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孽大夫
葙子挑了金鼎楼吃早餐，因为它就在医所隔壁，隔一百米左右就是羊城府了。听小山说这里是羊城城内最好的酒楼，当然也是最贵的。
葙子叫了十多样点心，全部都是她没有吃过的，另外点了一壶上好的茶。但是只有葙子一个人吃的喜滋滋的，某人正牙痒痒的想杀人。
“两个人怎么吃完这些东西啊？”他只敢小声的嘟囔，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正在报复他早上关门的事，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如果让他知道她接近主子是有目的的，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一盏茶时间，妖孽大夫已经看得想吐了，对面的女人看起来这么娇小，怎么可以吃这么东西啊？
他本来以为这些食物最起码要吃剩大半，现在盘子上的食物都去哪里了？如果不是怕主子杀了他，他真想现在就立刻解剖着女人的肚子，看看是什么构造的。
看着对面的女人吃的差不多了，眼睛无所事事打量着楼下早市开店的人。
葙子吃饱餍足，逍遥的给自己奉上一杯香茶。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听听你眼睛的故事当报答你的早餐。”葙子一副吃饱要听故事的样子，让对面的男人戒备起来。
“……”妖孽大夫眼底闪过强烈的杀气，他锐利的审视着眼前的人，仿佛要看穿那人的心思。“姑娘在说什么呢？”语气温和，脸上笑容依旧，但是就是听不出话语中有温度。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双手捧着茶杯，貌似不经意，细细留意对面美男子的表情。
“你是什么人？”
“谢葙子，大夫，普通人。”
妖孽大夫摆明不相信，冷笑着。“最好是，不然你会祈祷自己没有活过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凉飕飕犹如冰箭。
“昨天。”端起清香的上好龙井，葙子享受的闻一闻。
“我在我家乡算是不错的大夫，昨天跟你对视的时候发现你眼睛太漂亮了，不禁一直注意着。可惜啊，还不完美，你的眼睛有点不自然，我猜你是用琉璃盖住的。”葙子很无所谓的陈述昨天她用专业的眼光观察到的事实。
妖孽大夫的表情很是在笑，不过更像是自嘲。“佩服，这样都看出来。”
“是我曾经见过这样的人。”准确来说是有很多奇怪的病人喜欢找她，所以她被迫认识了解了很多奇怪的案例。
妖孽大夫表情有点松动了，有些许紧张地问她：“你会治这种病？”
“不会。”这样环境下没有剖眼的技术。
“是吗？原来你也不会啊。”毫无掩饰的失望语气带着深深的悲哀。
“你很介意？”
“如果家族只有你眼睛是红色的，你会不会介意？”他云淡风轻地讲着，别过头看着川流不息的早市人潮。他现在没有笑了，这样的他比伪装笑的时候更吸引人。
葙子听到很兴奋，她立刻站起向前俯身盯着妖孽的眼睛。
红色的瞳孔很罕见，像吸血鬼一样恋血的眼睛，能把这样华丽漂亮的男人衬托得何等出色。恐怕是更华丽夺目吧，就想吸血鬼骑士里的一样邪魅得要命啊。
妖孽大夫吃惊看着葙子恨不得捧起他的眼睛珍藏的饥渴神情，耳边不可置信的听到她说“有机会你会给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吧？你不会那么小气自己欣赏不让别人看吧？”他清楚看到她眼底没有他预想中的嫌恶，竟然还有渴望。
葙子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拒绝，还在她吃他一顿的气。“不要这样啦，顶多改天我请回你就好。”
妖孽回过神。有点温怒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眼是红色，像魔鬼一样的红色。”
葙子惊讶他过度的反应，突然恍然大悟。可以想象，无知的百姓因为迷信，他小时候遭受的远远不是她能想象的。
连忙坐好，葙子认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很真诚的跟你说，如果你的眼睛真的是你说的颜色，我会非常非常想有这个机会看一次它。这样形容我想看的它吧。那应该是双像蝶恋花、鬼恋血般深情的眼睛。”
葙子看着他有点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相信我，那该是多么迷人的眼眸。”
在现代世界融合交流的同一片蓝天下，紫眸，黄眸，蓝眸的都不奇怪，甚至现代有些人很变态的想改变自己眼睛的颜色，希望能黑眸变蓝眸，蓝眸变紫眸之类的，但是在这里，他吃的苦应该无法让人承受。现在很没有这么开放呢。
“……”他静静地低着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没有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激动，除了白虎王爷他们，没有人能知道实情后还可以这样接纳自己，即使是父母也不能。更何况，从来没有人会称赞他的眼睛漂亮。
小时候他多希望身边的人能接近他，而不是把他当成是怪物，他多想有一个朋友，多想有人不介意他的眼睛。
蝶恋花，鬼恋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没有那么讨厌了。
“蓝鹰，你可以叫我蓝。”唇边弯起好看的弧度，翩翩贵公子就是这样的吧。贵气，迷人。
“嗯，蓝，为了庆祝我们成为朋友，我们是该做点什么的。”葙子的坏笑让蓝感到很危险。
果然，葙子唤来小二，叫他把刚刚吃的东西各打包一份带走。之后才回眸对金主扯出自认为是最美的笑“麻烦给钱，好朋友”。
蓝鹰觉得自己有种交无上贼船的感觉，认命的卖单。
看到她狗腿的样子蓝鹰很郁闷。
咦？主子应该不知道她出来了吧。想起昨天主子紧张抱着她踢坏他药房门时的模样，现在，踢坏他药房门的那一尊该有多焦急。他坏心想着葙子回去要面对某人的怒火时，心情就好起来。
嘻嘻，有好戏看咯，一份早点钱买一场戏，值了。
回山水村途中——
以前只觉得他没有什么表情，或者只是很无助，又或者是走路很慢，那现在谁可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小光大爷，我现在很累啊，能不能坐一下再走啊？”
欧阳慕光黑着脸继续前进，他现在四周都散发冷冽的气息，相信现在有十恶不赦的人站出来都没有办法跟他面对面不被吓跑的。呜呜，葙子觉得自己好可怜啊，怎么美男都喜欢耍帅。不理人有什么了不起啊。她自己不会停下来吗？
葙子刚刚坐下来，前面的人就停了。虽然他背后还贴着“我在生气哦”的气息，可惜他跟着停下来的行为就已经显示他是一只纸老虎了。谢葙子小朋友正在努力回想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案发现场重播——
当葙子笑得像老鼠一样回到医所时，刚好看到欧阳慕光面色苍白的站在她房间的门口，手扶着门，眼神空洞的看着内室。标准的雕像造型。
“小光，吃早饭没有？我给你带回来好料哦。”葙子远远就对着欧阳慕光愉悦的喊着。
欧阳慕光听到声音机械转头，当他看到走到跟前的葙子的时候，眼底才注进一点生气，不再像初见时空白，这样葙子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欧阳慕光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眼前的笑颜是真实的，她并没有悄悄离开时，蓝鹰转弯处大哄：“死葙子，你打包的点心为什么要我拿啊，你没有看到刚刚大街上的姑娘们在嘲笑我吗？我的形象就这样没了，你……”
本来蓝鹰还想说什么的，但是抬眼看到主子的手僵在葙子的脸上时，他立刻转身拔腿跑开，现在不跑他会没命的，希望主子不要因为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杀了自己。
“玄——白——你们******快点起来吃早点，不然我砸了你们的房间。”蓝鹰真的吓坏了，已经忘了玄武，白虎住的是他的房子，砸了他们的房间就等于踢自己的馆，最重要的是早点不是买给他们吃的。
“混蛋，那些早点是我的。”葙子也显然忘了是谁给钱的。
欧阳慕光还是保持着那个半举手的姿势定在那里，不知道是不能消化葙子没有离开的事实，还是葙子早上跟蓝鹰出去，现在看来显然是后者。
之后欧阳慕光没有对葙子表示过任何关于信息，除了“我现在在生气”之外。
然后出发回村子，葙子终于看到白虎跟玄武。
他们应该是保护欧阳慕光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没有看到他们。
白虎是儒雅书生型的，有礼斯文，挺拔玉树，刚开始葙子就感觉到白虎跟蓝鹰初见时候一样面对故意与自己保持距离，这让葙子很郁闷，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哪里得罪了他。
还好有玄武告诉她白虎对每个异性都是这样的。
“那你呢，你们相处不是很好吗？”
“如果你跟他同一屋檐下十多年，他也会忘记你的性别的，更不用提对打了几百场混身战，可能她连我母亲的性别都会忘记。”葙子很难理解性情淡漠的玄武怎么会说出这样不合气质的话，不过心里也没有那么不自在。
玄武文静内敛，含蓄得体，即使玄武不会主动跟她搭讪，飘逸不食人间烟火的身姿，大方优雅的举止早已深深笼络了葙子的心，没办法，这种女子古往今来老少通杀。
比她那个变脸比川剧还快的老妈好太多了。
总体来说，一路愉快。除了……
从出发后欧阳慕光就一直走在五十米开外，每当葙子走快点时，欧阳慕光背后好像长眼睛一样总可以有办法从容的保持这样的距离不被缩短。
正当葙子坐下歇息想办法要耍个性的刹那，她看到白虎在欧阳慕光耳边说了几句后离开了。
“我叫白虎支开主子的。”玄武无奈地说，希望白虎可以撑久一点，别那么快被主子发现是他们的计划。
“葙子姑娘，你想了解一下主子吗？”
葙子有点惊讶，毕竟玄不是多事的人，她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葙子点头，她本身对于欧阳慕光就很好奇。
“主子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听奶妈说，主子在她母亲还在时调皮的很，经常把管家的帐做成假账，让下面的人忙一整天。”
“哇塞，他当时几岁啊？”
“三岁。”
“神童？”老爸应该也是这样的变态。
“但是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主子慢慢改变了。”
葙子刚张唇就被打断，玄早知道她会问问题。
“不要问，有些事你知道小部分对你更好。”玄武这两天看得出来，主子对葙子姑娘是特别的，葙子姑娘身上有某种东西吸引着他们。
即使让人很惊讶的是白虎和她根本查不到这位姑娘的来历，但他们确信她不会害主子，他们喜欢她。
她和白虎决定帮一下主子，让他们不要像现在这样慢慢培养感熬药汁般闷着，瑞华那边的情况已经在悄悄改变了，青龙来信说妖豹开始苏醒了，主子恐怕要回京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