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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愿以偿

其实李治早在废王皇后之日,就已决心要立武昭仪为皇后。他亲到长孙府上,送重礼、赏高官,意在收买长孙无忌。但是,他白白搭了许多,长孙无忌始终未表态。

如今,他接到许敬宗等人的奏章,狠狠心,不顾长孙无忌反对,直接颁出了圣旨,宣布道:“朕准许卿所奏,立武昭仪为皇后。”说完,即命许敬宗、刘祚之当堂草诏,以颁示天下。

长孙无忌就立在班臣之首,当许敬宗、李义府等人纷纷上表之时,他已猜到奏章的内容了。他本想在皇上对众臣议计时,要极力反对的,尽管褚遂良、韩瑗等不在朝中了,他估计附和他的人还会有的。出于他的意料,皇上竟然不让朝臣议计,竟直接下旨了。他还能说什么?让皇上收回成命吗?不可能,此前,皇上驾幸长孙府,封官、送礼不全是为此吗?看起来再反对也无济于事了,皇上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

他叹了一口气,怨自己低估了这个武昭仪的能力,想不到一个贱门出身的女人、一个先皇的才人、一个先皇身边的侍女,有这么大的能力,扳倒了王皇后而跻身皇后宝座。他想,以后又会怎样呢?这样一个善于玩弄权术的女人,今后又会玩出什么花样呢?

刘祚之有倚马立待之才,诏书很快草成,请皇上过目。李治看后,一字未改,即令当堂颁示。令许敬宗读诏——没让太监读,这也是李治的用心。因为太监嗓音尖细、难听,而许敬宗声音洪亮。

读完诏书,众朝臣表情不一。

拥武派面现喜色,相互对视,点头微笑,他们的好日子即将开始了。

反对派表现冷漠,轻轻皱眉,轻轻叹气。他们暗道:今后将不会有好果子吃。

李治当然高兴,因为长孙无忌没有当着朝臣的面出来反对。顺利地通过了。

皇宫内,在李治未回来之时,武昭仪已得到密报,立她为皇后的圣旨已下。朝中无一人有异议,她心里大笑着迎接皇上。

李治以为她尚未知道,见面即道:“朕已下诏,立卿为皇后。”

“臣妾谢陛下。”武昭仪拜下去。

李治伸手搀起:“明天,不!今天就搬到皇后宫中去吧。”

“不!”武皇后——从此该称皇后了,撒娇地道,“等举行过册封大典再搬不迟。”

“好!好!”李治赞同了。

武昭仪又道:“皇上政务繁忙,这册封典礼之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武皇后是有才干的,即日起,忙碌起来。李治却不闻不问。

八天后,武皇后对李治道:“皇上,一切就绪,明天即吉日,将行册封臣妾为后之大典。皇上还有何要吩咐的?”

“挺快啊,朕无话可说,明天举行封后大典就是。”

第二天,武皇后穿特制的皇后大礼服,宫女们为她梳好头髻。

李治围绕着武皇后绕了一圈,看了又看,夸奖道:“皇后越来越美丽了。”

李治与皇后分乘龙凤辇,到了太极殿。

殿内文武百官全肃立以待。人很多,凡在京城的文武官员从七品下阶以上皆参加了,再加上侍卫校尉、太监、宫女,挤了满满一大殿。

李治与皇后并肩而立。

司空李勋、左仆射于志宁读皇册。

李、于二人读罢皇册。

大殿上所有人全高呼万岁,人声震荡,几乎要顶破房盖,惊得殿顶上的鸽子都飞起来了。

皇后笑靥如花,李治也合不拢嘴。

接着,许敬宗代表文武百官献贺词。

随后,张昌令献赋,元思敬献诗。

然后,太监代表、后宫代表亦献贺词。

一片颂扬声。

册封典礼在典礼官的吆喝声中有序地进行。

这是大唐建国以来最隆重、最复杂的一次册后大典。最后,典礼官高声道:“请皇后、皇上登肃仪门楼,接受文武百官、外国使臣及长安市黎民百姓之朝贺。”

高宗李治一听,吃了一惊,此举更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一向是皇后不见外人,更不能与外邦使臣及黎庶见面。也怪自己没有过问这件事,他轻声道:“此举出于常规,且前所未有,皇后怎可见外邦使臣及黎庶呢?太出格了。还是由你收回成命吧,朕不便说话。”

武皇后也轻声道:“凡事皆有个头一次,所谓常规也是有第一次的,现在收回成命已来不及了。外邦使臣及长安成千上万的庶民,此刻正在肃仪门等着见到我们。我们不出面相见,外邦使臣及庶民将怎样议论?我们不该为此而失信的。”她说得头头是道。

李治听了,也只能听从了。

两人登上肃仪门楼。

文武百官、外邦使臣及成千上万的庶民正在等待着。

李治为这壮观的场面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他哪里知道,皇后早已发下命令:令京城县令晓谕百姓,定在今日由皇上皇后于今天接见百姓。

典礼官见皇上与皇后已在门楼上站好,高声叫道:“天皇大帝、则天皇后接受民之朝贺。”

当皇上与皇后登上门楼站好之际,文武百官、外邦使臣、黎民百姓皆肃立无声。当典礼官的话音一落,大家沸腾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民的呼声如春雷,上万人的呼声响在肃仪门前,声彻云霄,声音滚过长安城的上空。呼声、笑声、喊声响成一片。

武皇后举起手,向楼下挥着。

高宗也被感动了,他从来未见到过这样壮观的场面,这是他有史以来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这里,他似乎是配角,因为他清楚地听到,万民呼万岁的声音中,只有少数人呼皇上万岁,更多的人,更多的次数是呼皇后万岁。他并不以当配角为耻,反以有了这样的皇后为荣。他想只有我的皇后才有这样的才干,只有我的皇后才有这么多的人拥戴,只有我的皇后才有这么多的人参加册封皇后大典!

其实,这些也是武皇后事前布置好的。百姓虽多,却井然有序,不乱不闹。

武皇后满足了。这场面虽是她一手策划,但没想到会这样隆重,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她终于如愿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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