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启国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没跳起来。
“不是让你带兵盯着的吗?”
程排说:“是盯着的,当时高一点和连长一前一后去了厕所,我们见他和连长在一起,就没在意,可等了十多分钟都没见他们出来,进去一看,连个鸟影都没有,厕所的窗户是开着的,他们肯定从窗户跳走了。”
卢启国脸色阴沉,让几个排长带人到营区找。十分钟以后,各路人马相继回来,都报告没发现人。
野狼大队号称驻地第五监狱,对人员管理就像监狱管理犯人一样严格,没大队最高长官万霸天的准假条,谁也别想从大门出去。
但是,世界上不管修多高的围墙,都阻断不了人们对自由的向往。监狱是这样,森严的军队也是这样。
不管野狼大队的营院围墙修得多高,上面是否拉了铁丝网,这都难不倒任何一个特种兵。那时野狼大队的院墙周围还没装摄像头,大队督察组时不时抓到几个跳院墙出去撒欢的,也就不奇怪了。
卢启国坐不住了。如果营区没人,那这两人跳院墙跑了。
野狼大队,不管是谁,只要没假条翻院墙偷跑出去,轻者关禁闭,如果在外喝酒滋事,惹出事端,那就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了。
卢启国与赵铁龙进行了简要分析,认为小黑带着高一点真要是翻院墙出去,最大可能是出去喝酒,类似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就害怕他们喝醉后惹事。一个失控的特种兵对社会的危害有多大,已经有无数血的教训印证过了。
营里本不想把这事报到大队去,可小黑和高一点真跑出去了,那就得派人出去找。要想调动部队,必须报大队值班室批准。
营里不敢怠慢,立即向大队作战值班室汇报了情况,值班首长刚好是万霸天,当即命令一营,不管这两人跑到哪里,必须在晚点名前,将两人带回。
这一闹,场面就搞大了。
全营重装出击。
一营几个连队除了退伍老兵外,全部出动,按营里的部署,成扇形分布,重点搜索驻地方圆五公里内的饭店以及小卖铺。
一连的兵得知部队出去是找小黑和高一点,心里很不情愿。这样的大冷天,出去找这两个‘死老二’,不是存心让他们出去遭罪吗?
刘一豹在整队时对连队说:“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人出了什么事,我们的任务是发现目标后,带回部队,如果反抗,先废了他们武功再说,明白吗?”
兵们都兴奋地回答:“明白。”
部队行动后,一连的兵小声嘀咕:“又不给我们发子弹,我发现目标后,就小黑那腿法,我怎么给他放倒啊?”
另外的兵说:“没子弹,那就给他包饺子,实在不行,来个肉夹馍也行。”
与一连的轻松和兴奋相比,参与此次行动的二连就显得沉闷许多。二连由一排长何大军负责指挥,带牛排和程排行动。
连队接受营里的部署后,何大军让牛排和程排各带一个分队,绕到一连和三连的前面,进行机动搜捕。
程排说:“靠,那样我们就得比他们多跑几个来回,反正是抓,谁抓不一样,这又何必呢!”
何大军瞪了程排一眼,“能一样吗,你傻呀?”
程排不服地说:“有什么不一样?”
何大军瞪着程排没说话。
牛排拍了拍程排的肩,“当然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代连长和高一点现在是我们二连人,要让其它连队抓住,以后我们二连的脸面往那里搁,要清理门户也得自己来,是这意思吗?何爷。”
程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何大军没好气地瞪了程排一眼,“平时以为你挺聪明,现在才知道你脖子上顶的是个大西瓜,你这西瓜还被门卡坏了吧。”
何大军说完,带着自己的人马消失在夜幕中。
程排望着何大军的背影,没好气地说:“靠,我卡门?跑了的那两个脑袋才卡门了呢,狗日的叛徒,这大晚上的折腾我们,出发,脚板都利索点。”
程排对他身后的分队挥了挥手,奔向一条小路,朝一连的前方赶去。
一场近似实战的搜捕,在夜幕下悄悄展开。
营长赵铁龙和教导员卢启国守在指挥车上,不停地向各分队了解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分队传回的信息让赵铁龙和卢启国很不乐观:部队驻地方圆五公里一带,各分队一路搜捕过去,连只鸟都没放过,就是没看到小黑和高一点的身影。
赵铁龙命令部队,扩大搜索范围,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小黑和高一点找到。
野狼大队驻在市郊,出部队大门,周围全是农田。村里散落着一些酒馆,野狼大队的兵出来,一般都在村里活动。
更远的地方,离此大概七八公里,有一个繁华小镇。如果小黑和高一点去了镇里,那搜索起来,难度就大了。
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已经快到部队熄灯时间,各分队传回消息,仍然没有见到小黑和高一点。
赵铁龙和卢启国商量后,正要向万霸天报告,并请示部队下一步的行动时,万霸天出现在他们面前,脸色铁青地问:“还没找到吗?”
赵铁龙说:“没有。”
万霸天说:“继续搜索,今晚一定要找到他们。”
赵铁龙说了声是,就在他目送万霸天离开的时候,野狼大队的大门口突现出现两个身影,正是他们苦苦寻找了一晚上的小黑和高一点。
卢启国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不错,朝大门走来的正是小黑和高一点这两个鸟人。
小黑和高一点大摇大摆地走来,在场人都愣了。
估计他们此刻还并不知道,在他们走后,一营快炸了锅。
赵铁龙一跺脚,对一旁的兵说:“都愣着干吗?”
兵们醒过神,冲上去,手脚麻利地将小黑和高一点按倒在地。两人没有反抗。
审讯室设在大队机关的会议室。除了小黑和高一点以外,在座几位领导的表情无不愤懑难平,投过去的目光恨不得换成刀子,给小黑和高一点来上三刀六个眼才痛快。
万霸天端起水杯,连喝好几口,声音仍然嘶哑,对小黑说:“你坐得还挺稳当,就没想着要放个屁?”
小黑的身体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挺得板直。“报告大队长,今晚的事责任在我,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惩罚。”
万霸天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当然是你的责任,我问的是事情的经过。”
小黑说:“晚上我和高一点没去食堂吃饭,后来肚子饿了,八点钟的进候,我带高一点翻院墙跑了出去,在外面小饭店吃了点饭,然后就回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赵铁龙说:“为什么不跟连队报告,你作为代连长,你知道这样搞的后果吗?”
小黑说:“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你还有点组织纪律没有?”
赵铁龙边说边忍不住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
小黑说:“我知道汇报了,营里不会批假,所以就……”
赵铁龙指着小黑,说了一声“你”,再也没说出别的话来。
万霸天扭头问高一点:“情况是这样的吗?”
高一点面对万霸天的质问,一反常态,身体有些发抖,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是……可是……”
赵铁龙的眼珠子快喷出火来,大声说:“到底是还不是?”