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宝钗都给东双换药。
东双的手臂上的药换得要勤一些,而胸口的药则不需要天天都去换。
因为每次换胸口的药的时候,都要脱掉东双的上衣,其实东双已经不穿上衣了,只是盖着一床锦被。但宝钗还是选择东双睡着的时候再去给他换药,毕竟看着一个男人赤条条的上身,心里总是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尴尬总是难免的。
宝钗坐到了东双的床边,宝钗掀开被子,紫铜色的身躯展现在宝钗的面前,宝钗不觉脸红了,好在没人注意到。宝钗轻轻撕下东双伤口上的纱布,回头对丫环小晶道:“把药箱的纱布拿过来,再准备一盆清水。”
小晶应声出去了。宝钗看着这健壮的身体,心下有种异样的感觉,自己从来也没有这么近的看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赤条条上身的男人。宝钗的手不觉得抚摸着这个男人的肌肤,那么炙热,带着弹性。宝钗不自觉地将手在这个男人的胸前游弋,突然宝钗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体一震,宝钗忙收回了手,脸羞红的如一朵花,将头低了下去。片刻,再偷偷的抬头看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还在深睡中,心下才踏实了许多。
这时候小晶准备好了东西,拿了过来,宝钗给东双清理伤口,碰到痛处,宝钗分明感觉到东双的眉头皱了皱,莫不是他醒着?想到此处,宝钗不禁无地自容。
宝钗还是照常的给东双换药,擦拭伤口,因为在外人看来夫妻这个样子再正常也不过了。而对于宝钗,则是压抑的,胸口积聚着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自己不能呼吸。
宝钗抗拒着,但每次看到那赤条条光滑的上身,宝钗就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想去触摸,不过终究,宝钗还是心怀着负罪的感觉,控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感觉。本来宝钗打算让丫环去上药,毕竟丫环小晶,自己一直在教她,也熟络了不少,可终究宝钗还是自己亲自去给东双上药。
东双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不过一只手臂上的肉剔掉的太多了,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到正常,而且在右臂上,估计要提起兵器还是需要些时日和锻炼的,这对于常年征战的人来说,的确是一种遗憾。不过东双也不打算再打仗了,请了辞,就留在深山里养伤。
东双也是一直由宝钗来照看,也未再请医生,他说过“钗儿,是我唯一的医生,别的医生我不需要”。
其实宝钗每次给东双上药的时候,东双都是醒着的,只不过他怕吓跑了宝钗,所以就装作酣睡的样子。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宝钗的抚摸,也只有这个时候,那个可爱的女子才是属于自己的,他不敢睁开眼睛,生怕吓跑了她,怕她再不来了,每次宝钗柔软的手触摸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强抑制这发自内心的冲动,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多享受几次这样的温柔。
虽然在外人看来,宝钗和东双二人是琴瑟相依的样子,但一直以来,宝钗都同东双保持着一段距离,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宝钗一直是冷冷的,让东双感不到一丝的暖意。二人虽然也已经习惯坐下来谈些事情,说说话,很自然的相处着。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东双总觉得有一堵墙堵在两个人的心中。二人仍一直过着各自的生活,孤独的守着自己的身体,不肯越雷池一步。
宝钗也会偶尔的去北静王府去看看黛玉和她的孩子,那两个小世子已经会翻身了,黛玉自有了这两个孩子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而紫鹃也在不久诞下了一子,因为紫鹃的身体一直很好,所以孩子生出来就结结实实的,给蓝厅乐得合不拢嘴。因为紫鹃生了孩子,所以北静王府又新进了一批丫环,因这些丫环多半是收留的那些灾民的女儿,所以到还都安分守己,而且这些女儿家都是能吃得了苦的,黛玉和紫鹃倒可以省了几分心。因着从前收了那么多的捐款,孤儿寓所办得也是红红火火的,自然也无需黛玉和紫鹃过多的劳心。
因紫鹃生的孩子,也是宝钗去接生的,也正因为紫鹃刚刚生了孩子,所以宝钗去北静王府的次数多了起来。而每次都是东双将宝钗送到北静王府的府门,然后悄悄地退到远端,等着宝钗出来。也因为如此,所以宝钗从来都不留在北静王府,每次都是小坐上一小会儿,就起身离开。
东双这次从战场回来就知道了宝钗做的事情,原本不想再让宝钗做这些事情,但宝钗想着那些待产的女子,自然是执意要去,东双也觉得这么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圈在这深山中,也确实是太委屈她了,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宝钗也加紧了教授身边的那个丫环小晶一些接生之术。原来小晶虽然是个丫环,但从下也算出自书香门第,父亲是个秀才,虽没多大能耐,但诗书是不少的。因为家里只有小晶一女,所以从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她识字。可惜灾荒来了,一家人逃难,父母都病死在路上,好在东少爷这里需要丫环,自己就被买了进来。
宝钗同小晶闲聊时发现了小晶原来是识字的,心下高兴,也时常把一些医书拿与她看。年纪小,学东西也快,很快就能接受不少的东西了。而每次宝钗出门问诊,也都带着小晶。其实宝钗一直不想抛投露面,一是是性格使然,一个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担心凭空惹出什么麻烦。但对于那些求助的人们,看着那些人求救无助的目光,宝钗终究还是不忍心放下那些人,所以只好继续她的接生生活。好在有小晶在,宝钗希望早些能让小晶出徒,这样自己才会放心的撤手。所以每次也都把小晶带在身边。
自动双伤好些,宝钗诊病,他就每次都陪在宝钗左右。但北静王府则不同了,他不想去见自己熟识的人,尤其是水溶,因为他已经从宝钗的口里知道,那个北静王妃也是当年住在贾家的,这个王妃是对一切了如指掌,自己不想太尴尬,也不想宝钗太尴尬。
紫鹃也已清楚东少夫人就是宝钗,但因有着黛玉的嘱托,所以也就不去细问,全当是个旧相识罢了。
水溶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外面的,毕竟要管的事情很多。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偏偏这日水溶手上的东西不多,所以就想着早些回去,给黛玉一个惊喜。
这快到北静王府,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低着头走过来,险些撞上水溶。自水溶到了这北部疆域,已经很少坐轿了或者坐车了,因为这里冷啊,坐在车上,还不如下来走动走动,而且在大街上做个轿子,太显眼了,这里很少有轿子,有时候连个随从都不需要带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乡村的纯朴,安全的很。
两个人撞到一起,都本能的抬了一下头,那个男人见到水溶,眼睛掠过一丝惊慌,忙又低下头,要继续赶路,被水溶一把拉住,道:“东双,你怎么在这里?”
东双见躲不过,只好抬头笑着问好。他们本来就认识的,尤其是水溶,在这北部疆域居然能碰到京城的人,自然高兴啊。忙命了手下的,拉了东双进府喝酒。
东双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进了北静王府,水溶马上让人准备了酒宴,一定要好好的同东双喝个痛快。
同时水溶命令身边的下人道:“告诉王妃一声,今天我就不过去吃饭了,我和东平王府的世子东双一起吃饭了。”
立刻有人将信送到了黛玉那里,黛玉正同宝钗在聊天。本来宝钗给紫鹃诊察过之后,就同黛玉坐下来聊天。毕竟紫鹃刚生过孩子不久,所以,就另派了丫环在这里侍奉着。不过宝钗在只有黛玉的情况下,有些时候才会摘下面纱来的。但聪慧的黛玉遵循着不触动宝钗内心那份隐秘的原则,虽然一直叫宝钗“姐姐”,但从来都没有加上那个宝字。就连水溶都以为是因为二人投缘,黛玉经常是拉了宝钗的手,对外人说道:“多亏这个姐姐救了我的命和我的孩子,我就喜欢这个姐姐,姐姐不觉得烦心,就认了我这妹妹吧,好不好。”说罢,拉住宝钗的手摇啊摇的,撒着娇。
宝钗也心领神会的认了这个妹妹,这样在众人面前,两个人姐妹相称,也就不觉得突兀和奇怪了。
众人也当是二人投缘,当然也不会有人多想,至于紫鹃那里自然是心知肚明,也无须黛玉解释什么。不过宝钗也只有黛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摘下面纱,就是紫鹃在,宝钗也断然不肯露出自己的脸的,虽然这北静王府的人除了紫鹃倒没有别的人还认识宝钗的。
宝钗正给黛玉把脉,突然一个丫环进来,道:“王爷让奴才通知王妃一声,今天王爷就不到王妃这里进餐了,因为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