”

宝钗笑的越发端庄,淡淡道:“随心真是聪敏过人。”

秋纹匆匆走了进来,道:“二奶奶,那个花姨娘好像疯了。”宝钗一愣,皱眉道:“疯了?怎么回事?”秋纹道:“今儿一早,花姨娘的孩子就没了。她突然就想疯了一样,大吵大闹。还说是……宝二奶奶害死了他的孩子。”宝钗抬手叫随心退开,起身道:“过去看看吧。”

袭人住的偏院里,此时挤满了人。宝玉呆呆的站在一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王夫人坐在小厅里,脸色也很不好看,连连叹道:“真是冤孽啊。我的小孙子就这么没了。”其他人连忙劝慰着。袭人的哭闹声不停的从里面传来,更惹得人心烦意乱。

宝钗由秋纹扶着,款款的走了进来,道:“太太,袭人怎么样了?”王夫人道:“孩子没了。人道是没事。”低垂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宝钗略带忧伤得道:“人没事就好,太太也不要太难过了,仔细伤了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王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宝钗道:“还是你懂事,你如今也有了身子,也要小心些知道么?”宝钗点头道:“太太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里面传来袭人的哭叫声,甚是凄厉,“薛宝钗,你杀了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你就不怕报应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会有报应的!”宝钗脸色一白,王夫人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很,终于忍不住,王夫人拍案而起,宝钗连忙拉住道:“太太,喜人刚刚没了孩子,心情自然是不好的很。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我去看看她吧。太太想必也累了,这一大早的这般折腾,不如就回去休息吧。“王夫人有些疲惫的点点头,道:“也好,你好好劝劝她,若还是闹就移到后院去住,免得饶了你和宝玉的清净,对孩子也不好。”宝钗点头道:“宝钗明白。”

送走了王夫人。宝钗才悠然的往袭人房里走去。叫随心守在门口,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袭人将服侍的丫头都赶了出去,一个人瘫在床上,发丝散乱,面色苍白,很是狼狈。宝钗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轻笑道:“袭人,还好么?”袭人睁开眼睛,恨恨的望着宝钗,嘶声道:“你这个毒妇!”宝钗笑道:“毒妇?怎么会呢?贾家上下谁不知道,宝二奶奶最是贤良淑德?我知道,你是孩子没了心情不好,没关系的,以后还有孩子的不是?”

袭人毫不领情,道:“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大夫说我不会再有孩子了!薛宝钗,你会有报应的!”宝钗坐在袭人床边,放低了声音道:“报应?你是说你现在这副德行吗?这才是报应。”

“你!”袭人望着宝钗,愤恨的伸手就要打她,宝钗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不要跟我撒泼。对你没好处。花袭人,如今你这般下场怪不得我。当初我好心叫宝玉收了你,你处处霸着宝玉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太太面前给我使拌子。你以为……凭你这个猪脑袋斗得过我吗?”袭人眼神怨恨,道:“薛宝钗,你不得好死!”

宝钗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柔声道:“袭人,你别闹了。再闹下去,饶了宝玉清净,说不得我只好听从太太的吩咐将你移到后面的院子里去了。好好养病吧。宝玉还等着你服侍呢。”说完又轻声道:“你若还想在贾家立足,就给我安分点。再让我听到你骂我一字半句,我就给宝玉再纳几个美貌的姨娘,宝玉的性子你知道吧?你觉得他能记住你多久?袭人不语,半天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宝钗微笑道:“我要你安静。安分守己的。即使没有孩子,你依旧是贾家的二姨奶奶。其实我也不喜欢宝玉身边有那么多人。你明白吗?”袭人咬着唇,点了点头。宝钗满意的笑道:“这才是好孩子。好好养病吧。这几天我会叫宝玉多陪陪你。孩子的事最好不要再说了。你知道的,没有人会信的。”

说完,宝钗悠然地走了出去。走到外面。、宝玉还等在那里。见宝钗出来,忙迎了上去道:“宝姐姐,袭人怎么样了?”宝钗道:“你担心就进去看看她啊。”宝玉笑道:“太太说喜人刚刚没了孩子,房里不干净。这个月我都不能进去。我还是陪宝姐姐吧。”

宝钗成亲之后,素来对宝玉冷淡,事情又极多。宝玉却是少年心性,多是黏着袭人或是与湘云玩耍。如今一见宝钗,自然觉得美丽不可方物,竟是比袭人和湘云出挑十倍。自然生出亲近之意。宝钗皱眉道:“平日里看你对袭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如今却嫌她房里不干净不肯进了。我如今有了身子,也甚是不便,你多去陪陪袭人,不然去找湘云妹妹玩也可以。”说完,就叫秋纹扶着走了。

袭人小产的事并不曾在贾家掀起多大的风浪。贾母如今心如死灰,身子竟是越来越不好了。也顾不得这些,只叫鸳鸯送了几样补品过去。惜春探春忧心着迎春的事情,听过也就算了。这日,惜春探春的了贾母的同意,说是去凤舞绣坊看巧姐儿。凤姐离了贾家,巧姐儿总还是贾家的骨血。

到得凤舞绣坊,远远的看到凤姐似在和人吵架。探春二人连忙带着丫头过去要帮忙。走到门口,却已见那人拂袖而去。凤姐站在门口出神。探春道:“凤姐姐,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凤姐伸手拂开垂在脸边的发丝,笑道:“不过是个无聊的人罢了,理他做什么?”探春见凤姐不愿提起,也就不再问了。惜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人的背影道:“还想在哪里见过。”凤姐一怔,笑道:“理他做什么?进去吧。你们倒是有空来我这里。林妹妹却好些天没有来了。“

进了店里,探春才道:”林姐姐选在怕是忙得很吧。这阵子的事儿真多,让人想歇一歇都不行。”凤姐亲手倒了两杯茶过来道:“贾家又出什么事了?”惜春淡淡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些。说了没得让人烦闷。”探春却淡淡笑道:“袭人小产了。”凤姐一愣,道:“袭人那丫头……倒也是命。只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吧。”探春道:“听说她一直叫着是薛宝钗害了她的孩子,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是为了她的事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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