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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哈西卜回家之后(2)

宰相的喊声刚结束,便出现了霹雳似的巨响,同时洞口侧面便有一道大门豁然打开。那些王侯将相们个个以为是天崩地裂了,有的被震晕过去,有的当场吓死了。接着一条似象一般粗大的巨蟒从大门中爬了出来,一团团火星从它的嘴里、肚里喷吐出来。只见一个镶满珠宝玉石的赤金盘驮在它的背上,金光闪闪,人面蛇身的女蛇王就坐在那盘中。只见她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摇头左右观看。当她看到哈西卜时,伤心的泪水刹那间就涌了出来,神色凄惨地说:“哈西卜哟,你的誓言到哪儿去了,你不是发誓终身不进澡堂洗澡的吗?

唉,后悔已没用了,这是生前就注定了的事,谁也逃不掉的,看来主安排好就是让我死在你手中的,要不怎么会让我牺牲性命来医治恺尔子东国王的疾病呢?”

听到女蛇王的责问,哈西卜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只希望地上有条裂缝好让自己钻进去。他伤心地哭起来。听完女蛇王的话,那位让人讨厌的宰相向她走过去想捉住她。“住手,你这卑鄙的家伙!你敢动手,我只要吹口气就会让你命归黄泉。”女蛇王声色俱厉地对宰相大喝一声。接着她回头对哈西卜说:“我不可能逃避这场灾祸了,命运注定要我死在你的手里。你过来吧,举起我来放在你们带来的那个盘子中,再顶着我走吧。”

听到女蛇王的吩咐,哈西卜便把她举起来,小心地放在盘子中,顶在头上下山了。“哈西卜,”在归城途中,女蛇王悄悄地对哈西卜说,“虽然你背信弃义,毁掉了誓言,干出了这种损人利已的事。然而这一切都是主安排好了的,也不能全怪罪于你。现在你听我几句忠告吧!”

“女蛇王啊,你尽管吩咐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办。”

“请你牢牢记着我的话,等一会儿到宰相家中后,如果他要你宰杀我,把我砍成三段,你千万不要听他的话,只说自己也不会宰杀,要他自己来亲自宰杀我。当他把我宰杀完时,恺尔子东国王就会派人来请他进宫。

在离开之前,他会在火炉上摆上一口铜锅,把我装在铜锅里,接着就会对你说:‘烧火煮蛇吧!等到水烧开后,你就舀出汤中的浮沫来,在瓶中装好,等它冷下来,再喝了它,你身上的那些疾病马上就会消除的。然后,你再注意观看,等汤中第二次浮起泡沫时,就把它舀出来,在另一个瓶中装好,我要用它来治疗我腰上的疾病。’

这样,他走时会给你两个玻璃瓶,要你拿来装浮沫。等他一走,你就立即烧火煮肉,等到把锅中的水烧开了,汤中会出现泡沫,你把它舀出来,在第一个玻璃瓶中装好,可是你一点儿也不能喝它,否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接着,你再烧火,等汤中又一次出现浮沫时,就舀出它来,用第二个玻璃瓶装好,等它冷却后,你再一口把它喝掉。这样,你的心胸就会一下子变得无比宽广,智慧就会自然而然地来到你的心中,你就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大学者了。宰相回来后,他会向你要第二瓶浮沫喝,你就给他第一瓶,然后就等着瞧他的下场吧!最后,当蛇肉煮熟时,你把它盛在铜盘中,端进宫去给国王吃。先让他吃一块肉,然后让他躺下睡觉,等到正午,他睡够了,肉也消化了,再让他喝一杯酒。这样,等他吃完蛇肉,他的病就可以消除,身体也会渐渐地康复。你可一定要按我说的去做啊!”

哈西卜一边走路,一边把女蛇王的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他们回到城中,径直来到宰相家。“哈西卜,进来吧!”宰相命令其他人各自回家后,把哈西卜喊入相府。

哈西卜喘了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取下顶在头上的女蛇王。

这时宰相说:“快替我宰杀了她。”

“如果你一定要宰杀她,就自己动手吧,我可不会宰杀她,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宰相舍姆呼尔二话不说,拿起刀,一刀就把盘中的女蛇王宰杀了。看到这种残暴的行为,哈西卜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哈哈哈,你这个没用的家伙,宰杀一条蛇也要伤心哭泣!”

宰相舍姆呼尔一边讥笑,一边把女蛇王砍成三截,用一口铜锅装好,架在火炉上。就在他准备生火煮肉的时候,一位大臣突然奉国王恺尔子东的命令跑来通知他,要他立即进宫去见国王。

“好,我立刻就去。”宰相一边答应着,一边递给哈西卜两个玻璃瓶,对他说:

“烧火煮肉的事就由你来干了,当水烧开,汤中漂起泡沫时,你就把它舀出来,用一个玻璃瓶装好,等凉了后,你再喝了它,这样你身上的疾病就会全部消除,你也会更健康。接着你继续烧火煮,当浮沫第二次从汤中漂起时,就舀出它来装在第二个玻璃瓶中,放在那里等我回来喝。因为喝这种浮沫,可能也会消除我身上的疾病,治好我的腰痛。”说完,他就和大臣一起去见国王了。

哈西卜强忍心中的悲痛,烧火煮肉,当水沸腾,浮沫从汤中漂起时,他就把浮沫舀出来,用一个瓶子装好,放在那里一下也不去动它。接着他继续烧火,不久汤中再次有浮沫漂起来,他舀出来,用另一个瓶装好,小心地藏起来。过了一会,蛇肉煮熟了,他熄了火,端下锅,镇定自若地等着宰相来处置。

“你的事情都干完了吗?”宰相神色不安地赶回来,一见哈西卜就急着向。

“你要我做的事都做了。”

“你喝过第一个玻璃瓶中的浮沫了吗?”

“我全喝了。”

“那怎么你身上的疾病好了吗?”

“哎哟,现在我的身上像有一团大火在燃烧呢,我都快要难受死了。”

阴险的宰相以为哈西卜中了他的奸计,得意地说:

“快把第二瓶浮沫给我吧,也许它能够治好我腰上的疾病呢。”

哈西卜便把第一瓶浮沫递给他,这个卑鄙的家伙迫不及待地一口将浮沫吞进肚里。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身体像一个正在鼓气的气球,胀大起来,他手中的瓶子也掉在地上,跟着,他就开始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上,立时七窍流血,气绝身亡。这个可耻之徒,害人终害己,落得个悲惨的结局。正如古语所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到这种情景,哈西卜简直要吓呆了,根本不敢再喝第二瓶浮沫。接着他又回忆起女蛇王的话,自言自语地说:“如果第二瓶浮沫也像前一瓶一样的话,宰相怎么会让我留下来给他喝呢?”于是他祈祷说:“求主保佑我,我准备按女蛇王说的去做了。”

这样哈西卜不顾一切地喝了第二瓶中的浮沫,这下,智慧的源泉便来到了他的心中,主赐予他一双明察知识宝库的慧眼,顿时整个世界的奥秘都来到他的脑海中,他只感觉到心旷神怡、无限快慰。他端着盛放蛇肉的铜盘走出相府,前往王宫。途中,他无意间抬头仰望天空,一下子就看到了七层天外的景色,最高层的天空也在他的眼底之内,天空中的一切:譬如天体的运行,星体间的差别,星体的外形等等世人所不知的东西,都一目了然。从此以后他受到了种种启迪,眨眼间就变成了精通几何、数学、天文、地理的伟大学者,从而对日月运行、宇宙变化的种种规律了如指掌。接着他俯视大地,长在地面的各种植物、埋在地下的矿藏,尽收眼底,并且它们的特性和用途他也清清楚楚。通过这种种启迪,他转瞬间就成了一名法术大师,精通医术、炼丹、点金等法术,他简直能做到点铁成金、点石成银的程度,当然,这些全都是后话了。而此时的哈西卜,则正端着盛有煮熟的女蛇王的肉的盘子,前往去王宫的途中。哈西卜是多么高兴啊,他来到恺尔子东国王面前,毕恭毕敬地向国王行过礼,然后,不慌不忙地对国王说:“宰相舍姆呼尔由于心术不正,命归黄泉了,敬请陛下节哀,祝愿陛下寿比南山!”

宰相的死讯突然传来,国王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儿,他悲伤得痛哭起来。宰相的死也令在坐的王侯将相都感到震惊,他们也非常悲伤。“你不是骗我们吧,宰相刚才还在我身边,看上去他非常健康,他是回去看给我煮的蛇肉是否熟了,以便给我送过来,怎么只一会儿,他就一命鸣呼了呢?他究竟遇到什么灾祸了,这是为什么呢?”国王疑惑不解地追问宰相暴死的原因。

“我也不大清楚,只见他回去喝了煮蛇肉时汤中的浮沫,就身体逐渐膨胀而气绝身亡了。”哈西卜把宰相死亡的经过从头到尾,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最后又补充说:“这蛇肉和汤只有国王才能吃的,他却去吃,可能是心术不正招致的灾祸吧。”国王听完,非常失望,忧心忡忡地说:“他死了,我该怎么办呢?”

“我可以给陛下治病呀?陛下千万别犯愁,准保三天后,你身上的所有疾病都会根除。”哈西卜热情地向国王保证说。

这下国王可高兴了,他兴奋地说:“我是多么盼望能治好身上的疾病呀,只要能冶好它,无论花多长时间,多少钱,我都心甘情愿。”

哈西卜从铜盘中拿出一块蛇肉,小心翼翼地喂给国王吃了,然后安慰他,让他平静地躺下睡觉,帮他盖好被子,又拿出一块丝巾盖在他的脸上。哈西卜自己则坐在床前侍候着国王。黄昏时分,国王恺尔子东一觉醒来,觉得所吃的蛇肉已经消化了。这时,哈西卜就给他一杯酒,接着又想方设法地继续让他安安静静地睡觉。

第二天一早,国王恺尔子东醒来后,哈西卜又让他吃了一块蛇肉,接着又让他躺下睡觉,醒后再让他喝杯酒。就这样,三天过去了,三截蛇肉已被国王吃完了,只见他浮肿的皮肤慢慢地,恢复了原状,全身的伤痕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接着他又出了一身大汗。这时,国王的疾病完全没有了,甚至在他身上都找不出一丝曾生过病的痕迹。真可以说是药到病除啊!哈西卜心里万分高兴,说:“请陛下去澡堂洗个澡吧。”国王满口答应,于是他陪国王来到了澡堂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回到王宫,国王恺尔子东精神充沛,容光焕发。他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健壮,就如一头小牛犊一样。

没有一丝生过病的迹像,显出十分健康的样子。国王欣喜若狂,他高高兴兴地把最华丽的衣冠穿戴起来,坐在了宝座上,请哈西卜和他坐在一起,一块吃喝。

然后,他们又手拉着手,饮酒谈心。

朝廷中的文武百官见国王的病彻底康复,都欣喜万分,立即命令百姓清洗街道,装扮城市,敲锣打鼓,热烈庆祝国王恺尔子东病体痊愈,恢复健康。同时大伙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进宫祝贺,大家欢聚一堂,齐声朝拜,祝愿国王万寿无疆。过后,国王指着哈西卜当众宣布:“各位爱卿,我非常感谢这位给我治病的哈西卜,现在宰相舍姆呼尔已死,我委任哈西卜继任宰相。今后你们大家都要爱戴他、尊敬他、服从他,像待我一样待他。”

“我们服从命令,按陛下的旨意去做。”文武百官一齐站起来,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大家又走到哈西卜面前,问候他,向他祝福,给他行礼。

国王恺尔子东还拿出一套镶满珍珠宝石、用金丝做成的衣服赏赐给哈西卜。那衣服是多么贵重呀,上面的每颗宝石都价值连城!此外,国王还赏给他三百名外国姑娘、三百名健壮的男仆、三百名美丽的女仆、五百匹驮着财物布匹的骡子和不计其数的家畜,如绵羊、黄牛、水牛等多得数不胜数。此外国王还号召文武百官、城中的绅士和百姓去拜见他给他送礼祝贺。

接着,国王腾出一栋宫殿给哈西卜作为相府,文武百官也陪哈西卜来到相府,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纷纷呈上自己的贵重礼物,并说着各种动听的话,表示对他的尊敬和爱戴。哈西卜也和大家一起同欢乐,接受着他们的祝贺。他母亲和许多好朋友听到他荣任宰相的喜讯后,都异常兴奋、欣喜若狂,一窝蜂似地赶来祝贺他因祸得福,为他祝福和祈祷。同时,他那些原来一起砍柴的伙伴,也欢呼着前来贺喜,真是宾客盈门、喜气满堂。不久,他又想起那个已死的作恶多端的宰相,就亲自率领仆人,骑马前去封了宰相舍姆呼尔的家,把他的财产全部没收。

真是要感谢主的巧妙安排啊!哈西卜前半生受尽折磨,可后半生却从目不识丁的人一下子变成了精通天文地理、几何数学,更善长于占卜招魂、炼丹点金的大法师、大哲人了,再加上他官高位显,因此他的名声远扬,不久就传遍了天下。一天,在和母亲聊天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已故的父亲,就问:“娘,以前,我父亲是一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绝代大学者,经他过目的书籍,肯定汗牛充栋。可是他老人家给我们后辈究竟留下了什么呢?”

听到儿子的询问,他母亲起身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有他父亲临终前装在里面的五页残书。他母亲把匣子交给了他,并且对他说:“你自己去看吧,你父亲遗留下来的全部书籍,只有这匣子中的五页残书。”

哈西卜打开匣子,取出五页残书,仔细研读一遍,觉得迷惑不解,就追问他母亲说:“娘,这只是一本书中的五页,其它的书都到哪里去了呢?”

“儿啊!就在你父亲去世前,他携带了所有的书籍外出讲学,不幸遇险,幸亏主的保佑,当时全船的人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可是书籍却全部沉入海底了,最后只留下了他当时带在身上的这五页残书。等他回来时,我已有孕在身。他告诉我说:‘你好好把这五页书收藏好,也许你将来会生一个儿子。等孩子长大后,如果他问到我的遗产,你就把这五页书交给他,告诉他这就是他父亲的全部遗产,只要他仔细研读就会成为一个学问高深的大学者。’说完不久,你父亲就死了。”

得知父亲晚年的遭遇,哈西卜悲痛万分。他安慰母亲一番后,又把五页残书当作传家宝,捧在手里不断地研读,反复思考,精益求精。

他每天处理完宫中的国事后,就埋头苦读书本,专心致志地钻研各种学术,他所掌握的知识越来越丰富,最后,他终于成为一个世上最有学问的大学者。在他的协助下,恺尔子东所统治的国家繁荣昌盛,人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哈西卜也在宫中过着幸福的日子,享受着荣华富贵,直到离开人世。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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