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你糊涂了,捂得那么严实,上哪里看出来是谁啊?”紫鹃笑着说道:“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裹得那么严实,是太漂亮呢,还是太丑了呢?”
“别乱想了,对了,怎么忘了也给你诊治一下呢?”黛玉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给我诊治什么呀?”紫鹃有些奇怪。
“说不准你也有了身子呢。”黛玉戏谑的说道。
“少说我点吧,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呢,好好想想自己吧。”紫鹃也笑着对黛玉说道。
两个人的玩笑话倒引起了门外站着的蓝庭的注意,他也发现这两天紫鹃总是感觉疲倦,而且好像也没了力气,吃东西也比平时挑了许多,竟然许多平时喜欢吃的都不想吃。
蓝庭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自然不会太声张,只是找了一日空闲的时候,说是带紫鹃出去转转。紫鹃自然高兴,到了这北部疆域,一直忙着府内和那个孤儿寓所的事情,倒真的没有真正出去转转。
就这么三转两转就转到了一个郎中那里,紫鹃有些奇怪道:“难道你要诊病吗?”
蓝庭笑着不说话,拉了紫鹃做到那个郎中的对面,将紫鹃的手放到那个摸脉的小枕头上。
紫鹃平日里也并不多言的,所以也就由着蓝庭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郎中伸手摸了一下,就笑了,道:“这位官爷,应该给我双倍的赏钱啊。”
蓝庭闻听,呵呵大笑,“真的是喜事我当然会给你双倍赏钱的。”
“这还能有错,喜脉啊,而且都有两个月的光景了,夫人怎么才发现有孕得吗?早就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那个郎中笑着问紫鹃。
紫鹃的脸也羞红了,一半害羞,一半欣喜。
蓝庭自然是多付了银子,然后高兴的带了紫鹃回府。
自黛玉知道紫鹃也有了身孕,当然高兴得不得了,每日拉着紫鹃比着肚子大小,看每天都有什么变化了。倒是小女人的生活,每日高高兴兴的。水溶也记得那个黑衣女子的话,吩咐下去,府内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打扰王妃,对王妃要说好听的事情,也就是只报喜不报忧。
紫鹃还是照常管理着府内的大小事宜。不过紫鹃已经带出来几个利落的丫环了,倒也可以接手紫鹃的事情,所以紫鹃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
不过黛玉闲暇的时候,还是有些纳罕,总觉得那个黑衣女子的眼睛有些熟络,其实不仅仅只是凭着这个眼睛,而是凭着那眼里的目光。平心而论,她觉得那个女子也是认识自己的,否则也不会故意躲避自己的目光。难道真的如紫鹃所说,自己多虑了吗?
正想着,肚子里的宝宝踢了自己一脚,黛玉也就无心去想别的事情了,这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好似商量好了一样,这个踢一脚,那个也要踢一脚的。
话说到了七个月,那个黑衣女子真的如约而至,还是一身的黑衣,蒙着面纱,带了一个丫环,两个随从,同第一次来王府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随从多带了一个箱子,应该是这个黑衣女子的平时用的东西吧,看来真的是打算住到王府了。
几个人住到了早已安排好的距离黛玉的寓所比较近的客房内。黑衣女子很少出门,有什么事情都有丫环出头,那两个随从则忠心耿耿的守护到这个黑衣女子的身边,这一切也暗示着这名女子的身份绝对不是出自一般人家的。
其实紫鹃自黛玉说了那个黑衣女子有些眼熟的话,自己心下也有些嘀咕,只是不好惹了黛玉过多的思虑,毕竟黛玉怀着身子,身体还不是很好。自这个黑衣女子住了进来,紫鹃就想寻个机会探个究竟,但每次都有丫环出头,倒不得见这个黑衣女子一面。不过从上次一面,紫鹃就从这名女子的举手投足看得出来,此女子决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之人。
本来紫鹃请过这名女子去给黛玉诊脉,而这黑衣女子的丫环转告紫鹃道:“我们少夫人说了,现在王妃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出现什么现象的时候,她自当会去诊治的。”
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敢贸然得罪,毕竟黛玉需要这名女子。当然水溶也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名女子身上,但经过手下的人去打听,原来这北部疆域,接生婆本来就不多;而这些人中,就独独这名女子读书识字,且懂医术,而且名气最大,虽然这名女子真正行医的时间并不长。
以前的接生婆,不过就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跟着师傅学着,并不会有人识字,即使识字,也不过就那么几个。所以那些都叫做接生婆,而这东少夫人则不同,因为精通医书,可以称得上是接生医生了。因为接生要接触女人体内流出的脏血,那种东西大都认为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所以古人女人生孩子,是没有男人插手的,也不许男人在屋内的。所以真正接生婆大都是老太婆,要不怎么说是接生婆呢。像这位黑衣女子一样,自己没有生养,反倒作了接生之人的,目前除了她,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因为年轻女子都是羞于做这种事情的。
详细的打听了这名黑衣女子的行医经历,水溶心下倒是放了些心。不过水溶还是偷偷的又请了几个接生婆,已备不时之需。
正如这名黑衣女子所说,黛玉在七个多月的光景,也就是这名黑衣女子来到北静王府没有几天的一日下午,黛玉就感觉到腹内胀痛,随后又变为下坠般的疼痛,疼得黛玉馒头大汗,马上有人将黑衣女子请了过来,水溶也跟了过来。自黑衣女子入住到北静王府,水溶就把手里的东西都转给蓝庭来处理,自己则一直呆在府内陪着黛玉。
话说那日,黛玉正在后园同紫鹃晒着太阳。
“我们还是起来走走吧,坐久了,腿该肿了。”紫鹃对黛玉说道。
黛玉拍拍自己的腿,苦笑一下道:“我早就肿了,不过起来走走也有好处。”
说罢黛玉费力的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就感觉到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但并不是很明显,黛玉也未曾太在意。
起了身,黛玉同紫鹃慢慢的在园子里走着,也不过几步的光景,黛玉的腹痛加重了,而且是向下坠痛,马上大汗淋漓。
紫鹃忙扶着黛玉往屋内走,同时命了丫环去请东少夫人过来。
那个黑衣女子过来了,黛玉已经躺到了床上。黑衣女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黛玉,用手在黛玉的肚子上轻轻的按了按,然后张口说了话:“请王妃下床走动走动。”
黛玉已经疼得快没了力气,哪里还起得来。
“王妃必须要下床走动,一个是胎位并不很好,需要运动来调整胎位;一个是因为胎儿还没有完全沉降下来。”黑衣女子慢慢的说道,道理解释的一清二楚,不容你不从。
好在水溶跟了过来,抚着黛玉起身向后园走去。
忍着痛,黛玉在水溶的搀扶下在后园中走着,一阵阵剧痛,每一次痛,黛玉都低声哼一声,就这么黛玉忍痛走了几圈。突然感觉“哗”的一下,随着黛玉“啊”的一声,有大量的液体涌出。
水溶忙抱起黛玉直奔内室而去,此刻那名黑衣女子,也就是东少夫人已经命丫环准备好了一盘清水,和几条崭新的毛巾在内室等着呢。
按理说男人是不该出现在女人生孩子的地方,不过黛玉生沐儿的时候水溶当时就在房内的,所以这次,水溶更不忌讳这些了。
东少夫人也不去阻拦,由着北静王爷陪在黛玉身边。
黛玉痛苦的呻吟着,气息越来越弱。
东少夫人早有准备,让丫环把准备好的催产汤药拿了过来,给黛玉喂了下去。
“王妃,我说用力,就要用力。”东少夫人对黛玉说。
黛玉听着这声音这么熟悉,这么舒服,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黛玉闭着眼睛,按照东少夫人的命令,一下一下的用力。
黛玉感觉到一阵阵的剧痛,咬紧牙关,嘴唇都险些咬破了。
“紫鹃,赶紧拿条毛巾过来,放在王妃的嘴里。”东少夫人的话一出口,让紫鹃呆住了,毕竟这里几乎没人再称呼她紫鹃了,这里人只知道她是蓝夫人。
但这时候也不容紫鹃多想,只是稍稍怔了一下,就赶紧去取毛巾。东少夫人因忙着黛玉,所以并未注意到紫鹃瞬间的表情。
而此刻水溶则把自己的手臂放到黛玉的嘴边,说道:“痛,就咬住我,没事的。”
黛玉也实在疼的受不了,用嘴咬住了水溶的手臂,两只手也仅仅的抓住水溶的另一只手臂。
黛玉随着东少夫人的节奏一阵一阵的运气,经过了几次运气,随着黛玉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屋内,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东少夫人接住这个婴儿,平静的说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是个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