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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怪物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我能感受和她一样的痛楚,脑袋像被硬敲过,不一样的是,我很清醒。

当婷终于再次睁开眼,此刻她正睡在冰冷的地板上,脑海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瓦白的天花板,就像看着自己惨白的脸似的,内心有种想要疯狂尖叫和大笑的冲动,但是下一秒,她又压抑住了。

'我感觉到她异常的安静。我再一次审视她的脑海,感觉她。我发现她的脑海裹着一层迷雾,本来混乱无比的思绪突然不活动了,变得极其模糊。好像一切在静止,却又有别的驱动力。

我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

她缓缓地坐起来,挪动她的双腿,看着墨绿色的地板发呆,然后那种奇妙的驱动力让她站起来。

她的脸没有表情,双眼直直地看着镜子里面的骷髅。

然后缓缓地退后,再退后。就和镜子里的骷髅一样。退到了门的边上,摸到了门把手,然后她慢慢地打开门,再关上门…她的内心好像有一种绝望,但又似乎是淡然的东西,和之前的她有着一种天差地别。让人难以捉摸。

我顾不上窥探她的思绪,因为那真的不仅仅是一团乱线那么简单…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仿佛已经发生很多很多。

奇怪的是,我虽然存在她的脑海,却看不清楚那团她藏起来的丝线到底是什么。

此刻,她传达出来一丝恨意。

她究竟想做什么?

一种突如其来的饥饿感,让她的胃响得像打鼓一样,才想起来,从出院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于是她拖着身子,拉开小冰柜灌了整整一瓶纯净水,整个身体好像都清醒过来了……终于可以长长地吸进一口空气。

“今天是要去高中报到的日子吧,别迟到了啊,下课了就赶紧打车过去…”

“知道了,行了,我都准备好了,快点我来不及吃早餐了”

“来不及了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天啊都什么时间了,去到吉他房肯定被那个臭屁叔叔骂了。也不知道哪里调过来的老师,明明是学吉他每天上课教我弹古筝要怎样怎样的。

“妈啊啊啊啊!”……

艳阳高照的日子,一个微胖的短腿小女生背着一只笨重笨重的吉他走在校道上。

“请签到完毕的同学按要求到所在的班级开班会”

高一3班,一块铁片上面刻了四个大红色的字,“我”突然开始紧张起来,想躲在门后面,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背上的吉他不小心撞到门槛,引得课室里坐着的人好几个扭头过来盯着“我”看…于是,又跌跌撞撞地,小跑到一个空位置慌忙地坐着。

心想,今天是怎么了,感觉特别突兀,好像有什么会不顺似的。

天呐我是要坐在这看这群不认识的人闲聊一天吗……怎么都不来个人鸟一下我啊…

……

“hey,陈婷婷,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是吗,那你怎么认识我的?”

“几年前就在初中听过你的大名了,迟到大王,哈哈哈…”

“哈哈哈,你这个逗比杰……”

“没有,其实是好几次在操场上看见过你。”

想不到这里还会有同校同学…

……

“喂!老杰同志我饿了……”

“饿了是吧,想吃啥?”

“想吃小卖部的奶油包,还有那个方便面,五毛钱一包那种…”

“吃那么多那种东西不好”

“我饿了啊但是……”

少年手里拿着面包,背影淹没在夕阳里,笑意若隐若现在嘴角的边缘。

“滚出来…”

……

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于是她往回缩了缩,男孩举起手里那块本用来做作品的纸板,肩靠在她的背后,远看好像一个小帐篷…

回忆越深,越是透着一股寒意。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愿意你就…按确定。”男孩看似冷静,耳朵顶上却泛着粉红。

“我喜欢的?就你妹的一个人啊”

“你是确定还是不确定?”男孩似乎慌了。

“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害怕你会后悔。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隔着一个太平洋,你会不要我吗?如果有一天变成怪物,不是人了呢?如果有一天我又老又丑了?如果,如果……”

“不会,不会……所以,你是确定了吗?”

女孩心想,没有比这更笨拙,却温暖的告白了。

就好像到了某一个时间,一切都会冰封一样…

一切都美好,直到有一天,男孩对她说,“你能不能瘦一点?就瘦一点点?”

再一天,男孩在大街上,单车尾后曾经熟悉的座位,女孩看见另一个和她自己长得有点相像,身材却远远苗条的女孩。

女孩伤心欲绝,可是无论等多久,男孩依旧不回电话。

那天晚上,“我”不知不觉地站在陈志杰的家门口,期望着他会突然出现。结果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后来问邻居才知道,他已经搬家了。“我”在那个人的门前痛哭不已,腿一软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毕业典礼那天,男孩风光地搂着另一个女孩的腰从“我”的眼前经过…那么,那么的似曾相识。

男孩冷漠对“我”说,你放手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女孩不肯,缠缠绕绕,男孩的双眼没有怜悯,只是默然直视着,狠狠地将她的手甩掉。女孩再跟上去,迎面而来却是狠狠的一个耳光…

于是女孩开始拼命减食量,尽管身体因为虚荣患上气喘心悸等等一些坏毛病…她没有停止过…

然而,外形的变化,仍然不理想……

她不断猜想男孩没有说出口的话,仿佛存在一些苦衷。

然而男孩依旧一次一次地狠狠刮她一巴掌……

在她的脑海里,我就像在看着一部长长的电影…

此刻的她虚弱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眼通红着。

心想,是啊,我已经是怪物了,是啊,不管怎样他一定会付出代价,我不能轻易放过这个人,我不能!

婷的恨意越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越有动力。。

如果她是怪物,那我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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