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川从王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王老师资助贫困学生的事迹深深的触动着沈沐川心里深处的那根弦。自己的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和王老师资助的学生比起来,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沐川啊,我当老师这么多年了,不会看错的,你是个好苗子。听老师一句劝,回学校上学吧。”王爱君的这句话始终盘旋再沈沐川的脑海中。
“川子,还是回去上学吧。”沈沐川自言自语道,往兄弟吧走去。
……
自从四喜和娘娘死了之后,牢房里面出现了短暂的安宁,不过很快又恢复的往日的喧嚣。群龙无首的环境里最容易出乱子,这几天狱警已经带出去好几拨打架的了。
这天清晨,墩子在洗涮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另一名囚犯的身上。那人是四喜生前的手下,名字叫锅子。墩子一直是牢房里面公认的最软的柿子,锅子那肯罢休,一巴掌就糊上去了。
出乎了所有的了意料,墩子手握着刷牙缸,冲上去狠狠的打在锅子的脑门上,可怜锅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头上吃痛,脚下一滑倒在了地上。墩子骑在锅子的身上,用刷牙缸一下接一下地打了下去,不一会,锅子已经满脸是血了。整个洗手间的人都愣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都愣在那里。
墩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走到水池边继续洗刷。一名狱警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见他们打完了才慢慢悠悠的跑过来。
“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自己摔了一跤。”锅子慌忙的解释道。欺软怕硬一直是监狱里的生存法则。刚才的刹那,墩子里严重闪烁的凶光让锅子心里发寒。
“以后注意点!”狱警象征性的警告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墩子眼中闪烁着精光。“墩子,是时候了,是一雪懦弱之名的时候了。”
午饭的时候,墩子正排队打饭,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徐家厚是吧?”
墩子猛然回头,却是同一牢房里的一个平时默默无闻狱友。墩子脸上惊疑不定,刚才的刹那,他分明从那冰冷的声音中嗅到危险的气息。墩子暗自摇了摇头,难道是幻觉?
“是我。”
“嘿嘿,想跟你交个朋友。”那人喉咙像是被煮完开水后的渣滓糊住了一样,异常的沙哑难听。
“嗯,叫我墩子就行,怎么称呼?”
“叫我蚂蚱就行。”蚂蚱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
墩子和蚂蚱打上饭,走到偏僻的角落开始吃饭。
“四喜是你杀的吧?”蚂蚱咯咯的笑着,仿佛九幽地狱里传来的鞭笞声。
墩子听到这话,身子不由得一阵,脸上阴晴闪烁着。他慌忙掩饰自己的慌张,开口说道:“蚂蚱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咯咯……会叫的狗不咬人,我不会看错的。娘娘那个家伙不可能做出这么细的案子,放眼望去,整个牢房只有你墩子。”
墩子不没有说话,想从蚂蚱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可是失败了。蚂蚱的眼睛污浊不堪,脸上的皮耷拉着。就是这么一个平时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人,现在却让墩子的背让汗水打湿了。
“不用紧张,我是不会说去的。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智,我蚂蚱很佩服你。”蚂蚱往自己的嘴里添了口饭,皮笑肉不笑说道:“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以后肯定是个角色,我想跟你。”
墩子此刻脸上阴晴不定,蚂蚱的话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不敢相信蚂蚱的话,只能敷衍。“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对不起,蚂蚱哥,我先走了。”
墩子胡乱的吃了几口,慌忙离开了座位。蚂蚱坐在那里,将餐盘里的饭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脸上依旧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晚上的时候,牢房里面为了龙头之争又有两个人打了起来。墩子躺在床上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直默默无闻的蚂蚱突然出手,电石火光间卸掉了正在打架的两人的胳膊,一只脚踩在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用那种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争了,老大已经有人选了。徐家厚,该你了。”
牢房里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墩子,墩子目瞪口呆的表情一闪而逝,换成自信满满的样子站了起来。
“有谁不服气,可以试试。”墩子虎视眈眈的环视着牢房里的人,淡淡的说道。
……
赵子伟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这道数学题他已经做了半个小时了,可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心烦意乱的赵子伟将桌上的一张打草纸揉成团,用力的扔了出去。纸团在空气中划了个弧线,打在一个女生的脑袋上。
女生摸了一下头猛然回头,眼睛环视一周,然后锁定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赵子伟身上。赵子伟认识那个女生,就是上次在校门口被张欢缠着的那个。
女生捡起纸团,气鼓鼓走了过来。“是不是你扔的?!”
“我不是故意的。”赵子伟往身后的墙上一靠,一副欠揍的表情。
女孩子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糊再赵子伟的脸上。赵子伟完全没有防备,书本滑落的时候,赵子伟的脸上已然通红。
赵子伟登时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你……”他虽然脾气暴,可是有个特点,从来不和女人动粗。
“你什么你?谁让你先打我!”女孩子掐着腰,脖子一仰,毫不示弱的说道。
“好……好男不跟女斗。”赵子伟脸憋得通红,缓缓的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甚是精彩。如果此刻张欢看到了他得表情,肯定要嘲笑他一个月。
“你也算是好男?”
女孩的同桌跑了过来,将她拉回到座位上,小声的说道:“缘小野,别惹他,他可是个暴力分子,那天我看见他拿着一根钢管追着一堆人跑。”
“暴力分子怕什么,老娘最不怕别人动粗。”
中午放学,缘小野和同桌说笑着走在的路上,两个女孩子的欢声笑语不时的感染着周围的路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路旁一个断了腿的老人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给来往的行人磕着头,他身边放了个破旧的麻袋,面前的餐缸里稀疏的放着几张小额的人民币。
“他好可怜哦!”缘小野善心大发,走过去将兜里的零钱都扔进了缸子里。
老人不停着磕着头,说着一些感谢的话。缘小野牵着同桌的手走远了,还时不时的回头望一眼。
这个时候,三个穿着时尚的青年走了过来。
“老头,懂不懂规矩,这个地盘是你能随便来得么?”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一脚踢飞了老人身边的麻袋。
老人老泪纵横,抓着黄毛的腿哀求着什么。黄毛不为所动,将餐缸里的零钱全部拿了出来。“老东西,长点记性,摆摊之前先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冷不丁一巴掌打在黄毛的后脑勺上,吓的黄毛一个激灵。回头看时,却是一个满面怒容的女学生。
女学生正是缘小野,现在她正掐着腰,瞪着眼睛看着黄毛,小野的同桌在后面拉着小野的衣角。“小野,咱走吧。”
“想走?”三个人将两个姑娘围在中间,不怀好意的笑着。
“为什么抢老人家的钱?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么?”小野双手掐腰,毫不示弱的说到。
黄毛被缘小野一下子气乐了。“你******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快把钱还给老人家!”
“这小妮子不赖,这脾气,我喜欢。”黄毛撮着牙花子,不怀好意的笑着,伸手想摸缘小野的脸。“来,让哥摸摸。”
缘小野杏目圆睁,一脚踩在黄毛的脚上。黄毛只穿了双人字拖,被硬塑料底一硌,疼得尖叫了起来。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举起手来就要打,缘小野紧闭着眼睛歪着脑袋,结果那一巴掌迟迟没有打下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赵子伟抓住了黄毛的手腕。
“你哪位选手,干啥欺负女人。”
黄毛回头,看是一个学生,顿时嚷道:“哟!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不要命了是吧!”
“把钱放回去,给老人和女孩子道歉。”在女人面前,赵子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的看起来有风度一点。
“你他妈算老几!”黄毛旁边的一个人青年一拳打向赵子伟。
赵子伟手上一用力,把黄毛拽了过去,那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黄毛脸上。黄毛捂着脸惨叫了一声,像是导火索拉响了整场战争。
打起架来得赵子伟完全忘记了绅士风度,连打带骂。几分钟后,黄毛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赵子伟用脚踩在黄毛的脸上。“******,你说我是老几。”
“老大,你是老大!”
“喏,钱呢?”
黄毛慌忙的把刚才抢得零钱拿出来,交到赵子伟手上。
“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呢。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你们几个都是!”
三个鼻青脸肿的人掏遍了浑身的口袋,把钱放到赵子伟的手里。
赵子伟走到行乞的老人面前,将钱一股脑的全放进餐缸里。老人不停的磕头,说着感谢的话。
“不用谢我,谢他们。”
老人忙给三个青年磕头,三个青年点头哈腰冲赵子伟笑了笑。
“******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
三个青年如蒙大赦,飞也似的逃跑了。赵子伟觉得少了些什么,忙将自己身上的钱掏出来,放进了老人的饭缸里。“老人家快走吧,要不然他们待会回来找的。”
说完,赵子伟拍拍手,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没看出来,他还是蛮有爱心的嘛。”缘小野望着赵子伟的背影,花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