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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法国寓言(9)

爱打扮的八哥

一只八哥把孔雀换下来的羽毛用来装扮自己,然后学着孔雀的样子在孔雀中到处奔走炫耀,傲气十足地认为自己也非常美丽漂亮。孔雀识破了它的真实身份,于是嘲弄、讥讽之声不断而来,一大群孔雀围上来把它装扮的连同它本身的羽毛拔得一干二净,那副模样可真够能吓死人的了。八哥想重新回到八哥同伴中躲避,但却被其同伴拒认了,并且把它赶出了家门。

世界上像这样的“八哥”其实还真不少,他们常常拾人牙慧来装扮自己,人们把他们称为剽窃者。

骆驼和漂浮的木头

第一个见到骆驼的人,被骆驼那副奇怪的模样吓得撒腿就跑;第二个人就敢于去上前看了看,瞧了瞧;第三个人敢去接触骆驼并给它戴上嚼子。

习惯成自然,在我们觉得是畏惧和不可思议事情,如果见得多了也就觉得不足为奇了。有一件事情就可以说明这一点:有几个人到海边巡查,远远看到海上有情况发生,认为那是一艘很大的战船。过了一会儿,战船好像变成一个木船了,再一会儿又像一只小木舟了。可是等漂到跟前,发现却原来是一堆木头。我们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远看像一朵花,近看则一团糟。

得了瘟疫的群兽

因为动物们不爱护它们生存的大自然,上天决定惩罚它们。于是灾难性的瘟疫立即传播开了,动物都吓得要命。

狮子召开了一个会议,它说:“亲爱的朋友,我琢磨着可能是因为我们有罪,所以上帝才降下了这一灾难。我们之中谁的罪孽深重,希望它能出来作自我牺牲以平息天怒,这样做也许大伙的病会好起来。历史曾经告诉我们,在这个危急时刻,总有人能作这种牺牲。我们不能过于原谅自己,都应该扪心自问。就拿我来说吧,为了满足自己的胃口,曾吃过许多绵羊,然而它们对我能有什么威胁呢?一点也构不成!有时我甚至把牧羊人也吃掉了。因此如果需要的话,我将作出这个自我牺牲。现在我想,最好每位都能像我一样来主动认罪。因为大家都认为应根据公正的裁决让罪孽最大的动物去抵罪!”

“陛下,”狐狸说,“您是位再仁慈不过的君王,您的这种认真态度使大家看到了您那严于律己的品德。嗨!你说到吃羊,那种蠢东西吃了其实也是不为过的,没有什么太不了。大王,您赏脸去嚼它们是赐给它们最大的荣誉。至于牧羊人,应该这样说,他自找的,因为那家伙自以为是,经常欺负我们。”狐狸如此地为狮王开脱罪责,奉承者也都鼓掌喝彩。于是,大家都不敢去深究老虎、熊等等其它猛兽的那些不能宽恕的罪行。一切好斗的动物,连最普通的牧羊狗,都把自己装扮成了无罪的动物。

轮到驴子说话时,“我记得有一次经过一块修道士的草地,当时我的确是饿得很,看到嫩草,也许是鬼使神差吧,我就吃了一丁点大一块青草。应该说我没有权利去吃它,可今天既然大家都坦白自己的错误,我也就照直说了。”

话音刚落,大家立刻喊着该把驴子抓起来。有一只狼,有点小聪明,引经据典地证明了驴子行径的罪恶,说要把驴这只可恶的牲畜作为祭品。狼说,这个秃驴,这个败类,是它惹来的这一切灾祸。光天化日之下,它竟然敢于吃别人的草,真是十恶不赦,这样的罪孽必须给判处死刑!大家最后终于让驴子自己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动物里面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了,大家都习以为常,在它们的心目中,强者欺负弱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无可非议。

秃尾狐

有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它是偷鸡捉兔的老手,它能在一里以外嗅到猎物的气息。有一次,它不慎落到了陷阱中被捉。侥幸的是,它得以逃脱,但作为代价则是丢了自己的尾巴。

这狐狸丢了尾巴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就想让其它狐狸都没有尾巴。一天狐狸把其他的狐狸都请到了一起,它说:“我们要这没用的负担干嘛?尾巴只能去打扫泥泞的小路,此外别无它用了,不如割掉它。请相信我,下定决心吧!”

“你的意见是很不错的,”一只更老的狐狸答腔,“只不过想请你转身过去,让我们来回答你的建议。”话音刚落,狐狸中一片嘘声,这只可怜的丢尾狐狸没有了听众,想除掉所有狐狸尾巴的诡计一下泡汤了。自己不行,还要拉别人下水,这是最可恶的行为。

狮后的丧礼

狮后死了,动物们马上前往吊唁,这使得狮王更感到悲伤。狮王诏告动物王国,葬礼将会如期举行,司仪官员将主持仪式,作好席位安排,检查了出席情况的工作。

狮王放声痛哭起来,洞穴中回荡起了那令人恐惧的哭吼声。由于葬礼就设在洞穴之中,动物们都依照狮王的样子用着不同的语言跟着哭嚎起来。这是一群效仿君王的变色龙。在这里,有一个思想在指挥着千百个躯体,可以说这些动物只不过都是一些思维简单的应声虫。

狮王痛哭时,群臣也都嚎啕大哭。而只有一只鹿无动于衷。它为什么没哭呢?因为狮后的死实在让它太解气了。狮后曾掐死了它的妻子和儿女,这杀妻灭子之仇它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时候,有一个拍马屁的家伙像以前一样,兴冲冲跑到狮子跟前叙述了它所看到的鹿的一切。国王一听勃然大怒,这真令人毛骨悚然。正如所罗门王所说的,“王的威吓,如同狮吼”,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但鹿大字不识,因此也就不能体会所罗门所说的意思了。

狮王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森林中的无名小辈,在这个时候竟敢笑,你真是胆大包天,我今儿没功夫用神圣的爪子来撕开你亵渎神灵的身体。群狼!你们去为死去的王后报仇吧,把这个叛徒杀死,用它去祭奠亡灵吧!”

鹿听到这话后赶紧对狮王说:“陛下,悲怯的时候已经过去,痛苦也变得多余了,你亲密的伴侣静卧在花丛里,已向我显灵了。朋友,她说,当我升天成仙的时候,请注意,葬礼中不需要你痛哭,在爱丽舍乐园之中我享受到了无比的乐趣。因为我现在正和圣人生活在一起。让狮王悲痛去吧,看到它如此怀念我,我心中十分的快慰。”

一席话说得百兽欢呼雀跃起来了:“太好了!狮后成了仙了!”

鹿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赏赐。

狮王当然是个大傻瓜,鹿只言片语就蒙住了百兽之王,这不能不说明了鹿的胆量和勇气。

母狗借房

一只母猎狗快要生狗崽了,但还没找到安身生育的地方,这激起了它同伴的怜悯心,答应把自己的草屋借给它暂住。这样,猎狗就在同伴的草屋里安顿住下来,一心一意生狗崽。过了些时候,它的伙伴见它已经生了孩子,就准备搬回家来住,猎狗请求再延长半个月的期限,理由是它的孩子现在才刚学走路,还需要精心照顾,于是它的请求得到答应。半个月过后,同伴如期向猎狗要回自己的房子。这次,猎狗露出了其狰狞的面目,它张牙舞爪地叫嚷道:“我是准备搬出你家的,但这还要看你是不是有本事让我搬出去!”原来这个时候,猎狗的孩子们都已长大,长得凶猛高大。

好心好意帮助别人,但却被别人反咬一口,这种事尽可能不要去做。

鱼和鱼鹰

鱼鹰把它周围的池塘都看得非常仔细,鱼塘和水池是它食宿的好地方,所以鱼鹰的伙食一向很好。但随着年事的增高,精力衰退,原有的伙食水平难以维持,每况愈下。这只鱼鹰老眼昏花看不清水底,又没有罗网捕鱼,只好经常忍受饥饿的煎熬。怎么办呢?饥饿所逼,生死关头它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鱼鹰在池塘边上看见一只虾,就对它说:“我的好兄弟,我这儿有一个重要消息告诉你:大祸就要降临到你们头上,一星期后这池塘的主人将要下网捕鱼虾了。”

虾闻言急忙向大家通报这个消息,一时间鱼虾心惊肉跳,一片惊慌。水族动物全部跑了出来,聚在一起选派代表去和鱼鹰商量逃生之计。

“朋友,您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您说的话靠得住吗?您有解救的方法吗?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

“找个别的地方。”鱼鹰不容置疑地回答。

“到哪里去?”

“你们不必操心,我可以把你们都带到我住处的附近,只有上帝才知道这地方,世界上再没有比这安全隐蔽的地方了。这是一个天然的鱼塘,是歹毒的人类不知道的去处。这个鱼塘能使你们全体都获得新生。”

大家都相信了鱼鹰,于是水族被一一带到了一块人迹罕见的岩石底下。这儿,鱼鹰把它们都安置在一条狭长的水坑里,这里水可见底,鱼鹰要逮住它们真是唾手可得,随心所欲。

鱼虾用生命所换来的教训告诉我们:永远不要相信吃人者的话。当然,其实葬身于鱼鹰腹中的鱼虾还不算太多,既然人们也一样把鱼虾大部份吃掉,吃鱼虾的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弱者的生存空间是被强者控制着的。

鹰和喜鹊

有一只老鹰和喜鹊在草原上空相遇了,它俩无论从什么方面,包括性格、谈吐、情趣乃至服饰都截然不同,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使两者在这偏僻之处相遇了。喜鹊很害怕,幸好老鹰已用过餐,而且吃得相当饱。喜鹊为讨老鹰喜欢,就建议道:“让我们结伴而行吧,就是统治宇宙的朱庇特,也经常有烦恼的时候,大家一路同行,您就不会感到寂寞。路上可以聊聊天嘛!”为了讨好老鹰,绕舌的喜鹊没完没了的说开了,它东家长、西家短,什么都评论到了,就像贺拉斯的《书信集》中提到的维尔特聿斯·梅纳那样,说长道短、好坏兼评、信口开河、滔滔不绝,但这人要与喜鹊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喜鹊提醒老鹰注意这,提防那,边说边跳,手舞足蹈,它所讲的一切都很令老鹰恼火。老鹰忍无可忍,生气地对它喝道:“你这个长舌的家伙给我马上闭嘴,你再胡说八道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喜鹊听到此话,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妙,赶紧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

侍候君王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种荣誉时常伴随着种种忧虑。告密者、挑拨之人、衣冠禽兽,人人心怀不轨,喜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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