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及千疮百孔的大清帝国,嘉庆皇帝试图重现往日的辉煌,维护祖宗的基业。他勤于政事,不知疲倦,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他没有能力阻止国家在下坡路上的速度。
嘉庆上台之后,面临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烂摊子,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他以勤为万事之根本,因此,勤政是出了名的,也是勤政的典范,处理政务更是连半天也不肯延搁。嘉庆从亲政以后,立即提出要勤政戒惰,他自己更是事无巨细都躬自总揽。每天天未亮,他已经在秉烛批阅奏章了,稍事用过早膳后就召臣问政,往往多达十余人,披览奏书几十件,由此而常常忙得忘记了吃饭,甚至还忘记了睡眠。每到外出巡视的时候,也是早起一段时间办案。为了倡导勤政、革除陋习,在嘉庆十一年的时候,发布谕告,要求王公大臣要像他一样勉力勤政,在这点上,他还颇具他的皇祖雍正皇帝“事业狂”的遗风。
嘉庆帝在谕告里说:从天子到普通老百姓,都要以敬勤为立身之本。如果君王勤劳,那么国家就能大治,反之,就会使国家处于危险;大臣们勤劳,那么政务就处理的有条不紊,否则,就会导致政务松弛,处事没有章法;如果读书不勤,那么就一定学不到东西;农民如果贪惰的话,那么就一定没有收获。百行百业,事虽异而道理却是相同的。
嘉庆帝以勤为万事之根本,一直认为勤能补拙,勤政勿惰。嘉庆帝曾经私下对他的心腹直隶总督颜检说,古今中外的吏治,都是贪污腐化的官员少一些,懒惰偷闲的多,由此来看的话,这实际上已成为国家最大隐忧,必须加以整顿。
嘉庆对于官员们办事效率低下、对经办的事情任意拖延耽搁极为不满。嘉庆六年,他曾为内务府处理膳房一件罚款的小事,竟然被官员们拖延了40天,而大发雷霆。嘉庆帝从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的这件事情看出,朝廷中执政效率是何等的低下,办事推诿、互相扯皮现象又是何等严重。嘉庆十三年,嘉庆帝亲自书写整治八旗子弟的诫文,告诫八旗人要不忘记祖上。
杨怿曾是受到嘉庆重用的大臣,曾在大理寺卿出任多年的翰林,之后调任湖北学政。有一次,杨怿曾奉旨回京拜见嘉庆皇帝,那时正值酷暑,京城异常炎热。杨怿曾掀帘入室时,看见嘉庆帝正在摇扇挥汗。他跪拜请安,嘉庆立刻把扇子搁置一旁,便开始非常详细地向他询问他的任上政务情况,尽管热得汗如雨出,嘉庆帝却始终没有再把扇子拿起。等到杨怿曾出门的时候,汗水已浸透了皇帝的龙袍。
还有一次,也是因为京城天气炎热,管理宗人府的睿亲王淳颖,担心嘉庆帝劳累过度,私自把宗人府递上需要引见的官员奏折撤去。谁料嘉庆得知后大怒,于是把淳颖召来,对他讲道:“朕刚刚四十来岁,尽管日理万机,但也从未感到这么做有多辛苦,只是引见这么几个人,本来祖先的艰苦创业,要保持祖先的优良传统。实在算不上劳累。”随后斥责淳颖太偷懒了,下令将他交到宗人府严加议处。他还就这种陋习时弊训谕诸臣,说以后内外衙门,凡是有上奏的事件,只要收受了,就要立即直接交到他面前,听候他的批示,不准随意耽搁或者擅自撤掉。如果再有人敢像淳颖那样做,一经查出,就要从重治罪,决不宽贷。
一次,嘉庆觉得他的女儿已经出嫁多月了,可一直没去探望,便决定翌日到公主的府第去吃饭。于是,他就再三嘱咐值班大臣,说,如果在这天有官员需要引见,那么就改天接见他们,如果是有奏折进呈,那么就一定照常呈递。
第二天清晨,嘉庆起得比以往更早,准备披阅完奏折以后,再动身去女儿的府第,可是,这天竟然没有一人陈奏。到了第二天再上朝的时候,才发现昨日奏折都被积压了。于是,下令惩办了那个当值大臣。
一个月以后,嘉庆帝依照惯例来到中南海观看雾凇,这天又没有奏折递进。由此嘉庆大为恼火,对随从的大臣们说:朕每日孜孜不倦,勤求治理,即使是有事情外出,也一定早起一段时间把事情办完后才出去,你们这帮大臣啊,怎么就是上行而下不效呢?朕高居内宫之中,尚且不贪图安逸。再说,这观看雾凇只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大冷天的虽然也没有什么好看,但它可以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和品德。你们却趁机在家睡懒觉,害怕、逃避早上的寒冷。年长者倒也情有可原,而年少者就太可恨了。于是下旨,把满汉文武大小衙门的官员,一概严行教训了一番,并宣称,从此以后,如果再有因为皇上外出,而偷懒不上朝的官员,一律严加惩处。
嘉庆帝从小养成的克勤用劳的习惯,是皇父母与师傅的教诲使然。当然,面对着严峻的国情,嘉庆又怎敢掉以轻心呢?总之,嘉庆在亲政之后,为挽救清王朝由盛而衰的颓势,时刻在想方设法矫正乾隆后期的种种积习弊政。
然而,为政之道怎一个勤字就够了?嘉庆从乾隆手中接过的是一个乱摊子,在盛世的表象下掩盖的是一个吏治腐败,贪污成风,各地起义不断的政权。嘉庆上台之后,虽然迅速地除掉了和珅一党,实行了一系列的除旧布新的措施,对于改变乾隆后期的种种弊政起了一定的作用,然而,他却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局面,不可能从根本上扭转清代中衰之势。从嘉庆帝个人来说,他始终开不出一个根治日趋严重的腐化和怠惰的药方,对一大批“尸禄保位”的官僚只能警告、恫吓,最终还是徒呼奈何而已。他对西方殖民主义者的侵略有一定的认识,但对于一个日趋衰弱的封建的古老国家,不可能真正有效地对付外来侵略者,此后,只能沿着衰败的道路滑下去。
在嘉庆一朝,贪赃枉法、吏治腐败,与之形影不离,尾大不掉。也许是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的缘故,和珅被除掉后,在各级政府中的官吏贪污腐败现象,不但不见有多少好转,反而越演越烈,几乎接近失控的状态。这与嘉庆帝本人不无关系,因为他既没有乾隆的威望、魄力和手腕,又对贪污腐败打击不力,畏首畏尾,所以,这一顽疾成为嘉庆中兴梦破灭的主要原因。
再有,天公也不作美,在嘉庆当政的25年里,人祸天灾,此伏彼起,使嘉庆应接不暇,疲于应付。河患这个甩不掉的包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高昂的付出和投入,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忧虑和苦恼,治理河患,成为治理国家重要的组成部分。
洪灾过后,腐败也像洪水一般向他袭来,导致一有洪灾必有腐败,令嘉庆帝极为惶恐,不知所措。黄河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养育着亿万中华儿女,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生生不息,人民要求治理它。治理它吧,费用浩繁,有关官员视之为个人发财良机,穷奢极欲,丧尽天良,使得治洪工程几乎变为他们发家致富的聚宝盆。不管它吧,洪水成灾,生产遭到破坏,百姓流离失所,对社会稳定构成严重的威胁。所以,嘉庆朝的河患频犯频治,可总是不能彻底地根除,治理河患的开支一直是军费以外最浩大的一宗。因此,河患成了嘉庆帝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如同梦魇一般紧紧纠缠着他。嘉庆没决心、没魄力、没智慧处理,一些贪官酷吏得到过降职或革职处分,但舞弊侵蚀之风,依然如故。嘉庆没有办法惩治这帮贪官了,河患又不得不治理,所以就只能开捐例敛钱,虽然自知这种做法使吏治更加败坏,却也不得不为。
嘉庆朝几次开捐例,都以河费为由,而搜刮来的钱财,又使这帮治河大吏更加奢侈,河务之事依然无望。这使得素以“节俭”“爱民”自居的嘉庆帝,留给后人一个莫大的笑柄,同时,也难怪他暗生闷气,烦躁易怒了。种种原因导致河患问题,始终成为他难以诊治的难题。
嘉庆帝晚年总结自己的为政之道时说:“朕图治维殷……所谓为政不在多言,无奈衰敝之势已成定局。”道光帝,即爱新觉罗·旻宁,清代皇帝,嘉庆第二子,庙号宣宗,年号道光,1820年—1850年在位。即位时,正值外国侵略者觊觎中国,鸦片害人病国,吏治腐败,农商凋零。他曾多次下令禁止鸦片入口,并禁止各省种鬻罂粟,熬制烟土。1834年诏令各省复兴书院,查保甲,修水利,严禁扣饷派兵积弊。但因整个封建制度已病入膏肓,上下因循苟且,管理唯知苛剥,军备戎务废弛,租赋日渐加重,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尖锐。他骄傲自大,对世界形势懵然无知。在位期间,签订了《南京条约》等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中国一步一步地沦为半殖民地。他病死时,正处于太平天国革命爆发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